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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有些东西比天敌更可怕(上)

一大早,阳光从洞口直射进来,照在了三只小家伙的脚面上。

瑞恩和朵夏尔对胖胖的新“裤子”十分满意,只有胖胖感到很不开心。它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做过一条泥短裤,而且自己又是在什么时候穿上它的呢?最后,它只能赶紧把泥短裤脱下来扔掉草草了事。瑞恩和朵夏尔则在一边暗笑不已。

就这样,三个小家伙白天趁风和日丽继续登山赶路,到了晚上,胖胖负责搜集食物和水,瑞恩负责打洞御寒,这一路上大家配合默契,再也没有发生什么危险。没过几天,四下里都已经是白雪皑皑了。

“朵夏尔,你看,我们就要到山顶了。”瑞恩一边说话,嘴巴里一边冒着呼呼的白气。

“嗯,我们加油。”朵夏尔也似乎信心倍增。“等下山后,我要好好吃几顿,这几天吃的东西又冷又硬,一点味道都没有,害得我每天肚子里都叽里咕噜的。”胖胖总是很在乎这些,否则,它的肚子就不会是滚圆滚圆的了。

这世界上,几乎没有任何一座山是没有生灵的。有生灵就一定会有猛兽,因为食物链的顶端不会是空白的。流浪鼠们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它们的一举一动已经被这座山的“主人”发现了。是的,它们的运气就是那么“好”。

正当它们轻松地交谈时,一声凄厉的叫声从山顶的晴空中赫然响过,随后,雪地上突然浮现出一个恐怖的巨大黑影。

瑞恩的听觉是流浪鼠中最好的,它猛一抬头,竟然看见空中一只巨大的“怪鸟”伸展开翅膀向它们俯冲过来。

朵夏尔和胖胖也终于看清楚了。这是一只通体褐色的大鸟,一双翅膀张开后似乎比人的身高还要长。它的脑袋是光秃秃的,似乎被马虎的理发师随手剃光了头发一般。它的脖子也是光秃秃的,在脖子和肩膀的交汇处,竟然好像围着一圈毛绒绒的领子,远远看去威风凛凛。怪鸟的嘴巴不是尖尖的,而是好像一把铁铸的钩子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芒。

“快逃!”胖胖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它从生下来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不,应该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可怕的“猎食者”。在此之前,它以为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动物是猫头鹰。可是猫头鹰和眼前的这只怪鸟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只玩具。

确实,这世界上恐怕没有谁会怀疑秃鹫是高山上的主宰。它们平时大多吃的是哺乳动物的尸体,有时也会捕食一些小型的兽类。瑞恩它们现在遇上的这只秃鹫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否则它绝对不会对这三只可怜的小老鼠有那么大的兴趣。

说时迟那时快,秃鹫已经飞到了流浪鼠的头顶,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无论是猫头鹰还是老鹰或是秃鹫,都是抓捕“移动”目标的高手。不管它们的猎物用多快的速度逃跑,它们都能轻松赶上。不管它们的猎物用什么方法躲闪、逃避,它们的爪子总是能狠辣、犀利地直接攻击猎物的要害,或是轻松地把它们捉离地面,然后悠哉地带回巢穴享用。

瑞恩和胖胖是经历过与猫头鹰殊死搏斗的,因此,它们拉着朵夏尔赶紧在雪地里按照“之”字形的路线拼命跑了起来。瑞恩一边跑一边还在仔细观察,附近是否有更可靠的掩体。朵夏尔彻底被吓坏了,它可从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东西,因此,每当秃鹫伸出爪子向它们抓来时,它都会拼命尖叫,连腿都几乎要软下来了。

这里需要重申一下,瑞恩它们并不是在平原上与秃鹫周旋,而是在倾斜的山体上。在这里,流浪鼠们无法像平地上那样可以随便变换方向,朝山顶上逃跑的速度要明显慢于朝山脚下逃跑的速度,后者更有利于躲避秃鹫的攻击,因此在刚才的逃命中,流浪鼠们实际上在拼命向下跑。其次,瑞恩所在的位置已经接近山顶,山体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和地面不同,流浪鼠们的每一脚都会沉入雪层,这样既不容易踩稳,又十分耗费体力。

秃鹫的第一次扑击被流浪鼠们利用之字形的急速拐弯给躲了开去,秃鹫的一双巨爪打在雪面上好似引爆了一颗小型炸弹,瞬间激起一阵雪浪,随后雪地上留下了一个大坑。心有不甘的秃鹫很快又振翅重新飞了起来,准备组织第二次进攻。

这次它飞得更低了,凄厉的叫声就笼罩在流浪鼠们的头上。流浪鼠们连回头看一下的勇气都没有,生怕因为多余的动作而使逃跑的速度受到影响。单凭地上如幽灵般紧跟着它们的黑影就足够判断秃鹫离它们的位置有多近了。

“嗖……”秃鹫又再次探出爪来,只不过这次它学乖了,出爪的速度明显迟缓而谨慎,似乎它预料到流浪鼠们又会故伎重演、突然拐弯。果然,三只小家伙又拐向了另一边,试图再次躲开攻击。可是这次它们想错了,秃鹫刚才的攻击只是为了探明虚实,看到瑞恩它们中计,它的双翅忽然用力一振,借助风的反作用力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了下来,与此同时秃鹫的右爪朝刚刚折向右侧的胖胖狠抓过去,整个动作干净利落,前前后后不过用了两秒钟不到。

瑞恩听见背后利爪破风,赶忙拉住朵夏尔再次就地急向右转。可胖胖浑身都已经被鹫爪给笼罩住了,根本没有急转的空间了。情急之下,胖胖用尽浑身的力气朝雪地一钻,鹫爪贴着从它头顶擦过。

一击落空的秃鹫还不死心,仗着有双翅保持身体的平衡,它不回收右爪,居然连左爪也同时出击,攻向胖胖钻进雪地的位置。逃在一边的瑞恩和朵夏尔眼见胖胖避无可避,都失声惊呼起来。又是一阵雪浪,秃鹫的左爪狠辣地直插雪地,假如此时待在那里的是一只穿山甲,估计此刻也会被鹫爪毫不费力地刺穿身体。朵夏尔已经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下去了。

忽然,从雪浪中蹿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浑身是雪的胖胖居然奇迹般地躲开了这致命的二段攻击。原来,刚钻入雪地的胖胖还来不及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就感觉头上透过雪层照射进来的日光被什么东西遮住了。意识到第二波攻击可能已经近在咫尺的胖胖勉力朝前一蹿,才有了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

就在瑞恩和朵夏尔为胖胖出色的躲闪技法而感到激动和惊喜时,来不及抽身腾起的秃鹫恼羞成怒,嘶哑着喉咙朝胖胖挥出了它的右翅。跃在半空中的胖胖此刻已经避无可避了,胖乎乎的身体被秃鹫的铁翅拍个正着,就好像一颗网球一般被抽得飞出去好几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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