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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当你老了》

~1923 爱尔兰~

When you are old and gray and full of sleep

And nodding by the fire, take down this book.

当年华已逝,你两鬓斑白,沉沉欲睡,

坐在炉边慢慢打盹,请取下我的这本诗集。

“获奖理由”

经由灵感的引导,将民族的精神以高度的艺术形式表现于诗作中。

“名人小记”

威廉·勃特勒·叶芝(1865—1939)

“向生活,向死亡/冷冷看上一眼,/骑士啊,向前。”被著名诗人艾略特称为当代最伟大的诗人的叶芝墓碑上这样刻着。他曾经是“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的领袖之一,也是艾比剧院的创建者之一。其艺术特色凝聚成爱尔兰独特的风格展现出来,最终以“用鼓舞人心的诗篇,以高度的艺术形式表达了整个民族的精神风貌”的理由获得了1923年诺贝尔的文学奖。

威廉·勃特勒·叶芝出生在爱尔兰都柏林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父亲是一位拉斐尔前派的画家,他对于文学艺术常常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叶芝在父亲的潜移默化之下,开始逐渐爱上文学艺术。在他童年时代,叶芝经常在假期跟随家人去爱尔兰北部的斯莱格乡间度假。那里有着迷人的风光和朴实的村民,叶芝还在这里收集到了很多关于爱尔兰的神秘故事。这让他对爱尔兰神秘主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开始尝试创作诗篇。1884年,叶芝考入艺术学院,然而不久他就觉得自己钟爱文学创作胜过画画,于是他抛弃了画板,专心创作诗篇。

他的处女作发表在《都柏林大学杂志》上,诗篇当中透露着沾染爱尔兰乡村的气息,而这一清新的特点吸引了很多热爱文学的人。

1887年,叶芝全家迁居巴黎伦敦,他受到唯美主义作家王尔德和摩利斯等人的影响,加入了诗人俱乐部。1889年,二十三岁的叶芝出版了他的第一部诗集《漫游的奥新和其他的诗》,这是一部带有地方色彩的诗集,得到了一致好评。虽然他没有实现父亲的愿望成为一位画家,但是父亲还是寄予了理解并且出资让他出版了这部诗集。

这一年,成为了许多年之后,诗人最想念的一个年月。他遇见了她。美好的相遇,却种下了不开花的种子。

尽管叶芝一生追求茅德·冈屡遭拒绝,但是他敢爱敢恨的人生态度却给了世人学习的榜样。毕竟人的一生短暂而且毫无定数,能在这瞬息的时间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已经算是幸福无比了!

卡夫卡也曾这样说过:每个人都必须从自己内心一次又一次地生产真理,否则他就会枯萎。叶芝以毕生来追求真理,即使那不是终极真理,但他至少做到无悔于一生。

1921年,爱尔兰获得了自治领地位,叶芝作为爱尔兰国会议员出任自治领参议员,举家迁至都柏林定居。1923年,他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在斯德哥尔摩深受广大人民的爱戴。1931年,他的身体状态开始每况愈下,但是他仍然坚持写作,并且成为少数在获得这项国际大奖之后仍坚持创作出不朽杰作的伟大的诗人。

“内容梗概”

当韶华流逝,谁还会记得那一段爱慕?伟大的希腊文学女神缪斯都肯为他折服,让他取得了无比灿烂的文学成就。可是茅德·冈却丝毫不为之动容。

应该说茅德·冈无形之中折磨了诗人也造就了诗人。如果,许多年前,他们在一起,那么世界文坛上还会不会存在这样一位柔情似水的伟大诗人呢?

茅德·冈曾经这样说过:“他是一个像女人的男子,我拒绝了他,将他还给世界。”可是,叶芝却一直追逐她而不厌倦。他在诗里写道:“在那里岁月会遗忘我们,悲哀不再来临;转瞬就会远离玫瑰、百合和星光的侵蚀,只要我们是双白鸟,亲爱的,出没在浪花里。”那真的算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岁月了。

“精彩赏析”

“一切都已模糊不清,只有那一刻除外:当时她走过窗前,穿着白衣裳,去修理花瓶里的花枝。十二年后,我把那个印象写进诗里:花已暗淡,她摘下暗淡的花,在飞蛾的时节把它藏进怀里。”

初次与美丽的女演员茅德·冈相遇时,叶芝才二十三岁,正是韶华光鲜的年纪。仰首望去,茅德·冈“她伫立窗畔,身边盛开着一大团苹果花,她光彩夺目,仿佛自身就是洒满了阳光的花瓣。”只是,她再鲜亮再美好,也与他无关。

敢爱敢恨成了叶芝最典型的特点。从这一点上来说,他比任何人都真诚。他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他,他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包括一而再地向茅德·冈小姐求婚。

早期的叶芝对文学世界极度向往,加之他的感情世界一直处在悲伤之中,所以在创作方面的灵感也是源源不断。诗人总是在时运不济,感情受挫的情况下灵感颇多。当时诗人深受浪漫主义诗人雪莱和布莱克的影响,在创作风格上倾向于个人直抒情怀。由于资本主义危机的恶化,使得这种风格无法抵抗现实的复杂问题了。所以,诗人早期的作品在某种意义上只属于俗套且过分追求传统格调的普通诗篇。但是由于他善于将现实社会与爱尔兰神话传说相结合,呈现出一种乡间清新、浪漫的情怀,所以虽然有些弊病,却不同于那些空洞陈腐的诗风。

二十世纪初,爱尔兰不再是传统而欢乐的田园圣地。当地面临的种种问题给了诗人更多的消极情绪,诗人向往那遥远的乌托邦,远离喧嚣和浮尘。然而,乌托邦般的茵尼斯弗利岛却只出现在神话传说中。于是,诗人只能期盼能够有一天踏上前往茵尼斯弗利岛的路。

想象与期盼中他说:“我就要动身走了,去茵尼斯弗利岛,搭起一个小屋子,筑起泥巴房。”叶芝都已经在心中勾勒好自己的茵尼斯弗利岛,只是那里人烟稀少,不能成帮结队的生活。其实这样也好,诗人可以很好地享受大自然带来的乐趣。那是不会痛苦的生活:“支起九行云豆架,一排蜜蜂巢,独个儿住着,荫阴下听蜂群歌唱。”真惬意啊,一想到可以过上这种世外桃源的生活,不光是叶芝想要即刻动身出发,就连读者也想随诗人一同前去。因为在那里:“我就会得到安宁,它徐徐下降,从朝雾落到蟋蟀歌唱的地方。”当午夜来临的时候,周围并不是一片黑暗,而是群星照耀的闪亮。当正午来临的时候,大地不是一片刺眼而灼热的骄阳,而是柔和温暖的紫光。当傍晚来临的时候,四周不是单调的黄昏,而是到处都有红雀伴舞的美景。仅仅是想到这一切都恨不得一眨眼就到了这座岛屿上。“我就要动身走了。”因为诗人已经听见了那来自湖滨的呼唤,不管诗人站在车行道上或是灰暗的人行道上,他在心灵深处都可以听见那呼唤的声音。

1893年,诗人为茅德·冈创作的短诗《当你老了》成为了广大恋爱当中青年的最爱。不少热恋当中的年轻小伙儿都会对着女友朗诵这首感人至深的诗篇,以表达自己心中的爱恋。不少美丽的女子听到这首温柔浪漫的诗篇纷纷落下了感动的泪水。时隔近百年的今日,仍是世人表达爱意首选的作品,被世界各国译介成不同的版本出版,广为流传。

茅德·冈小姐是一位美丽且魅力无限的女演员,更是爱尔兰争取民族自治运动的领导人之一。叶芝对她一见钟情,他说:“我的麻烦生活从此开始。”叶芝在她的影响之下参加了爱尔兰的政治战争。

自从第一次见面,叶芝的脑海中、心中就再也无法摆脱她。她赠送诗人笔记本,给诗人写信,她在信中写道:“昨夜,我有了一种美好的经历,我必须马上知道这种感觉你是否和我一样也能体会到?怎么样体会到?”她还说:“昨夜十一点一刻,我穿上了你身体和思想的外衣,渴望着来到你的身旁。”叶芝将这唯一一封来自茅德·冈小姐的信小心翼翼地粘在笔记本上。

这是一份十分珍贵的礼物,诗人觉得这是他朝思暮想的茅德·冈小姐在向他表达爱意。于是他鼓起勇气跑去向她求婚。然而,叶芝误会了,茅德·冈根本就不喜欢他,并且拒绝了他。之后,叶芝就拿着茅德·冈赠送的笔记本创作文学,将自己为她写的所有诗篇全都用心抄在这里。他从不介意茅德·冈对他的拒绝,先后又向她求婚三四次,直到她嫁给了爱尔兰军官麦克布莱德少校。尽管她婚后的生活过得并不好,可是叶芝依然一直被拒绝。

“当年华已逝,你两鬓斑白,沉沉欲睡。坐在炉边慢慢打盹,请取下我的这本诗集。”叶芝深情款款地写下这感人的诗篇,就已经决定要将这位仿佛洒满了阳光花瓣的女子钟爱一生。不知道假如有那么一天,两鬓斑白的茅德·冈独坐在炉火旁拿起这本写给她的诗集,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回到:“她伫立窗畔,身旁盛开着一大团苹果花”的年月的想法。如果茅德·冈也深深地被打动,那么是不是说诗人一世的爱恋就不是空虚的呢?

叶芝是那样爱着她,以至于都快忘却自己的存在。他满脑子都是她美丽的面容和英勇的气质。“请缓缓读起,如梦一般,你会重温,你那脉脉眼波,她们是曾经那么的深情和柔美。”茅德·冈是绝世美女,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可诗人不仅爱她的容貌,就像诗中所写:“当你洗尽铅华,伤逝红颜的老去,他也依然深爱着你。”多少英勇俊俏的男人被茅德·冈所倾倒,可是那些人只是爱着她的倾城容貌,有些人可能是真心的,也有些人是在做戏。但是诗人不一样,他爱的是那红颜下朝圣的心灵。朝圣是那伟大而艰难的民族事业,叶芝爱一个绝美女子不同于世俗女子的高尚灵魂。这样的爱又怎么可能因为洗尽铅华而磨灭呢?

“炉里的火焰温暖明亮,你轻轻地低下头去,带着淡淡的凄然,为了枯萎熄灭的爱情,喃喃低语,此时他正在千山万壑之间独自游荡,在那满天凝视你的繁星后面隐起了脸庞。”叶芝想,他老了以后一定会比茅德·冈小姐去世得早。可是,就算是活着,不也是不能在一起吗?不还得忍受分离的痛苦吗?还不如化作一颗星辰隐藏在天际,悄悄地守护着她。

1904年,在叶芝、好友格雷戈里夫人、约翰·米林顿·沁孤的努力下,阿贝剧院正式建成。叶芝担任经理,并且创作出了许多关于爱尔兰历史和农民的戏剧,这些创作成为了“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的重要标志。

1917年,叶芝与茅德·冈重逢,两人都已芳华尽失,她的丈夫已经去世,她又成了一个人。叶芝爱她,五十二岁的他再一次向茅德·冈求婚,被拒绝后,转而向她的养女伊莎贝尔·冈求婚再次遭到拒绝。第二年,叶芝终于决定不再等待,与乔治·海德·利斯结为夫妇并且生了一个非常聪明的小女孩。

1931年,他的身体衰颓,不过他仍然坚持写作。在他那颗永远未老的心上,茅德·冈永远占有无法替代的位置。尽管他的家庭非常和睦,尽管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可是他的思念却依然在疯长。他忘不掉她,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里,他还约她出来喝茶,并且希望她能来参加自己的葬礼。可是,很遗憾,这些要求都被拒绝了。

叶芝带着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疯狂的爱尔兰和冷漠的茅德·冈将他刺得遍体鳞伤。可是,他却依然明白,生命的真理在于追求。正如他所说:“虽然枝条很多,但是根却只有一条,穿过我青春所有说谎的日子;我在阳光下抖掉我的枝条和花朵,我现在可以枯萎而进入真理。”

“名家点评”

无论叶芝阅读了多少英语大师的作品,他的诗歌有一种崭新的特点。节奏和色彩发生了变化,仿佛它们被移入了另一种空气——海边的凯尔特黎明。在他的诗里,出现了一种现代英语诗歌中不常见的歌谣的因素。音乐更加忧伤,在温柔的如同梦游者般自由的节拍之中,我们还感觉到了另一种节奏的存在:风的缓慢呼吸和自然力量的永恒的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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