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这么想着的春儿下一秒就被一巴掌打得乱了分寸。
“好你个贱婢,你刚刚叫她什么?王妃?最好给我看清楚,谁才是这个府里的主子,我才是朱启明媒正娶的王妃,她一个贱婢出身也配王妃这两个字?”陈婉君怒不可揭地训斥着一时失言的春儿,打出的巴掌丝毫不含糊。
霍紫兰眼睁睁地看着那巴掌打在春儿的脸上,俏脸上立现红肿。
嘴角噙着冷冽的笑,霍紫兰一步步接近陈婉君,“你好像很喜欢打人,打了我还嫌不够,现在又来打我的人。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尝尝被打是什么滋味。”话落,一巴掌掴在陈婉君的脸上,力道之大,硬生生地将她打退几步。
陈婉君惊诧异常地看着霍紫兰,“你竟敢打我?”
“你能打,我为什么不能?”
霍紫兰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气得陈婉君七窍生烟。纤手扬起,欲打回去,却在半空中被紫兰的手拦截下来。
“竟然以为你还能打我第二次,真是愚蠢。”霍紫兰不屑地嗤道。
见自己讨不着好的的陈婉君尖声对一旁的老妇喊道,“奶娘,去给我叫侍卫来,我今天一定要让这个贱女人尝尝厉害。”
不一会,老妇便带来了几名侍卫。
陈婉君阴恻地睇视着霍紫兰,对待命在一旁的侍卫们下令,“把霍紫兰和她的两个贱婢都给我绑起来,本妃要整顿府纪。”
几名侍卫面面相觑,静立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虽是王妃的命令,但靖王府中有谁不知真正得宠的是才进门不久的侧室——夜夜与王爷同榻共枕的人。若因此得罪了侧妃,王爷怪罪下来可不是他们几个小侍卫能担当的。
“愣着干什么?本妃的话你们没听见吗?”陈婉君怒不可揭地斥责仍愣在原地的侍卫。
一名侍卫面有难色地喏嘘道,“王妃,这样不好吧?属下们只是小小侍卫,怎敢对侧妃动手?”何况谁都看得出来是王妃自己到人家这来找茬,他们若真动手了不就是助纣为虐吗?
陈婉君气得花枝乱颤,怒指着不听命于她的侍卫们,“你们不要命了是吗?本妃的命令也敢质疑,难道要逼本妃拿下你们几个吗?再不动手,本妃就先拿你们几个开刀,别忘了,本妃可是丞相大人的掌上明珠。只要一句话,自有人前来制你们。”
听了陈婉君的威胁,几名侍卫的脸色开始转灰,他们是忘了,王妃纵使再不济,也有丞相大人当靠山,一个不好,他们几个的小命可能真就因此一命呜呼了。
正犹豫着,始终默不作声的霍紫兰突然说话了,“不要为难他们,我跟你走就是了。”
本来她是不想屈服的,却不能因她而害了无辜的人。思来想去还是陪她走一趟吧,不然她是不会甘休的。
侍卫一听如获大赦地纷纷对霍紫兰投以感激的眼神,侧王妃肯配合,他们就有救了。
陈婉君扬起胜利的笑,趾高气扬地走在前头,后面跟着奶娘与霍紫兰。
霍紫兰在走到春儿面前时,不着痕迹地对她使了个眼色,叫她不要傻傻地跟了去,想也知道陈婉君不会善待她以及与她有关的人。
春儿焦虑地红了眼,眼睁睁地看着主子被带走,除了急得原地跳脚她竟无一点办法可想。平时伶俐聪颖的脑袋在关键时刻完全派不上用场。
朱启与李智率领一队精卫兵在城门前等待凯旋归来的齐王大军。接近晌午的时候,终于看到缓慢向前行进的军队。
为首的当然就是意气风发的齐王朱晨。银色盔甲在阳光的幻映下熠熠辉亮,与之相称的是他胯下的枣红色战马,一看便是彪勇之才。
朱启的唇畔溢出一声浅笑,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曾几何时,小小的跟屁虫已经长成铮铮的铁骨男儿,甚至带兵出征,剿灭叛党而归。他究竟错过了多少流逝的岁月?
没有时间再慨叹下去,因为齐王大军已近在眼前。
朱晨扬手,大军便停了下来。骑着战马来到朱启面前,阳光的表情任谁看了也会沉醉其中。
“五哥,你怎会来?”如果不是后面还有上万军兵看着他,他早已雀跃地跳起来了。
“十一弟大胜归来,五哥当然要出城迎接了。”朱启半开玩笑地说,眉眼中掩不去喜悦与得意。
“五哥说的什么话?我才不过胜了这一回,五哥可是战场上的常胜军呢,与你相比,我这点小战功又算得了什么?”
朱启笑而未语。
李智适时上前对朱启说,“爷,已近晌午了,是不是赶紧让大军进城整顿,以接受圣上的封赏?”
朱启点头,对朱晨说,“我们兄弟下次找时间再聊,你还是赶紧进城要紧。”
“嗯”,朱晨对身后大军微一摆手,上万军马又恢复了行进的队形,向前行去。
李智在这时候看见了李勇,忙架马上前打了他一个爆栗。
“哦……李智,你干嘛又打我?”李勇痛呼一声,没料到刚回来就要接受弟弟的爆栗洗礼。
李智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吊儿郎当地说,“没什么,只是从你身上找一点报酬,要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可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笨哥哥,你倒好了,带兵杀敌,好不威风,可怜了弟弟我过着备受荼毒的日子。”
对于弟弟煞有其事的苦诉,李勇颇不以为意。李智这只狐狸还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才不是傻瓜,会信他的鬼话才怪。
眼看大军已进了城门,李勇决定不再理睬道委抱屈的弟弟,一夹马腹跟了上去。
同一时间被带到北苑的霍紫兰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了。
被绳子绑住两手反剪于身后,左右都是侍卫,陈婉君还叫他们搬来了长椅,虽不知作何用途,霍紫兰却直觉认为她不会对自己太客气的。
不过,她并不在乎她会怎样对待自己,毕竟以前做杀手的时候,什么伤没受过?皮肉之痛在她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
陈婉君坐在上位,阴狠地看着霍紫兰,“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只要你跟本妃诚恳地道歉,并保证立刻自行出府,不再魅惑王爷,本妃说不定会大发善心,放你一马。”
霍紫兰不齿地挑起秀眉,不屑地说,“认错?我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这两个字。至于出不出府,不是我能决定的,你去问朱启就好了,如果他同意,我立刻出府都行。”
见霍紫兰一脸淡然,陈婉君怒不可揭地喊道,“死到临头,你的嘴还这么硬吗?就不怕本妃一气之下要了你小命?”
霍紫兰淡然一笑,“如果有本事,我的命你尽管拿走,反正人终有一死,只是早晚的问题。”
陈婉君审视着傲然立于厅中央的霍紫兰,她脸上泰然的表情不像装出来的,这么说她真不怕死?
心念稍一转,陈婉君脸上浮现一抹阴森的笑容。死她不怕,痛总行了吧?
“来人,给我板子伺候。本妃要看看她还能硬多久。”
被侍卫粗鲁地置于长凳上,霍紫兰这才明白这长椅是干什么用的。
没有一丝惧意,霍紫兰的脸上仍然一片云淡风轻。
陈婉君没料到她骨头这么硬,一咬牙,命令道,“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我倒要看看她能硬到几时。”
话音刚落,板子便落了下来,硬生生地打在霍紫兰的臀部。
火辣辣地疼痛袭来,霍紫兰咬紧牙关抑住欲冲口而出的痛呼。原来古代的惩戒方式如此残忍。现在想想,义父那些惩罚根本不算什么。
板子一下接一下的往下落,霍紫兰甚至感觉自己臀部的皮肉已经绽了开来。即便如此,板子还是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向。
陈婉君想要看清楚霍紫兰脸上痛苦的表情,无奈她始终低垂着头,摆明不想让她得逞。一气之下,命令手下,“把她的头给我抬起来。”
侍卫得令走到霍紫兰头部的位置,攫住她的下颚使劲往上抬。
陈婉君这才看清楚霍紫兰的表情,哪里有什么痛苦?如此轻描淡写,让她怀疑刚刚的板子是不是确有打在她身上。
愤而起身,陈婉君决定亲力亲为。夺过侍卫手中的板子,高举过头,打下,扬起,再打下。连续几个来回,她的胳膊已经酸痛,被打的人却仍不见发出任何声音。
气怒之下,陈婉君扔下手中的板子,改而用力揪起霍紫兰的头发。
头皮传来刺痛,霍紫兰表情不变,嘴角噙着志在必得的讽笑冷冽地注视着陈婉君。
一手仍然揪着她头发的陈婉君被她看得头皮发麻,不自觉地松开手,解放了霍紫兰的一头青丝。
“来人,将她押到密室。”
侍卫们七手八脚地架起已经站不稳的霍紫兰,依令送她到北苑的密室。
“小姐,为何放过她?”老妇不解地问陈婉君。
“不是放过,只是暂时搁浅,留待日后再玩。毕竟这么好玩的游戏,一下子就让她玩完未免太过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