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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发现菲律宾群岛

由于麦哲伦在太平洋上行驶的航线比应走的航线偏北了10°,所以没有找到马鲁古群岛(即香料群岛),但是却发现了一群无人知道的岛屿,这就是现在的菲律宾群岛。从而麦哲伦为查理国王开辟了一个新的地盘,也为自己获得一块新的领地。因为,在与西班牙国王的协议书上明文规定,如果能发现6个以上的岛屿,其中两个归麦哲伦和法利罗所有。

3月7日至3月16日,在菲律宾群岛停泊了9天。舰队停泊的岛是一个无人居住的小岛。比加费德称之为“胡穆奴岛”,它的周围还有许多岛屿,其中苏鲁安岛(现在称为萨马岛)是两个大岛之一。每天土著人从苏鲁安岛给住在“胡穆奴岛”上的船员送来丰富而新鲜的食物,全体船员在这个静谧的热带海岛上,经过休整,恢复健康,舰队又起锚出航。

1521年3月25日,船队取道西南方向前进,于28日,即复活节前的星期日,舰队在菲律宾群岛的马索华岛抛锚下碇,做最后一次途中休息,然后便驶往目的地。马索华岛是一个很小的岛屿,在地图上要用放大镜才能看到。麦哲伦在这里又经历了一个富于戏剧性的时候,3艘大船刚一驶近马索华岛,就有许多土著居民成群结队地跑到岸上,好奇地等待着新来的客人,麦哲伦本人没有上岸,而是先把奴仆亨利作为联络员派上岸去。因为,这里是亨利本民族的语言区。由他去联系事情一定要好办得多,顺利得多。

这时的亨利有说不出的激动。12年以前,还是麦哲伦上将从这里往西行的时候,把他买来当奴仆的。跟随主人到过印度、非洲、里斯本、欧洲,又经过巴西、巴塔哥尼亚,漂洋过海,现在又回到他的故土。世界上破天荒绕地球环行一周的黑人奴仆,恐怕就是亨利了。几十年来,许多科学家推论,地球是圆的,不论是朝着太阳航行,还是背着太阳航行,都可以绕地球走一圈,最后回到原地。这个说法已被勇敢者所证实。亨利就是首先回到故乡的勇敢探险者。

亨利用马来西亚语和这些土著居民说话,土著人能够听懂亨利的语言,并且可以对答,说得十分投机。这时,麦哲伦恍然大悟,他从西方绕到东方来的设想已经实现了。早在12年以前,他从东方回到西方,现在又从西方绕到东方,他的远航事业已基本上完成。他用实践证实了地球是圆形的。

菲律宾群岛非常富裕,美味佳肴十分丰富,再加上土著居民的热情款待,船员抑制不住这新鲜味美的食物的诱惑,连最虔诚的比加费德也从来不忘记感谢圣母圣灵,然而在这里也犯了破坏教规罪。

复活节前的星期五,天主教徒在这一天是必须吃素的,麦哲伦派比加费德到岛上的土王那里去。土王卡兰布隆重迎接他,把他接到自己家的竹棚底下,那里的一口大锅里正在炖猪肉,发出浓浓的香味。比加费德见了垂涎三尺,他经不住扑鼻香味的诱惑,竟在这个最严格、最神圣的斋戒日饱餐了一顿香喷喷的猪肉,开怀畅饮了一通椰子酒。酒饭刚罢,土王又请他们到自己的茅舍赴宴,比加费德写道:“客人们盘腿而坐,就像裁缝做活时的姿势。”这第二次酒宴他们已是酩酊大醉,土王的儿子又来欢迎,为不失礼貌,他们又参加了第三次宴会。

土著居民十分欣赏西班牙人带来的各式各样的礼物,例如,闪光的镜子、锃亮的小刀、沉甸甸的斧子、火红的帽子、土耳其服装、刀枪不入的铠甲等等。土著居民对比加费德手中拿的一根羽毛也很感兴趣,当同他谈话时,他总是在白色的纸上划上许多圈圈道道,数天后可把当时说的话重复一遍。在复活节的那天,白色皮肤的人举行的仪式多么奇妙,在海岸上垒起祭坛,上面竖了一个大十字架,在阳光下闪光。然后两人一排,跪倒在祭坛前面,土著居民感到异常新鲜,于是他们模仿这些白人的举动,吻十字架,跪在地上,同时要求舰队给他们竖一个大的十字架。麦哲伦答应了这个要求,土著居民高兴极了。在马索华岛上西班牙人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土王成为西班牙国王的同盟者,成为他的教徒,成为西班牙国王的新领地,信奉耶稣基督。

土王告诉麦哲伦:菲律宾群岛中最大的岛屿是宿务(耶布)岛。因此,麦哲伦要求土王派一名领航员领路,到宿务岛上去考察,土王表示愿意亲自带领舰队前往。这样,舰队于4月4日出发。经过3天的顺利航行,于1521年4月7日驶近宿务岛。

宿务岛是一个理想的建立殖民地的地方,这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岛上的小部落土邦很多,他们互不团结,彼此仇恨,互相打斗,这正好是可以利用的条件。麦哲伦研究过以往的对外扩张者,诸如亚尔美达、阿尔布凯尔基之辈的掠夺手法。他懂得如何利用当地土著居民的矛盾,来发动侵略战争。

当舰船驶近宿务岛时,麦哲伦举目往港内一看,沿岸村庄林立,岸边都市繁华,他立即意识到,这里的文化程度比较高,统治者的智慧高于其他的土王,土著居民的进化程度也是沿途罕见的。因为港内停泊着的小艇是土著人自己造的,而且还有外国的帆船停靠港内,说明岛上的居民不仅自己有创造能力,而且同国外已有了交往。因此,麦哲伦决定,必须首先给土著统治者和居民来个下马威,使他们知道舰队有雷霆万钧的神力。于是下令鸣炮致意。

一声霹雷划破了寂静的长空,惊飞了海鸟,惊动了土著人,他们被大炮的轰鸣声吓得狂喊尖叫,四散奔逃。麦哲伦在旗舰上坐视他策划闹剧的效应,见此状态他又惊又喜,马上派他的奴仆亨利上岸去执行外交使命,告诉岛上的居民和土王,这是西班牙海军上将鸣炮向宿务土王表示致敬,而绝非敌意,希望不要误会。亨利还表示:我的主人遵照世界主宰者的旨令,横渡地球上最大的海岸,驶往“香料群岛”。此次借路过贵岛的机会,对贵岛和土王进行一次友好访问。因为他在马索华岛上,早已耳闻宿务土王的聪明才智和殷勤好客。我们舰队不打算在岛上久留,在畅叙友谊之后,将立即离开岛屿,回到西班牙去,决不给土王增加麻烦。

宿务土王名叫谢布·胡马玻那,是位很有智慧的人,他深知钱的用途和价值,是一个讲求实际的经济学家,他从本质上与强盗群岛上的那些赤身裸体的原始野人不一样,同巴塔哥尼亚巨人也不一样,是一位黑皮肤的外交家。他规定:凡是在宿务岛内港口贸易的船只,必须纳税,然后平等交易。他对亨利说:他不拒绝外国人在这个港口停泊,甚至希望和外国船只建立贸易关系。但是每艘船必须交纳停泊费和贸易税。如果这三艘西班牙船的统帅愿意在这里停泊和贸易的话,那就请交纳停泊费和贸易税。

麦哲伦哪能向这小小的土王纳税呢?如果同意纳税岂不是承认岛上的独立和自主了吗?而且西班牙已根据罗马教皇的谕令,早已把该岛划为自己的领土了。亨利已跟随麦哲伦多年,深知主人的为人和主张,所以亨利一再劝说土王不要征税,免得触怒了他的主人。但是土王不肯退让,不能破例。土王把已经纳税的伊斯兰教商人请来作证,说明交纳税是非交不可的,不纳税就没有友谊可言。

伊斯兰教的摩尔商人闻讯赶来,看见这几艘鼓满风帆的大船,就知道事情不妙,大难临头,吓得面如土色,他感到这些白人强盗的魔手已经伸向这个幽静的角落了。这些杀人凶手,伊斯兰教的凶恶敌人,已经带着洋轮和大炮来了。和平贸易已无希望,于是他低声嘱咐土王说:千万要小心从事,不要同这些不速之客发生冲突,要知道这就是那些掠夺、占领卡利卡特、印度和马来西亚的人(其实那些是葡萄牙人,而不是西班牙人)。

摩尔商人对土王的警告是起作用的,土王马上放弃了自己的要求,并邀请麦哲伦的使者赴宴,以示友好。宴会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无论是丰盛的食物,还是盛食物的餐桌用具,都是特意安排的。例如装食物的盘子,既不是竹篮,也不是木盆,而是从中国买来的瓷器。麦哲伦看在眼里,心想:现在可以说马鲁古群岛和印度已近在咫尺,西班牙人已经接触到东方文化的边缘。哥伦布的幻想(由西路到达印度)终于成了现实。

目光远大,具有人道主义精神的麦哲伦,与过去那些掠夺者不一样,他不是到处屠杀土著人,奴役土著居民,而是采取和平渗透的方式去统治他发现的土地,把这些土地通过和平的途径划归西班牙所有。这样,麦哲伦从道德上就与同时代的其他征服者不同,他的声誉更高。与宿务土王的外交事宜办妥之后,便开始了正式的礼仪往来和商品交易。比加费德作为全权代表被派上岸去,土王宣称准备永远做威力无比的查理国王的盟友。麦哲伦也竭尽全力保持和平。

实物交易开始后,岛上的土著居民最感兴趣的是铁,因为它最适用于制造刀剑、枪矛和铁锹。在土著居民的眼里,那些柔软的黄金,都不如铁贵重。于是他们用黄金去换取铁,他们用大量的黄金去换取少量的铁。船员们看到有利可图,就把自己的衣服行李拿去换金子。但是,麦哲伦担忧,如果让居民们意识到了黄金的真正价值,从而会给欧洲人带来的商品贬值。

麦哲伦和土著居民的交往,表现出的高尚道德、忍让和人道主义精神,在比加费德的日札里均有记录。

“上将对他们说,不要因为慑服于我们的威力或讨好我们而加入基督教。如果他们想入教,只有自觉自愿,热爱上帝。但是如果他们不愿意改信基督教,也决不要加害于他们。当然入教的人就会受到更好的待遇。于是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他们入教并非慑于威力,也不是为逢迎献媚,完全是自愿的。他们把自己交给他,希望他像对待自己的下属一样对待他们。此后,上将两眼含着热泪,拥抱他们,并且握着王子和马索华岛土王的手说,他以笃信上帝、效忠国王的赤胆忠心发誓,将坚定不移地维护他们和西班牙国王间的永久和平,而他们也向他做了同样的保证。”

1521年4月17日,那是一个星期日,船员们在城里的市场上搭起了五彩缤纷的华盖,地上铺着船上拿下来的地毯。地毯上放了两把法蓝绒的椅子,麦哲伦和土王各分坐在一把椅子上,华盖前面搭了个祭坛,祭坛上灯火辉煌。祭坛四周熙熙攘攘地挤满了无数黑人。祭坛前面40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岗,一名旗手高举起西班牙查理国王的丝绸旗。这是西班牙人祝贺他们的伟大胜利。

庆祝大会开始了,船上礼炮轰鸣,土王、王子和其他一些人,在巨大的十字架下面,垂头接受“神圣的洗礼”。麦哲伦以教父的身份给土王起了一个教名“查理罗斯”,给王后起名叫“胡安娜”,两位公主也起了西班牙的名字,叫“伊萨贝拉”和“卡达琳娜”。宿务岛上的其他权贵们也纷纷前来接受洗礼,舰队上的人一刻不停地忙到深夜,受洗礼的人数有数百人之多。

次日,其他岛上的土著居民也闻讯而来,几天后,群岛上所有土王都宣誓效忠西班牙国王,俯首称臣,受礼。

在宿务岛,麦哲伦事事顺利,没有流一滴血就得到了新的领地,得到了一个国家归顺西班牙国王。自从船队抵达宿务岛以来,他们在岛上一面做生意,用带来的各种小商品骗取土著居民的黄金、珠宝、肉类和粮食,另一方面依靠传播基督教,与当地的土王首长之一的胡马波纳建立关系。胡马波纳也有他的打算,他希望利用这些手段拥有枪炮火药,利用装备精良的白种人去反对自己的邻邦。胡马波纳殷勤地接待了麦哲伦,并策动他向邻近的马坦岛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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