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知味观里,男友欧阳克给萧田田过生日。
虽然心里的阴霾没完全过去,但今天她还是很高兴。
她高兴地聊着天,他却显得心不在焉。
吃到一半,就听到一句:“对不起,田田,我.”一向干脆利落的欧阳克忽然结巴起来。
她一边享受着知味观餐厅的优雅音乐,一边咀嚼着美味的食物,面带微笑,眼睛如小鹿一般地看着他,期待他的下文。
欧阳克虽然不忍心,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不能不说了,于是狠了狠心,说道:“田田,其实,我喜欢的..是你姐。”
萧田田还没嚼好的食物咕咚一下咽了下去,她赶紧拿水来冲,然后捶胸顿足,象鹅一样伸长脖子,把食物顺下去。
眼睛已经憋出泪来。她赶紧拿纸巾来擦。但却搞得象上眼药一样,向上仰着脖子。
她一边擦着,一边睫毛上还挂着半滴泪珠儿。
“你,你说什么?”她强烈地眨着眼睛,似乎没听清。
“我说,我喜欢你姐!”
他没有同情心地重申着。
田田伤心的表情一目了然,眼泪迅速地在眼里打转儿,欧阳克急道:“哎呀,田田,你别哭嘛。”
他把纸巾递过去。
没想到萧田田一拍桌子,瞪眼道:“你喜欢我姐,你招惹我干什么!”
声音极大,引起周围人侧目。
欧阳克紧张得手舞足蹈,压着嗓子道:“田田,我们换个地方说好不好?”
“不好,就在这里说!”
欧阳克怕她吵起来,双手往下压地道:“我已经说明白了,我先走了。”
“你浑蛋!”萧田田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流下黑色的眼泪,脸上的布局已毁,但仍无所顾忌地咆哮道。
斜对面,她看见她的老板和一个老客户正在吃饭,此时四只眼睛射过来,萧田田黑色的泪水流得更凶了。伏在桌子上,连胳膊都有了黑道道儿。今天特意化了他喜欢的妆。
服务员在一旁小心地规劝着。她还是哭个不停。严重影响别人就餐。
她也想停止,可是停止不下来。因为太伤心!
这时有一个声音让她马上刹住闸,不知何时她肥胖的老板立在身前:“萧田田是吧,”
“嗯,”她抬起已经被她搓弄得鸟窝般的头发,委屈万分地与他四目相对。
“即日起你不用来公司上班了,明天去财务部领工资。”
当他肥胖身躯扭转的时候,萧田田两股黑泉又无声地流下,从腮缘滴下来。
周围人都在看她,她瞪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甩男朋友,炒老板啊!”
她狼狈地跑出知味观。经受正午太阳的爆晒。
可是走了没多远,就有一辆车在她身边停下。车窗里一个极为帅气的男子,叫了她一声:“萧小姐?”这声音似曾相识?
眼泪并没有因为太阳的肆虐而枯萎,相反依然活力四射。
她用手背抹了一下,本来惨不忍赌的脸更加不忍直视。车里的那位帅锅眼神明显缩了一下。
“干什么?”她抽泣着,肩膀一耸一耸。
他伸过长臂打开车门:“能和你谈谈吗?”他勾着一抹邪媚的笑。
“有什么可谈的。”
“我有很重要的事,上车吧。”他变得十分诚恳。
这男子的轮廓如此熟悉?但是他眼里有一股很正的能量,应该不是他,如此高贵,事业有成,仪表堂堂的成功男士应该不会变态到那个地步。是自己多想了。
此刻,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今天可是她的生日啊。她的生日全都毁了。
暴烈的太阳象个恐怖分子,她犹豫了一下,就上了车。车里一阵凉爽。
男子递给她一沓儿湿巾并一个镜子。
萧田田才注意到自己惨不忍睹的嘴脸。
她一边擦着,一边道:“你怎么知道我姓萧啊?”
“你男朋友说的。”
萧田田又哭了起来。
他侧目,不屑地自言自语:“可真够没用的。”
经过反复擦拭,萧田田此时已恢复了本尊,很明显素颜更可爱一些。
但也很明显听到了他那句话,于是质问道:“你说什么?用得着你讽刺我?你不是有事吗,有话快说!”
他慢悠悠地道:“刚才的事我都看到了,这倒触动了我一个想法儿。”
“什么想法儿?”
“你没了男朋友,我没了女朋友,我们是否可以合作一下?”
萧田田吸了一下鼻子,眼睛在他身上上下翻飞,狐疑道:“你没女朋友谁信呢?”
他似乎很受用,但同时又好笑道:“我怎么就不能没有女朋友?你的男朋友都可以喜欢你姐姐,我比你男朋友还奇葩吗?”
她捂着脸又唔唔地哭了起来。简直不受控。
一边哭一边从指缝儿里,吼道:“揭人伤疤很过瘾吗?”
“有一点儿。”他无同情心地笑了一下。
“你想好了吗?”
“什么?”她泪眼看他。
“我们做男女朋友啊,”
她抱紧胳膊戒备地道:“你想干什么?”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放心,你还没有那么迷人!”
他好象也没耐性再说什么,就递过一个信封儿并一张印满字的纸:“这样吧,这是订金和协议,你如果同意就签个字。”
萧田田看了一眼信封应该两万不止。再看合同,上面写着各种条款好几十条。
第一条,双方不能有非正常身体接触。契约时间为三个月。
看了第一条,她就爽快答应了,再没往下看。就草草在下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这么痛快,不再想想吗?”
“一个月六千多,有什么好想的。正好我工作没了。”
他勾了一下嘴角,这女人还真现实。
“那么说定了,”他邪媚而得意地笑了一下。
“现在我们去改变造型。”他踩下油门,车子快速地飞起来。
服装店,美发厅,萧田田摇身一变,变成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知性美人。然而脸上的忧伤却一直未变。自己已经不是处女了。
也不怪欧阳克离开她。
“好好训练一下礼仪。明晚以我未婚妻的身份出席家宴。”
她略微觉得奇怪,但仍说了一声:“好。”
她知道那无非是富家公子的那些把戏。她也没有兴趣儿知道。她现在脑子里除了欧阳克还是欧阳克。
“这身衣服送你了。”他指着她身上的那身,买的许多件衣服,都装进车里。然后送她回家。
半路上路过一家花店,她递过两张百元大钞:“能不能买一束花给我?”
他没接钱,直接下车给她买了一大束玫瑰花。塞到她怀里。
她抱着玫瑰花颤颤巍巍地哭了。
半小时后到她家租住的旧楼下。
他温柔的声音显得有些体贴:“用不用我陪你上去?”
她望了一眼那仿若战场的家,然后点点头。
她们租住六楼,没有电梯,灰白的楼道一转一转。对于乘惯电梯的他来说,也是一种挑战。不是说他不够强健,而是时间的耐性。
将到门口,萧田田问他:“还不知道你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