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影削瘦,脊梁却挺得很直。
顾染绵低眸去看缠在自己脚踝上的链条,伸出葱白的指尖轻轻一挑,过长的链子碰撞之间,近乎于屈辱的锁链声。
足够让她蚀骨锥心。
她曾经被这么囚禁过,两次。
这是第三次了。
还是慕斯软禁了她。
这样做是犯法的.......这样做是不对的。
慕斯不可以这么对她......
顾染绵抱着双腿,眼底没什么情绪,只是荒芜的厉害。
刚刚萧止谌打的一通电话似乎只给她带来了一分钟的巨大情绪波动。
一分钟过后,她便风轻云淡。
她知道如果她一直呆在这里,萧止谌便不可能找到她。
她也知道慕斯阮在江城的势力有多庞大。
所以,一切都很明了了。
她现在第一要做的事,就是讨好慕斯,讨好把她关起来的慕斯。
等到慕斯对她的新鲜感过去了,厌倦她了,她就离开。
听起来可真是轻松愉悦。
顾染绵的脸庞浮现出一丝嘲讽。
那她过去的十几年,到底算什么?
她在慕斯阮眼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
这个房间里几乎放置了所有顾染绵可以娱乐的东西,是慕斯阮特意添置的。
美曰其名,怕她无聊。
她可以玩数独,或是一个人下象棋,玩单人版的大富翁,喝茶,煮酒,画画,做瑜伽等等一切在室内能够满足的娱乐活动。
只是顾染绵几乎没有碰过那些东西,
这段时间她做的最多的事,许就是看着窗外发呆,偶尔会翻阅书架上的书,或是看碟片,看老式的经典电影。
老实说,她也提不起兴趣做其他的事。
一遍一遍地坐在那里看《教父》《沉默的羔羊》《阿甘正传》《泰坦尼克号》。
看的天昏地暗,昼夜不分。
慕斯阮最近也不是经常来这里,最近他很忙,不停地从早到晚地开会出差。
只是他要是来了,两个人就一定会亲热,床单也换了好几次,抽屉里还有一瓶吃了几颗的事后药。
男人在这方面的能力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慕斯阮就好像掌握住了顾染绵身上的每个敏感点。
而顾染绵很乖很乖,他想让她怎么样她就怎么样,把她摆成什么样的姿势都无所谓。除了有几次体力不支晕过去以外,大多时候她还是能坚持到最后的。
不过浑身酸软也是真的。
她承受不了他那般凶猛的撞击。
顾染绵的脖颈处更是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吻痕。
两个人甚至都不会说上几句话,一见面就是亲吻,通常第二天顾染绵醒来的时候就看不到慕斯阮了。
她是他养在这里的情妇。
顾染绵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所以她总是很识趣。
但饶是她表面再怎么乖巧,心理上的抗拒是越来越甚的。
有一天她就真的再也不想吃从活板门里递过来的餐饭了。
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
不知道安柠枝知不知道她在这里,她吃不惯安家的厨师烧的菜,也绝对不喜欢吃海鲜,通常顾染绵也只是随意的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她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外面了。
每天看的最多的就是落地窗后的景色。
她最喜欢黄昏,不开灯,斜阳西落,血色的余晖照满了整片大地,黑与红的交错,建筑巨大的影子投落下来。
书里曾经对黄昏有过这种描写。
白昼与黑夜的交接点,那是诸神之后,真正的逢魔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