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行。”她又附和了一句。
顾染绵打定主意不去看跟了自己那么久的小灰的神色，自顾自继续道：“我跟他之前是一道怎么也跨不过去的横沟，我过不去，他也过不来。我们两个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个样子了。自从樱桃死后。”
“他不是阿谌。”
“阿谌不会滥杀无辜，不会视人命为草芥，更加不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使用一切手段。”
“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顾染绵把手抬起来，缓缓的把眼睛遮住。
眼睛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了，也更加不会被人看到她此刻的挣扎和歇斯底里。
这恐怕就是顾染绵为何经常捂眼睛。
“我好难过。小灰。”顾染绵说。
声音很轻，风一吹就散。
可老实说，她所经历的一切，又怎么能是这四个字说的尽的。
小灰一直直愣愣地盯着顾染绵。
动物本就通人性。
虽然它不能感同身受。
但是从顾染绵说的话，她的神情，一点一滴地都能感受出来她到底是对眼前的生活有多失落。
“我想走，可是我能走到哪里去。”
“一个人平平淡淡地活着，为什么会这么难？”顾染绵淡淡地问。
小灰伸出前爪，搭在顾染绵的手上，大概是怕伤到她，刻意收了尖锐的指甲。
时间又像是静止了。
没人说话，只有江风在呼啸。
良久，她才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抱着双腿看了看手表，轻嘲地笑了笑：“已经十点半了，不过今天慕斯应该不会回来，我可以在这里再待一会儿。”
“可是吧，我记得小灰你的门禁时间好像是十一点吧。”顾染绵朝着灰狼勾了勾唇。
“你现在再不回去，你明天估计会饿肚子的。”她的笑容很淡，甚至有点僵硬。
小灰不走。
顾染绵笑出了声：“干什么啊，你真要在这里陪我到十二点？你想要我还不让呢，小灰快点回去，不许告诉他你见过我了，不许用任何方式跟他报信听到没有！”
她故作凶样，长叹一口气，活像个担心儿子婚嫁的老母亲：
“而且啊，你也不小了，是时候找个女朋友啦。记得让他给你和女朋友举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要闪瞎狼眼的那种，然后呢出任务的时候别老是冲在前头，这种事情轮不到你干，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我们小灰可是狼王的儿子，那么那么优秀的你肯定有好多小母狼追你吧。”
顾染绵弯了弯眉眼：“一定要挑个自己喜欢的，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小灰哽咽了一声，嘴巴里发出咕噜咕噜呜呜的声响。
那是狼用来表达悲哀和不舍的信息。
它还是留在原地。
顾染绵看着它。
它才迈开四腿，往东跑去。
直到路灯都再也照不到它的身影，顾染绵堪堪收回了视线。
大概是太冷了，顾染绵整个人蜷缩在了一块儿，抱着自己的双腿，头靠在膝盖上，闭了眼睛。
“哈哈……我今天不知道你要来，我都没有给你准备吃的东西……”
软绵绵悄悄地自言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