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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绞杀劫

辽东御史刘台不看好张居正,他上了一道疏,弹劾张居正,说他虽是张居正的弟子,但他上疏批斥张居正专权误国,压制言论,动辄斥责言官,结党营私,动摇国是,人莫敢与之抗争。他是张居正会试主考时的二甲第四名,列部属官三年,张居正举荐他做辽东御史。他说:“忠臣不忠私,私臣不忠,终不可以荐举之私恩忘君父之大义。”

刘台是在万历四年正月二十三日上疏的,《恳乞圣明节辅臣权势疏》直接从内阁专权说起,说张居正专权擅事,擅威作福者已是三四年了。刘台又说,张居正说,“吾守祖宗之法。”其实他是最不守祖宗法的人,根本就不把祖宗之法看在眼里。他说起高拱狱兴,最后张居正密令不许高拱死,是怕担一个杀大臣的罪名,他是守祖宗之法吗?他献白莲、白燕,说是祥瑞,真是生事,就连皇上也下诏切责,使得天下人耻笑,笑他谄媚邀宠。刘台指出,张居正入阁不久,他的几个儿子都中了乡试,他家富冠楚地,宫室车马,妻妾成群,就是王侯也比不过他啊。

刘台的疏一上,冯保拍案而叹:“出事儿了,出事儿了,这会儿,皇上怕也放不过这个刘台了,他怎么这么傻啊?碰谁不行,偏要碰张居正,你没看皇上一口一个张先生,张先生可是国家的栋梁啊,你拆国家的栋梁怎么行,皇上也不愿意啊?你把栋梁给碰歪了,皇宫就地震了,是不是?”

万历晚上听冯保念奏折。

他心情很好,问冯保:“还有折子吗?”冯保犹豫:“没有了,再有就是……”万历看冯保吞吞吐吐的,就问:“有什么事儿吗?”冯保嘟嘟哝哝:“皇上吃饭前,我可不想惹皇上生气。”万历笑:“什么事儿能惹我生气?我不生气。”冯保再次卖关子:“你一听了这道折子,非生气不可。我不给你念。”

万历来了好奇心,说:“你念,我命你念。”

冯保就念刘台的折子,他念一会儿,看皇上一会儿,看皇上没动地方,只是把小身子委在御榻上,像是睡熟了,他就一句一句地念,念得很慢。

万历大叫:“不用念了,拿来我看!”

冯保只能把折子拿给皇上看,偏拿得慢,让万历等不及,只瞪眼看他。万历很生气,手气得直抖:“我看看这个刘台,他是什么人?他是哪儿的人?”

冯保说,江西安福人。

万历大叫:“安福,安什么福?他安不成福了,他没福,我要他没福。拿来我看。”

万历看过了折子,把折子摔在地上,冯保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只是瞪眼看着。

万历好久才问:“大伴儿,你说,张先生是那种坏人吗?”

冯保没说话。

冯保也有张居正当初那心思,他想,张居正是不是会倒台?要是张居正完蛋了,对他冯保有什么好处?冯保不是那种吃独食的人,他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如果有两盆好花,你得拿出一盆来给别人,给最有用的人。你要是把两盆花都归了自己,就会出事儿了。他不希望张居正出事儿,他淡淡地说:“刘台这是胡说八道。”

万历说:“我看他也是胡说八道。你说,御史们是不是总愿意胡说八道?”

冯保说,言官嘛,就是干这个的,他非得在鸡蛋里挑骨头,给你拣出一点儿毛病来。这么说吧,你说是骏马,他非说蹄子太大了。你说是龙,他又说脑袋太小了,这就是言官,能把一切都挑拣出一个不是来。

万历盯着冯保问:“我问你,你还没答我,张先生是坏人吗?”

冯保说:“张先生不是坏人。”

冯保这一句话,并没想到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为几年后张居正死后他的倒台埋下一个祸患。他依靠张居正,与张居正相庇相依的关系,让万历对他也死了心,把他赶走了事。

万历说,我要对张先生说,不许这个刘台胡说八道,你说对不对?

冯保说,对呀,皇上要对张先生好,就得支撑他。有人害他,皇上为他撑腰,他做事就更忠心耿耿。

万历说,我要给他撑腰,要他明白,我是一个圣明君主。

万历下令锦衣卫逮捕刘台,说他“诬罔忠良,肆言排击,意在构党植私,不顾国家成败”。

冯保派人命令吴苏,把刘台下在镇抚司狱中。

张居正气坏了,一夜不能入睡。

琴依抚琴,奏古曲,琴音悠扬,压不下张居正心头的怒火。

他不明白,言官们为什么对他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余懋学上疏说,“约言张居正之辅政操切”,傅应祯说他“比王安石之辅正不职”,刘台说他“子弟何功,而尽列巍科”,“家殷甲于全楚”,“正之贪不在文吏而在武臣,不在腹里而在边鄙”。为什么言官总是要跟辅臣作对?

他问刚进内阁的次辅张四维:“我怎么说,要不要上疏?乞求归隐?”

张四维说得轻松:“言官天天找内阁的毛病,元辅何必在意?”

但他就是放不下这件事,决心反击,上疏说,刘台“以为排挤辅臣,既可免于公法,又足以沽直声而希后用。此为致谤之由”。他感慨地奋笔惊呼“国朝二百余年,并未有门生排陷师长,而今有之”。张居正太气愤了,他向皇帝提交了辞呈。

二十四日这一天,张居正上了辞呈,由他举荐的内阁次辅张四维和刚刚上任的吏部尚书张瀚都上了辞呈,要一齐离任。

二十五日,张居正又向万历提交辞呈。他面见皇帝时很激动,俯在地上磕头,痛哭流涕,不肯起身。他说:“我不能尸位素餐,言官们要赶我走,我一走,大明朝就好了。”

万历安慰他,也不免生气:“先生起来吧,我为你出气,把刘台抓起来了,把他放到监狱里,谁让他敢陷害先生?”

张居正痛哭,离开宫中,回到府内,对姚旷说,关起府门,摘下门前的灯笼,将府门上皇上赐的匾摘下来。

张居正从这天起不再上朝了,躲在书房里看书。

琴依进来了,以一种看破内心的口吻劝张居正:“先生可以生气,但不能把事儿闹得太大了。”

张居正一惊,堆起一脸苦笑,但对这个女人他仍胸有成竹:“我把事儿闹大了吗?事儿不算大啊,你看过刘台的折子吗?他想整死我,他说我贪。贪在武臣,贪在边鄙?我就不明白,他这是什么居心?边事不宁,总有兵祸,戚继光、李成梁、殷正茂用银子,我从不吝惜,这就是贪吗?他是想害我。”

琴依看得很准:“他是攻你腹心,这一说致命,皇上还小,如果他大了,一定会怀疑先生。”

张居正叹息,说,所以我要走。

琴依说,你走不了,皇上离不开你。

不多一个字,不少一个字,琴依说完,走了,像一阵风样走了。望着她的背影,张居正有些恍惚,有些愤懑,还有些孩子似的不服气。他想这女子精灵古怪,看事刁钻,不像她的身份,最易乱人心性。高拱让她留下来,留在他身边,是福,是祸?

吴苏来见冯保:“活老祖宗,你看怎么办?刘台落在我手里了,是要他死,还是要他活?”

冯保扯着吴苏,让他过来看那盆“魏紫”,这花在冯保家已有二年,长势喜人。冯保念叨:“你看,你看,真是怪了,当初洛阳送来两盆珍品,一盆‘姚黄’,一盆这‘魏紫’。‘姚黄’在相府里,我那天去看了,哎呀呀,人家那花养的,有灵气,跟张居正身边的美人似的,长得俏,好看。我这花也没少操心,可咱家这‘魏紫’就是没人家那‘姚黄’长得精神,那花跟有魂似的,你说是不是怪了?人家张先生正在势头上,连花也势利眼,巴结他。是不是?”

吴苏不与冯保说花,继续说刘台:“依我的心性,在狱里活活打死那个刘台,让他再也没机会咬人,这下子活老祖宗不是也帮张居正大忙了吗?张居正他心里得惦念活老祖宗好,是不是?”

冯保冷笑:“你怎么这么傻?你以为杀人是帮忙?要是那么简单,我早就宰了那些言官,剩不下几个了。你呀给我记着,那个刘台呢,打还是要打的,只是别打坏了。打他的皮,别打他的骨,打得他流血,别打出内伤来。”

吴苏听不明白了,问:“老祖宗不向着张居正啊?”

冯保乐:“当初那些言官一门地上疏,非整死我不可,他张居正帮了我,这回你就看看,看我怎么帮他。”

吴苏弄不明白了,不知道冯保究竟想怎么干。

二十六日,万历派司礼监太监孙隆拿着他的亲笔手敕和赏赐物品到张居正府上慰问。

张居正在院里磕头谢恩,孙隆当面宣读万历皇帝的谕旨,大声念道:“先帝以朕幼小,付托先生。先生尽赤忠以辅佐朕,不辞劳,不避怨,不居功,皇天后土祖宗必共鉴知。独此畜物为党丧心,狂发悖言,动摇社稷,自有祖宗法度。先生不必如此介意,只思先帝顾命,朕所倚任,保安社稷为重,即出辅理,朕实惓惓伫望。特赐烧割一分、手盒二副、长春酒十瓶,用示眷怀。先生其佩承之,慎勿再辞。”

张居正跪下谢恩,说:“司礼监捧圣旨到臣私寓,真是感谢圣上恩宠,只是臣心力憔悴,不胜大事,愿圣上再选良臣。圣上如此隆恩,只能一死报效了。”

这天晚上,张居正去葛守礼府上看他,葛守礼病了,不能上朝,不能去都察院视事了。他看着葛守礼,颇是心酸:“我看你来了。”

葛守礼说:“你是宰辅,万事皆要靠你,你看我做什么?我是不行了,帮不上你了。”

张居正强忍泪水:“我想告诉你刘台一事,你听说了吧?”

葛守礼说:“自大明朝开始,便生言官与内阁之争,到今天是愈争愈烈,我就不明白,刘台就不能与你好好商议一下,如何做,才能让大明朝不受水煮火烧,这件事他看不明白吗?”

张居正心生怒火:“一句话就说透言官的心思,他们排击辅臣,想既可免于公法,又足以沽直声而后用,天下的便宜事,全让他占了。我这一次也用了一下手腕,让皇上没有退路,皇上最后下令严处刘台,我的心里才稍解一口怨气。”

葛守礼挣扎着起来,对他说:“你是元辅啊,不能那么做,那么做,你与言官的仇恨便结下了。从大明朝开端,有与言官结怨而一帆风顺的辅臣吗?没有,从来没有。他们会抓住你不放,你这辈子,你下辈子,都得受言官的仇视,早晚会遭他们报复,他们是睚眦必报。”

张居正更是强硬:“我不怕他们报复,想要大明朝有救,必得行新政,总是说三道四,逼得我步履维艰,灰心至极,不愿再理朝事,有些退隐林泉老死乡下的想法,这真是我的心里话。”

葛守礼说:“你是首辅,要真能退隐了,还用这么忙碌做事么?我病了,不能帮你了,我只是给你一个劝告,不可跟言官争吵得太厉害,上一次言官弹劾你,你就用不成潘季驯,不用他治河,也误事不小,吴桂芳是不是比不上潘季驯?”

张居正笑一笑:“吴桂芳用了两年,把清湾河开成了,这回不再从云梯关出海口,河道很流畅。”

张居正握着葛守礼的手说:“你说,跟言官能说说明白吗?能跟他们讲清,大明朝眼看着就要油尽灯枯了吗?我也就纳闷了,这些人为什么总是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大明朝的生生死死跟他没一点儿关系,这怎么能行?他不是大明朝的官员吗?他不靠吃大明朝的俸禄活命吗?就是不靠这个,他也得过安定日子,怎么能什么都不在乎,只顾惜他那正直名声?像这个刘台,真是让人恨不得,骂不得。”

葛守礼长喘:“你是首辅,放过他们吧。上次傅应祯攻讦皇上,你也上疏,求免廷杖。这回刘台直接攻击你,你更得跟皇上求情,免了他的廷杖。看来刘台是免不了给发配去戍边,你是首辅,可千万记着,绝不能让镇抚司把刘台打坏,要真是打坏了他,你这一生的清名也就完了。”

张居正坐在轿里回府,自问:镇抚司会不会行刑打死刘台?心里越想越怕,回到府中,就命姚旷去找锦衣卫同知徐爵,说要见冯保。

晚上冯保真就来了,他是得了慈圣皇太后的命,要他替两宫太后来看张居正,赏张居正一些礼物,又安慰有加。

冯保跟张居正来到书房,两个人坐下了,说些知己话。

张居正问:“刘台在镇抚司狱里怎么样?”

冯保说:“还能怎么样?我告诉他们,要收拾他,哪一天就宰了他。”

张居正皱眉,轻叹说:“不能杀,一杀人,更麻烦了。”

冯保不愿:“你总是大人肚量,可他就不给你脸面,这一回尤其难堪,他竟是说张先生是奸雄心肠,你要是不宰了他,那些言官更嚣张,你以后更没好日子过了。不如就宰了他,让他死在镇抚司狱里,皇上再不会说什么,你不必担这个责任,我来宰了他。”

张居正对冯保草菅人命的心思不大赞成,他是文臣首辅,不能那么做。他说:“别叫刘台出事儿,一旦出事儿,更是麻烦了,我把刘台的性命交付冯公公了。”

冯保说:“你要他活,他就活呗,只是他不承认过失,无论怎么上刑,还骂你是一代奸雄,你说怎么办?”

张居正说:“让他去戍边吧。”

万历躺在床上,悄声问母后:“张先生生气了,要不要杀了那个刘台?”

慈圣皇太后与仁圣皇太后都说,你不能杀人,自从大明朝建国,从没杀过言官。太祖皇帝说过,就是皇上有错失,也要臣子一谏再谏,他们可以多说话。

万历说,我知道,我能背诵下来呢。太祖皇帝说,凡有进谏,如是不听,可一谏再谏,直至内阁都上来进谏,皇上最后肯听信谏言,方可停止。

仁圣皇太后说,自大明朝建国以来,从没有杀言官的,当堂杖死的是有,但直接杀,可不好。

万历说:“我明白了。”

万历对冯保说:“这个刘台,怎么处置他呢?你说。”

冯保也无奈:“还是听张先生的,把他直接弄去戍边吧。”

万历不喜欢开经筵了,他不愿意看侍讲官的面孔,有一次开经筵,侍讲官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儿,直指斥他不能勤勉国事,说他放纵官员荒淫。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知道他们回家干了什么?他真想大声喊那个官员,但他只是瞪眼看着那官员,那官员因为能直斥皇上而兴奋得浑身发抖。他说:“皇上,你是放纵官员作奸犯科,天示灾警,京师两度地震,是天降灾患与大明朝,淮河两岸民灾,是天示警于人,皇上怎么能不自省呢?”

万历觉得可恨,问张居正,为什么在经筵上,皇上不可以责斥侍讲的官员?

张居正说,嘉靖六年有人上奏说,经筵最讲究圣贤之心、礼仪之道,所以在经筵上,就是侍讲的官员讲错了,也不能责备他们,要放过他们。在经筵上,侍讲说到本朝的得失,只能洗耳恭听,以示皇上有宽大胸怀。

万历低下了头,想再说什么,但看看张居正,说:“我明白了。”

他不想去听什么经筵了,不让他说话,只听人斥责,有什么意思?

他头一次对皇太后说,他头疼,有些脚软。慈圣皇太后说,你得去开经筵,不能缺席。仁圣皇太后说,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别让他去了,就休一天,他身子更要紧。慈圣皇太后说,姐姐,你太惯着他了,要是他太过懒散,大明朝怎么中兴?仁圣皇太后说,我就是一个病身子,我可不要儿子再生病,你记着,他要是生病了,你大明朝再紧要,也没用了。他就缺席了一场经筵,没有他去,那经筵也就没开。

万历还是有些担心,问冯保:“经筵没开,官员们是不是会没肉吃了?”

冯保说,皇上别太挂念他们了,他们能像皇上这么挂念着人,那可就好了,大明朝早就是开明盛世了,可惜他们不像皇上这么仁慈。

万历乐意去仁圣皇太后宫里,一去宫中,仁圣皇太后就迎上来,对他说些知心话。她说,你瘦了,身子是不是不好啊?你要多休息。他就说,国家大事要我操心,我得操心大事。仁圣皇太后说,你多操心点儿自己的身子,这比什么都要紧。仁圣皇太后对他说些宫里的旧事,说些嘉靖朝的事儿,宫里养猫狗的事儿。边说边乐,还拿出一些好吃的给他吃。在母后宫里,母亲从来不让他多吃,还看管着他,要他节食,要他自重。在仁圣皇太后宫中,他可以任性胡为。

最乐的事儿是在仁圣皇太后的宫中,可以小睡一会儿。

仁圣皇太后说:“乐儿,你去服侍皇上睡一会儿,记着,你可不许碰皇上。”

乐儿是宫里的侍女,精灵水滑的,会读书,又善抚琴,是一个聪慧女孩儿,长得好,人又聪明,只比万历大两岁。大两岁就坏了,就比万历更晓得情事,偏又会挑逗人。她服侍万历宽衣,问:“你是皇上,会不会宽衣呀?自己一定不会脱衣服,是不是?”

万历当然不服气:“我怎么不会,你看我脱。”

乐儿就乐,看着他乐。

万历小声儿说:“你过来,侍候朕。”

乐儿抿着嘴儿乐:“你是皇上,可只是一个小孩儿。”

万历装大度:“什么小孩儿,皇上就是皇上,皇上怎么会是小孩儿?”

乐儿仍是乐,笑出浅浅的酒窝:“你就是一小孩儿。”

万历有一点儿伤自尊,大声说:“我不是小孩儿,张先生还有四维先生都说我是一聪明的君主。”

乐儿乐得出了声儿:“那你也还是一小孩儿。”

万历命她:“你过来,我让你看看,我不是小孩儿。”

乐儿笑,抿嘴笑:“你叫我看什么,看你小胳膊小腿小脑袋?”

万历说:“我是大人了,过来侍候我。”

万历忘了他才只有 12 岁,12 岁只是情窦未开的年纪,根本就不知道男女是怎么一回事儿。

乐儿说:“你别朕啊朕的,像是真事儿,吓我一跳。你说怎么着吧?”

万历也明白,男人与女人得躺在一起,才有事儿可做,他说:“你过来,躺在我身旁。”

乐儿笑得脸儿绯红:“躺就躺,你能怎么样?一个小孩子。”

万历真就不知道再怎么做了,说:“我要你为朕做事,你做朕的女人。”

乐儿吹气若兰:“你懂怎么弄女人?你不会。”

万历说大话:“我是皇上,我什么不会?”

他伸出手去,去摸乐儿微耸的胸,说:“我会,你看,我不会吗?我摸一摸看。”

摸一摸,还真就摸出了味道。他想,怎么跟摸娘的奶不一样呢,一摸脑袋热什么?一摸心里急什么?一摸心还跳,咚咚直跳,跳得心里好舒服。他说:“我还能干什么?”

乐儿悄声:“你摸这儿,这儿……女人跟男人不一样。”

万历摸乐儿,心想,娘不要我跟宫女在一起,原来这事儿真的很有意思。我要跟乐儿好,娘也不知道。

万历大乐:“乐儿,我封你做我的妃子吧?”

乐儿说:“呸,你一个小孩伢子,封我?你到时就忘了我了。”

万历正色起来:“你起来,你起来,跪下,我封你做我的妃子,你做什么妃子好呢?你做我的素妃吧?以后我来,你就侍候我,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叫你素妃。有人时,我就叫你乐儿,好吧?”

乐儿颇怀疑,说:“行吧。”

既然是素妃了,那么皇上抚摸就是很正常的事儿了,他抚摸着“素妃”软软的胸,笑说:“我有一个妃子了,只是不能告诉我娘,不然她准不让我来了。”

乐儿轻声:“你摸我,摸摸,就知道什么是女人了。”

一个 14 岁的女孩子,也渴望男人,她轻轻地吻万历,说:“你是皇上,没给女人亲过吧?我亲你,你可别忘了,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

仁圣皇太后不太管他的事儿,一旦让乐儿来看守着他睡,皇太后就自己去睡了。他躺了一会儿,与乐儿调笑,觉得这可是比念书有趣,也比跟张居正说国事有趣,他不愿意再多读书了,一有空就去看仁圣皇太后。到了皇太后宫里,过一会儿,就说,我有点儿累。皇太后就让乐儿去服侍他睡,他就与乐儿说笑,说笑过后,再恋恋不舍地回宫。

刘台免于廷杖,被皇上削籍为民,被锦衣卫与东厂的太监们押出宣武门。在宣武门内,仍是一群言官们送刘台,比上次更悲壮,因为这一次是与首辅张居正一战,就更是郑重,更是自豪。

陆树德说:“子畏兄此去,是削职为民了,但不会永远为民,皇上说削籍为民,是今天,不是永远。”

刘台给打得不能动了,躺在车上,他行礼说:“我不能给大家行礼了,我只想对大家说,万历一朝可不能让张居正一手遮天。他算是什么?算是帝师吗?算是万历朝的天子吗?他富甲天下,功高盖主,只他一人说了算,虽说内阁有吕调阳,有张四维,但内阁中的事儿,只他一人点头才算数。这个大明朝正常吗?我与他势不两立,就是要参他,死也要参他。如今我不行了,成了一个闲民,诸兄有暇,望为大明朝出力。”

众人行礼,说:“刘台兄远去,请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这一次比傅应祯走时更悲壮,更多了一些愁郁。言官们知道,他们没有张居正那种势力,斗不过张居正,新政正风风火火地进行着,地方州府财力大增,一些不得力的官员被罢免,言官有许多人愿意听张居正的,虽说也来为刘台送行,但心底里已是不愿意再与张居正为敌了。就是视张居正为仇敌的人也知道,如果再不识趣,再上疏,就是死路一条,皇上信任张居正,就先放过他吧,早晚再寻时机,除掉他。

为刘台送行,再也没有人出来背他了,也没有人发表一番长篇大论,只是默默地送出宣武门,在十里长亭与刘台分手。

万历四年八月,黄河在崔镇决口,又从沛县决口,徐、丰、沛、睢宁、金乡、鱼台、单、曹田地房屋淹没无数。

这消息给送到宫中,恰巧万历正在仁圣皇太后宫中同乐儿撒欢。万历躺在乐儿腿上,手不闲着,说些闲事儿。他说:“张先生给我讲《大宝箴》,我能全都背下来了。”

乐儿问:“那是说什么的?”

他愿意给乐儿解释:“就是讲怎么做皇上,他告诉我不要像唐玄宗,还有先帝世宗那样,‘縻不有初,鲜克有终’。”

乐儿还是不明白。

万历说:“就是说我现在干得挺好的,就怕以后干不好。”

乐儿不以为然:“你这么聪明,张先生又那么能干,你怎么能干不好?你是大明朝最聪明的皇帝了。”

万历乐意听这话:“你说的对,我要是做了皇上,就封你做素妃。”

乐儿说:“咦,你现在不是皇上吗?”

万历说:“我现在不是小吗?我是说,再过几年,到那时真正让我主政了,我就封你,就……”

乐儿故作不高兴,说:“嘁,谁知道呢?到你真正主政了,那时还真想得起我?”

慈圣皇太后对儿子去仁圣皇太后宫中总要小睡片刻,有点儿怀疑,她说,姐姐,你可别把他惯坏了。

仁圣皇太后笑,你看他也看得太紧了,从不让他玩一会儿,这么小的孩子,除了上朝就是念书,时间久了,他怎么受得了?人说这一辈子做事儿和玩是两回事儿,做事儿的时间和玩的时间该一样多,你现在不让他玩,让他长大了再怎么玩?

慈圣皇太后就笑,他是皇上,哪有工夫玩呀?

仁圣皇太后问乐儿:“乐儿,你跟皇上在一起都干什么?”

乐儿就有点儿忸怩:“他不老实。”仁圣皇太后笑:“怎么个不老实?”

乐儿说:“他手不老实。”

仁圣皇太后就笑,放心了。只是动动手,也没什么。就说乐儿:“他要玩,你就陪他玩。”

万历接到奏折,发了愁:“又是灾,又是灾祸,叫大伴儿来。”

冯保就跑过来。

万历问:“是大灾祸吧?”

冯保说:“是。”

万历说:“你告诉张先生,要他派人去应付灾难,一定要救灾,我的天下,可别让灾害给弄坏了。”

冯保赞他:“皇上真是尧舜之君哪。”

万历挺得意。

眼看就要科考了,万历五年二月要举行会试。这一年张居正的次子嗣修参加会试,还有次辅吕调阳的儿子吕兴周也参加会试。言官们瞪眼儿看着,看张居正是不是要求殿试回避。还有传言,说是都给事中陆树德、雒遵要上疏弹劾蓟州总兵戚继光,揭露他贪污军饷;又弹劾兵部尚书谭纶,说他包庇重用督抚李成梁、殷正茂、戚继光、凌云翼。

这会儿兵部尚书谭纶正病着,人快不行了,正是弹劾他的好时机。

张居正又要与言官对峙了,他特别珍惜谭纶、葛守礼、杨博这样的人才。

杨博做吏部尚书,帮他整理吏政、推行新政,出了许多力,此时已晋升为少师兼太子太师。可惜的是,万历二年,杨博便病了,上了三道疏请求致仕,万历三年,杨博就去世了。

葛守礼也是一个人才,他能在左都御史的任上帮张居正摆平许多烦心事儿,但他也病了。如果葛守礼不病,他会与葛守礼把酒倾谈,言官们还是愿意听葛守礼的,他们相信葛守礼的人品。葛守礼附议他的治河主张,说“畿内地势洼下,河道壑堙塞,遇潦则千里为壑。请仿古井田之制,浚治沟洫,使旱潦有备。”这个主张与张居正的主张一致,与张居正很合拍。葛守礼在京察上更下了工夫,他劝说言官们以大明的江山为重,听张居正的,让他有时间行他的新政。但葛守礼告老乞休了,他去看望葛守礼时,不无伤感,实在不舍:“你真的只能退休吗?”葛守礼说:“我年纪大了,不能占着位置,只能走了。”张居正请求皇上给他勘合,使他一路驰驿车马归乡,如今听说他已病入膏肓了。

张居正决定去看看谭纶。

谭纶正在病中,有两个妻妾在他身旁陪着。谭纶与两人说笑,案上还放着酒杯。张居正一见,大声说他:“你怎么搞的,到了这会儿,还扯这个?你就不能忘了女人?”

谭纶大笑:“首辅来了?你知道我这一辈子,除了砍人头,就是住帐房,哪有工夫陪美人?这辈子我最对不住的就是女人。这会儿要完蛋了,就是要多陪一陪女人。首辅来了,有什么事儿吗?”

张居正本来想对谭纶说一说有人上疏,说他包庇凌云翼、戚继光、殷正茂、李成梁的事儿,但一见谭纶这么快乐,就不忍让他不快,说:“我只是来看看你。”

谭纶很坦率:“我知道,自从你用我,人们都不开心,我请皇上批复的‘犒赏条例’也有人不赞成,他们说,缴纳敌首一级得银三十两,实在是太多了。有人说,北方边卒守卫年饷得银 18 两,也太多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站在城墙上,没女人没暖屋,风吹雪冻的滋味儿。他们懂什么?没有兵卒守边疆,他们哪有这么好日子过?有人说我,砍人头太多了,做不了兵部尚书,但你举荐我做了。我一辈子杀了那么多人,到地狱里,我什么都不怕,阎王怕我鬼也怕我,我只是对不起活着的女人,她们是我留在这世上的惟一遗憾。”

谭纶说:“美人最好,世上最好的是美人,不是刀剑。”

谭纶脸如刀削,瘦骨嶙峋,仍满面带笑,张居正与那两位美女一起走出来,嘱咐说:“不能让他太累了。”

一妾悲泣:“他根本不休息,一天爬上爬下十数次,每一次都弄得大汗淋漓,不然不罢休。”

张居正愕然:“他不能休息一回吗?”

另一妾悲声说:“他说过,一辈子少在女人身上休息,不愿再错失美女。”

张居正哑然,谭纶如此雄劲,让他始料不及,谭纶一生,可真是轰轰烈烈。一妾询问:“相爷,听说他砍了二万一千五百颗人头,杀了那么多人,是真事儿吗?”

张居正说:“是真事。戚继光、俞大猷、李成梁、凌云翼、殷正茂他们最佩服的,就是谭大人,他可不是一般的文臣。”

一妾说:“他不久人世了,每逢交媾便大汗淋漓,从前他可不是这样的,每夜要几个女人,不眠不休,他是一个铁人。可这会儿,他要死了。”

张居正回府,老家人游七报说:“陈三谟来了。”

张居正这会儿最不愿意见但又不能不见的人就是他了,张居正在两年之内就把陈三谟升为吏科都给事中,陈三谟来得很勤。陈三谟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打探到消息,偷偷前来禀报,有时他探到的事儿比东厂的小珰们弄到的还多。

一开头,张居正对他总是贼头鼠脑的来说事儿,有些反感,久而久之就也习惯了。陈三谟会讲些他最愿意知道的事儿,有这样一个人,不是也挺好吗?

张居正从来不让陈三谟进他的书房,就跟陈三谟站在廊下谈。

陈三谟悄声说:“言官们又要上疏了,这回是要弹劾相爷,说您的儿子明年会试,要您回避。还说戚继光军中帐目不清,他偷偷在外面娶妾生子,家人也不知道,这不是大量挥霍军饷吗?”

张居正问:“还有别的吗?”

陈三谟看张居正,张居正不动声色,不怒而威的脸上没一丁点儿表情,这就让陈三谟头疼,不知道自己的禀报说没说到张居正的心里。他说:“还有一件事儿,不知算不算事儿,就是司礼监冯保要洛阳给他进献牡丹,单要两盆最好的‘姚黄’。”

张居正笑了笑,冯保贪婪,他心里清楚,可非要“姚黄”不可,这让他感到意外。

陈三谟想升官,左都御史葛守礼去职以后,位置一年内空缺,陈三谟很想当左都御史。他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把最重要的一件事儿说出来:“我听说,新郑大人在家做了一件大事儿。”

张居正心一动,问:“什么大事儿?”

陈三谟说:“新郑大人病了。”

张居正不动声色,知道陈三谟还有话说。

陈三谟说,他回家了,首辅大人给他那么好的待遇,一路上都用驰驿送他,这是何等的恩德啊?可他呢,病了,不好好反省自己,还写了一本书。听人说,他写书专门攻击首辅大人,他这本书叫《病榻遗言》,说是首辅大人害了他,把他弄下了台,首辅大人想不想把他这书稿弄来烧掉?要是想这么做,我就去办。

张居正刚从谭纶那里回来,谭纶对生死的豁达大度和视死如归,还有他死前仍与美女缠绵、疯狂交媾的情形,还激荡着他的心,因而他对陈三谟更反感了。他大声说:“你不是新郑先生的门生吗?”

陈三谟点头说:“是,是。”

张居正讥讽他:“你这是大义灭师啊?”

陈三谟听他说话,味道不对,就赔笑:“为了首辅,这么做,应该的,应该的。”

张居正愤愤地:“别害人太多了。”

他起身进书房去了。

陈三谟站在院里,游七站在远处,把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脸上挂着不屑的冷笑。

陈三谟讪讪地自言自语:“这府第很漂亮,只有首辅才能住这么豪华幽雅的地方啊。”说完,就悄悄地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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