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到了日子,这次是白莲。
这天小伢儿从树上顺了几个鸟蛋,偷了几只小鸡仔。她娘给了把花生和果子。一起抱进柴房。白莲躲在柴房里,和小伢儿抱在一起。和她又笑又闹,偷摸烤着吃食。
俩人每种吃食都要放到火上烤一烤,果子也是,花生也是。虽是不好吃,可是暖和。
天黑时小伢儿问“莲姐姐,你要吃糖葫芦么?”
白莲拒了,摸了摸他的脸道“就一颗了,自个儿留着吧。”
白莲不像红叶那般,她像是做好了准备。天黑之时,穿着华丽的衣衫,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
白莲是大人了,那晚后,她的眼神已有一种神情。不再是小孩天真无邪,只留有无奈与忧愁。
白莲不再和小伢儿一起,每日忙着给老鸨挣钱。伢儿娘辅佐白莲,也从低下的地位往上爬了俩步。
至少,伢儿现在能穿暖和了。
她拿到了新衣服,穿在身上却显得格格不入。想想是脸黑之故,洗了把脸后,果然好了很多。
后院儿就她一人了,本想跟老狗一起玩,可她娘不准。说是会把衣服弄脏。
她成日躲在柴房暖着,可身旁的俩位姐姐,却不在了。
这天,有人来了。说是要把她娘赎走。给了二两银子。
那是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一身筋肉,一脸小气的站门外和老鸨讨价还价着。
她说娘是个老娘们,不值那么多钱。顶多算二两罢了。
反复讨价后,终是用二两银子买走了伢儿娘。要求是必须得连伢儿一同带走。
雪下的大,风肆意乱吹。在这天,伢儿和伢儿娘上路了。
白莲站在后院门口送别,看着伢儿。终是轻声道了句“伢儿,出去了可别回来。也莫要跟我姐妹相称。如今你是良人,比不得。”
她的手隐有颤抖,控制住情绪站在那门里。小伢儿不听话想跃上前去抱着白莲,可还是被她娘拉着。那个男人站在边上不耐烦,说了句该走了。
雪下的大,仿佛想要埋住伢儿去的道路。她从怀里掏出最后一颗存着的糖葫芦,给白莲送了去。
“红姐姐吃了俩颗,莲姐姐你只吃一颗。不公平。”
她固执的把唯一那颗糖葫芦给了白莲,冲着白莲扬起了笑容。纯净的仿佛和血都融为了一体。
脚步声在雪地里显得特别刺耳,白莲关了后院的门,把糖葫芦塞进嘴里,望着天。
嘴里的糖葫芦的甜味,冲鼻的很。不知怎的,泪就那么流了下来。颤抖着声音在飘着风雪的日子里轻声念了出来“小伢儿,满地跑。尹尹呀呀哭又闹。树上串,水里钻。白日睡觉夜晚玩。糖葫芦,黏又酸……”
雪带着白莲的轻念,送去了伢儿的耳朵里。她仿佛听见了什么,感应着念着。过了几条街几条道,久久都不能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