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德身上的光芒逐渐散去,躯体表面上斑斑点点的黯淡颜色,那是之前被毒颚体液喷溅上所遭遇的腐蚀和毒沁。
他活动了一下变小之后的躯体,摇摇脖子,嘴里嘟囔着:“唉,到底不是精灵族,用起来他们那变态的能力,还是有后遗症的,浑身都软了……嗯,不过……”
老马德垂下视线,怜悯的看了看只剩半截身子仍然在蹒跚走动的毒颚,摇头说道:“你看起来确实在给自己吹喇叭……说吧,如果很重要,我就放过你吧。”
“呼哧——卧槽——该死——呼哧——怎么突然——呼——想尿尿——”毒颚突然之间惊呼起来,然后一阵颤抖,就听“哗啦啦”的声响,一阵黄绿色的体液从他口中溢出,漫过头脸,从垂下的白头发上洒了一地。
随之一阵腥臭的气味蒸腾而起,老马德退后一步,撇了撇嘴。
“呼哧——你稍等——我膀胱碎了——呼哧——尿——不净——等我——彻底——解决它!”说道最后一句,毒颚突然一声痛苦的闷哼。
随后“啪嗒”一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被他吐了出来,摔到了地上。
老马德眉头一皱,看了看毒颚,眼神里生出了敬佩之意,不是每个男人都有魄力把自己的小鸟给咬断的。
当然,也没哪个男人有这个能力。
“呼——现在说话舒服多了——硬茬子,算你阴,厉害!毒颚佩服!我要给你的情报是——呼呼——”毒颚虽然把嘴里的东西咬断吐了出来,但是他的头仍然埋在裆里动弹不得,不但发音听起来沉闷,而且说话还很不方便。
“呼——我是——涌泉能插先生制造的类人体——跟你们人类构造不太一样,而且……”毒颚一开口就介绍了自己的来历。
老马德的头嗡的一声大了,根本没听到毒颚后面说的什么。
涌泉能插!
狂风呼啸的夜晚,漫天的血水落下,放眼望去一片血海!整个下半身被活活撕裂的青春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眼睁睁看着所有人被先轮后杀,却连眼珠都不能转动一下!黑暗中传来的恐怖咆哮!一双血红的眼睛!被融化的只有一半上颌骨和半副牙床的头颅……
老马德的眼前,走马灯一样不断转换着原本早已封存在意识海深处的画面。
此时那些画面重新显现出来,他的眼前仿佛是一片望不到边的血河,他的耳边仿佛又响起各种哭喊和狂笑……
一片寂静!
老马德睁开眼,最先看到的就是眼前毒颚仅剩的两条腿正在瑟瑟发抖。
“嗯?”老马德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嗓音沙哑的厉害,“你怎么一声不吭了?”
“呼——你刚才——气势——好恐怖——我求你放过我——”毒颚此时几乎要站不住,沉闷的嗓音中充满了恐惧。
“这么说——你是涌泉能插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中制造出来的活傀儡?他居然成功了,而且你还拥有自己的意识……莫非,他真的快要成为神了?”老马德微微抬头,看着月亮,目光空洞,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狗屁的神!他只是成功的把我的大脑——呼——移植到了新的躯壳里面——当然之前,这幅新的躯壳,被他改造过——”毒颚又急切的说:“我求你放过我,我……”
“对不起——”老马德垂下头黯然说道:“我必须详细的知道他进行到哪一步了,而且他本人的实力,从当年那一场灾难中生还之后,到了哪种程度……所以,我不能放过你——”
“你说什么?!”毒颚又惊又怒:“我……呼——我有情报!我告诉你,告诉你今晚我们的行动和打算!”
“呵呵,”老马德苦笑一声:“不必了,如果这一切背后是涌泉能插在主使的话,我想我知道即将面临的结局,甚至整个穆罕默德国也……”
毒颚那两条腿猛地晃了晃,似乎想逃走,又似乎想吃力的站稳:“你,你不能这样,我,我……啊————”
老马德突然伸手捧住了毒颚垂在裤裆里的头颅,猛地一拽,连接头颅和脖颈的皮肤被骤然拉紧,如同崩断一根牛皮筋那样,发出“砰”地一声响,他的头颅被老马德整个拽了下来,发出一声惨嚎。
此时他跟老马德脸对脸,两人的鼻尖只有几厘米那么近。
仅剩了一颗脑袋的毒颚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老马德的一双眼睛突然变成了妖异的紫红色,随即又是青灰,然后就是橙黄,最终变成了血红,并且瞳孔越来越亮,几乎要滴出血来。
毒颚双眼猛地瞪大,血丝从暴突的眼珠底部泛上来,刚刚停息的惨嚎以更加凄厉的声势重新响起。
“啊啊啊啊——”随着毒颚持续的惨嚎,他的眼珠更加暴突,血丝已经布满了整个瞳孔,看上去双眼仿佛变成了两颗血球!
老马德眼中的血色越来越亮,并且快速的闪烁起来。
毒颚已经不再发出声音,他的眼珠此时已经脱离了眼眶,血水混合黄绿色的液体从眼眶里流出,看来他仍然保留了一部分人的原始构造没有被实验改变。
他的瞳孔整个变成了两颗血球,并且在剧烈的扭曲变形。
老马德眼中的血红此时已经闪烁成了两盏持续点亮的红灯,与之相对的是毒颚的瞳孔扭曲变形的更加剧烈。
“砰——”一声脆响,毒颚的两只眼睛同时爆裂开来,两个眼眶变成了两个血糊糊的黑洞。
血水四溢中,他的头再也不动,从脖颈上软软的垂了下来。
老马德眼中的血红黯淡了下去,最终消散。
有些疲惫的晃了晃身子,老马德随手一挥,毒颚毫无生机的脑袋飞向一截断墙,嘭地一声碎成了一片血污。
“唉——你本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需要搜索你的神识,了解我要知道的一切,而且时间紧迫,我只好用最粗暴的方法了,对不住……”老马德抬头看看天空,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躲到了云层后面,大地又是一片朦胧的昏暗,冷风吹来,他突然打了个冷战。
在原地沉思片刻,他步履沉重的走进了黑暗的治安局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