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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音乐——加入传统元素,进行多维处理(3)

2.脍炙人口的插曲

在《浪漫满屋》中,有两首比较有名的插曲,《I Think I》以及《你现在》。它们的共同点是由女声演唱,音乐节奏较为舒缓,在剧中以整首或片段多次反复出现。同时,歌词契合主题,成为有力推动剧情的手段。

(1)插曲与剧情的“缠绕技巧”

插曲以及画面内容互相配合是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缠绕方式,通过综合的编排技巧,可以得到完整、立体的艺术效果。

如《浪漫满屋》第14集中有一段这样的情节发展流程,描述如下:

男主人公搬出了女主人公的房子,女主人公早上起来环视空空的房子。剧中插曲《你现在》淡入,女主人公含着眼泪,男主人公拿着手机想打电话,但最终放弃了。插曲演唱完毕,结尾的旋律被剧中音响(门铃声)打断后,音乐淡出。

由上面的流程描述我们可以看出,音乐是随着女主人公的情绪变化而设计的。当她走进空无一人的房间时,内心世界的情感有了很大的波动,她的表情是落寞的。而这个时候插曲的淡入,正好也渲染了她此刻的心情,就像歌词里所描述的那样:“虽然是已经逝去的爱,却在这一瞬间,觉得那么幸福。仿佛是在做梦一样,终于明白了,我们是从一开始就爱上了对方。你要寻找你所希望的爱情,现在,就应该离去,我应该微笑着送走即将得到幸福的你。真的不可以爱上我吗?你,真的不可以吗?就算现在,我是这样地爱你”。这样一来,音乐和画面就形成了对位的关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接下来又运用了男主人公一系列动作来进一步阐明两人现在微妙的关系,最后音乐落幅在一段音响声中,女主人思绪被门铃声打断,这时候的插曲由于剧情转换的需要而变得不再重要了,于是让音响的声音突出而插曲淡出,形成一个较为连贯的衔接,自然过渡。

(2)市场的运作

插曲创作质量的精良与否,旋律和歌词的优美程度,都将直接影响到该电视剧音乐的精彩指数,也同时影响着该剧原声大碟的市场销售业绩。因为现在青春偶像剧的主要追随者们,大部分都是青少年,他们对流行音乐有着很高的敏感度,是流行音乐最主要的支持者和购买者。像《浪漫满屋》的插曲虽然并不是很多,但是每一首都可以拿出来单独欣赏,流传开来,无论是《你现在》还是《I Think I》都可以说是时下流行音乐的力作。

在这些插曲中,有特别受欢迎的流行歌曲。这些歌曲有的会做成演唱歌手的MTV,在各大电视台广泛播出,这样做不仅可以提高唱片的销量,同时也起到了宣传该电视剧的作用;有的则会用现有的剧情素材来编成一些短小的、关于电视剧的宣传片或者预告片,让观众对剧中音乐提前有了认知,这样会有助于该电视剧原声大碟的销量。

3.“有心插柳”的剧中音乐

看似不起眼剧中音乐,有的时候可能会被专注于剧情的观众所忽略掉,但是它们被有心的音乐创作者应用在不同的场景当中,就会产生多种用途。

(1)“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浪漫满屋》中有许多画面,包括戏剧的冲突或者转场等等,都是靠剧中音乐辅助完成的,特别是对于人物情绪的转场,在该剧的每一集中几乎都有所着墨。虽然说剧中音乐是为画面服务的,两者之间是一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关系,但是伴随着音乐的淡入、淡出,深入到起承转合等效果的巧妙运用,音乐也变得深入人心了。所以我们也应该看到,正是剧中音乐的“牺牲精神”,扩展了整部电视剧的内容含量。

比如,在该剧第5集(5分32秒)中,当女主人公告诉男主人公,他的家人要求他们俩搬回家里住的时候,镜头给了男主人公一个吃惊表情的特写,同时所搭配的是一段节奏很快的,音调并不算太和谐的音乐。然后把它放在一个不超过5秒的剧情里,让两者有机地结合在一起,把男主人公的错愕心情更加强烈地表达出来。

其实,在这之前男女主人公还有很多对白,但是为了突出这里的音乐效果而没有用其他的背景音乐。这一小段音乐一共有六个小节,前三个小节是重复的,虽然每个小节只有两个音,音程并不协调,但是音乐的重复可以很好地起到强调的效果;后三个小节是有音乐旋律的,但是由于剧情中场景发生了变化,由室内移到了室外,于是音乐就此也很快地结束了。

由此可以看出,剧中音乐所服务的对象是固定的,那么在对象已经固定的基础上,只能通过调整音乐的方式来实现共赢,于是剧情哪里有需要的时候,就会有相应的音乐作补充,反之亦然。

(2)与音响的默契结合

在很多场景中,剧中音乐与音响的结合非常密切。在《浪漫满屋》中,最常见的就是以“音乐+音响”同步的方式出现,此种形式让场景气氛更加真实感人,虽然说其他国家的很多电视剧也采取了同样的方式,但是韩剧的音乐以其细腻的特征表达加上音响的实时环境,让观众在收看的同时也感受到了音乐本身的亲和力。比如在该剧第10集(14分43秒)中,男主人公对女主人公说了很多肺腹之言,说完之后就出去工作了,他出门的时候,设计的音响是比较大的关门声和汽车发动以及远去的声音,这些音响强调了男主人公的去向,也为后面有人按门铃的门铃声做了铺垫。而且需要说明的是这个剧情始终贯穿着剧中钢琴独奏版的插曲。

同时,以音乐的结尾和音响的淡入为结合点,进行音乐和音响的相互转换,也是此剧完成转场或者调和节奏的主要手段。比如在该剧第8集(49分38秒)中,女主人公为了躲避繁重的家务劳动而逃跑了,男主人公发现后沿路追赶,这里主要以音乐为主要的表现手段,富有动感节奏的音乐配上比较滑稽的追赶镜头,显得很有生活的气息。由于演员奔跑时大多运用远景镜头,因此把人物的声音、跑步的声音还有周围的环境声给弱化到很小的音量。但是当男主人公没有追上而停下时,镜头马上给了一个特写,于是音乐停止,转换成他喘气的音响声以及周围的环境声了。

(二)诠释音乐本体的方法

1.配器选择的创作色彩

韩剧音乐中对乐器的选择含有音乐人的创作色彩。在《浪漫满屋》中,音乐人应用一些较具特色的乐器演绎音乐表情。

主题变奏曲对于配器来说,就像“橡皮泥”一般,无论你怎么“捏”,到最后都是万变不离其宗。音乐创作者之所以在剧中反复运用主题变奏曲,是让原创的主题曲有一个音乐上的延伸和拓展,这样一来就给乐器的选择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空间,主题变奏曲就能根据音乐和剧情的要求,更好地发挥出乐器本身的特点来。

2.人物情绪与音乐节奏的有机配合

音乐的节奏,对烘托人物情绪、促动情节发展起着非常关键的作用。如在《浪漫满屋》中,当遇到男女主人公斗嘴的场景时,因其喜剧性元素,所搭配的音乐也多选择节奏感较强的音乐;如果是内心情感戏,则较多运用节奏缓慢的抒情音乐。节奏看上去是一个表象问题,但是对于剧情来说至关重要,它具有明显的增加或者减弱人物情绪的作用。因此对应人物的情绪,音乐节奏也会变换,让节奏充分融入到人物内心深处的情感世界里去,带给观众节奏与画面的双重冲击。

3.无歌词与有歌词

对于音乐的诠释,无歌词的音乐主要依靠音乐本身的旋律和节奏来表现,它们注重音乐本身的“修养”,也就是说它们能够从音乐的本质上对情节做一个细腻的描述;而有歌词的音乐主要是靠歌词、旋律和演唱者来支撑整个音乐,他们各有优势。

在《浪漫满屋》中,对于内心情感的描绘多采用有歌词的音乐,如在第十集中,男女主人公重新签订了一份结婚契约,这让女主人公的内心世界又起了一些波澜。他们已经对对方有了爱慕的情绪,但是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这时候用《你现在》这首经典插曲作为背景音乐,让心情比较郁闷的女主人公有了情绪释放的空间,虽然当时的她没有说话,但是心思基本都体现在应景而出的插曲音乐上了。

而对于富于意趣的情节则多采用无歌词的配乐。比如在该剧第4集(26分45秒)中,男女主人公斗气,但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仍表现得很“恩爱”,于是一边对着镜头假笑,一边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彼此翻白眼或者是恶言相向,让人捧腹。这些画面的意趣感很足,于是就采用了一段无歌词的,节拍比较跳跃和动感的原创音乐作为搭配。

之所以采取这样的编排方式,主要是基于画面冲击力的强弱。富于意趣的情节如果配上有歌词的配乐,则可能会弱化意趣程度,因为歌词往往带有比较大的倾向性,不利于整个意趣环境的营造;相反,在对于那些不利于表现画面冲击力的剧情,则必须搭配有倾向功能的歌曲,一来可以从音乐角度定义主人公内心世界里所表达的内容,二来也可以通过对音乐的理解,起到延展和扩充剧情的效果。

(三)对剧中一段背景音乐的整体分析

《浪漫满屋》剧中背景音乐简谱

此段背景音乐是在该剧中反复出现的一段经典的无歌词音乐,在以年青人对感情的迷茫、渴望和执著的追求为主题下,通过音符对人物内心世界诠释得较为精准和到位。

1.应用空间

此段背景音乐主要出现在男女主人公的内心情感戏或者心情沉闷的时候。多表现人物眼神、动作等背后的情愫。在该剧中有很多关于人物情绪低落的内容,这段背景音乐发挥了很大的诠释作用。

比如,在《浪漫满屋》中,男主人公(李英宰)和女二号(姜惠媛)都遇到了感情方面的挫折,而两个人又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于是他们经常聚在酒吧里面互相倾诉。此时背景音乐中钢琴的柔美音色让他们的倾诉变得更加具有感染力,而慢板的节奏又让他们共同的情感有了依靠和归宿。这样配乐的好处在于:不仅仅可以让人物饱满起来,而且能够使剧情更显张力。此类交谈的情节在剧中多次出现(如第4集、第5集以及第8集中),音乐亦随环境呼之欲出,使类型音乐和类型剧情叠加产生更为强烈的观演情绪。

2.元素设计

(1)钢琴作为主要演奏乐器

钢琴的音色变化丰富,可以表达不同的音乐情绪,或刚或柔,或急或缓,均可恰到好处地进行演绎。不带修饰的优美钢琴音色给人带来优美清澈、纯净高雅的感觉。在此段背景音乐的钢琴独奏中,钢琴的高音呈现出晶莹亮丽的质感,每个音符都让观众为之心神悸动;低音又如在窃窃私语一般,既温暖又透明。而该段音乐的钢琴演奏也有其特色之处。比如演奏者把一连串连续的音符加以节奏化和力量处理,也就是说虽然都是同样一个音符,演奏时却有各自的轻重缓急,强调的氛围不一样,那么所演奏的方式就有所不同。

(2)4/4拍乐曲

此段背景音乐是以四分音符为一拍,每小节有四拍。C大调的乐曲在听觉上给人以比较阳刚的感觉。同时,乐曲的速度并不快,这对于用钢琴演奏来说较为容易。该曲多采用重复音来表现其旋律部分,比如在第5小节中,音乐创作者就一连用了6个半拍的“拉”,第7小节又用了6个半拍的“哆”等等,而且在这些连续的重复音中,还有一些空拍来表现节奏的韵律感,让整个音乐演绎得非常有张力和延伸感。其实在这样的场景里,主人公内心有许多情感需要宣泄,有许多的话语要表达,但是这些只能通过音乐传达给观众,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3)在重复中建立标志性音乐

此段背景音乐的主要旋律并不是很长,但是小调的旋律听起来非常优美,因此针对韩剧内心戏一般时间比较长的特点,音乐创作者设计这段音乐的思路就是:不断地重复主要旋律以加强其感染力。就是给观众一种不间断的音乐美感和音乐享受,在欣赏电视剧的同时也可以对音乐的旋律有个较为深刻的印象,让这些音乐的美感贯穿到整个剧情的发展中去。如果接下来的场景中仍有表现人物内心情感剧情的时候,同样的音乐也会让观众有一个音乐认同感和归属感,成为《浪漫满屋》中特有的标志性音乐。

总之,韩剧音乐可以借鉴的地方在于其原创的力度、选曲的精度及周密的编排上。韩剧音乐在为剧情服务的基础上,夹杂严肃的创作意识和市场意识,使配器、节奏、旋律的设置精致且富有思想,为提升观演效果及创造音乐艺术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作者郭晓静,中国传媒大学广播电视艺术学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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