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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撒拉族的民间文化(1)

第一节民间教育

撒拉族民间教育主要为伊斯兰教经堂教育。撒拉族先民从中亚东迁至循化定居后,为增强宗教信仰和民族凝聚力,凡建立的村落都修建清真寺。清真寺除了做礼拜,举行宗教活动外,它还是培养宗教人才的摇篮。说到底,经堂教育对于传播民族文化,培养人的道德修养方面起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自明嘉靖后,随着西北地区伊斯兰经堂教育的兴起和发展,每个撒拉族村落的儿童几乎全都进入本村的清真寺学阿拉伯文、《古兰经》和伊斯兰教教义。用四五年时间,学会阿拉伯文简单的拼读文法,背会一些经文,听阿訇讲完与日常宗教活动有关的知识。学会一般宗教常识后,大部分人便离开清真寺务农或自谋生活出路,少数人升入到一些较大的清真寺继续深造,如学习更高层次的知识,大致需要三五年时间,学完规定课程可以受聘到小寺中当阿訇。若继续求学者,则到总寺(街子寺)学习,其课程分为语言和宗教专业两类,精读阿拉伯文和波斯文等经典着作,精学阿拉伯文经注学、语法修辞等,其课程内容深奥博大,一般学4~6年时间,学完全部课程,算是正式毕业,认可具有阿拉伯文大学的资格,方可到大的清真寺当教长。至清末及民国时期出现了像苏四十三、韩二个、韩呈祥、马全禄、沈八十三、韩热木赞、韩四十三、韩麦扫日等一大批知名阿訇,有的成为民族起义首领,有的成为教派掌门人,有的成为中国伊斯兰教协会副会长,有的成为大寺的开学阿訇。

除了清真寺教育外,撒拉族还有家庭教育。家庭教育是最基础的启蒙教育,一般在孩子2岁左右开始,主要是通过父母亲的言传身教,让孩子懂得最基本的礼节、卫生知识、生活常识,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和行为规范。

第二节民间科技

撒拉族的民间科技主要分为生产和生活两大类。

一、生产类

渡船:黄河各个段上都有渡口,其中乙麻目渡口为官渡,规模较大。从明清以来一直到新中国成立后修建黄河大桥前沿用,所用船只较大,以钢丝绳滑轮来回摆渡,为南岸的生产、交通起到了积极作用,也为撒拉族、藏族间的交往、互通有无发挥了很大作用,就连汽车、拖拉机、牲口等都用渡船过河。

皮袋:用途广泛,可用于盛水、油等液体,进行长途运输。可用于制作皮筏子的承载物载人渡河,也可用于单人捆住充了气的皮袋游渡黄河。还可将人(妇女、儿童和不会游泳者)装入皮袋里面,在水面上充气扎紧气口,由人工拉着漂在水面渡河。主要用羊皮袋,也有用牛犊皮袋者(称交洼),可做装粮食的口袋用。

榨油房:以前的榨油房利用杠杆原理,将油菜籽、胡麻等炒熟后装入模具进行挤压而榨出油脂。

磨房:利用水的落差冲力转动圆形叶轮,带动石磨下扇转动,与上扇石磨面转压碾碎磨出面粉,而后由人工过筛出麦麸皮。叶轮有水平状与立轮状多种,设计精巧、实用,沿用了几百年,现在仍存并且使用。

水车:曾经在托坝黄河岸边修建,并投入使用,但河低岸高利用效率并不高。

二、生活类

土盐:撒拉语称之为白盐,出自乙麻目黄河北岸盐沟。将盐分含量较高的盐土盛入大锅进行过滤,除去土质,将盐水盛入另一大锅用火烧干水分,剩余部分为白色糊状盐浆,用模具倒在地面晒干后即可食用。成型成品为白色火柴盒大小的方盐块,使用时两块相互摩擦粉状便撒入碗(锅)内使用。自制白盐使用相当普遍,且当地白盐成本低,就地取材,使用广泛。

土碱:撒拉族食用年代较早,直到20世纪50年代仍然使用自制土碱水,做出的馍馍色香味俱佳。

循化地区普遍为碱性钙质土壤,因此有一种碱蓬草普遍生长于海拔1800~2600米之间的黄河台地与浅山。每到夏季人们纷纷上山拔碱蓬草摊晒在原地,过十天左右再去将干碱蓬草烧成灰,背回家盛入缸具倒入水从过滤嘴流出清澈的碱汁便是碱水,除食用外,还用于洗衣服,用途广泛。

第三节民间医药

撒拉族的民间医药并不十分发达,主要借鉴周边民族的民间医药。相对来讲,因当地资源较多,药的应用要多一些。

一、民间草药

麝香:为鹿科动物林麝雄体香腺囊中的分泌物。具有开窍、辟秽、通络散淤、消炎止痛、开胃、滋补等功能,是珍贵的动物药材。循化全县分布约300头,是撒拉族妇女生育后康复的最佳良药。

羌活:为伞形科,羌活属多年生草本植物蚕羌活、大头羌的根及根茎,广泛分布于循化县境2500~3300米的山区阴坡。野生资源蕴藏量达18~20万公斤。

甘草:为豆科,多年生草本植物甘草的根及根状茎,主要分布于循化县境黄河沿岸阶地向阳干燥砂盘土壤,总蕴藏量有4000公斤。

秦艽:为龙胆科,属多年生草本植物麻花艽、小秦艽、大叶龙胆的根。分布在海拔2600~3200米的山区阳坡,蕴藏量13万公斤。

大黄:为蓼科,生长在海拔2700~3600米岩石与灌木丛地带,总蕴藏量3万公斤。

黄芪:为豆科,属多年生草本植物干燥根,共有7个品种,年产1万公斤以上。

党参:为桔梗科,党参属多年生草本植物的根,野生资源总蕴藏量6500公斤。

冬虫夏草:为麦角菌科植物,冬虫夏草菌的子座及其寄生过的干燥虫体。主要分布在道帏乡达里加山一带和白庄、岗察的部分高山,生长在海拔3200~3800米的高山草甸区。循化县冬虫夏草总蕴藏量达350公斤以上。

赤芍:为毛茛科芍药,属多年生草本植物草芍药、川芍药的根。味酸苦、性凉,具有行淤止痛,凉血清肿之功。在循化县境四大林区均有分布,野生资源蕴藏量5.8万公斤。

马尾莲:为毛茛科,属多年生草本植物多叶唐松草,贝加尔唐松草的根茎和根。性寒、味苦、无毒,具有清热解毒之功,广泛分布于山区各乡和林下灌木丛,野生资源蕴藏量7.75万公斤。

全蝎:为蚶蝎科动物,蚶蝎的干燥全虫,味咸辛、性平、有毒,具有祛风止痉、通络解毒之功。主要分布在黄河谷地,野生资源蕴藏量55公斤。

淫草藿:为小蘖科,淫草藿属多年生藿本植物淫羊藿的茎叶。味辛甘、性温、无毒,有补肾壮阳、祛风除湿之功。野生资源蕴藏量为3.84万公斤。

还有民间普遍使用的鹿茸、牛黄、阿魏等共有153个品种,还有花椒、巴旦仁、蒲公英等。

二、民间医疗

治婴幼儿积食:食用锅底灰拌少许红糖或蜂蜜调成半勺糊状喂食;将筷子粗木棍的3厘米长削成一头尖状,沾食用油塞进肛门接屎。

治便秘、口腔溃疡、失眠:服循化当地产蜂蜜一两勺,亦可兑开水调成饮品早晚两次,还有美容保健功能。

接骨丹:为山茱萸科植物鞘柄木的茎皮或叶,晒干研粉或鲜用,功用为活血,止痛,除风湿,治跌打、骨折。

口腔溃疡:苜蓿根捣碎汁涂于口腔溃疡患处。

大人积食:服食适量花椒子或牵牛花种子。

拔火罐:主治风湿脊骨痛,治疗时要找准穴位,掌握技巧。

放血:俗称阴病,通常在指尖上扎针放血。

艾草点火置穴位:于每年端阳节采摘艾草制干后将其叶揉成面团状,后再搓成棒状置穴位点燃后及时扑灭,技术性很强,操作难度较大。对治疗风湿痛,活血化淤有功效。

热敷羊肚内治胎风:婴儿有胎风症,口鼻发青、浑身乏力者,出生后立即装入刚宰的羊肚子里面热敷,露出头脸,在脖颈处缝合,点香掌握时间,等出汗发热即可取出用麦麸擦干身体,效果显着。

牛黄治口鼻歪邪、中风、半身不遂,效果显着。

第四节民间文学

一、民间故事

撒拉族只有语言而文字失传,故口头文学极为丰富,尤其是民间故事在撒拉族民间文学中占有主要地位。过去,撒拉族的长辈们十分酷爱讲故事,把讲故事、学故事作为撒拉族历史发展过程中对本民族人民进行传统民族文化教育、历史、道德教育的重要方面。谁会讲故事,谁讲的故事最多、最好,谁就受到人们的尊敬。因此,每到秋后农闲季节时,准备出嫁的少女和其他孩子们,一到晚上就不约而同地来到会讲故事的老阿奶的家里,坐在土炕上围成一圈,津津有味地聆听老阿奶讲的那感人肺腑的民间故事。老阿奶不断提高讲故事的技艺,或低声吟咏,或夹叙夹议;或感叹激昂,有起有落,把故事讲得引人入胜,令人陶醉。

撒拉族民间故事形式多样,内容丰富。既有说唱形式的,也有对唱形式的;既有用撒拉语讲的,也有用撒拉语、藏语和汉语(循化方言)三种语言混合讲的。

许多故事是以反抗封建统治、封建礼教、追求自由幸福为主题。它们有的是揭露统治阶级的残暴和专横,歌颂撒拉族人民英勇顽强和自我牺牲精神的;有的是赞扬青年妇女追求婚姻自由,抨击贵族财主的贪婪和愚蠢的;有的是赞美劳动人民勤劳、淳厚的美德,揭露残害人民的魔鬼的丑恶本质的;等等。比较有代表性的作品:有说有唱引人入胜的故事《尕拉阿吾》和《阿姑尕拉吉》;歌颂青年猎人麻斯睦勇敢刚毅,不畏艰难,为民除害的英雄事迹为内容的神话故事《阿腾其根·麻斯睦》;还有神话故事《青蛙儿子》、童话故事《牧童、兔子和狼》、传说故事《疯爸爸的传说》等,这些民间故事之所以能深入人心,代代相传,是因为这些作品不仅具有深刻的思想内容,而且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首先,每个作品都有完整的故事,严谨的结构和鲜明、生动、富有个性的人物形象;其次,恰到好处地运用了积极浪漫主义手法,丰富的想象,有趣的夸张和浓郁的神话色彩,加上讲述者用讲唱相辅,低声吟咏的方法讲述,一方面增加了作品的浪漫气息,同时也加强了故事的感染力。

撒拉族民间故事从实际情况来看,大体有以下四点作用:第一,撒拉族民间盛行的故事会,就是对人们进行的一种广泛的社会教育。通过这种教育,交流感情,沟通思想,向群众传播社会知识,提高群众的文化素质,丰富群众的文化娱乐活动。第二,通过故事的情节描述,人物性格解剖等,教育人们在社会实践中做一个热爱劳动,尊敬长辈,对爱情忠贞不渝,嫉恶如仇,从善如流的人。第三,通过讲故事和学故事,传授生产技能,历史智慧,生活知识等,也使撒拉族人民得到了文化艺术享受,从而也不断地完善和丰富了故事的内容,使其一辈一辈地流传了下来。第四,通过故事会,各个民族间的文化得到了交流,如藏族《格萨尔》的故事在撒拉族民间也普遍流行,汉族《孟姜女》的故事也广为流传,这样对撒拉族民间文学的丰富和发展起到了促进作用。

如今,随着时代潮流和社会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撒拉族民间讲故事的人逐渐减少,有些撒拉族民间流传的优美故事已经失传,现在的青年人都不知道这些故事。因此,尽快组织人力,深入村落,用文字、录音、摄像等形式记录原生态的撒拉族民间故事是我们当前要做的一项重要任务,让撒拉族民间文学继续传承下去,永放光彩。

二、民间谚语

“话美在谚语,人美在胡子。”这一句撒拉族谚语,形象地说明了谚语在语言中的地位和作用,在语言交流中,若准确地使用了撒拉族谚语,不但会增强语言的感情色彩,而且能够达到特殊的效果。

撒拉族是一个勤劳、质朴、善良、智慧的民族,撒拉族同胞生性幽默、机智,而撒拉族的谚语正是这种民族个性和文化气质的充分体现和展示。撒拉族谚语既是撒拉族民间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撒拉族语言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丰富多彩、优美动听、耐人寻味,极大地丰富了撒拉族口头文化,在向人们传授生产、生活经验,指导人们生活行为、鼓励斗志、培养高尚的道德情操等方面,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撒拉族谚语内容丰富、语言简练、比喻生动、句式整齐、音韵和谐。每条谚语都是日常生活中经常发生和遇到的事情,其内容包含深刻的哲理,从而成为广大人民喜闻乐见的口头文学。

(一)内容类别

1.政治类 在封建社会里,代表地主阶级利益的土司、头人、地主、官僚及官府衙门,利用手中的权力,残酷地剥削和压迫广大的平民百姓。处于苦难之中的民众,对贪官污吏恨之入骨,于是有感而发创作了许多批判黑暗社会,揭露封建势力的谚语,以表达对统治者的愤懑或抗议。如:

天下狠毒莫过于黄蜂

人间歹毒莫过于富人

财主的钱

穷人的命

十日的雨,一日晴天就会晒干

十村穷人,一个富人就能榨干

有钱赢官司

没钱挨板子

有钱汉顿顿吃肉哩

穷苦人处处吃亏哩

好人留好名

坏人留恶迹

……

2.哲理类 撒拉族人民在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过程中,不断总结人生经验,从而表现出深刻的哲理。如:

田黄一时

人老一年

三分靠教

七分靠学

钟不敲不响

人不学不灵

火来了水挡

水来了土填

挑上担子才知重

走了长路才知远

好借好还

再借不难

无事不可胆大

有事不可胆小

马凭走法值钱

人凭本事吃饭

有肉的包子不在褶褶上

好话不出门

坏话一股风

……

3.生产生活类 撒拉族传统谚语中的生产和生活类谚语,反映了传统的生产生活状况,总结了劳动人民与大自然的斗争。在生产类谚语中农谚占了绝大部分,其中包括有关节气的内容、观察天气的经验和知识、关于庄稼生长规律的内容、农活和栽种技术的内容以及商业和手工业等方面的内容;生活谚语体现了对劳动的赞美和歌颂,反映了劳动人民的人生观,健康的生活态度和高尚的道德品质以及丰富的生活经验。如:

春天的雨

缸里的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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