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别睡啊,陈丞相那边怎么办啊?”春儿见霍紫兰闭上眼睛有要睡的征兆忙出声提醒。
“他来他的,与我何干?”又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调调,完全事不关己一身轻的模样。
“主子,你忘了?陈王妃之所以被关进柴房,都是因为你啊。”
“朱启会处理的,好春儿,别吵了,我困死了。”话落头向里一偏,摆明不想再搭理恬躁的春儿。
春儿撇撇嘴,不再自讨没趣。主子都这么说了,她就别跟着瞎忙活了。
书房里,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各坐一方,表情或冷酷或凝滞,气氛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有什么话就只管说,我不喜欢迂回的方式。”朱启率先开了口,至于陈瑾要说什么早已心知肚明。
陈瑾捋了捋腮下胡须,表情严肃地看着朱启,“想必老夫今日前来的目的,靖王也应该略知一二吧?”省略了客套话,陈瑾直接问道。
“那是当然,毕竟女儿捅了那么大的篓子,作为父亲的,怎么说也得过府问候一下才对。”
陈瑾闻言,脸立刻冷了下来。
“靖王此话怎讲啊?老夫分明听说是你不顾念夫妻之情,将小女关进柴房,怎么这会反倒说起小女的不是来了?”
朱启轻讽一笑,就知道这只老狐狸肯定会护着他的那个不肖女,但是他朱启是何许人也,岂是他们父女可以左右的?
“陈丞相此言是在埋怨本王了?既然你已知我将令女关进柴房之事,想必其中缘由也应该略有耳闻吧?”
陈瑾面无表情地道,“老夫是听说了,那有如何?”
“如何?如果你看见本王的爱妃被你女儿打成怎样的凄惨,就不会问本王如何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婢女,靖王为那样一个女人而得罪了老夫,值吗?”不想再拐弯抹家,陈瑾索性直言厉吓。
朱启的黑眸瞬间浮现冷绝,老狐狸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就没必要再矜持下去了。
“值不值得是本王的事,倒是陈婉君,通过这件事可是惹恼了本王,而本王恼怒的下场通常都不是很好,所以丞相大人现下应做的,不是在本王面前危言耸听,而是去劝劝你个顽固不化的女儿,好好学学何为三从四德,说不定被本王休了以后还可以找个好夫家。”
陈瑾大骇,抖着声音问,“你说什么,你要休了小女?”
朱启不慌不忙地瞟了他一眼,“有必要如此惊慌吗?陈婉君犯了七出之罪,本王休她也是理所当然,不是吗?”
看见陈瑾老狐狸吃鳖的表情,朱启暗笑在心里。他以为把女儿塞给了他就可以安保晚年吗?只要他朱启不愿意的事,外人休想加诸于他。
陈瑾骇然地垮下老脸,他本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才几句话就被朱启给吃了。看来朱启这个人绝不可小觑。
毕竟是统领朝纲的老臣,很快就恢复了淡然表情。卸去了严肃的表情,陈瑾努力想要表现地谦恭一些。
“靖王,你我同在朝堂重位,原本这桩亲事是上上之选,亦得世人称颂。若你果真休了小女,恐面子上也过不去。何况这是圣上亲自下旨指的婚,如不能妥善处之,怕是有违圣上金言啊。”
朱启皮笑肉不笑地睇视着陈瑾,谁能想到朝纲第一人也会被他的一句话吓得魂飞魄散呢,啧,真是痛快啊。
在心里笑够了,朱启重新换上严肃的表情,对一旁吓破胆的陈瑾说,“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转寰的余地。事实上,只要陈婉君能收敛一点,本王就算看在你陈丞相的面子上,也不能将事情做的这么绝,你说是吧?”
陈瑾连连点头,“正是,正是。”
“但是,这件事也不能就这样算了,毕竟杖打本王的侧妃也不是闺秀该为之事。所以本王希望陈丞相你好好劝解劝解她,现在有靖王妃的位子坐就应该知足了,不要等到哪天连位子都没得做,再来后悔,恐已为时晚矣。”
“是,靖王所言极是,老夫定当好好管教管教她,绝不会再有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
送走了陈瑾,李智走了进来,见朱启表情不差,看来陈瑾好像没在爷这讨到什么便宜。
“爷好像心情不错。”
“没什么,只是教训了一只老狐狸,感觉挺有成就感。”
闻言,李智的嘴角也挂上了笑容,想也知道能叫陈瑾那老狐狸吃鳖的人除了爷不做他想。
“不过话说回来,爷何不趁此机会把陈婉君休了算了,反正您也不喜欢她,留她在府中无用。”
朱启敛起唇边的笑,瞬间冷下脸来。
“你以为我不想吗?陈瑾毕竟是朝中重臣,倘若与他为敌,就意味着树敌几时。孰轻孰重,考量之下,也只有先留下陈婉君再说。”
李智思审了下,也的确如王爷所言,陈瑾这只老狐狸暂时还不能得罪。
“本王听说八弟回来了。”朱启口中的八弟当然就是八皇子朱筱。
李智轻蔑地一笑,“是,带回了大队人马,其中有一半是他从各地搜刮来的美女。”
“可有带回什么有价值的人?”
“有,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我已派人去探底,查清那些人的来历,到时候就知道他究竟带回哪些人。”
朱启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朱筱此去收获不小啊。想必最乐的人莫过于太子殿下了。哼,自诩为他的对手,却与朱筱这种酒囊之徒同流合污,还真是丢脸。
“还有事吗?”看李智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有话说。
“是,属下斗胆想问爷对霍紫兰是什么样的心情。不瞒爷,属下对她的来历和身世颇为疑惑,爷又说没有必要知道,所以……”
“所以你担心她是敌人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伺机而动,企图对我不利。”抢下李智的话尾,朱启代替将话讲完。
李智点点头,“正是。”
朱启起身踱到窗边,这东苑没了那小女人走来走去顿显冷清,果然,习惯是个要不得的东西。
过了半晌,朱启开口对他身后的李智说,“霍紫兰不会背叛我的,绝对不会。”没来由地,他就是这么认为,也如此坚信着。
李智点点头,主子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去把陈婉君放出来吧,好让叫父女团聚。”
“是。”
晚上,朱启回到房间,不出意料,某个小女人已经会周公去了。被子被她踢落一边,仅着单衣的身子描绘出优美的女性线条,叫人看了不禁春情荡漾。
这也就罢了,睡姿极其不雅的小女人还大张着腿,单衣的下摆已经被她不经意间撩了上去,露出大片雪肤。
朱启的喉咙咕哝了一声,下腹处出来了熟悉的骚动。性致当头他还得努力压制汹涌而出的渴望,不愿惊扰了她的好眠。
好像做了什么美梦,霍紫兰的唇边微微向两边掀起,这个发现叫朱启也不自觉地溢出一抹浅笑在唇边。他好像已经受她吸引了。
没有费力去掩藏心里的变化,对她动情的认知像暖流一样潺潺流过他孤廖的心田,一个甜蜜的负担之于他来说似乎是个不错的开始。
脱去外衣,躺在她身边,还没伸出手,便有人自动落入他的胸怀之中。
霍紫兰满意地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再次沉沉睡去。可怜了诱惑当前却只能强忍的男人这一夜注定无眠。
大概是最近睡得太多了,向来贪睡的霍紫兰竟破天荒地天未亮就醒了过来。睁开有些混沌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好看的男性脸孔。原来睡着的他是这副模样。
紧闭的双眼遮去了桀骜的眸子,顿时减损了他的锐气。她从未注意到他的鼻子有这么高挺。还有薄唇,不禁让她想起他的吻,霸道十足却又柔情万千。
突然想到好像每一次的吻她都是被动地接受,从未主动出击过,现在何不趁这狮子睡着的时候放肆一回。她很想知道为何朱启每次吻过她之后都会一种自命不凡的傲然。
心动不如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紫兰吻上了朱启的唇,软软的,暖暖的,一如之前一样。顽皮地仿照着他对她做过的样子,她也想来上一回。
正玩得不亦乐乎之时,伸出的舌突然被人吮含住。霍紫兰一惊,忙要撤回却被人紧紧筛住腰动弹不得。
吻够了,朱启放开了她的菱唇,一脸得意的表情。
“我还道是那只大胆的小老鼠敢趁我熟睡之时攻击我,原来不是老鼠,是你这只小野猫。”
朱启半揶揄半认真的话使霍紫兰有些面上无光,原来人真的不能做坏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到头来被吃定的人还是她。
“怎么了?本王刚刚也不过轻轻地吮吻你几下,难道是本王太用力,导致你舌头不听使唤说不出话来了?”
霍紫兰羞窘地瞪了朱启一眼,看在得意忘形的男人眼中更像是在与他调情。刚刚那一吻已经挑起了他本就未得到纾解的渴望,本来还想再给她几天缓冲期的,毕竟她伤才刚好。可是,他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