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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流血惨案(2)

1926年8月中旬,北伐军开始湖北、湖南战场的第二期作战,向长江流域胜利推进。北伐军分成左中右3路,东路监视江西之敌,西路封锁长江上游,中路直趋武汉。唐生智任前敌总指挥,兼任中路军指挥,朱培德任右路军指挥,袁祖铭任左路军指挥。北伐军先克平江,突破汨罗防线乘胜向北追击,8月22日在北伐军攻占岳州后,吴佩孚的势力被逐出湖南。随后,北伐军又相继取得了汀泗桥和贺胜桥战役的胜利,并且为北伐军扫清了攻占武汉的障碍。就在此时,英帝国主义眼见北伐军直逼武汉,吴佩孚难以维持之时,公开叫嚣干涉,把长江流域视为自己的势力范围,充当了干涉中国革命的急先锋。1926年9月初,英国无视革命政府的通告,公然以武力维持湘鄂江轮的通行,并且违背了国民政府的“外舰离开武汉,驶落长江下游”的规定,公开命令英国舰艇游弋在长江上游后金关附近,以武力挑衅长江两岸的北伐军。对于英帝国主义的武力挑衅,国民政府给予了强烈抗议和抨击。

当北伐军攻占汉口后,英租界当局对革命政府采取敌视态度,引起群众不满。武汉光复后不久,在汉口江面上,英国商船撞沉了中国的“神电”号客轮,造成了400多人溺水身亡的惨祸,这就更加激起了武汉地区人民极大的愤慨。武汉工人和人民群众在中国共产党及当地工会组织的领导下,掀起了声势浩大的罢工浪潮。广大民众强烈要求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撤退外国驻华军队、收回租借以及对英实行经济绝交。

1926年底至1927年初,随着北伐战争的胜利推进,中国工人运动以前所未有的声势蓬勃开展起来。在工人运动的高潮中,发生了震惊中外的收回汉口、九江英租界的斗争。这是中国工人阶级的伟大壮举,是中国近百年反帝斗争史上的光辉一页。

(三)武汉国民政府的反应

“一三”惨案发生后,陈友仁在外交部召见英总领事并令其从速撤退水兵,否则后果自负,武汉国民政府采取胁迫性(民众将使英租界成为无价值之物)的措施,驻汉口英租界总领事被迫决定撤退其侵略军,这是中国外交的一个成果,为武汉国民政府接收汉口英租界创造了条件。

当时的英国驻汉口总领事葛福,先前于1911年至1912年曾任驻汉口总领事,并成功地进行了南北调停的斡旋,这一次他的运气就没有先前好了。北伐军进入汉口以后,他天天胆战心惊,害怕租界受到侵扰,所以将长江上英国军舰的军人调遣到英租界,在英国驻汉口领事馆的官舍四周密密布防,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1927年1月3日下午英国水兵行凶之后,武汉国民政府根据各机关的报告,当晚即由外交部长陈友仁,亲赴英国领事馆馆署,国民政府外交部长陈友仁口头向驻汉英领事提出强烈抗议,要求英国领事在24小时内撤退英国水兵,并解除英国水兵及义勇队的武装,由中国军警接防。否则国民政府对武汉群众出于反抗英国暴行的自愿行动,导致英国所遭受的任何人员伤亡不负责任。英领事当时认为对这件事的处理将延缓到24小时以后,他必须先请示英国公使,然后才能答复陈友仁提出的要求,陈友仁当即就离开了英国领事馆。英国领事发现英租界的形势到了当天晚上的时候非常不利,他知道如果不解除英国水兵以及义勇队的武装戒备,由中国军警接防,否则英租界将无法维持稳定的局势。

英领事在1月4日早上,下令将英国水兵以及义勇队全部撤退,并将已经设置的沙包电网完全撤除,解除所有英国水兵以及义勇队的武装。当时国民政府外交部秘书吴之椿,正在会晤英国领事馆的副领事,英国领事馆副领事知道英领事已经撤退英国水兵以及义勇队并且解除武装戒备之后就告诉了吴之椿,并且请吴转告国民政府,请求国民政府派兵接防。

吴秘书当即与英国领事馆副领事商议好中国军队接防的驻防地点,因此当英国士兵以及义勇队撤退后,在江汉关码头一带等地方国民政府已经派出了驻防的很多中国军警。1月4日中午,武汉市工农商学代表在汉口商务会召开会议,这次会议要求武汉国民政府向英领事提出抗议,赔偿损失,惩办凶手,派军警管理租界,要求将英租界收为国有,废止清政府遗留的殖民现状等。武汉国民政府接受各界人民的要求与英方交涉,英方被迫将水兵撤回舰上,并同意武汉国民政府派军警进入租界维持秩序。

经过当天的武汉国民政府委员联席会议的议决后,在1月4日晚上7时左右,武汉卫戍司令部派出3个连的兵力,直接进入了汉口英租界。

英国领事馆领事指定英租界巡捕房后面的堆放杂物的地方为中国军警驻扎地点,接着武汉国民政府联席会议又决定在5日加派一连兵力进入英租界,这样在英国租界内国民政府就驻扎了一个营的兵力,由一营长与中央党代表(即陈群)驻扎在英国巡捕房办公。由中国军队维持英租界的治安,中国军队由中央党代表指挥,而中央党代表又受外交部指挥,以利于事权的统一。英租界的秩序,在这样的安排之下才得到了恢复。只是在当时,英租界内的英国人诚惶诚恐,他们中很多人在1月4日已经纷纷登上在汉口的英国舰艇以及商用轮船,准备全部都离开汉口,汇丰银行以及各洋行,都在1月5日前完全停业,英国人的银钱财物,都纷纷被运往兵舰之上,妇女和小孩则登上停泊在江心的德和轮,准备在1月6日早上离开汉口前往上海。原英租界内的英国水兵等的娱乐场所,都成为中国军队的临时驻地。在英租界巡捕房以及江汉关里,都高悬武汉国民政府的党旗和国旗。

不料在1月5日,英巡捕又手持棍棒结队袭击群众,引起人民更大的义愤。武汉数十万人举行集会示威,强烈要求收回英租界。会后群众冲入租界,英工部局不能维持秩序,英总领事请求国民政府外交部派兵进入租界维持秩序。此时英租界的巡捕和公务人员都逃跑了,于是武汉国民政府决定正式接管英租界。武汉国民政府在群众运动的支持下,正式接管英租界,这是革命外交的又一个成果。但武汉国民政府接管汉口英租界并不等于在法理上收回了汉口英租界,要真正收回汉口英租界,还需要和英国谈判签订正式条约。

从整体来说,1月5日的英租界内的情况稍微有些混乱,国民党中央临时联席会议特派党代表陈群5日发出通告指出,当时英租界内如果发现有人扰乱秩序,或是有人夺取以及毁坏财物,当事人须扭送肇事者前往设在英租界巡捕房的办公处,办事人员会依法惩办肇事者。如果出现紧急情况,应该立刻派人来办公处报告,或直接用电话通知办公处的办事人员。

当天在英租界以及汉口的其他很多地方都贴上了国民政府外交部部长陈友仁的公告,公告指出,自1月3日英国水兵登陆惨伤汉口无辜民众以来,民气激昂,众怒沸腾。英租界当局无法处理,经过国民政府外交部提出抗议,并迫使英国领事撤退水兵,从1月4日起由国民政府分派军警进入英租界以维持秩序。1月5日召开的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国民政府委员临时联席会议决定设立汉口英租界临时管理委员会,汉口英租界临时管理委员会主持英租界内一切公共安全以及社会管理。

所有英租界内的中外居民生命财产一概由国民政府进行完全保护,凡是中国民众请务必协助政府维持公共安全以及社会秩序。

至此,1月5日召开的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国民政府委员临时联席会议决定设立的汉口英租界临时管理委员共有5位委员组成,5位委员中包括外交部、财政部、交通部各1人,以及武汉卫戍司令部汉口办事处处长和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国民政府委员临时联席会议党代表陈群。外交部对于这一委员会的组织,除了广贴布告通知中国人和外国人之外,还在当天的夜间,把汉口英租界的实际情况正式照会英领事。在英租界内维护公共安全和社会秩序的中国军警,先后是由临时管理委员会在公安局、两个特别区以及模范区内各选拔出20名警察,后来在原有这些警察的岗位轮班服务的基础上,临时管理委员会感到警力不足,又下令从公安局再选拔40名保安队队员,从总工会选拔300名纠察队队员,以及从卫戍司令部二十九团选拔一批士兵,分时间段在租界内进行巡查。后来由于英租界内的秩序得到完全恢复,所以总工会300名纠察队在1月7日完全撤出英租界。

稍后由于英国侨民犹自疑心,不敢照常安居。外交部长陈友仁特意在1月6日晚6时造访英国领事馆,声称汉口的民众运动,是因为反对英国水兵屠杀我国革命民众的暴行引起的,我国民众对英国侨民绝无仇视之意,不必惊扰。至于总工会虽然有过针对英国的总罢工的警告,但是总工会现在采取的一切行动,的确已经起到了模范的作用,而且它并不会立刻就进行总罢工。现在英租界既然由国民政府接管,在“一三惨案”的交涉方面,国民政府已经根据人民的请求,正在进行当中。在惨案没有获得圆满的解决之前,英国侨民的生命财产,国民政府将承担起完全保护的责任。只是现在各租界谣言甚多,都在议论国民政府将收回法租界,使得寄居在法租界内的美国女性侨民感到很不安,他们认定汉口各租界在最近时期,肯定将处于多事之秋,从而很多人就决定出走。光是在6日的晚上,乘坐吉和号轮船离汉赴沪的就有30多人。

外交部长陈友仁在6日的晚些时候同样约见美领事以及美国商人到外交部谈话,会谈进行了两个多小时,陈友仁郑重声明在中国的美国侨民以及各国人士,国民政府会始终给予切实保护,请参与会谈的外国友人散会后互相转告,各行各业照常工作。陈友仁并且说,现在英租界已完全归国民政府管理,今后英租界内各国人土的生命财产,当由国民政府负完全的保护安全的责任。

1月7日,国民党中央委员与国民政府委员召开了联席会议,会议决定了英租界临时管理委员会改为通过外交部、财政部、交通部的三位部长组织。以外交部长为主席委员,并决定电告九江卫戍司令贺想祖转达九江农工商学各界,对英交涉由外交部长负责办理,民众运动应避免直接与英国人冲突。同时由临时联席会议通电统辖各省,保护英国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另外还电告湖北政务委员通知各县遵照。从1月7日午后开始,英租界之外的事情由临时管理委员会主席陈友仁负责。在英租界的警务方面决定组织警务处,从汉口市公安局及汉口市一、二特区调拨警察190名,其中配备武装的人员有70名,汉口市公安局督察长饶任华为警务处主任。原有的军队以及工人纠察队在1月8日的早上一律撤出英租界。还组织了英租界临时管理委员会秘书厅,在旧工部局秘书处办公。

警务处在原英租界巡捕房开始正式办公后,1月7日午后,英租界临时管理委员警务会决议警务处暂时遵循三项规则:(1)不准群众在英租界内停留以及不守规则,如果有群众不服劝导,则必须对其加以严惩;(2)不准群众用石头击打外国人,严防盗窃财物;(3)对外国人加以保护,如果有人殴打外国人,当场将会被拘捕。英租界内的很多反英标语将会被洗刷掉,今后将进入正式的外交谈判时期。

(四)中国共产党对工人运动的领导

中国共产党在“一三”惨案发生后迅速地表明了对汉口英兵残杀华人事件的态度,中国共产党在当时认为汉口“一三”惨案发生后,武汉农工商学各团体联席会所提出的八项条件很好,因为现时的政治局面尚不能提出过高的条件,中国共产党在当时指出,行动时须注意以下几点:(1)所提条件应以低而能坚持为原则;(2)在外交上应引导群众与政府一致(因为现时的政府实质是能受我们影响的),要群众与政府合作;(3)要制止对外国人个人的暴行,以及侵害外国人的住宅和商店等,要使得群众明了反对帝国主义是有计划的行动,必须极力避免一切原始暴动的状况;(4)政府派往租界的军队必须选择纪律最严的军队,不仅注意使外国人无所借口,并可向外国人表示革命军军纪训练究竟与北洋军阀的军队不同,这个影响作用是非常大的。对此次事变提出的革命口号是:(1)反对英国兵在汉口杀人;(2)反对英国公使以“二五加税”

帮助张作霖;(3)撤退英国海陆军;(4)收回英国租界;(5)排斥英国货,应当在全国鼓动起浓厚的反英空气,并指出此次英国公使对华提案完全是一个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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