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夏子衿被囚禁在卧室,不能出门。
水和饭由莎菲一日三餐送到门口。
吃饭时候,她也是随便扒拉几口。
夏子衿消瘦的很快,白色连衣裙日渐宽松,在她身上像袍子,晃晃荡荡的。
终日的形单影只,像个没有灵魂的女鬼。
吴昊天看到视频中瘦小的身影,心里竟然涌出不舍和疼惜。
这只倔强的小猫,低头认个错怎么了。
她偏不遂他的愿,让他头疼又气恼!
男人有个通病,越是得不到的越要征服!
吴昊天反而更加关注夏子衿的一举一动。
视频上,她推开窗户,静静地享受微风吹拂,阳光沐浴。长发飘飘,裙裾飞扬。
画面上纯洁的如同百合花般的女孩,他真想拥她入怀。
天啊,他被心底的想法震惊到了。
难道自己爱上了这个小丫头,她可是仇人的未婚妻。他要利用她报仇的,自己怎么先乱了阵脚,不分敌我?
入夜后,急雨密密麻麻地打落在芭蕉叶上。
夏子衿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身影在灯光下摇曳不定。
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连日来,心情抑郁,饮食不佳,她病倒了。
夏子衿躺在木床上,又浑浑噩噩地做起梦来。
梦里,她是父母的小公主,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早餐。
快递包裹到了,她高兴地去开门。
一家人兴奋地打开包裹,
里面居然是医院发给母亲的病危通知书。
然后,母亲在病床上痛苦的挣扎,父亲的哀嚎,夏子衿的凄惨的哭声。
“妈妈,妈妈,不要离开我。”
夏子衿迷迷糊糊说出梦话。
这个噩梦好长,她怎么也醒不过来!就这样渡过了漫长而难熬的一夜。
翌日清晨,吴昊天正在餐厅吃早餐。
莎菲来报:“主人,夏小姐好像病了。”
他眉头紧皱,脸色晦暗:“怎么不早说。”
莎菲心虚地低下头:“她不过是个人质。”
吴昊天一拳凿在餐桌上,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
“夏小姐如果有什么不测,你们都要陪葬。”
莎菲的脸色瞬间惨白,急匆匆地跑到夏子衿的卧室开门。
夏子衿侧躺在木床上,身体瑟瑟发抖。
吴昊天摸到她滚烫的额头,厉声喝道:“快叫赵医生过来。”
医生赵凯火速赶到郁金香山庄。
他是吴昊天的私人医生,重金诚聘的,医术当然精湛。
赵凯迅速给夏子衿测体温,量血压??????
一系列程序完成后,他对吴昊天说:“只是普通感冒引起的发热,吃几天药就好了。”
赵凯一脸坏笑,刚才整个看病过程中,吴总裁一直紧紧握着女病人的手。从没见过吴昊天这般紧张在乎什么女人,看来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莎菲随赵凯取药,卧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夏子衿的长发凌乱,双眸紧闭,眼角有一滴晶莹的眼泪。
不管是现实的经历还是童年的痛苦经历都让她伤心欲绝。
吴昊天抬起右手,用粗糙的手指指腹轻轻拭去她的眼泪。
“妈妈,别走,不要离开我。”
夏子衿拽紧了吴昊天的手,仿佛游移不定的浮萍终于抓住救命稻草。
吴昊天平静的心湖起了涟漪,这个女孩的身世也很可怜。
复仇前,他就查清楚了夏子衿的底细。
幼年丧母,父亲忙于事业,继母带她不好。
若不是她与顾家有关联,他也不忍心一次次伤害她。
吴昊天感觉内疚与不安,父母和他三口人就是别人利益战争的牺牲品,而今日,夏子衿受牵连,也沦为仇恨的牺牲品。
这个纯净如清泉的善良女孩,何罪之有呢?
他突然有种想保护她的冲动,继而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清城的吴少,驰骋商场,果断睿智,坚毅冷静。
怎么突然儿女情长,优柔寡断起来?不像是他的作风。
难道自己对眼前的女孩动了心?
夏子衿的嘴唇小巧别致,今天有些苍白干涩。
吴昊天忍不住想吻上去。
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门开了,莎菲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赵医生让夏小姐服下。”
她走至床边,正欲拿起汤匙喂药。
吴昊天突然说:“你先退下,我来喂药。”
莎菲诧异,主人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热心了?
早晨时候,莎菲刚触怒龙颜,哪敢再生事端,知趣地离开房间。
吴昊天像是要弥补前几日的愧疚。
他乘了满满一汤匙药,放在嘴边吹吹,然后送到她的嘴边。
药汤顺着夏子衿的嘴角留下来,潜意识里,她抗拒喝药。
吴昊天皱眉,继续喂了几次,她还是不喝。
夏子衿的全身越来越烫,真怕病情加重。
破釜沉舟,看来只能以身犯险了。
他端起碗,喝了一口汤药,含在嘴里。
紧接着,手掌用力捏开她的嘴,直接嘴对嘴的喂药。
一次,两次,三次??????
就这样,一小会儿的功夫,满满的一碗药已落入夏子衿的肚中。
喂完药,吴昊天还有些不放心。
他想起小时候生病发烧,妈妈会拿热毛巾给他擦身。
吴昊天急忙走进洗手间,右手端着一盆温水,左手拿条毛巾。
他把毛巾浸入水盆中,然后拎起毛巾,轻轻拧干。
擦拭她的额头、脸蛋、脖子、手臂、手心、脚心。
从没有这么专心过,一遍遍,一次次。
他掀开被子,看到夏子衿又细又长的两条腿。
体内躁动不安的因子在全身上下快速游移。
一看见她的玉体,他又要把控不住了。
这样趁人之危,岂不真成流氓了?
吴昊天迅速压抑、熄灭胸中的欲火,继续擦拭她的双腿。
就这样折腾了一宿,吴昊天也没合眼。
天亮时候,他竟然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
夏子衿的烧退了,人也清醒了。噩梦也终于结束了。
夏子衿看到床边的吴昊天,差点失声尖叫。
天啊,这个混蛋怎么会在我的卧室?而且睡在我的床边?
她起身,刚想下床走走,头就有些眩晕。
身体还是虚弱,看来还得调养几日。
门外响起敲门声,莎菲给夏子衿送早饭。
这时候,吴昊天也醒了。
莎菲看到主人一夜未归,惊讶的嘴巴张成O型。
吴昊天暗示莎菲退下,卧室内又剩下他们两个人,脸对脸坐在床边。
房间很安静,气氛很尴尬,两人对望,她迎上吴昊天深情的黑眸。夏子衿噏动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昨夜的她,因为生病,意识模糊。隐约记得有个好心人给她喂药,擦身。后半夜,烧退了,身体降温了,她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大觉。
清早一醒来,就发现这个混蛋睡在她床边。转念一想,难道是这个没人性的禽兽照顾自己一夜?
吴昊天读懂她心中的疑惑,打破沉默:“昨夜,是我照顾你。”
夏子衿像没听见似得晃晃头,天啊,这不是做梦吧!他恨我要死,我也恨他入骨。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温柔体贴?
吴昊天轻咳一声,夏子衿回过神来,轻轻说了声:“谢谢”
桌子上的饭餐飘香,夏子衿大胃王的食欲又回来了,也顾不得洗漱,端起碗就要吃。
吴昊天夺过夏子衿的碗和勺子:“你病刚好,我来喂你。”
夏子衿又吃了一惊,天啊,这个禽兽怎么像变了个人?
让他喂饭,太肉麻了,太恶心了!
她不给他碗:“我自己吃。”两人僵持不下。
吴昊天眉心紧皱:“听话,乖,我来喂你。”
夏子衿立即石化了,这个男人哪根筋搭错了?
正在东想西想,吴昊天的勺子已经送到嘴边,夏子衿只能被迫张嘴。也顾不得细嚼慢咽,只能囫囵吞枣的吃下去,满满的一碗十谷粥下去,肚子倒是填饱了。
吃完早饭,夏子衿去洗手间洗漱,走出来的时候,吴昊天已经离开卧室了。终于不用再面对这个魔鬼了,夏子衿高兴地伸伸懒腰。
山庄的大小佣人早已接到吴昊天指示,把夏子衿奉为贵宾,接下来的几天,她几乎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就差有人为自己穿鞋了。
人都有惯性,见风使舵,拜高踩低。
主子宠爱的人便奉若神明;主人不待见的人,便墙倒众人推。
夏子衿感觉自己像身处古代皇宫的妃子,靠帝王的荣宠才能度日。想想就觉得羞愤与恼怒,她可是海外留学的高材生,毕业于纽约服装学院。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最著名的服装设计师。
西方社会的独立自主的思想早就灌溉在她的血液中。
她是个自由、浪漫、独立、洒脱的精灵!
可如今,尽然被囚禁在荒无人烟的闭塞山庄,还要每天面对那个变态。
在莎菲等人的精心照顾下,加上年轻人身体底子好,夏子衿很快就恢复体力了。
周五的早晨,天气很好,太阳照耀着整个山庄。小鸟在窗前的树上叽叽喳喳地叫,吵醒了夏子衿的美梦!
好几天没出门,现在大病初愈,她可要去园子里逛逛。
夏子衿的心情出奇地好,她扎个利落的马尾辫,白衣黑裙,活脱脱一个高中生,本就超凡脱俗的她更加清纯可人。
莎菲没有跟着,多一个人,反倒不自在。她骑脚踏车,轻快地飞跃在山庄的林荫路上。清风扑面而来,夏子衿微闭双眼,感受着大自然的清爽。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连日来的不愉快一扫而光。
吴昊天今天没出门,帝国集团的工作交给了副手尼桑。难得休息一天,他晨练完,钻进浴室洗澡。从洗手间出来,矫健的臂膀上挂着未擦干的水珠,在阳光照射下,显得青春活力而性感。
吴昊天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一饮而尽,走到宽阔明亮的落地窗前欣赏美景。一个俏丽灵动的身影映入眼帘,他嘴角不由微笑起来。夏子衿痊愈了,看情形,心情也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