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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南

转瞬之间寇摋已经灭杀两人,同时敌闯城内千军万马也是带着啸腾空而出,踏上九片天空,四百里兵城铺张开来,掩杀向了漫天心怀不轨之人。

战鼓擂擂,杀声阵阵,有几个在远处观望的竟是被这声势直接吓死了,身陨一身福报法能是被周遭的人瓜分一空。

九色云彩馱着万军出征,寇摋自己在灭杀两人之后,是从东南角杀向了西北方,因为在那里有一个人,在他是心里最没有底。

呼风唤雨,驱雷掣电,排山倒海,力拔山河这种种威能神通他都知晓,可在西北方那人,他所拥有的法能,寇摋是一概不知。

只见他是鹰形,展翅约二十二丈,浑身上下流转着一股水银似的游光,双眼赤红却小的和针孔一样大,放着微光。

看不出它眼睛射出的光有多快,只是寇赛从出阵以来到随着异木挪移空间,那两个微红的小点,是从没离开过他眉心、后头、心口、丹田四处。

一双雄翼里好像养着两条游鱼,追逐着那流光的转动越发壮大,寇摋福报深厚,在冥冥中所谓的第七感告诉他危险就来自这里。

“呀——!”

随着寇摋奔杀而来,这鸟喉头一动,发出了乌鸦似的低哑的叫喊,丝毫没有雄鹰呼啸时的清厉。

难听的声波扩散开去,开始还是无形气浪,而随着进入无序的他化自在天,音浪化成了道道银环套向寇摋。

面对这样的攻势他自然是不会坐以待毙,胸甲四个字符齐动,火球便出现在了双手之中,将火球投出,纷纷炸裂银环,一投一中,片刻之间便连破十八道,两者距离也被拉到了一步之遥。

(为什么他不动…)

寇摋的思绪还没尽,被炸碎了的银环碎片就纷纷吸附向他的背后,嗡嗡声不绝,都变成了细小的蚊虫,口器电钻般旋转着,狰狞可怖。被它们亲上一口,说“满目苍夷”都不为过。

可此刻它们在寇摋脑中都算不上是问题,他急迫需要明白的是为什么那人不动,那两点红点到底代表什么?是在做法施咒,还是行的巫术降头。

这幕和当年行军打仗时,敌方派遣一员善射猛将立于阵中却迟迟不动。

搞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出手的话,战场上所有人都没法将心思完全投厮杀之中。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暗色射杀的感觉可不好。

“给我死来!!!”

一声暴喝,法随言出,声浪和火焰结合,顿时出现了龙虎相随,它们伴在寇赛身边,撞了那人满怀。

碰!

又是一声巨响,那人被撞开了一千七八百里外,身上羽毛纷纷落下,但身形依旧如山岳般一动不动,巍巍而立。寇摋搏杀一击只是将一块石头从左手抛向了右手,没有伤害到他。

(不好!)

毕竟初来乍到,寇摋还没能完全把握好自己的法能,从出阵到现在很多攻势,他都只是借助身体里的本能行事,看起来很成功,但其实就和用大炮打蚊子一样,白白浪费了不少的法能。

而这一击,更是天大的败笔。本来只是将对手架势撞破,却不想是将敌人直接送走了。虽然跟上去也只是一秒的时间,可心头那不安和危险感是在这一击之后攀升到了极点。

下一秒,大祸临头!

只见那人双翼里的游鱼终于将流光吃完,肥肥胖胖的一跃而出,落入了他化自在天中。就在这一个刹那,两个红点分别停在了寇摋的眉间和丹田处。

它来了,透体而过,然后才看见了从极远处射来的两条银丝,见首不见尾,恍如神龙,最后到的是倾覆苍天的巨大声浪,别说是寇摋一人了,他身体周遭数以百计的人都受到了这冲击波的牵连,吹得狼狈不堪。

心头苦果落地,福报又临心头,他“看”见了他化自在天的一处,极特别的一处。在那里,法则完善,五行具备,将没有任何规矩可言的第六天,打出了一道明确的棱角来。

哪一点比寇赛的九重天天池要大数万倍,色彩单调,不是苦涩的青铜色,就是粗糙的生铁色,亦或者是柔滑的合金色,在这一点的最深处,也就是第六天被炼化出的“点”,有着一抹流光银的高塔。

塔尖站着一位三寸小人,也是通体银光,没有五官,也看不出性别。只见額上刻着一个字符。那字符代表着他的名字,亦代表着这一极特别一点的名字,更是这篇区域的名字。

——南!

……

话说寇摋来自庸国,出生在正康皇帝登基的十三年,死时为四十二年,号称‘极京将军’,也被讨厌他的人戏称为馒头将军。

但是故事说的是他在色jie的事的事,欲界已是过眼烟云。可提到这一点的原因是,寇摋他在欲界时身处的年代,破坏力最强的武器是牛弩,战船是木头做的,野战骑兵第一,所谓的现代科技甚至是未来科技,对于他来说是陌生的。

然而欲界的宇和宙与色jie并不是同步的。

也就是说在欲界某个世界里,已经拥有极为高科技时代的“人”,在来到色jie的时候,仍然将欲界里的知识保留了下来,并且与色jie中的法理结合,最后让se界某天为之一变。

所以这个“南”很有可能就是窃取了某个科技天大能的法能,继而在漫漫长生之中,逐渐达至了现在这个境界,定住了第六天的一角。

“南角!这威能和法理!竟然连银角大王都出手了吗!?”

“这个境界的争斗我可惹不起。还是趁早抽身吧…”

“看来这新人跟脚不低啊!才到就惹上了南。”

南的出手让整个场面一下子混乱了起来。本来就很小心维系的‘秩序’一下子被打破,仓皇逃脱者有,浑水摸鱼者有,趁火打劫者也有。反而寇摋已不是主角。

吃了两道极光的寇摋,身上多处了四个不会愈合的小孔。这伤口既不滴血也不愈合,只是伤口周遭染上了一阵银质的灰蒙。寇摋本身也感受不到痛处,麻木地用手扣了扣,零碎掉落了一些银屑。

神识扫过身体,也不见得有什么不适。但这伤害的的确确是造成了,寇摋本能的一掐指才发现,他的寿命竟然是被削去了三分之一之多,以他的时间观来说,整整三百六十万年。这样的损失不可谓不大。

“银角大王!!”

寇摋顿时感觉怒火中烧,本来只是虚罩着的赤红胸甲,一下子化作了烙铁,狠狠地烫在了胸膛之上。

嗤~!嗤~!

一股浓浓的肉香漂出,充满了福报法理的肉身在赤甲的烙印下滋滋声不绝,可不会被烤成焦炭。滚烫的赤液霸道地往他的心肝渗透,这种极致的痛苦,就算是六道里地狱道的油锅恶鬼也未曾尝试。

“啊啊啊啊啊!!!!!!”

十多丈的身躯顿时化为百丈大的巨大火人,痛苦的吼叫配合着烈焰席卷周遭所有人。他就像是一道红莲的花心,在花季来临之际将美丽花瓣娇艳地怒放。只不过前者赏心悦目的花朵,他是摧毁庞贝的火山。

花,随着赤甲彻底融入心肝之内而凋零。

在寇摋周遭,再没有一个人活着。唯一还存在着的,就是那鹰焚烧后留下的半副残驱了——如果那九重天天池也算的话。

寇摋脚踏他化自在天那无天无地的虚空,一步一脚印,走了十二步,留下了十二道火印红莲。

在****中,没有性别可言,欲望也大多消散。这里虽然有身形,可最重要的却是“心”。听闻一气化三清,一气为心,三清为本性、自我、意志。三者如三环,环环相扣,虽然不是一样东西,但绝不可能独立出来。

走向那残躯,一把握住,巨大的力度让其整个颤抖了起来。眉头那不会愈合的伤口,现在变成了一朵怒放的红莲图样,那代表的是他永远要保持到复仇完成的怒意,若不然的话,他将每时每刻都要受到心肝炙热的煎熬。

本性生而有,与生俱来就有,无法选择,称作【性】;自我死而无,在活着的时候可以改变,死后就消弭不见,称作【意】;意念珍而贵,在出生后到死亡前都不管再构筑,历久弥坚,称作【神】。

“又是一个王!”

将它撕成了碎片,烧成了灰,灭了一遍又一遍,但怒火却怎么都无法浇灭。在欲界中已经能将情绪控制得很好的他,在****一引动怒火,反而一发不可收拾。

脑子里,不断想起上一世的种种,怒意难平。不甘,不忿,统统成了火,熊熊燃烧着。年仅二十九的他,竟然就此陨落,本来只差一步之遥的霸业,随着身死统统化作虚无。

“又是一个王!!”

他愤怒的咆哮着,成王败寇,成王败寇,想不到刚刚身败而死的寇摋,乍到se界又输了一场,而且还是输的那么惨,那么不值得。

在这里,身躯不再束缚心,于是乎心开始张扬起来,这一点寇摋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直到那剧痛完结后,将睁开眼之后的一切细细想来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做了一连串愚不可及的事情,都丝毫没有察觉。

心中三项在平常,互相交融,就会变成所谓的情绪,想法,意志/执着。其中情绪最多但最粗浅,意志最少但最凝实……

它们的关系太过复杂,要说尽其中道理,数十万字都难以说完。这里只能用最简单的比喻方式来说明。

例如以筑楼做比喻,本性是材料,自我是建筑,意念就是这建筑的作用。

在欲界的时候,他绝不能可能因为不满意这样的烂理由,在完全不熟悉的环境内做出‘构造世界’这样的大动作。绝不可能在确认自己绝对安全,并且想好倘若事出突发,自己应该留有什么后手,紧急措施之前,呼呼大睡。绝不可能在未知己知彼的情况下,鲁莽的出击。

这一切看似快意的行为,若是在欲界的他看来,都绝对会认为是愚蠢之极的行为。万万不可能做,想都不会想。

但到了sejie之后呢?没有了无力的身躯的束缚,没有了吃饭,jiao媾,睡觉这样的欲求纠结后,心就好像放飞了一样,感觉什么都能做,什么都做得到。

拥有看似无限大,无限美好的能力之后,旧有的习惯犹如被他本能性的遗忘了。

寇摋望着一方,在哪儿的极端,就是南的所在地,他恨声音说道:

“不管你是金角大王还是银角大王,是东南西北。这一箭之仇我寇摋比报之!”

他已经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在这个几乎有着无限时间的地方,报仇并不急在一时。知己知彼方能致胜,他现在首先要弄懂的,是他这副身躯和身上的配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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