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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鸟鸣心中(10)

一个夏日的午后,一位顾客从圆山附近的一家餐厅出来,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但因临时想起一件事来,他又与同伴说了几句话才上车。本以为司机会生气,甚至会有怨言,没想到司机仍用一张笑脸欢迎他。

上车后,他告诉司机去松山机场。这位顾客在外贸协会的生产力中心工作,与朋友吃完饭后想回自己的公司。生产力中心坐落在松山机场附近的外贸协会二馆,因楼不是太大,也不是太显眼,知道的人不多,所以他每次都说是去机场,免得费力解释半天。

但这次,他刚说完,司机就紧接着说道:“你是不是要去外贸协会二馆啊?”

这位顾客非常吃惊,按常规,通常告诉说去机场,一般司机就会不再做声,而一些热心肠或话多的司机要问也最多会问你是要去哪里呀,或你搭乘哪家航空公司呀,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具体而准确地说出他真正要去的地方。

那位顾客非常吃惊,也非常好奇,便细问司机是怎么知道的。司机说:第一,你最后上车时跟朋友只是一般性的道别,一点都没有送行的感觉;第二,你没有任何行李,连仅供一天使用的小行李都没有,而你这个时间才去机场,就算搭乘最晚班机,你都没有可能再当天赶回来,所以你真正去的地方不可能是机场;第三,你手里拿的是一本普通的英文杂志,并且被你随意卷折过,一看就不是重要的公文之类的东西,而是供你自己消磨时间用的,一个把英语杂志作为普通阅读物的人既然不是去机场就一定是去外贸协会啦,机场附近就只有外贸协会一家单位的人才会这样读英语的嘛。

司机边说边从后车镜里望着那位顾客笑。

那位顾客非常吃惊司机怎么会在短短的瞬间捕捉到这么多东西,又怎么会如此自信,一路聊开来,结果发现那位司机真有自信的本钱。

这位出租车司机平均每个月都会比其他出租车司机多赚几万元台币。他每天的行车路线都是根据季节、天气、星期详细计划好的。周一至周五,早晨,他会先到民生东路附近,那里是中上等的住宅区,搭出租车上班的人相对比较多。到9点钟左右,他又会跑各大饭店,这个时间,大约刚吃完早餐,出差的人要出去办事了,游玩的人也要出去玩了,而这些人均来自外地,对环境一片陌生,所以坐出租车是他们最多也是最好的选择。他把中午又分成两部分,午饭前,他跑公司云集的大写字楼,这个时间,会有不少人外出吃饭,又因中午休息时间较短,这些人中大多数人又会为快捷方便而选择搭出租车;午饭后,他跑餐厅较集中的街区,因为吃完饭的人又赶着返回公司上班。

到了下午3点左右,他则选择银行附近。就算抛却一半存钱的人,也还有一半取钱的人,这一半取钱的人因带了比平时多的钱也大多不会再去挤公交车而会选择较安全的出租车,所以载客的比率也相对会较高。而到了下午5点钟,市区开始塞车了,他便去机场或火车站或郊区。到了晚饭后,他又会去生意红火的大酒楼,接送那些吃完饭的人,自己稍事休息一下,他再去休闲娱乐场所门口……

“怎么样,我够职业水准吧?”司机讲完自己的做法后不无得意地问那位顾客。

事后,那位顾客一直忘不了那个出租车司机,尤其是出租车司机最后说的那4个字——职业水准。他开始尝试分析,职业水准应该是80%的精湛技艺,15%的特立独行的认知与坚持,以及5%的灵光闪烁。虽然所占比重不同,但缺一不可。如果没有对一份工作的尊重与投入,就不可能掌握做好它所需的技能,没有必备的技能就谈不上特立独行的认知,没有特立独行的认知,就不会灵光闪烁。真正的职业水准,不仅要可行,而且要尽力而行,并产生最大的效益与回报。

穿越时空的硬币

◎文/麦田

为那年同学握着锤子的小小的背影,更为那年挥舞着竹鞭一腔怨恨的少年。

九岁那年,我被父母送到老区龙岩的外婆家,并转到当地一所叫兴田的小学读书。父母每次来看我,总留给我些零花钱,我都一一攒起来,放在一只装针剂用的小铁盒里。因当时同学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因而我俨然成了班上的小富翁。

一天,班上一位同学找到我,小声对我说:“你能不能借我两块钱?”在当时,两块钱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是笔不菲的数目。看到我脸上的为难,同学又低着头说那钱他正急用,并向我保证一星期内一定还我。我想了一会儿,就从小铁盒里取出钱,递到他手里。因为激动,同学黑瘦的脸竟变得通红,还从书包里掏出只漂亮的纸船,放到我的手里。几天后,父亲突然把我接回福州。到了新学校,我时常还想起那两块钱,很有几分后悔。直至后来,我由悔生恨,竟翻出了同学送我的那只纸船,找来竹鞭狠狠抽打了一番,以泄心头怨气。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我已大学毕业参加工作。

2002年初冬,我突然收到一个加拿大寄来的包裹。疑惑之际打开,只见里面有一个盒子装满了枫叶,枫叶上还躺着一封信和一个陈旧的小纸袋。信里署着生疏的名字,想了好一会才记起是那年向我借过两块钱的同学……原来,当年同学的父亲在外打工,他的母亲有病突然恶化,可家里的钱已不够抓药。情急之中他想到了我。借我两块钱后,他又担心父亲不能及时寄钱回来,便每晚乘母亲熟睡后出去捡废铁卖钱。一次,他在一条臭水沟里发现一枚变形的硬币,就像宝贝一样捡起来,回到家用一块布裹着,再用小铁锤一下一下轻轻地锤平。等到他钱凑齐了,没想到我已经转学了。他一直都设法联系我,直到他大学毕业去了加拿大,都没有联系上。直至一个多月前,我上了网上的同学通讯录,他才找到了我。那一刻,他兴奋无比……

信里同学还告诉我,一直以来他都希望能送我件礼物。可无论送什么,都难以表达他和他母亲对我的感激。最后他就从后山成千上万的枫叶中,选出两百片清亮的叶子送给我。他说,每一片叶子都承载着他与母亲对我的感激……

那装着两块硬币的纸袋,是用作业本封糊成的,上面印有兴田小学的字,姓名栏,里同学的名字已有些模糊。轻抖一下纸袋,里面曾陪着同学走过小学到大学,又跨过茫茫大洋的硬币哗哗作响,分量陡增,我的眼睛里一下子模糊:为那年同学握着锤子的小小的背影,更为那年挥舞着竹鞭一腔怨恨的少年。

有一种花朵叫宽容

◎文/李丹崖

宽容是一门做人的艺术,如果你和他人之间只有一座独木桥,那么,请你以博大的胸怀去加宽这座生命的桥梁。

20世纪六七十年代,在距离美国田纳西州不远的一个小镇上,住着格林先生和他的邻居约翰。在整个小镇上,他们是实力最为雄厚的两个农场主。

尽管格林只有小学文化,但由于他勤奋好学、精于管理、为人忠厚和善,所以在他35岁那年,农场面积已经扩大为邻居约翰的两倍多;而约翰虽是大学肄业,但却好喝懒做,又嗜赌如命,所以他的农场经营每况愈下,还欠下了一大笔债,以致他不得不变卖大部分的土地来抵债。

一天,债主又带着一大帮人到约翰家来讨债,并扬言如果约翰再不还款,他们就将依照合同把他的剩余土地全部划到自己名下。农场是约翰一家赖以生存的惟一经济来源,如果失去农场,他们一家将无以为生。约翰被逼无奈,只得向邻居格林借了两万美金,才算化解了这场危机。

一晃8年过去了,约翰却一直没把这笔钱还给格林,尽管他已经不缺这笔钱了。一天,约翰多喝了几杯后,突然萌生了一个坏念头:如果杀了格林,不就不用还那笔巨款了吗?于是,一天晚上,他趁格林开车进城的机会,驾着一辆重型卡车加足马力撞向格林的轿车。“哐”的一声,格林的轿车应声被掀翻,瞬间着起了大火。约翰以为格林活不成了,正打算扬长而去,不想,格林却从火海里爬了出来,他浑身血肉模糊,一条腿拖在地上,明显是被撞断了,手捂着胸口,不停地抽搐。约翰见格林还没死,怕他认出自己,为免除后患,他跑上前凶狠地朝格林的头猛踢了几脚,格林失去了知觉,不再动弹了。

后来,一位路过的朋友把格林送到了医院抢救,并帮他报了警。三天后,格林从昏迷中艰难地苏醒了过来。警察立即赶到了格林的病房,然而,格林却只说自己喝醉了酒,拒绝指认约翰伤害过自己。

半年后,格林因伤口感染,在医院的病床上死去。临终前,他把所有子女都叫到病床边,语重心长地说:“我当初之所以没有让警察拘捕约翰,正是怕给他的家人再带来同样的伤害,不管我出现任何不幸,你们都要答应我,永远不要对约翰家的任何一个孩子说一句辱骂或仇恨的话,这样他们才能和你们一样快乐地成长。毕竟,我们不在了,你们以后还要做邻居,心中装着憎恨的邻居是无法友好相处的,这样的生活也不会快乐……”

这的确是一个最难信守的承诺,尤其是对几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他们年轻气盛、容易冲动,但由于格林的遗言在先,为了让他的灵魂安息,格林与约翰两家暂且相安无事,没有再出现任何干戈。

同年冬天,越战爆发。格林的儿子吉姆和约翰的儿子布朗都应征入伍,恰巧两人又被分在同一个队伍里去参加了越南战争。在一次战斗中,布朗不幸牺牲,是被一枚炮弹炸死的。他原本可以不死——当那枚炮弹落在战友的身边时,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不知情的战友,让炮弹在自己的身边爆炸了!那个被布朗救下的战友名叫吉姆·格林——正是格林的儿子!

人们在收拾布朗的遗物时,在他的日记里发现了这样一段话:“如果你和他人之间只有一座独木桥,那么,请你以博大的胸怀去加宽这座生命的桥梁;如果你和他人之间的关系只是一粒微小的纽扣,那么,请用你宽广的心灵去拉长这条生命的半径……这些,我伟大的邻居都做到了!当我的爸爸害死了邻居格林先生时,是格林先生让心灵网开一面,才保住了我们完整的家庭,直到今天,我才感觉到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最为美丽芬芳的花朵,它的名字叫做‘宽容’;只可惜的是,这是邻居一家栽种的花朵,如果有机会,我也会回报以我的邻居更加芬芳的一株!”

孩子,我必须拿起批评的剪刀

◎文/郭萍

温室的树经不起狂风暴雨的打击,教育孩子需要呵护和关心,同时也必须拿起批评的剪刀。

孩子,你是我所执教的众多学生中最聪明、最漂亮的一个好女孩儿,是我欣赏的弟子。我欣赏你敢于直言恶习的勇气,欣赏你对刁蛮同桌的宽容,欣赏你学习时刻苦钻研、坚持不懈的精神。正因为如此,即使你犯了一点错误,我也能理解地寻找为你解脱的理由,从没对你大声呵斥,更不用说声色俱厉了。可那件事的发生,开始让我重新审视我的育人方法,我意识到是我对你的偏爱偏离了正确的轨道,致使你犯下了严重的错误,差点让我抱憾终生。

期中考试中途,教导主任通知我,说你擅自离开考场。我寻遍整个校园,也不见你的踪影,我有些着急,却又安慰自己,你那么聪明,懂事,不会有事的。电话打到你家,你的母亲哭了,你是她唯一的女儿,是她生命的支柱。她的哭泣加重了我的不安,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无奈与担忧充斥着内心。就在我准备发动各方面力量寻找你时,你的母亲打来电话,说你已经到家了,还说她已经用皮带狠狠地教训了你。我说不出话来,耳边似乎听到你被皮带抽打时的叫喊声。孩子,我实在是心疼你啊!下午临近考试,你随你的妈妈出现在我的面前,脸上的泪痕尚未干。我控制住想把你搂在怀里的想法,只是淡淡地对你说:“先去考试,一切事情等考试结束再说。”你的眼神亮了起来,冲我鞠了一躬,如释重负地跑进了考场,头上的蝴蝶结在风中翩翩起舞。

从你妈妈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隐约了解了你离开考场的原因:你害怕失败,害怕考得不好会让老师失望,会让妈妈伤心,会被你的同学嘲笑。这时,我突然意识到是我的教育方式出现了问题。

你妈妈对你疼爱有加,为了让你健康、快乐地成长,她日夜操劳、无怨无悔。雪中为你加衣,雨中为你打伞,即便是你的恶作剧,她也只是宽容地一笑。就在她的宽容中,你的心里滋长了虚荣。而我呢,是你妈妈的另一翻版,我对你的时时赞赏及宠爱给你虚荣的心又添加了一些催化剂。

考试结束,你来到了我的办公室,你的直言让我惊骇:“老师,我不想活了,所以不想考试。”我还没开口,你又安慰我:“没事了,老师,你不用害怕,现在我不想死了,我想通了。”我的心一下子沉人海底,全身发抖,沉默了好久,我平淡地告诉你:“死是早晚的事,干吗那么着急呢?”我的话逗笑了你,你坦诚地把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向我倾诉,像对一个朋友般敞开了心扉。

孩子,从那天起,我深深地反思自己十几年的育人历程。我发现,我对你的教育不能仅仅是赞赏和表扬,温室的树是经不起狂风暴雨的打击的。在你成长的道路上不仅有鲜花,更多的是荆棘和坎坷。你只有做好迎接困难的准备,时刻锻炼自己的身体,才能顺利地度过你的人生,而失败是你最宝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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