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压制的诅咒力只待一个契机,就能反将一局,那个隐晦的秘密,诅咒力的反扑,间接或直接导致自己的儿女变得没有人性---***之力的盛起,特别是变态的欲望扭曲了道德、天性,自相残杀····这些都是诅咒力的副作用,与外族通婚,成为导火线,成功打破几千年严氏一族不敢打破的平静,也搅乱了一切,不单是严杜两家受到毁灭(与之通婚的另一方最后也会加速衰败),就连雾都这几千年来依靠既定的、人人默认的晋级方式进入高位面的地方也会走向衰亡。
因为让雾都赖以生存的“诗情画意”使规则成为规则,使雾都变得有秩序,它的存在,无形中压制了雾都鬼灵特殊的狂躁、不安、弑杀、无意识等等存在的、无法移除、无法改变的性格。
没有诗情画意的压制,这里剩下的只有混乱,无秩序,屠杀······转瞬之间,了过无痕,更不用说晋级,脱离这个贫瘠肮脏黑暗的地方。
所有雾都人民的愿望均压在严氏一族上,他们既不能让自己毁于诅咒,又不能在没有更好的使雾都现状持续下去的更好的良方之前毁灭“诗情画意”。
可是,那个神秘人······
自己终究让父亲失望了吗?亲人的死,变态的囚禁,所有人的诟骂·····
这些不是她引起的吗?
这一切均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她爱上杜然,如果没有他们的相遇······
不!她不后悔!
也许,应该还有办法·····
“你的朋友们都还好,他们在杜府的地下室里····”
“我知道。”心头划过焦急,这种急切的心情让千墨晗有些烦躁。
“救出后请饶过他们好吗?”他们,自然是她的儿女。
饶?千墨晗勾起一抹冷意,整个人显得冰冷无情。
“求你····”就算到了最后一刻,她也还是想为她那血腥罪恶满手的儿女求情脱身,就算在弥留之际,她还是想要努力一下,拯救所有的人,实现她那可笑的诺言---挽救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我凭什么答应你?”讥诮一笑,千墨晗眼底闪现一片阴狠。
可笑的责任!真的有人这么傻吗?可她就是遇到了·····冥冥之中,是命运的安排,还是阴谋的策划?
她从来不信命!赌一把!
“说。”
“‘诗情画意’分有两种状态,恶为毒,善则解,这株迷迭花在我死后也会变成粉末,解药,毒药,两种药性的相互压制保证了雾都子民在这两种状态徘徊,晋级,两者不可缺一,互为补充,诅咒力反弹的那一刻,麻烦你······”
解药当然是用来救轩辕静,但也只是一部分,而余下的,这个灾难,由谁承受?她?
“你在开玩笑?”她凭什么觉得自己会为此担下风险?
“天生的帝王之魂,正义与杀戮的矛盾化身,却也是‘诗情画意’的第二最佳寄体,压制,转化,待诅咒一破,诅咒之力全部消失,它的力量无可比拟,将会助你化解危难。”严氏一族祖传下来的另一破解之法,帛书上记录了这个秘法,这么多年他们不是没有找过这样的人,然而,天生的帝王之魂又岂是那么容易找到?再者,就算找到谁又敢保证他会答应这个无理、没有一点保障的请求?
帝王之魂?
“呵呵,”千墨晗清朗一笑,“如果我不答应呢?”
她的身份实在可疑,千墨晗有些摸不清。
“你朋友的性命,包括杜府外面的两位小友,还有你身上的毒······”她看向千墨晗手上的黑色纹路,虚弱地浅笑了起来,如同快要消逝的烟火,那般让人不忍直视。
威胁?
千墨晗眼底的颜色更加冷了。
“答应她,之后再和你细说。”识海里天机子神秘地说。
沉默几秒,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寂不动,压抑得心慌,千墨晗终于说道:
“好。”
严欣终于定了定不安的心,无害地说:
“这些都是祖辈里的预言师预言的,上几百代人努力过却屡屡饱尝失望,就因为一个人的背叛,每一个后代所遭受了无尽的罪罚,真的够了,所有的罪孽也应该还够了,就让它在我这一代结束吧,这是我自私的请求,请你原谅。”她抱歉地说,满脸的惭愧,“至于你的身份,你放心,也只有每一代的不幸儿可预见,这是我无法解释的天生,我发誓。”
·······
冰冷的气息袭来,此时是入秋了,落叶在冷风里打着旋儿,金黄色的纷纷蝶舞,落日慢慢降了下去,她看了一眼天边的余晖,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这笑容底下潜藏着哀伤、凄恻、释然、无奈·····
泪滑落,冰冷的血,热烈的泪,两种极端的温度交替出现,千墨晗的胸口的衣服已经被沾得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姑娘,能这样叫你吗?”她身体越来越虚弱了,也越来越轻,“能不能请求你帮帮我一个忙?”她恳切地看着千墨晗绝色的脸,露出一丝慈祥和蔼的弧度。
······姑娘?她······怎么连性别也知道?
千墨晗心底咯噔一声,清冷的眸瞳滑过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