第二天一早,沈青跟随父亲沈万南一起离开沈家。二人各自骑上一匹青鬃马,一路绝尘,疾驰向北而去。
快马加鞭行了约莫三日功夫,二人策马来到天演城外。说是一座城市,倒不如说是一座因为宗门而形成的城市更为贴切!
在这里,城市即是宗门,宗门即是城市。
二人进了城门,马不停蹄的直奔城中一座古楼而去。之所以一路赶来,是因为沈万南得到消息,只有最近几天这位优秀的星纹师才待在天演城内,过不了几日又会离开。为了不耽误沈青的大事,这才一路紧赶慢赶的到来。
天演城也叫天演宗,城中共有五楼十七房作为宗门的标志物存在。
其中五楼分别是天演宗门主以及四大护宗长老所住地方,而十七房则是由分管宗门内不同的事物的十七名执事弟子管辖。
沈青随父亲策马前行,一路上未曾开口询问,此时已入天演城,忍不住询问道:“父亲,咱们到底是要去找谁?”
沈万南疾驰而行,边走边道:“天演宗第一护法长老,蒋玉门!”
蒋玉门,天演宗第一护法长老,又被人成为神鬼莫测蒋阎王。此人精通星纹之术,算是天风国内最优秀的星纹师!
吁!
一声长嘶,二人勒马而停。沈青翻身下马,朝着眼前一座古楼望去,只见眼前的古楼高有十八层,楼身上下皆是朱漆碧瓦,又以鬼魅图案为浮雕,尽显华丽的同时又带着几分王者威严,正应了蒋阎王的外号。
沈青不禁暗道:“好一处古楼高塔,竟如此宏伟气魄!”
走近之后,沈青再抬头看去,只见楼门门匾上,上书“玉门楼”三个大字,既然以“玉门”二字为楼名,想必此楼便是蒋玉门所住楼宇。
行至门前,楼门前两名天演宗弟子拦住二人去路,其中一人喝问道:“二位何人,到此有什么事?”
沈万南虽为脉师七大家族之一的沈家家主,但与两个守门弟子交谈时,身上没有半点架子,以极为恭敬的态度双手作揖,道:“在下沈万南有事求见蒋长老!”说完,双手一捧,将名帖呈给二人观看。
守门弟子将名帖仔细查阅一番,旋即一人入内前去禀告,另一人则命令二人卸下随身兵刃待在门外等候。
沈青心中怏怏不乐,心道:“这蒋玉门好大的规矩,旁人见了父亲怎么也要给上三分薄面,这人居然让我们在门外等候,连门都不让进!”心中虽有不满,但见父亲一直态度谦和,沈青也不敢多说话。
过了许久,前去禀告的弟子才慢慢回来,对二人伸手请道:“二位里面请!”
在守门弟子的带领下二人一同进入古楼,顺着扶梯一直上行,直到顶楼这才停了下来。一路上,古楼墙壁上不断有鬼魅图案出现,整个楼宇内竟是阴深深的景象。
行至顶楼,守门弟子向着前方一扇圆门一指,说道:“蒋长老就在那扇门内。”
“多谢,小兄弟。”
那守门弟子哼了一声,也不回谢,旋即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未等二人通报姓名,门内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问道:“门外可是沈氏一族的沈万南?”
“正是,在下!”虽然与蒋玉门隔门对话,但沈万南还是极为有礼的躬身作揖回话。
沈青则站在一旁,并不作揖见礼。
但想到平日里一向傲气十足的父亲,此刻为了自己如此低声下气的去求别人,沈青的心里不免有些难受。
“嗯,不知沈家主到我这里来,有何贵干?”
沈万南朝着沈青看了一眼,叹息一声,道:“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蒋长老能够出手相助,待到事成之后,在下必有重谢!”
沈万南深知此人无利不起早,故而说话之时故意说出重谢二字,好让蒋玉门动心然后早些答应下来。
“嘿嘿,重谢!”蒋玉门发出尖锐而又沙哑的笑声,这笑声犹如女鬼嚎哭般刺耳,让人觉得心寒胆战,浑身都不自在。
沈万南站在门外将沈青无法凝聚星纹的事情说了出来,并恳求蒋玉门出手相助,帮助沈青凝聚星纹。
说话之时,沈万南言语诚恳,感情流露,语气中又夹杂着几分父亲的慈爱,让人听了心中不免升起几分怜悯之心。但父亲越是如此做,沈青的心里也越是难受。
自己是个废物倒也不打紧,可是若要连累父亲为自己低声下气的去求别人,沈青觉得自己有些太对不起父亲,失了身为人子的孝道。
听完沈万南的话,蒋玉门并未回答愿不愿意,反而就此沉默了下来。
站在原地的沈青正静待门内的蒋玉门回话,忽然感觉自己头重脚轻,整个人好似踩在棉花上一般,双脚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气。
沈青不知为何如此,即刻调转体内脉气想要定住心神,可纵是沈青反应迅速,此刻全身也已经失去大半的力气。
待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蒋玉门开口说道:“嗯,虽然资质较差,不过心智倒算坚毅。再加上这些年的努力修炼,体内的脉气程度倒也算差强人意。”
二人皆是一惊,这才明白蒋玉门之所以沉默不语,原来是在用脉术窥探沈青的实力。如此一番验证之后,便立刻知道沈万南刚刚所说是真是假。
沈万南着急得知沈青能否凝聚星纹,再一次开口问道:“蒋长老可有办法助我青儿凝出星纹?”
“哼!你当我蒋玉门是什么人,难道这点小事也办不成吗?”
二人听蒋玉门如此说,心中登时大喜。多年来沈青一直被人定义为废物,此刻在这人口中却说得如此轻松,心中的舒畅自然无以言表。
若是蒋玉门真能帮助沈青凝出星纹,沈青就可以踏足脉师一道,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被人叫做废物!
沈万南收起笑容,一揖到地的说道:“既然如此,还望蒋长老能够出手相助。在下必当感谢蒋长老的大恩大德!”
蒋玉门不急不慢的说道:“帮你孩子容易,但你可知道,依靠外力凝聚星纹,需要消耗极大的精力与财力。这孩子天生异体,若非要踏足脉师一道,则需要消耗老夫极多的财力和精力方有可能达成。”
沈万南听蒋玉门这么说,便料想此事有戏,如今缺的就是让蒋玉门松口的条件,忙道:“所需钱财,在下都会一律承担。另外还会奉上一笔钱财作为谢礼,报答蒋长老耗费精力相助之恩。”
“嗯,这些还不够!”蒋玉门忽然将苍老的声音压低,语气中也开始变得贪婪,道:“钱只不过是身外之物,你若想让儿子成为脉师,还需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沈万南心知事情不好,蒋玉门这是要借机会狮子大开口,但为了帮助沈青凝聚星纹,依然虚心问道:“不知是何事?只要在下能办到的,一定竭尽所能!”
“哈哈,好一个竭尽所能!看来你的儿子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爱子心切也是人之常情!”稍一顿,蒋玉门继续道:“我有三个条件,第一,这孩子必须拜入我的门下,我才愿意出手相助。”
蒋玉门号称天风国第一星纹师,若是沈青能拜在他的门下岂不是件好事?沈万南心中一喜,即可答应道:“这有何难,青儿快去拜见师父!”
沈青正要下跪,忽听到门内老人又道:“不急,先听我把剩下的两条说完。”
沈青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又无奈的重新站了起来。
蒋玉门继续,道:“第二件事,你刚刚也答应了,钱财上面一分都不能少,每年至少一万两白银!”
沈万南眉心一紧,一万两白银可是沈家接近半年的收入,虽然想过要花一些钱财,可没想到这蒋玉门居然如此贪心,一口气要这么多钱。
但救子心切,整个天风国若蒋玉门不肯出手相助,恐怕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帮沈青了。
而沈青一旦被彻底定性为废物,便会立刻打入次府,到那时,沈青这一辈就真的全完了!
无奈之下,只得忍痛说道:“是,这个自然。晚辈既然答应下来,就绝不会食言。”
沈青站在一旁,看的心中滴血,父亲是何等威风的一个人,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认过错!今日却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这个废物,居然要在这个老头面前如此低声下气的相求。
沈青此刻只想拉住父亲的手,说上一句:“爹,别求他!咱们走!”可如此做,父亲今日所受的委屈就全部白费了,自己也将注定当一辈子的废物!
所以,沈青只有忍,忍着心头的痛去默默的接受,等到有朝一日自己成为独霸一方的脉师时,才有机会重新为父亲争回脸面!
“还有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从此以后,沈家一族要全部归入我蒋玉门的麾下调遣,无论何事都要听我号令!”
“啊!”一句出口,沈青父子二人均是愕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