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真的好么?”书生悄然出现在作战会议室。
欧阳天没有回头,淡淡道:“你问的是什么?对费才还是对新?”书生没有说话,欧阳天沉默片刻,继续道:“没办法,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书生似乎不同意这个观点,他激动道:“这仅仅还是一个猜测!我们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再说,费才的实力真的不足以自保啊!”欧阳天侧头笑了一下,似讽刺又似不屑,“风险?我们做什么事没有风险?是,这仅仅只是一个猜测,但我们还有时间吗?别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啊!我们都老了啊!费才的实力确实不够,但这不是证明猜测的最好方法么?怎么,你起同情心了?可别忘记了,当初我们招收他进来的原因!他父亲实力不错,可他现在连血脉都无法觉醒,甚至是一个彻底的普通人!我们不应该在他身上投入这么多资源,可是我们还是这么做了,这是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你别忘了初衷,这个计划当初你也是同意的!”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书生没有说话,欧阳天也不再言语。
半晌,欧阳天缓缓低喃道:“我还是有私心的,新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忍心让她去冒险啊……”
书生一直沉默着,双眼紧闭,犹豫和坚毅在他脸上不停转换。最后,犹豫褪去,他一脸坚毅道:“是我过虑了。如今,我们只能按计划行事了。没错,这就是最好的方法。院长,小姐以后会明白的。”他的语气甚是坚定。
欧阳天叹口气,似自言自语道:“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书生一愣,沉默片刻道:“已经没有对错了,我们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为了未来,暂时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我们是为了更好的未来!”
欧阳天闻言,苦笑,“是啊,为了未来。我们就当一次罪人吧!哪次变革之前没有经历过流血?虽然很痛,但也要忍着痛走下去!”
房间内又陷入沉默,最后,还是书生开口道:“我先上去把遗书送给费才吧。”
————
费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室的。寝室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可费才却感到十分陌生。他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床边,望着窗外。连新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少女一进来,就看到费才呆呆地坐在床边,不哭不笑。脸上没有害怕,也没有紧张。就那样面无表情地坐着,望着窗外。不知怎么,新一看到费才这种面无表情的表情,心中就有一种怒气呈几何倍数般上升。
少女压住在费才脸上留个脚印的冲动,坐在他对面,陪着他一起望着窗外。
“你不该来的。”费才突然开口“你不该来,现在应该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就好。我没有什么事,你来了,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新闻言,怒气更甚。她猛然站起,打算离开。
混蛋!我绝对是脑子坏了才会担心这个混蛋的!新暗自生气,起身便走。
“既然来了,就别着急离开啊。说实话,你能来,我挺开心的。”费才自顾自地讲,“以前,每次有了不开心的事情,我都是一个人待在小黑屋子里静一会儿。有时候,在小黑屋里都嫌吵,我就找到附近的高楼,一个人坐在天台上。每次,都是一个人。”
新想了想,又坐了下来,安静听费才的讲述。
“记得有一次,那应该是我和王虎第一次打架。他说我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于是我们就打了一架。结果,很自然,我失败了。那次我就一个人在天台上坐了一夜。”
“还有一次,我问姨妈关于我父母的事情。好吧,发生了一些不愉快。那次也是,我一个人在天台上待了一整天。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问过那种问题。”
“一个人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整个世界都在聆听。我在和世界交流,不需要言语,不需要说话。我只需要安静的坐着,它就会懂我的想法。”
“后来,我长大了一些。我开始明白了,原来,我不是被整个世界聆听,我是被整个世界抛弃。我不明白,人们每天都在快乐些什么。所有的热闹都是他人的,与我无关。”
“一个人的时候,会感到很空旷,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天地之初的模样,没有声响,没有色彩。仿佛连自己都快融入虚无,再也没有灵魂,再也没有形体……”
新默默听着少年说的话,没有打断。
待费才讲完后,少女才缓缓开口诉说:“我小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就是不停的训练。”仅仅一句话,就使费才的心微微抽动一下。“当我第一次接到任务时,我很紧张,也很害怕。我认为我不行,我可能会死在战场上。真的,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可能会那样死掉。但是,最后我依然活着。你懂我的意思么?所以,别担心,你会没事的。”
新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人。所以,她只是讲了讲自己第一次任务的经历,希望对费才有所帮助。
费才听罢,心头一暖。
少女站起身,“好了,我先走了!你一个人静一会儿吧。”说罢,转身向外走去。
“喂!我会活着回来的!一定!”费才对着少女的背影说道。
新停顿片刻,继续向外走去。没有说话,没有回头。只是,费才看不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出了门,新微微一愣。
只见书生站在旁边,正打算进去。
看到新,书生也是微微一愣。旋即,书生冲少女笑笑,点了点头。
新也朝书生微微点头,然后侧身而过。书生若有所思地望了少女离开的背影一眼,然后推门进入宿舍。
“还没有休息么?明天早上你就要上飞机了,早点休息吧。”书生对还呆坐在床边的费才道。
费才冲书生勉强一笑,“嗯,知道了。一会儿就休息。”
书生见状,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掏出一张白色信封递给费才,费才接过,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机票和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