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有没有这样一种人,永远在你面前笑得阳光灿烂,却在背过身的一瞬间流出眼泪,而你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因为,人跟人之间就是隔着很多条沟,事情跟事情之间,总是有那么多难解的谜题。只是,学校却从来不教你怎么搭桥,怎么去解生活的谜题。学校只教给你事先写好答案的题目,而人生的试卷太难,生命往往脆弱地如同一根灯绳,经不起轻轻一拉。
太阳光明晃晃地照着杨咩,她对面坐着吃饭吃得喷喷香的大壮。这天是工作日,袁祈正在公司敲键盘,杨咩则辗转于教室、食堂和图书馆的窗户旁。她喜欢无目的地看着窗外,在太阳光里想念一些人,却从来不告诉他们。
“壮壮,你怎么永远可以吃得那么香呢?”杨咩看着吃饭的大壮,一脸羡慕地说。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以为我想这样狂吃啊,我牺牲我窈窕的小蛮腰,一路吃成了个大水桶,还不是为了像个男人一样保护你!”大壮说归说,嘴里的嚼动可一直没停过。
“你就是个男人!在你身边好有安全感啊!”
“你都抛下我跟那个姓袁的木头杆子同居了,还好意思在这跟我献假殷勤,也不害臊!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我爱得太胖,你爱得太弱。要说安全感嘛,他才更有安全感是吧?”
“他……我也不知道,你晓得的,我不相信男人,从来没有过,我只不过是害怕寂寞罢了,那些臭男人总在我开始相信他们的时候退缩……哎!太阳这么好,说这些干嘛。”
“你跟他睡过了?”大壮故意冷不丁问出了这个她心仪已久的问题。
“谁?袁祈还是未婚夫,还是……”
“哎呦,妈呀!你露馅了吧,你到底跟多少个人睡过?”
“那些前男友啊,也没几个啦……我前几天已经向他承认了,我说我很下贱,很无耻,很****,他也没说什么,也没赶我走。”
“看来你是遇到真爱了。”
“看来我是遇到木头了,我说要跟他当精神伴侣,不许他碰我。没想到啊,他真守得住节操,现在天天老实巴交地睡地板。”
“你果然是遇到真爱了,以后你要是腻了,不想要了,记得留给我。”大壮脸上露出浮想联翩的坏笑,“你别这样看着我,胖子都是潜力股,等我减肥成功了,我就潇潇洒洒地横刀夺爱,到时候你就哭瞎你的眼吧!”
“搞什么呢!跟人肉买卖似的,卖得竟然不是女人,而是男人!我想好了,快刀斩乱麻,毕业就分手,跟亲娘指定的未婚夫远走高飞。”杨咩这样说时,眼睛看着窗外,不敢看着大壮。
“最毒妇人心!希望你最后能分手分得潇潇洒洒。”
“女人的心一定要比男人更硬,不然就会被男人伤害,这是我卖肉卖出的结果。我只是不想在一个有太多记忆的地方呆太久,这样会触景伤情。”杨咩继续把眼神扔向窗外。
“女人啊,说谎的时候,以为能骗得了对方,却不知道能不能骗得了自己。我听别人说假话的时候,从来都不去揭穿,我总相信生活自会把谎言揭穿。好了!我吃完了,你要不要跟我去散散步?”杨咩看着大壮点点头,她们就手牵手出去沐浴阳光了。
“每次我开这个破瓶子的时候,都觉得特别需要一个男人!”杨咩皱着眉、咬着牙,用手使劲拧着一瓶酸奶。
大壮拿过她手上的瓶子,轻轻拽掉瓶盖下方的密封条,再轻轻一拧就打开了酸奶,递给杨咩,轻飘飘地说:“你不是缺男人,是缺脑子。”
“啊啊啊!我发现有时候我真是很笨啊!怎么办啊!”杨咩撒起了娇,大壮是她唯一敢对之撒娇的女性,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前言不搭后语,她也都懂,这就是知己。
“没事的,你的胸够大,直接弥补了脑部畸形的不足。”大壮语出惊人时一向平静而淡定,却总是让杨咩的笑花怒放。
“哈哈哈……没有啊,我的胸不大的哇!不信你摸,来嘛,来摸一摸啊,不要钱的……哎!你别跑啊!”杨咩不要脸地犯起了贱,大壮则故意跑得飞快。两个人都穿着雪白色的外套,在暖人的阳光下,绿油油的草地上,就像是一只小羊在追赶一只北极熊。
风吹皱了天上的云朵,草摇头晃脑地结它种子,小羊追上了北极熊,她们都有雪白的羽毛,和深藏在羽毛下的悲伤心事。
“壮壮啊,你说天上有没有一朵云是我的爸爸,或者是你的爸爸,正在看着我们呢?”杨咩跑累了,坐在草地上问大壮。
“你的意思是火葬场里飘出来的烟会变成云?那我爹变成的那朵云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也许又变成了雨,弄湿了另一个贱女人的头发。”大壮总称小三是贱女人。可以想见,当初她的父亲为了另一个女人抛弃了她们母女,在她的心里种下了一颗多么苦大仇深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