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卢奇等天池国人哪里见过这个,脸色不由得一变,只有徐乙依旧带着笑容,拍手赞道。
“天使,罪首现已处决,请天使与各位随在下进城,由在下代将军好好招待如何?”河间贵秀笑眯眯地问道。
“招待?招待什么?”
“当然是请各位先行住下,然后再以歌舞美酒招待。对了,各位的船只在下也会速速安排补给,一切请尽管放心。”
“呵呵,怎么?河间大老以为杀个人就把事情给交代完了?”既然河间贵秀的花样搞完了,徐乙也懒得再和他多罗嗦了。
“天使?您。”
“天什么使!混帐!”徐乙毫不客气地骂道:“难道本部堂是傻的?凭你这几句话就能轻易相信了?做梦!”
不等河间贵秀反应过来,徐乙就直截了当地说道:“废话少说!本部堂不管你刚才说些什么,也不管你们是怎么商量的。现在!这里有几个条件,你马上拿回去给你们德川将军看看,限一天内答复,要不然的话,就轰平你们名古屋!”
说完这话,徐乙沉着脸就把一卷东西向河间贵秀丢过去,接着再也不理睬这些家伙,直接挥手,就让水兵把他们赶回了城内。
前一刻还暗自得意,自以为计的河间贵秀,下一刻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呆若木鸡。手里拿着徐乙丢给他的书卷,愣愣地直被水兵赶出老远,这才回过神来。
远远望着刚才交涉的地方,见已经被水兵给围了起来,而被砍掉脑袋的织田信天的尸体,也被水兵们清理了出来,像个破烂一样被丢到了一旁。有些不甘心的河间贵秀张了张嘴,抬腿还想回去与徐乙交涉一二,但身前几个赶他回城的水兵,手中拿着上了刺刀的枪,在自己胸前晃来晃去,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连忙转身跑回了城。
直跑进城里,见那些水兵停下了脚步,河间贵秀这才松了口气,随后腿脚一软,情不自禁地坐在了地上。
“可怕!太可怕了!”河间贵秀拍着心头,喃喃道。刚才在徐乙面前,他虽然摆出一副镇静自若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早就怕得要死。何况徐乙最后的几句话,把他的用意给揭了个彻底,吓得他当场就蒙了。要不是憋着气,死硬着头皮强撑,光是刚才面对那些水兵刺刀的时候,他就差一点儿瘫倒在地。现在到了暂时安全的地方,哪里还能挺得住?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而那几个将军也差不多德性,一个个大汗淋漓,脸色发白。特别是几次来回城内外的安倍晋六更是不堪,全身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平息了一下心情,河间贵秀这才想起怀里揣着的东西,急急地就打开看了起来。
当他看清楚上面所写的东西时,不大的眼睛是越瞪越圆,额头已经停止的汗水,又忍不住哗哗地冒了出来。
漳国向天池合众国开放名古屋、肥前、下田、关厢四个港口,并取得自由贸易权。在漳国的天池国人与关联龙朔人享有外交特权,漳国政府不得干涉其一切活动,并要主动提供帮助。由于漳国政府擅自派兵,所引起的军事摩擦,承担一切后果,并由此赔偿天池国政府与天池国和协洋行的军费损失计白银三百万两。
此外,细则上还写明,天池国和协洋行作为天池国政府的代表,与此次交涉的主要成员之一,拥有在漳国的特殊权利居然高达十三条之多。
这些东西,徐乙完全是参照以前与外国人谈判的项目搞出来的,多次与外国人的谈判经验,让他搞起这些东西来得心应手。不仅如此,还变本加厉地增加了一些他认为对自己有利的东西。特别是细则上的那些,等于是把他的洋行当成了控制漳国市场的工具,一举握住了漳国进出口的咽喉。
条款的内容,看的河间贵秀是心惊胆战,汗如雨下。如此苛刻的要求,如此巨额的赔款,是漳国开国几千年来从未有过的。他清楚的知道,这个条款签订的后果是什么,也明白会给府署带来什么样的麻烦。但是,在大炮的威胁下,整个漳国就像是不设防的城市,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而且,河间贵秀还惊异的发现,在对方提出的要求中,并没有把龙朔政府列为其中,这让他觉得疑惑和不解,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徐乙的故意所为,与他的苦衷,哪里是他们漳国人能了解的?任河间贵秀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个究竟来。
事关重大,河间贵秀不敢偶丝毫耽误,只能急急地回到将军府,把条款等上报将军,供其决断。
而德川家康瞧见这些,顿时也傻眼了,惊慌失措之下,一点主意都拿不出来,只能求助于各家臣。
可这些家臣不是和德川家康一样吓得没了主意,要么就是假装强硬,叫嚣着以死相拼,用鲜血和生命来维护府署的尊严。
搞到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德川家康无奈只能听从河间贵秀的建议,立即把条款派人送往留在京都的幕阁大老,三人众之一的井伊直亮处,再由井伊直亮交由天皇御览、决断。
漳国的天皇说起来就是一个放在供台上的傀儡,哪里有这等决断权利?这只不过是河间贵秀苦思苦想才琢磨出的祸水东移之计,明摆着把天皇拉出来当替死鬼的勾当。
做完这一切,德川家康带着家臣再进神社祈祷神灵保佑,而河间贵秀也再次急急地出了城与徐乙等人交涉,一方面是恳求削减条款,另一方面是想尽量拖延几天时间,好等待京都的答复。
徐乙本就没期望一天之内漳国人就把东西给签下来,刚才的话只不过吓唬河间贵秀而已。当得到府署的答复,与河间贵秀的解释后,徐乙就明白了他们打着什么算盘。虽然表面上故意摆出震怒的样子,但心里却暗暗偷笑,得意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