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因为顾染绵觉得慕斯阮残忍。
而是她一想起来，它们是那只被她抱走送给某人当做生日礼物的同类，明明是大自然中叱咤风云的存在，此刻被打的脑浆都溅出来，就泛起一阵难受。
这也就是为什么，一开始她出手的银刀，并没有杀掉狼，只是划伤了它的眼角。
话说，她好像也很久没有见到小灰了。
本着这样的想法，顾染绵才出声劝阻，却没有想到慕斯阮下一句话。
“怎么，很心疼你这些伙伴？”面前的少年微勾着嘴角，讥讽的笑意从弯起的弧度中溢出，眉眼间的肃杀与寒冰随着他说的每一个字渐渐加深。
顾染绵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到底还是不习惯这样的慕斯阮，蹙着眉头问：“伙伴？慕斯你在说什么？”她把这群狼视为伙伴？？
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把要吃掉他们的狼群看成伙伴？除了小灰......
见她迷茫的神色，“刷”的一声，那根沾满血迹的木棍再次被慕斯阮扬起，直勾勾的对着顾染绵。
顾染绵再一次被他的动作搞的有些迷，她抬眸朝慕斯阮望去。
瞳眸对着瞳眸。
顾染绵愣住了。
那双桃花眸中带着不同于往日的疏离和冷漠，泛着猩红，冷的，让人心脏发沉。
所以，她当时并没有看错。
当她看着苏酥做饭时，这样盯着她的人就是慕斯阮。
可是，为什么？
顾染绵急了，连话都因此变得结结巴巴：“慕斯，你，你怎么了.....”
那人嘴角的弧从刚才开始就没有撇下去，此时反而越加弯曲，一双眸就像永远化不开的浓稠的墨，是黑到了极致，却幽长深邃得会把人吸进去。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话语：“是你自己跟我说的，你在国外选修了表演学。有一点让我很奇怪的是，你到底是怎么做到一整天都在对我笑？是以前对别人也这样，还是我才是第一个？不管如何，顾染绵，你这笑倒是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真是不幸，差点被你骗过去。”
顾染绵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会记得这番话了。
记得那不含一丝温度，一丝感情的嗓音。
也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心在那之后到底是痛到了什么地步。
但此时此刻，面对着龇牙的狼群，面对浑身充斥着煞气的慕斯阮，她发现自己只会吐出几个字：“不是，我没演......”
“没演？”慕斯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但很清楚的是，他的嘴角再也没有了那弯弧，眸子阴沉下来，森凉的话如利刃般一点点刺进顾染绵的心脏：“那或许是顾小姐处处留情，对谁都是这个样子，所以这假的，自然而然也就当成真的了。”
顾染绵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从来都没有想象过，面前这个人会这么叫自己。
顾小姐......
一个多么礼貌，又多么淡漠疏离的称呼。
真好啊。
直接把她剥的鲜血淋漓。
从来未有过的害怕与恐惧硬生生将顾染绵钉在了原地。
面对男生大步离开的背影，她傻傻的站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