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立即回答,想了想,道出几项古代大家闺秀均会的事情,“抚琴、下棋、书法、绘画、舞蹈、刺绣……”会这些全拜父母所赐,他二人均为艺术学院的教师,希望我可女成父母业继续踏上艺术之路。只是我一直对艺术提不起太浓郁的兴趣,偏偏喜爱服装设计,更偷偷地报考了服装设计方面的专业,气得父母大学那四年与我一度划清界线。现下我穿至了架空古代,连他们的面也见不到,如今后悔没有珍惜与父母相处的时光已太晚。人生路上无后悔药可卖,拥有的若不珍惜便会失去,而失去的永远不再回来!
‘珍惜眼前拥有,切莫待失去方知悔恨。’杂毛老道的奉告自动回响耳畔,令我思绪为之一顿,随即慢慢地垂下睫毛。究竟什么才是我拥有的?至今不明……
“奇女子……”烈明野呢喃着将脸埋入我颈间,一面嗅着我的发香、一面用斗蓬将我包裹搂紧。
失笑,我算什么奇女子,不过是未来的人懂得更多一些罢了。唤我“奇女子”,他这点倒与草湖不谋而合。
走着走着我忽然忆起赏梅那日听得的皇家秘密,忙拍拍他手背,仰首对他叙说。
听罢,他讶然地张大了眸子,性感薄唇有所张启,欲言,又未发出声音。半晌后只见他嘴角翘动了一下,随即复原。
见状,我摇了摇头,什么也没问,正回首目视前方。他呀,心中定是想到了什么。
在黄土道路上慢慢回返,风停了,鹅毛大雪仍然一片片争相而落,马儿的鬃毛上已是雪白一色,世间万物均被掩没在厚厚的雪下。天寒地冻,效外荒芜人烟,倍感凄凉。
我直起身子调整,找个舒服的姿势重新靠回烈明野怀里。阖目,享受他的温暖,享受雪花落在身上的轻盈。
似睡非醒,突觉腰间一紧,登时将我从浅眠中惊醒。未等我询问,烈明野率先捂住我嘴,身子也紧绷起来。
我抓住他的小手臂,那手臂上已凸起几根青筋,现下的他迅速进入了戒备状态!心一惊,双眸大张,在这荒效野外,莫非?!
未给我想完之机,“嗖嗖嗖”连续几响,锋利划破空气,带动着森冷杀机朝我二人袭来。
烈明野闪电般松开我的嘴,抽出随身携带的双锏“当当”几下挡掉锋利。锋利纷落,看去,竟是一只只手臂般长短的利箭!
“伏身贴于马背,阖目抱紧马颈!”他低喝,果断干脆,即刻化身作战。
晓得情况紧急不可耽搁,我迅速照做。
“驾!”他浑厚的嗓音震动空气,刺穿杀机领我催马向前。
“嗖嗖嗖”利箭近在耳畔,伴随着烈明野挡击的声音。马疾驰,利箭如影随行!
心在他捂住我的嘴时便高吊而起,现下的杀机令人全身森寒。我闭目不张,惟恐过快的速度令已头昏目眩!
马儿一面嘶鸣、一面撒开四蹄尽速奔跑,颈部肌肉紧绷硬梆。
从声音判断,在这郊外两旁的深山中早已有人预先埋伏,等的便是我二人落单时一举疯射杀之!
烈明野8月初遇刺之事窜涌入脑,事隔5月之余危机再起!我猛地抓紧马鬃,莫非此次又是西域人所为?还是那不知详情的所谓?!
无多余时间细想,在我抓紧马鬃的下一秒,马身毫无预警地强震了一下,痛嘶紧随,接下来便是发疯一般的奔跑!
我心中暗叫不妙,从马儿反应来看必有箭射中!出于本能,我使出全力抱住马颈,双腿紧夹马腹。
“该死!”闻烈明野咒骂,呼啸的风雪与箭击将他的恼火淹没减半。他一手越过我肩头勒住马缰,以确保我二人不会因过分颠簸摔落马下。
深山中不断有箭疾射,纷如降雨。马速、箭速交织在一起,这令我忆起两部国外影片,分别是《速度与激情》、《玩命快递》,此两部太符合现下情势!
不晓得马儿疯狂奔跑多久,只知箭雨逐渐减少,由疯射转为零星几只,再至消无。
确定不再有危险时烈明野才用力勒住马缰,马儿长嘶着仰身而起,将我二人高高托跃。马蹄着地,“哒哒哒”惊魂未定地胡乱踩踏。
烈明野一面勒缰、一面安抚,马儿虽未能完全摆脱焦躁不安,但踩踏速度却也慢下,且从鼻孔中喷出疼痛热气。
我紧绷的身子即刻软下,抱紧马颈的手臂酸麻不止,额上冷汗滚滚而冒从未间断。伏在马背上半晌才颤抖手臂撑坐起身,僵硬着脖子向后转望……烈明野严肃的面容映入眼帘,起初我以为没有不同,但他的唇瓣抿得有些紧!见状,我头脑擦白了一下,忙向前倾身腾出间隙打量他的身体。目光从他面部向下扫去,扫至大腿处时倒抽一口凉气,“啧!”他中箭了!一只羽箭没入,墨蓝色长裤暗湿一片,在莹雪的衬托下散发着淋漓血泽!雪地上殷红的鲜血嘀滴哒哒尤为刺目!
“少爷!”我惊声而呼,一颗心蓦然抽缩。他几时中箭我全然不知,一路颠簸剧烈流了好多血,他竟咬牙支撑!
“我没事。”他低沉着嗓音吐出三字,松开马缰,手起锏落,将多余箭柄斩下,只留没入肌肉的箭尖与一小截染血箭柄,斩下箭柄触动伤口的疼意令他皱了下眉。他摸手摸上马鬃安抚,双腿夹一夹马腹催马前行。马儿不情愿,却仍听从。
我握紧他的手,用力抿了下唇,他现下虽无大碍,但若不尽早返回皇城医治必会失血过多!想至此,心儿禁不住颤抖。
当马儿再次奔跑起来时我只觉喉头酸苦,他又要失血了!他身上的伤已够多,如今又新添一处!
奔跑不足2000米,一道道黑影赫然从前方道路两旁的深山中窜出,个个黑巾蒙面,前进道路登时受阻!
见状,我心即沉。原以为躲过了疯射,却不想前后夹击设下双重埋伏!
“该死!”烈明野二次咒骂,此次只有风雪没有箭击,听得清晰许多,那骂声中渗透出怒与恨。
前有阻截、后有追兵,不论进退均无从选择。他当即力断,未勒停马儿,而是在马上松开缰绳,单臂揽紧我腰,猛一提气带着我腾然跃起!马儿继续奔跑,我二人与马相错稳落于地。
“抓住我的手!”烈明野一面说着、一面将我的手握进掌心,闻言,我飞快地反握住他,使我二人之手似涂沫了强力胶一般紧紧相黏。
他放弃回城,拉着我一头扎入深山。山下即刻传来黑衣人催命的叫喊,欲之我二人于死地!
沿雪道而上,我的斗蓬被枯枝挂住阻断前行。烈明野二话不说,反身举锏将碍事的斗蓬砍成两半,“呲啦”一声撕裂之响,令我鼻酸、眼湿,一声哽咽。
跟着他,我首次体会到何为惊心魂魄,更首次懂得患难与共!他明明可自行逃走,若一人总比带着不会武功的我更易脱险。但是他没有,他将我的手捉得很紧,仿佛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将我遗失!
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而他却……
在这生命垂危的紧要时刻,我抹去滚出眼角的泪水,毅然决然地跟着他在这深山雪林中穿棱逃亡……
黑衣人追赶速度极快,人多势众,以目估测至少15人。如此劳师动众,唯恐无法治我二人于死地!
积雪厚滑,山路不好走,我们几次滑倒,烈明野每次均先将我扶起,确保我可优先得到逃生机会。
你追我赶,黑衣人分三路包抄,逼得我二人似过街老鼠般在雪林中东奔西走。
我一面喘息、一面随烈明野转向右前方,朝更高处逃去。一路跑来,积雪上落下殷红之血,令我心疼,他现下一定承受着痛楚与求生的双重压力!
“动作快,将他二人堵截在那块岩石下……”不知谁人大喊,惊得我背脊顿生寒。
烈明野猛收足,更令我吃惊。他犀利的目光飞快地在岩石四周扫视,扫罢瞅准岩石后方、抱着我一个纵身扑去。扑的过程中一臂揽住我腰,另一只手扣住我后脑加以保护,并对我低喝,“闭上眼睛!”
忽然间我懂了他的意思,忙将脸埋在他胸前闭紧双目。他摔在了地上、护着我,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的翻滚,速度越来越急!我揪紧他胸前的衣襟,全身紧绷,心脏“砰砰砰”剧烈跳动,一个声音于心底尖声呐喊,‘啊……太冒险了……&39;
不知斜坡有多长,只知翻滚许久,上方黑衣人气急败坏的咒骂声越来越小,而烈明野的身体与斜坡硬物的撞击声却越来越大,听得我阵阵揪心不安。
好半晌,急滚停下,我也顺着猛烈之势滚出他的怀抱,急急几圈后“砰”撞上树,不再滚动。“唔……”背部吃痛,着实痛哼,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奋力张开双目。头脑严重晕眩,视野极剧模糊,害得我用力甩头欲唤回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