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某座府邸,华灯初绽,光映水面,院子深处,一排梨树正在傲然绽放,一簇簇纯白雅意的梨花紧挨着,冷风吹过,吹皱一池春水,也吹起一方香气缭绕,颇有“梨花淡自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的味道,靠近外室的一汪池水,柳树摇曳生姿,枝条柔韧蓬勃。
此时的府宅却笼罩在睡眠中,没有谁去注意夜色的宁静与惬意,当然通往那巍峨豪华的主楼路上,一抹白色淡然身影以不快不慢地速度行走着,宛若走马观花,来郊游的般。
“嘣”的一声巨响在如此静谧的夜色里极为突兀,只见某个房间的门被无情踢开,而里面正在交缠的白花花的躯体均是一颤,随后传来女人惊恐的尖叫声和男人怒吼的叫喊声,“来人!有刺客!”
乱作一团的两人急忙用被单裹好自己,刚抬头,视线撞上那再斑驳夜色下可怖的面具,来人一袭白色衣裳,一双漆黑的眸子透着睿智与狠辣,隐约可见那完美的轮廓和微尖的精致下巴,她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仿佛是死前的刑罚,一道一道划在心尖,
而这时,一抹冷厉的银芒一蹴而过,只听得女人嘤咛一声,两眉间出现一点血色,便没了声息,神秘少年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冷冽地俯视着床上呆愣的中年男子,瞧着那无神的眼和虚肿的****未消的蜡黄干树皮脸,以及空气中浓重的男女交合的****味道,千墨晗眼底闪过厌恶。
“来人!有刺客!有刺客!”回神过后的男人看着那双洞悉万物的眸子不禁害怕至极,他强撑着不让自己晕厥。
“所有的人都被我弄“晕”了,所以你再叫也无济于事。”千墨晗负手而立,神情慵懒。
看到对方有备而来,男人眼中尽是害怕,他此时才知道什么叫做孤立无援,不禁求饶:“我与阁下无冤无仇,若能放过我,本官将给你无上荣耀,无论钱财,权力,还是美女,只要你提,我一定会助阁下达成,只要阁下放了在下··”
千墨晗冷笑一声,语气揶揄道:
“哦?若我想当官呢?”
当官?这还不好办!男人脸上尽是止不住的兴奋,他急道:
“当然可以!这对本官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放了我,我立马明天立马就能帮你办到!”
“凉溥,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又或者你怎么知道自己一定能助我坐上那个位置?”她转过身,清冷地看着窗外。
她是?
凉溥一时间竟想不起来,貌似这人还真见过,可是在哪呢··
就在男人思考间,千墨晗转过身面对他,那冰雕面具在月光的折射下更加的森冷了,而此时凉溥才豁然开朗,那···不是暴君的新男宠,什么新晋右将军嘛!
看到如此刺激心脏的一幕他才瞬间想起,后知后觉道:
“原来是右将军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希望将军谅解,不知将军深夜来访有何指教,恕小人愚昧。”
“本将军也是有事需要凉大人帮忙,不知···”千墨晗顿住,眉角邪气顿生。
原来是有事帮忙,那就好办了!凉溥谄媚一笑:
“将军有话直说,小人定当竭尽全力而为!”
“本将军我不满那个暴君的专政已久,所以正在寻找同盟推翻了他,正好这段时间他貌似对朝堂之事不放在心上,整整一个多月都不见人影,朝廷上上下下对他颇有异心,
本将军就想着另选贤明的君主,以报这满腔的爱国之心,而我需要凉大人助我登上右丞相一职,并且培养更多的势力进军朝堂,到那时···”千墨晗高深一笑,眼里满是利益,权利。
“哦?将军当真这样想?”
这下好了,若能把这棵大树拉过来做暗哨,恐怕小世子的计划将更快更圆满达成!
“小人倒是能助将军登上右丞相一职,但我们要拥护的人选我倒是知道一人,不知道将军觉得如何?”
“谁?”千墨晗困惑道。
“轹王的嫡子欧阳擎,欧阳小世子,”凉溥压低声音,生怕别人听到。
欧阳擎?
“欧阳家不是被满门抄斩了吗?”
“嘘,当初行刑时欧阳擎被人换走了,他跟着轹王的幕僚潜伏着,就等一次把暴君一举歼灭的机会,而且这次他们的胜算很大,朝堂里有四五个重要大臣都是他派去的,
但一直没有一个人有机会靠近暴君,所以才要等时机成熟,如今看将军你深得那暴君的心,如果你能打入内部,搜集有利情报,小的想世子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
凉溥尚未发觉自己正掉入她布好的迷局中,他沉浸在那发展伟大的宏图霸业的计划里,似乎已经柳暗花明又一村,不禁侃侃而谈。
千墨晗眯了眯眼,“当然,我也以能追随世子为荣,像世子爷这般才智超群的人才适合当陵墨国的皇,那千墨晗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但是,凉大人,朝堂上有哪些是世子爷的人啊,我就怕到那时得罪了人,而且,你怎么才能多派些不被发现的官员做我的幕僚,这样才能壮大我们的力量。”
她自黑自己时没有半分别扭,仿佛是在无足轻重的人般,请教时语气甚为虚心,连千墨晗自己都不禁为自己的演技点赞了。
听到一个将军如此“开明”,如此识时务,凉溥心里像吃了蜜般甜:
“这些年那些被我提上去的莫不都是花钱买来的官位,而我底下的幕僚也就十来个,遍布几个城,轹王的幕僚虽被暴君追杀得没剩多少,但还是有一两个在朝堂上占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待凉溥说完,千墨晗才知道欧阳家的根有多深,遍布得有多广,再则,想想当初清理朝堂的那些米虫时,她此时才明白,那不过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