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家爷请我来做客的!虽然我不是很想来,但是我又不能不来!”汪新竹趁天虹没赶她出去之前,快速窜到韩睿身旁。
天虹追上来,立刻往外推她一把,怒道:“你出去,我们这不欢你……”
天虹的怒吼声,引来一直呆坐在大厅的白式与白翼。他们俩错愣望着汪新竹,意料不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天虹,她是我请来的客人!不可怠慢!弄些好吃的来招呼客人!”韩睿当即摆起威严,沉声说道。
天虹见爷生气,立刻跺跺脚,把大门关上,转入厨房。
他们走入大厅,白式给韩睿倒了一杯茶,立刻被汪新竹抢到手里,‘咕噜’一口气喝完:“爽!”
白式立刻怒瞪她一眼。
她无聊四处打瞄:“我看你们这宅院挺大的,怎么就你们四个人住啊?”
“鹰王妃会不会管得太多了!”白式轻哼一声,很不明白,爷为何请她来这里做客。
“你看吧,你看吧,他们都不欢迎我,水我都喝过了!我走了!”汪新竹假意走出大厅。
谁知,她走出大厅外,竟然没有人拦她,她又倒了回来,手往韩睿面前一伸。
韩睿凤眸带笑,望着走回来的她,疑惑皱起眉头:“怎么了?”
“今天我扔到池里的那两银子,交出来!”她没好气说道,虽然穷得要有志气,但是那两银子是她的,她问回来很应该,对吧?
日落西山,一辆马车急奔京城大街上,百姓名纷纷让路躲避,不时还能听到有人发出的咒骂声。
“吁”的一声,马车稳稳的停在鹰王府门口,一条紫色的人影,从车里迅速窜出车外。王府的侍卫见到来人,立刻恭敬喊道:“王爷!”
墨青寒着俊脸,冷冷问道:“可见王妃回来?”
守门的两名侍卫,被他身上的寒气所怔住,身子顿时发颤,“没没有!”
“该死!”墨青低咒一声,快步踏进府内,走到后院,见院中无人,立刻低吼一声:“全都给本王出来!”
百名将卫听到将军的声音,立刻窜出屋外,比直的排排站齐,其中有人只着一条亵裤,有人正洗着头。百名将卫感受到将军的怒气,都不敢随便乱动。
墨青冷冷扫向他们,好一会才道:“今日,你们其中有谁,见过王妃?”他翻遍整座皇宫也不见到汪新竹,而守宫门的侍卫说了,不曾见到过她走出宫外,那她能去哪了?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说道。
“蓝贤,你去把春果、春梨叫来,还有让她们检查王妃的东西可还在!”他立刻吩咐,她的本事不小,蒙骗过皇宫守卫混出宫外,都很有可能。
“是!”蓝贤见将军脸色有些焦急,使用轻功奔向离沁院,半柱香时间,蓝贤一手一个,拎着春果、春梨来到后院。
春果、春梨一见浑身散发寒气的墨青,当场腿软跪倒在地上:“奴婢参见王爷!”
“东西可在?”
“在!”蓝贤回答道。
听到这样回答,墨青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她今日真的被气得不轻。
“你们今日可见过王妃?”墨青对着跪在地上的两名婢女问道。
春梨声音轻颤:“没有!”
“至王妃今日一早跟王爷出了王府,奴婢就不曾见过王妃。”这会,春果比较冷静,一想这事肯定是王妃出了何事。
“你们……全给本王出府去找王妃,找不到,不要回来!”墨青再也冷静不下来,一拳狠狠的揍上一旁的小树,那棵可怜的小树顿时断了成两截。
“是!”百名将位面面相觑,他们第一次见将军如此失控。
天虹这丫头,故意为难她,随意在外头拔了几株草,端到她的面前,给她食用。
“唉!”安静的大厅上,发出可怜兮兮的哀叹声。
汪新竹用筷子夹起摆在她面前用碟子所盛的草,草上还粘有黄泥:“我怎么发现堂堂的太子跟露县闹旱灾的灾民有得比!”
‘啪’天虹重拍桌面,怒喝道:“大胆,你竟然拿爷跟那些剑民比!”
汪新竹低哼一声,轻视扫她一眼:“剑民?你可知道,你家爷此刻吃的正是那些剑名所种出的米粮,穿的是剑民所织的布,用的是剑名所纳的税,没有他们,你们算什么?没有他们,哪来的国家?别把自己说的多高尚!太子身边的侍女,你可别忘了,你还是剑民所生。”字字珠玑,句句铿锵。
在场的三名男子为她的话,感到一怔。
“你……”天虹顿时气红脸,不知如何驳回她的话。
“切……太子,我要吃鸡肉。”汪新竹转过头,对着韩睿笑盈盈,毫不客气的指使他夹菜。
早已饥饿难耐的汪新竹,大口大口的咬着鸡肉:“我还要牛肉……还有竹笋,青菜,顺便替我盛碗饭……”她毫不客气的利用韩睿替她做事。
韩睿也不生气,亲自亲为,天虹看着爷为那女人做这么多,瞪红双眼,连血丝都爆出。
“你们也吃,别客气,当自己家就行了!”已被饭菜塞满整张小嘴的汪新竹,口齿不清说道。
除了韩睿,其他三人瞪她一眼:你才是外人吧!
好一会,终于喂饱肚子,她毫不客气的从韩睿怀里抽出白绢,擦了擦嘴,然后递回给他:“怎么你一个堂堂的太子,手绢里带着女香味!不会是你哪个老乡好的吧?”
韩睿带笑的眸子滑过寒光,瞥向天虹,天虹顿时又羞又害怕。
“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要出去散散步,晚点回来。”汪新竹站起身。
“我陪你去!”韩睿立刻放下筷子。
“行了,我看你都没吃几口饭,你这个主人对我就不要太客套!”
“爷,让属下陪她出去吧!”白翼站起身说道。
韩睿低头思忖,很快抬起头道:“嗯,也好!”
汪新竹微微蹙眉,并未推迟,转身走出大厅。
韩睿的府邸坐落在郊外,周围一切安静,昏暗,鲜少见人路过。
汪新竹提着灯笼漫无目的随处乱逛。
“你胆子到是挺大的!天这么黑,还要出来逛!”跟在身后的白翼冷冷说道。
听到他出声,她倏地转过身子,把灯笼递在他的俊脸前:“你知道吗?我出来可是有目的的。”
白翼挑挑眉。
“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
“姓云的,你就装吧!我看你能装到何时!”汪新竹轻哼一声。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云寂灭的时候,在黑暗中,他那双眸子就带给她熟悉感,当她在皇陵撕下伪装白翼的两片细皮,还有那颗透明水晶,她一直就猜疑,皇陵的白翼就是云寂灭,那云寂灭是不是韩睿身边的白翼呢?这个疑惑,今日她已经证实,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云寂灭微微露出愣意,见她语气、神情都非常笃定。“娘子,几日不见,为夫好想你哦!”展开双手立刻搂她入怀,撒娇的面贴面摩蹭。
这男人!是不是打算吃光她身上的豆腐才罢休!汪新竹大力推他,而他就像跟她之间粘上了胶水,怎么也分不开,她放弃挣扎,气愤的说道:“你为何要做这么多缺德事,你知道不知道你的举动,害了多少人受苦,还有那帐薄里的人名,是不是真实的?”
都亲了,就算想说怎么,也无法怎么了!汪新竹翻翻白眼,然后胡乱说道:“你用这张脸吻我,我不习惯而已。”
他立刻轻笑出声,声音低沉浑厚,亦是好听。
突然,怀里的她,感觉到他的身子崩紧。
“有人来了!”云寂灭迅速吹灭灯笼里的烛火,抱着她躲入黑暗中。
片刻,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对方是会功夫的练家子。
“天都黑了,你说王妃去能哪里?”男子轻叹一声。
这声音是百名将卫的吴……吴立,汪新竹不敢相信睁大眼睛,眨了眨。
“唉!我只知道现在肚子好饿,找不到王妃,我们就不能回王府!”此刻出声的是百名将卫中的黄河。
“他们应该是在说你吧!”云寂灭趴在汪新竹的肩上对着她耳畔低语吹气,倏地一阵酥麻电击她的全身。
“嗯!”她赶紧侧开头,躲开他呼出的气息,幸好在黑暗中,他无法看到她胀红的双颊。
“你最好回到鹰王府,在韩睿的身边危险!”他好心劝说道。
汪新竹抬起头望着他严肃的神情,然后缓缓低下头,沉声说道:“我现在不想回去!”
云寂灭感觉到她的不对劲,立刻问道:“怎么了?”她好似在跟墨青闹情绪,不然也不会明知是虎口,还要往虎口钻。
见她一直不出声,云寂灭的眸子,瞥向小路上的两个人,大力一把推她出黑暗中。
汪新竹防不胜防,整个人好巧不巧的跌倒吴立、黄河面前。
突然冒出来的黑影,让吴立、黄河两大惊,快速拔出腰间的剑,往她劈去。
她爬起身赶紧喊道:“吴立,黄河,是我!”
他们俩听到是王妃的声音,一惊,当即收回挥出的剑,脸上立刻露出喜色:“太好了,王妃,终于找到你了!”
汪新竹尴尬扯出一抹笑容,暗咐:好你个姓云的……你对我不仁,我就对你不义。
她立刻露出惊恐的神色,指着她跟云寂灭之前所站的黑暗角落,大叫:“那……那有一个se狼,他就在那!刚才他一直追我!”
躲在黑暗中的云寂灭低咒一声,然后无奈的露出一抹笑容,身形极快闪出黑暗里。
她见云寂灭逃去,赶紧大声嚷道:“吴立,黄河,你们快追,快追啊,他太可恶了,追到之后,就地正法,不用秋后问斩了。”她边喊,边往后退去。
“是!”吴立、黄河两人并未发现王妃正在逃离,两个大老粗哪里想这么多,赶紧提剑,追了上去。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回鹰王府面对墨青,只想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
即然韩睿身边危险,那她,另寻出路,她就不信,离开这些王爷、太子们,她就活不了!
吴立黄河两人拼命的追逐,身为百名将卫的一员,多少能耐还是有的。
跑在前头的云寂灭摇摇头,看来汪新竹是铁了心不打算回王府,只要她不呆在韩睿身边,一切都好说。
“yin贼,别跑!竟然敢打我们的王妃的主意,活得不耐烦了!”吴立大声喝道,在黑夜里格外清亮。
“吴立,你小点,这可是关系到王妃的名声!”黄河快速伸手,敲拍他的后脑勺,小声提醒。
吴立当即被打醒,尴尬一笑。
云寂灭的身影闪入黑暗中:“你们还追?待会你们王妃又要不见咯!”
闻言,吴立、黄河霎时停下脚步,心里喊糟,都忘了今晚出来的目的了!
四周黑漆,月色很美,汪新竹对着天空的月亮,忍不住低叹一声。
如今身无分文,寸步难行,她现在该去哪?哪里有她的容身之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爹,你怎么可以丢下女儿不管,你让女儿一个人以后怎么过活啊……”突然传来凄凉的哭声,让人听了心酸。
在黑夜中,哭声更为苍凉,汪新竹微微蹙眉,寻着哭声找去。
那是一间破烂的庙宇,月色从破烂的屋顶上穿射下来,能清楚的看到好多人影,卷缩在一起!
汪新竹蹲在她的身旁,犹豫一会,然后伸手探向老人的鼻息,早已断气,她轻叹一声,拍拍女子的肩,安慰道:“节哀吧!”
女子一听,抱紧怀里老人,哭啼声更大,伤心悲痛。
汪新竹站起身,环视庙中的成百人,大家都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你们这是……”他们衣着还算整齐,发式有些零乱而已,应该不是乞丐。
“你是谁?”门口突然有人大喝一声。
汪新竹转过身,那人的身影背对着月色,身子不高,声音嫩色,是一名孩子,他手里握着一根长棍抵在地上。
她立刻解释:“刚才路过这里的时候,听到哭声凄凉,所以进来瞧瞧!”
那人轻瞥地上痛哭的女子,摇了摇头,低叹:“今日已经是死了第二个!”
汪新竹缓慢踏出一步,疑惑问道:“你是谁?”为何说今日已经是死了第二个?难道这里经常死人?
那名小孩警惕退后一步,怒瞪着她,低喝一声:“这话才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随便闯入别人的地盘,与你的穿着,跟我们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闻言,她低头望着自己身上的宫装,突然想起,她身上所带的金银首饰,不是正好可以换钱吗?
她抬起头,尽量用温和的声音跟他说道:“放心,我没有恶意,我只想问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小孩子不吭声,走到屋外,随处找地坐下,汪新竹也跟着坐在他的身边。这会两人靠得很近,孩子脸上有些脏漆,大约十三四岁,目光微愣的望着她,他没想到眼前衣着华贵的女子会不在意地上的脏乱,挨着他坐在一起。顿时对她起了好感。
好一会,小孩子目光透着寻探,缓缓开口问她:“你真的这么想知道这里头人发生了何事吗?”
“嗯!”她的眼神露出诚恳。
小孩子低叹一声:“你可知道南方旱灾一事?”
南方旱灾?怎么关那边的事?汪新竹错愣的点点头:“知道!”
“他们就是南方那边过来的灾民!”
“灾民?哪个县的?”
“他们都是从雨城来的人,目的就是为了告御状,可是官官相互,他们进了城,投靠无门。银两一天一天的少,最后就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雨城?”原来有这么多城受灾。
“嗯!你不知道这事吗?看你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应该是官家小姐才对。”
官家小姐?汪新竹听了摇摇头,好笑出声:“我没这么好命!我只是运气好,嫁到一个官比较大的夫君罢了。”
小孩子顿时双眼一亮“你夫君官阶到底多大,他的能力,可不可以帮庙里头的人?”
官多大?这个王爷到底是多大的官啊?她不知道耶!汪新竹尴尬一笑:“我只知道他官挺大的,是个将军!”她不想报出墨青是王爷的身份,不过她也没说谎,墨青也是将军。
小孩子眸子又暗了下去:“将军无法插足文官的事,他就算是元帅,也无济于事。”
“你先说说事情如何!说不定能帮上忙,虽说将军不能管文官的事,但是你别忘了,庙里头之人是来告御状的,不是要见皇上吗?我家夫君天天要上朝,比你们见皇上容易多了。”何止容易,他还是皇上的儿子。
小孩子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哈哈!”
“好了,别笑了,快说吧!”汪新竹焦急催他。
小孩子看她一眼:“我并不是雨城的人,我只是京城里的一个小乞丐,我看他们流落街头可怜,然后带他们住在这里,曾听他们说,雨城有一个狗官,欺压百姓不说,到了旱灾,还不许人打湖中的水饮用,曾经有人偷偷半夜盗水,然后被衙门的人发现,不是被打断双腿,就是挖去双眼,手法十分残忍,里头的人,就是受不住,才偷跑到京城的。雨城的狗官,知道他们进官告御状,并不打算放过他们,途中多次派杀手截杀,本来有上千人,到了京城之后,剩下不到两百人。到了京城两个月,连个小官的面都见不着,何况是皇上。”他越说越气愤。
汪新竹听了后,也很气,拍拍他的肩,了解的点点头:“可知道那官叫什么名?”
“好像叫王总现……”他不是很确定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现在里头的人,应该饿坏了,”汪新竹扯下头上所有金钗,交到他的手中:“明天你穿一身干净的衣服,到当铺,把这东西当了,买些吃的回来。”
小孩子瞪大眼睛,看着双手里的金钗,呆愣:“你又不认识我,就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都给我了,难道你不怕,我带金钗逃跑?”
汪新竹开心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小冰!”小孩子错愣老实回答。
“现在不就认识了!”
天蒙蒙亮,汪新竹穿着借来的普通衣裳跟小冰,进入城内。
小冰不满意的嘟嘟嘴:“新姐,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所以特意跟来?”
汪新竹立刻用弹指弹向他的额头。
“痛耶!”他立刻捂着额头嚷道。
“谁让你胡思乱想!对了,你等会把这些钗子拆散来卖,别让人发现你的行踪,明白吗?”
“没问题,我小冰在京城里,可不是混假的!”小子拍拍胸堂,一副全包在他身上模样。
汪新竹轻笑:“好了,我们分开走,晚点我再回去与你会合!
“嗯,新姐小心点!”小冰吩咐道。
汪新竹跟小冰分道扬镳之后,经过鹰王府,她复杂望着紧闭大门的王府,随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挤入人群之中。
“退朝!”
“吾皇万岁,万万岁!”大臣们纷纷退出金殿。
秦宾走出金殿,立刻叫住墨青:“鹰王爷,老臣有事跟你商讨!”
墨青刹住脚步,微蹙眉心,心早已明白他要说的是何事!“
“舅公!”墨青恭敬唤他一声。
秦宾也不跟他客套,直呼他的名:“青儿,我想问,新竹她昨晚……”
墨青眸子渐渐暗了下去,摇摇头:“不曾回来!不过听我的属下说过,她昨晚在郊外出现过,后面遇到一些事情,又跑了……”她就这么不想回来见他?
秦宾摇了摇头,叹气:“你啊,不是我说你,严琳儿现今可是潇王的王妃,而新竹才是你的王妃,未得到证实,就命人搜她的身,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是在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