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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记忆刘湾之二(4)

我们的课还没完,老师还在唠叨着怎样清洗沾染了血迹的裤子,男生们已经从体育室回来了。他们聚集在教室门口,有人在吹着口哨,外面一片嘻嘻哈哈的起哄声。等到女生的课一结束,他们一涌而入,然后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哄笑,嘴里还发出“嗷嗷嗷”的喊叫声,就象一群刚学会捕食的野兽,兴奋得异乎寻常。女生们就那样坐在位子上低着头面红耳赤,好似被男生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一样羞涩难堪。我偷偷看了一眼从我身边走过的酱缸,他也看了我一眼,竟然脸一红,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感觉我的脸也腾然一热,我猜想一定是红到了耳根,我把我的头埋得更低了,几乎抵到了课桌边沿。

从那以后,我就天天等待着“老朋友”的来临,象一个孤儿等待着传说中的生身母亲一样急切而充满好奇,那种神秘的东西与我的身体有着一种鬼魅的联姻,它让我想到,它是与我与身俱来的,只是我们失散了十几年,然后,她在我青春将至的年岁如约而来,她会在某一天来认领我,给我一些恐慌和快乐,也会给我带来一种羞涩和美丽,那一天,我才会摇身一变成为一个真正的女性,而现在,我只是一个小孩,小孩是不分男女的,只有老朋友来了,才开始有了男和女的区别,那是毋庸置疑的。

初中三年级的开始,我的“老朋友”终于来找我了,我等了她好久,当别的女同学都欢天喜地或者哭天抹泪地迎接来她们的“老朋友”的时候,我却焦急万分地发现我的“老朋友”迟迟不来。那段时间,我有些伤心,我时刻发现着我身体的女性特征日益明显,却久久不能盼来我的“老朋友”,我几乎失望了,我怕我也许不能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了。然而就在某一个清晨,我的“老朋友”却忽然来临,她把我的床单渲染得赤红一片,把我惊得大叫“奶奶,奶奶,你快来啊!”

我奶奶神色镇定地拿出她为我准备的所有预备迎接“老朋友”的家什,教我一切该做的事情,然后,我带着我的“老朋友”小心翼翼紧张不已地去上学了。那一天,我在上学路上碰到了酱缸,他居然对我笑了笑说:毛头,你一向上学早的,今天怎么那么晚?

我面红耳赤地回答他:你不也那么晚吗?

说完,撒腿就飞奔起来,可我分明感觉我奔跑的脚步依然是胆怯而不敢使大劲儿的,那种奔跑是多么不自然,多么尴尬,令我在酱缸面前几乎无地自容。可我心里,却有着一丝莫名的甜蜜,我一边迈着奇怪的脚步跑着,一边想象着酱缸在我身后惊厄的表情,我发现,我现在不恨酱缸了,我甚至有些盼望能和他有机会说说话,或者,下次我再去排队买鱼或者去他们家那间土屋爆米花的时候,我还可以和他讨论一下某一次测验的题目。可我却分明知道,我是不会再去他们家爆米花了,我奶奶倒贴我钱我也不愿意再提着一个白布袋拿着一勺猪油到西街的那间土屋去了。

初中毕业那一年,刘湾镇开始大兴土木旧貌改新颜,镇上几乎所有临街的房子都轮到拆迁,我奶奶不能再开杂货店了,蒋老板也不能再做爆米花老板了。更没有想到的是,我们家竟然和酱缸家搬在了一幢居民楼里。我记得,我在一篇作文里这么写道:……三中全会以后,刘湾镇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连我家的房子都从矮平房搬到了镇上的新楼房里去了。新楼房有三层高,我家住在顶楼,站在阳台上,可以看见远远的稻田里,农民们正在快乐地收割,到处是一片金灿灿的丰收景象……

老师在班上朗读了我的作文,那篇作文的批语是:语句通顺,感情真挚,把小镇的变化描写得入木三分,深刻体现了三中全会后人民生活的改善和提高。作文本子上,用红笔写着一个潦草的“90”,得了九十分的作文,在我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我因此而得意非凡。尽管那个阿拉伯数字“90”是十分潦草的,但越是潦草,显得越成熟老练,老师的批分,如果毕工毕正,那才没有足够的威力和分量呢。

自从和酱缸家住进了同一幢居民楼,我和他就开始讲话了,天天要碰面,不讲话也不行。我们家住三楼,酱缸家住一楼,相比之下,我们家人少,我爸爸妈妈周末才回刘湾一次,只有我奶奶我姐姐还有我,酱缸家却是一大家子人,所以每次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酱缸总是会跑到三楼来找我,或者干脆就在我家做功课。我全然忘记了几年前因为课桌上超过了三八线而暗暗算计酱缸的事情,只感觉那么静静地面对面坐在一张八仙桌上写作业,是一件十分美好愉快的事情。

和酱缸从敌对变得友好起来,让我对蒋老板也不再如过去那样仇视。每次经过一楼楼梯口,我都会听见103屋里传来蒋老板“啊吭啊吭”的咳嗽声,早晨时分那咳嗽声是最响亮而急迫的,好似一口气咳下去就缓不过来的样子,常常让我听得提心吊胆。我的确已经很久没看见蒋老板走出屋子了,都说自从蒋老板不能爆米花以后,身体有些每况愈下的意思。有一阵子酱缸很少来我家,我却不愿意去一楼找他,在学校,我们是决计不会搭话的,让同学看见了会笑话我们。

那一天早晨我去上学,我没有听见蒋老板照例充满了痰气的咳嗽声,只看见昔日的赤脚医生王桂珍肥胖的身材忙碌着进进出出,有些神色凝重的样子。下午,我看见酱缸的左臂戴着黑袖章出现在教室里,我才知道,酱缸的爷爷蒋老板去世了。我忽然很是可怜那个长着一双水泡眼的爆米花老头蒋老板,我也有些想念他那架黑乎乎的铁葫芦里爆出来的香甜的年糕片,我不再恨他瞪着眼睛叫我奶奶“三妹”,弄得我奶奶右脸颊上露出一汪深深的酒窝。人一死,什么怨恨都没有了,心里只有一种捎带着恐惧的可怜,同情着一个已经消失的生命,而那些并不深刻的恨意,早已被同情掩盖,没了踪影。

我奶奶并没有去参加蒋老板的追悼会,她只是去一楼看了看,回来的时候眼圈红红的。蒋老板大礼那一天,酱缸没有来上学。一整天的课,我一直心猿意马地注视着酱缸那张空缺着的课桌,我知道,这段日子他没来我家,是因为他爷爷蒋老板病重了。现在他爷爷去世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我家。我有些担心,却依然期待着这一段时间过去后,酱缸还会象以前那样笑嘻嘻地出现在我家门口轻轻地敲门,他会问:毛头,几何作业做完了吗?练习三的第五题你是不是用反证法做出来的?

整个高中时代,我和酱缸依然是刘湾镇中学里的同班同学,蒋老板已经不在人世,我倒开始经常去酱缸家了。王桂珍对我和我奶奶都很好,我奶奶有些头疼脑热的病,她会从绣衣厂的医务室里拿些药来给我奶奶吃。每次我去他们家找酱缸,她总是把一张黑胖的脸笑着对我说:毛头,我们家小钢说要考军校,我劝他考医学院,可他说什么也不答应。你帮我劝劝他吧。

我的个头已经超过了酱缸的妈妈王桂珍,我站在她身旁,可以看见她圆润肥硕的脖子后一块壮实的肌肉,想必那是在做赤脚医生的时候参加农务挑担子挑出来的。想让酱缸考医学院的心愿,其实是希望实现她自己多年前的梦想吧,那时候,她是多么辉煌,几乎是刘湾镇家喻户晓的名人。如今,她却仅仅是一家镇办企业里的医务室职工,连医生的上岗证书都没有。

酱缸依然决定要考军校,没有人能让他改变主意。再去酱缸家,王桂珍就开始游说我:毛头,你预备考什么大学?

我总是对自己的前途很茫然无知,我不象酱缸那样意志坚定,我一直在师范大学和文学院之间举棋不定,我只能对着王桂珍摇头傻笑。然后王桂珍就开始对我说:毛头,我看你心挺细的,是做医生的好料子,考医学院吧,做医生多好啊,白大褂一穿,神气得不得了。

王桂珍做了那么多年赤脚医生,却从未穿过真正的白大褂,那也一定是她的心愿,我知道。然而我却无法认同做医生穿白大褂很神气的说法,于是,每次去酱缸家,王桂珍总是要向我劝说一遍做医生的好处,直到高考结束,我进了师范大学中文系,她才带着一脸失望笑着对我说:做老师也是很好的,毛头有出息,不象我们酱缸。

酱缸没有如愿考上军校,他的分数只够进一所中专。头一年,我们还常常各自在学校里相互通信,酱缸有些自卑,我却一直劝他别气馁,中专毕业了还可以考大学,可他分明是没有了信心,直到我大学三年级的时候,酱缸毕业进了刘湾镇的银行里工作,我们就再也没有用书信的方式交往。

我已经很少回刘湾镇上去了,我奶奶被我爸爸妈妈接到了市区,我只是偶尔去一次刘湾。那幢三层居民楼看起来已经破旧不堪,酱缸一家还住在那里,似乎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有一次,我帮我奶奶去刘湾老屋子里取一条她以前很喜欢的狗皮褥子。我奶奶说:那条狗皮褥子是你爷爷去世那一年蒋老板送给我的,那个冬天奇冷,你爷爷手一撒走了,你爸爸还很小,蒋老板送了我那条狗皮褥子,还借给我钱让我开了一家供销社的代销店,后来,代销店越开越大了,直到你读书后,代销店就变成了我们家自己的杂货店了……

我不知道我奶奶年轻的时候到底和蒋老板之间有过什么渊源,但我的确因为奶奶的回忆想起了小时候每次蒋老板来拷酱油时的情景。蒋老板来的时候,我奶奶总是笑得很甜,简直象个年轻的少女。而我,却在旁边怒目横视,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年幼的毛头哪里会懂得成年人之间的感情?

我去刘湾镇取那条狗皮褥子的那天,特意去了酱缸的家,王桂珍看见我惊喜得搂住我的肩头叫着:毛头啊,你有多半年没回来了吧?快进屋快进屋,我们家小钢要结婚了,这是他的新房,你来看看。

王桂珍那张黑胖脸老了许多,笑容却灿烂得象秋天的太阳下盛开的木槿花,条条纹路清晰闪亮。她一味快乐地和我说着:小钢的新娘子是他银行里的同事,下礼拜过元旦的时候就结婚,你奶奶还好吗?元旦来吃喜酒,叫你奶奶一起来……

我来不及回答她的问题,心里却稍稍有些吃惊,我大学还没毕业,还没有过真正的男朋友,可酱缸却要结婚了?我是该为酱缸高兴的,心里却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我从没有过与酱缸站在一起走进婚礼殿堂的幻想,可我听到酱缸要结婚的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委屈,想到酱缸挽着他的新娘子进到这间我以往常常来的屋子里,我心里酸酸的,可脸上,依然愉快地笑着,只是笑容一定生硬。

那间酱缸以前的卧室已经装修一新,红漆地板,木纹家具,三人沙发,落地台灯,还有一台凯歌牌十四寸彩色电视机,决不豪华,简直有些寒酸。但十平方的屋子里,也挤得满满的,一派簇新,贴着红喜字,洋溢着充足的温暖和喜气。

酱缸中午下班回家吃饭,他看见我,欢叫一声“毛头!”

酱缸似乎还是老样子,没多大变化,看见他,我就想到那个把爆米花塞得满嘴鼓鼓囊囊的小男孩,我就笑了,我笑着叫他:“酱缸!”

然后我们彼此看着呵呵傻笑起来,我说:我不叫毛头,我叫舒畅!

酱缸立即还击我:我也不叫酱缸,我叫蒋小钢,蒋介石的蒋,大小的小,钢铁的钢!

不知道为什么,酱缸说完这些话,我的眼睛竟然有些酸痛,我赶紧对酱缸和他妈妈说,我要上楼去打理一些我奶奶的旧东西,然后急急地上了三楼。走在狭窄的楼梯上,我感觉我的眼角有几滴生涩的眼泪流出来,我甩甩头,快步朝三楼我们家那间旧屋子走去。

我把我奶奶的狗皮褥子从老樟木箱子里取出来,我发现,褥子已经有许多虫蛀的洞,破旧得简直有些支离破碎的样子。蒋老板送给我奶奶这条褥子的时候,一定还年轻,现在他都去世好多年了,这褥子也确是该坏了,人总是要老的,东西还能不旧?

我把狗皮褥子拿回市区的家,我奶奶看见褥子坏得这么厉害,很是伤心。我爸爸说,奶奶老了,就容易怀旧,乘她还走得动,叫妈妈带她出去旅游一回吧,她活到现在还没有出过我们这个城市呢。

刘湾镇是坐落在东海边的一个现代化大都市边缘的小镇,那里是长江三角洲的平原地区,那里没有山。我奶奶说:我没见过山,这回带我去看看山吧。

我妈妈带着我奶奶跟随旅游团去了一趟浙江的临安,那是一个丘陵地带,那里布满了绿色的小山丘,在我奶奶眼里,那些山可是高不可攀的了。

回来后,我奶奶对我说:毛头,奶奶我这一回可是认识了什么叫山了,册那娘的冬菜,这山可真高啊!

我爸爸和我姐姐听了大笑起来。我惊诧极了,从小到大,我从来没听见奶奶有过脏口,她什么时候会说“册那娘的冬菜”的?

那时节,正是一九九零年繁花似锦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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