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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换将风波 新老磨合

团结对于一个团队至关重要。人们常告诫:堡垒总是容易从内部被攻克。一个组织如果内部猜忌,各自为战,终将酿出祸患。作为企业,富力在经受市场考验的同时,也经历了一次内部换将风波的考验。

作为职业经理人,遭遇职场变动离开企业最后的官方解释无外乎以下原因:一、另有高就;二、与企业文化不匹配;三、业绩没有达到董事会要求。但真实的原因只有当事者双方最清楚,对于真实的原因知情者大多会三缄其口,旁观者了解到的大多只是以“小道消息”存在的所谓真相。因此才会有某些论坛的“小道消息”板块存在——这也算信息社会的一个特点吧。

信息时代的一个特色是通讯手段的多样化,在我年轻的时候很难想到“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生活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我们被信息的洪流震撼着、我们被信息的洪流淹没着。我们的生活被这样或那样的信息改变着、影响着,BBS、E-mail、短信不仅仅是作为沟通手段存在的,而且有些人也会拿来做报复工具的。彼时,我想起了富力曾经轰动了京城地产圈的小道消息。

2007年7、8月间,在圈内人士之间以及各大门户网站的地产论坛上流传着“富力地产副总王志刚离职”,“富力北京营销系统大换血”等类似的消息,但这个小道消息并不是捕风捉影,很快就成为了既成事实,小道消息也变成了大道消息。

王志刚是我的同事,和网上热点“王志纲工作室”的创建者并不是同一个人。王志刚离职时职务为北京公司副总经理,主管北京乃至华北区域的营销系统工作。其专业能力和经验都在业界口碑不错,他是国家一级注册建筑师,曾任商业部设计院福建分院院长,负责分院的运营管理及市场开拓。其2002年6月进入富力,曾任策划销售中心总经理。其在富力项目总体营销方案的制定、整体销售策略的制定和富力集团品牌推广等工作方面做了很多工作,也取得了不少成绩,他在富力这些年,他与张璇搭档,营销工作一直搞得有声有色,销售业绩也是连上台阶,领跑业界。

在我眼中,王志刚是一个专业素养较高的职业经理人。和我半路出家不同,建筑这一行志刚是典型的科班出身,作为国家一级注册建筑师就已经不易,据说考这个证时一门考试时间就6个小时,典型的智力和体力的双重考验。他搞设计多年,投身富力后又负责项目的运作,因为具备建筑学专业素养,在项目定位、总体营销方案确定、整体销售策略的制定等方面考虑的角度就与单纯营销出身的同行们多了专业的目光与考虑。在公司内部与设计院、开发部门的业务衔接上,因为有王志刚的存在,这几个部门的同事配合起来也感到顺畅无比,因为设计院讲的话在策划销售人员的耳朵里不再是晦涩难明,策划销售人员在志刚的培训下也能对设计研发根据营销及客户定位提一些专业性的意见。在我曾主管富力北方区销售时,北京地区的销售策略、项目定位、价格策略等的大方向定了之后,他负责将策略落实清楚,通常他会召集下属开一整天的会研讨。为了富力能取得良好的销售业绩他付出了很多。

就是这样一位富力在北方发展的得力干将在2007年年中,突然离职了,时值王志刚供职于富力的第五个年头上。在外界看来,王志刚在顺风顺水、势头正好时突然放弃了自己苦心经营了五年的阵地,这一人事变动显得匪夷所思。各式各样的猜想在圈内流传开来,一段时间里,王志刚成了圈内小道消息的主要话题。

但在此之前,王志刚离职已在富力高层的预料之中。他的离去,作为老板的张力惋惜之情溢于言表,几次流露出对王志刚的不舍。

其实这次换将风波是南北管理文化及管理团队统一融合过程中的冲撞造成的。2007年初,富力高层委任两名新人进入决策委员会,一位为甘文,另一位是张辉,都是30出头的年轻人。甘文的角色是集团主管南、北方销售的集团副总,张辉成为了媒体上所称的“少帅”,职务为富力北京总经理。甘文上任伊始,王志刚属下的策划销售中心经理陈昱欣接到调令,调任广州公司某一项目经理。策划销售中心经理职务由广州公司派过来更加年轻的女将邬琳担任。

这次调动是在2007年初召开的“一体化”会议精神大背景下做出的,后来看来,实际上这是集团在销售体系调整的开始,过去因地制宜的销售系统的权力和策略被整合统一起来,销售流程、人员架构都面临调整和整合,“中央集权”的色彩在销售系统中不断加重着。南北方各自不同的管理文化、风格以及具体的工作方式方法都面临着一次融合抑或是冲撞。

邬琳在广州公司被称为“四小花旦”之一,在策划销售上据说有一定的能力,我去广州公司巡盘时也有接触,是她全程陪同讲解,当时感觉此人待人接物颇有分寸,精明中透着股干练还颇有将帅风度,让人印象深刻。

在王志刚离职前,我不断听到有人向我反映说老板收到了一些对王志刚的负面评价,中心内容就是富力在北京的项目很好卖,所以实际定价低了,给公司挣得少了。这种说法从理性上说是站不住脚的,低开高走、薄利多销的销售策略应该很好理解。另外,在富力销售价格最终也是需要高层审批之后才能定价的,非王志刚一人所能决定。卖得好是因为定价低?这种悖论从感性让讲也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不仅抹杀了产品的优势,更是抹杀了销售系统的努力,我想王志刚本人听了也一定会感到寒心和失望。

一段时间内我不断能听到南北销售系统产生种种矛盾的传闻。后来太原公司组建班子在即,王志刚拟被派往太原做总经理,加薪升职。但在有些人眼中看来实际上是让其腾位置。后来,王志刚没有接受调令,因为他的一家老小都在北京,老父亲刚去世不久,年迈的母亲身体不好,甚至曾两度走失过,一时也离不开他这个做儿子的照顾。我当时因为忙于天津项目的拓展,关于那些传闻也不以为然。某天深夜,接到王志刚的电话,说他无法去太原就任,对于他自己的境况他感到很的迷茫——作为我的老部下,他不断地问我,为了富力我付出了这么多,没日没夜地工作,而现在遇到这样的处境,到底为什么?我无法给出他一个合理的答案,甚至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

没多久,真的传来王志刚离职的消息。王志刚离职后,有很多地产公司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但是因为家庭这一客观原因,他没有选择外地公司;因为对富力的感情因素,他没有选择与富力有渊源的在京公司。他的选择中规中矩,开始了一段人生与职场的新航程。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人老了,更对中国的那些乡野俚语的智慧深信不疑。王志刚离职之后,邬琳被任命为北京公司主管销售的副总。当时决定邬琳任命时我在场,是甘文、我还有张老板一起吃饭,还有邬琳,席间甘文对老板说王志刚走了,北京没有主管副总也不行啊,邬琳虽然刚来北京但是非常不错,很快适应了情况,能不能提为副总?张老板说可以啊,不久便发文任命邬琳为副总。

邬琳上任之后,立即对北方策划销售中心进行了一系列整改,要求策划销售系统进一步增加工作强度,提高工作效率,统一工作程序,并进行裁员,压缩办公成本及销售成本。不同的职业经理人有不同的风格,一个团队的风格也容易受到核心人物的影响。邬琳敢作敢为、干劲十足,执行力也很强,南北文化差异、工作风格差异在北方的销售团队中造成了冲撞,于是没多久,策划销售系统的一干人等也接连离开了富力。销售团队进行了一次大换血,震动了整个京城地产圈。

富力是一个全国性的公司,公司和公司之间的人员流动是经常的,被派往外地工作的往往是富力年富力强的年轻一代。公司内部新老员工、全国性企业区域文化总会有一些不同,融合自然会有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就需要一些先进的企业文化去引导,和需要一些时间和缓冲的地带,需要一颗公心和耐心,还有宽容之心,不然就会欲速而不达,反生出些事端,带来些负面影响。

风波终究还是过去了。地球照样在转,富力也继续盖楼、卖楼。人常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随后,一批老人走了,一批新人来了。看到那些新人的身影我想起了1959年的国产电影《我们村里的年轻人》。它表现了一群生龙活虎、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用自己的劳动和爱情谱写新生活的赞歌。这部电影的问世,让我们都市青年对《我们村里的年轻人》的生活充满了无限向往。地球都成了村了,分散在各地的富力大家庭也像一个村子一样,不断地迎来新人。

他们的大多数踏实肯干,埋头于本职工作,家庭不在身边反而成为他们这些异乡拼搏的年轻人的最大动力。这种异地工作,其实也在慢慢早就有富力特色的“光棍文化”——为了事业他们中的大多数告别了亲人朋友,有对象的,可能因为地域的阻隔而使那一段恋情成为过去的恋歌;没有对象的,干脆把加班当成家长便饭,甘愿没有了自己的生活。当然也有少数的“随军家属”,跟着富力的新兵们从一个城市辗转到另一个城市。正是这种默默无闻的职场精神,正是有这么一批不计个人得失的青年人,使富力的版图在不断平稳而迅速地拓展着。

在富力工作过的人都知道,即使是普通员工工作压力也很大,更何况是这些远离父母、亲人、爱人的年轻人,除了承受来自工作的压力之外,还承受着来自家庭、亲人等的多重压力,有工作上的、情感上的、责任上的,不一而足。

和他们谈起来工作,都会说压力大,但是当他们说当自己最终完成了方案图并通过了审核、解决了工地上急需解决的问题、或在规定时间之前提前完成了任务……那种成就感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人除了用金钱来证明自己外,更重要的是你的价值何在?你能为整个社会提供什么?

看着充满活力的我们“村里”的年轻人,我想他们正在实现着自己的人生价值,能够在富力长久的呆下来的人,一方面是有足够的能力,另一方面就是有一种坚守、感恩和付出的一种理念。在富力,我们“村里”的年轻人实现着他们的人生目标;在富力,我们“村里”的年轻人用勤恳的工作丰厚着他们的青春。

这是富力很多基层员工的写照,他们勤奋守责,努力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另外,富力地产高层中的“年轻人”更是备受瞩目。

2007年6月下旬,北京的媒体都在相互转载这样一篇文章《少帅执掌北京富力首笔出手40亿收购天津梅江湾》,题目是够耸动,也够吸引人目光,但是这个报道太容易引起误读,张辉到任前,天津梅江湾地块就已基本谈妥,天津梅江湾的前前后后,我们这位新任少帅,并未参与其中,其实外界并不知晓,这一大手笔真正的主角、谈判中的幕后推手实则是文气十足的李思廉,李老板。富力所有的土地购置以往都是张力主持,但是此次由于张力正忙于其他几个项目的谈判分身无暇,加上此地块非同以往,标的额、建筑面积、规模都是富力前所未有的,赶超当年的北京地王富力城项目都没有问题,因为涉及繁杂的股权转让、大额的资金运作,所以这次购地自始至终李老板都参与其中,这块地能谈下来李老板应居头功。这次李老板这一笔,是用一个梅江湾的钱,买了两个梅江湾,地价实在是实惠,就这个项目,富力在天津开发个5-6年都没有问题。

但是凭借经验,按行规,这种专访稿见报前一定要经本人过目的,而和事实相悖的稿子就这样见诸报端了。当时有人拿报纸让我过目,看了报道我只是一笑而过,也许是张辉在应对记者方面没有什么经验吧。我想,其实并非张辉想怎样,而是记者们这样写达到题目耸动——吸引眼球,多卖几份报罢了。

后来在工作中,和这位少帅接触多了,感到确实如之前我的猜测,江湖经验需靠时日积累,但他已经是一位非常专业和敬业的设计师了,业务能力和人品都可圈可点。有时通过他让我感到富力不是在生产产品而是在做作品。在他主政以后,北方区各项目建筑方案的更改成了经常现象,为了建筑方案的完美而忽略工期已经让各地区公司老总们习以为常,即使是已经开工、完工的项目他更改起来也是眉头不皱一下。这可难为坏了下属公司的同事们——方案改了,规划局已经报备的图纸就得更改;方案改了,给材料运营商的合同就得重签;方案改了,给客户的签约图纸就得重画;方案改了,和方案相关的一系列工作:施工图、销售签约图、销售合同等等都要修改。虽然如此,北方区各公司还是严格按照张辉的建筑理念去实施。

虽然方案更改导致工作的反复,但是合作上我们还是很愉快的,有什么大家就说什么从来不藏着掖着。有一次,张辉要改天津富力湾一个楼座的外立面,例会上大家讨论这个问题,说是楼已经销售完并且已经封顶了,如果更改外立面,虽然不用更改销售合同,但是工程方面要增加100万的成本。我理解这种更改,是一个年轻人对工作完美度的一种追求,但是房子已经卖完了,如果在销售之前做这项工作还是有意义的,销售之后再做这种工作除了增加了成本别无意义。我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是一种商人的思维了,但是,做生意有的时候是开不得玩笑也不能感情用事的,一味的追求产品品质,就往往会忽略成本优势,这个反对意见我是一定要提的,我提了,那个变更也就没有更改。

但是让我欣慰的是,张辉不会因此对提意见的我产生误解和芥蒂。在后来北京公司的一次年会完毕,我乘车准备离开会场时,张辉一直从二楼会场把我这老朽送到了车上,还一个劲地挥手告别,让我路上当心。我内心颇为感动。

很多人说这年月年纪相差三岁就差一代,俗称代沟,我和富力年轻的一代年纪上一般相差十几岁,算来也相差至少三代啦,但是幸运的是,我们双方都在尽力的相互了解,我们双方都在尽力以公司的利益为中心来考虑问题,我们都在富力这个大前提下来共同努力地工作着。

写到这里,我觉得自己也要有些反省。在地产圈呆久了,有了点滴资历和成绩,也会滋生出些骄傲和偏见,老板对自己的信任和倚重有时也会让自己有些飘飘然。对于年轻人,过来人不能总是一副挑毛病的姿态,应该更加宽怀,多看到年轻人的闯劲和朝气,只要给他们合适的平台,给他们应有的关爱和机会,他们一定能迅速成长,并后来居上。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不必担心“前浪拍死在沙滩上”。新旧融和、新老交替,这都是客观规律,只有尊重规律,将新人的闯劲和过来人的经验相结合,将朝气和持重相协调,我们的企业和事业才能在和谐中求更大发展。

在工作中我逐渐看到了许多年轻人更多的优点,比如前文中的邬琳,工作接触多了以后,我发现她是个做事利落、意志力强、有很好执行力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更能展现出一个优秀职业经理人的品质和能力。所以,当邬琳因个人原因不得不调回广州时,我还真有点惋惜。

遇到问题还要一分为二的看待呢,何况是对年轻人们的评价,要全方位的、立体的看待他们。

富力的今天是所有富力人一起创造的,富力的明天相信是要靠“我们村里的年轻人”来继续创造!

换将风波逐渐被人淡忘,企业成长中免不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要企业的领导者倡导先进的企业文化,坚持企业制度建设,降低人治比重,企业就能平稳地度过各种人事变动而带来的风波。同时,企业也要珍视经理人为企业所做的贡献,珍视经理人的才智和感情,使同舟共济的经理人与企业都能体尝与收获“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之美,共同面向更广阔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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