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9634200000150

第150章 唯他不可能她有邪意

云府已经被抄了,姬妾们一哄而散,府门口那对镇宅之兽也显出了落暮之色,门上悬的匾早不见了,空荡荡,只有门边那对对联还在,云楠溪的字龙飞凤舞地闯进眼帘邾。

论才学,云楠溪确实是人才。

只是他这些年来有太多的仇恨,不肯放下心结,不肯放下面子。

云夫人若不是真的喜欢他,又为何让外公用了权势来迫他娶她,又为何苦捱这么些年,不肯离开他?

都是自己选的路,自己走下来,怨不得别人。

她从马车上跳下来,推开了那结了蛛网的门,慢慢往里面走去。

空荡荡的,杂草丛生,树也枯了,野花却顽强地从土里钻出来,迎风招摇着笑颜。再往里走,一片焦黑荒芜,楠溪住的地方,已经烧得只余下枯木几段。

“其实云楠溪也抱过我。”

她站在那废园前面小声说道:

“像父亲一样。”

“都过去了。犍”

他走上前来,握住了她的手,低声劝道。

“你说,仇恨是什么?我感觉到得到,轶江月在恨我。”

云雪裳扭过头来,认真地说道:

“他虽然每回都嬉皮笑脸,可是,他看我的时候,眼中分明恨极了。”

有吗?安阳煜怔了一下,只好安慰道:

“不会的,他大了你整十五岁,去哪里恨你?”

“你不懂,女人的直觉准得很。”

她挣开了他的手,蹲下去,从草丛里捡起一枚莹亮的东西来,是枚扣子,银制的,上面有只飞鸟的印记。

她托在掌心里,仔细看了一会儿,便放进了随身小包里,转身往里面走去。

“是什么?”他问道。

“旧物而已。”她淡淡地回道,径直往之前她住的小院走去。

这里,却明显比前面要显得干净得多,似乎是有人住过一般,海棠树,一树树的在院中迎风舒展枝叶,被打理得很好。

她皱了下眉,大步往屋里走去,刚想推门,那门便从里面拉开了,一个穿着粗布青衣,青布包头的女人低头,抱着一只竹箩往外走。

“二夫人?”

她看清了女人,正是云楠溪最宠爱的二夫人,处处压着云夫人,挑唆着云楠溪来打云夫人的那可恶的女人。

都逃了,她却还在。

听到声音,二夫人手一抖,箩筐掉了,晒的萝卜条儿跌了满地,她退了几步,飞快就快关上了门,声音颤抖着,大声说道:

“你来干什么?还不够么?杀得还不够么?都死了,你还不甘心?”

云雪裳转身,看了一眼安阳煜,那段日子他并不在朝,应该不是他下旨,是轩辕辰风么?

“他弑君,该死。”安阳煜却低声说道。

“你是杀人灭口,安阳煜,他们都怕你,我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夫君不就是知道你的秘密么?待我夫君回来,一定会讨回这一切。”

云夫人拉开了门,赤红着眼睛瞪着安阳煜。

“我有何秘密?”安阳煜负了手,眼中隐隐有些杀机涌现。

“云雪裳,你和他在一起,你会不得好死的。”二夫人咬了牙,瞪着云雪裳,恨恨地说道。

“啪!”

清脆,重重地一声,安阳煜给了二夫人一个耳光。

二夫人挨了打,嘴角破了,又害怕起来,先前的泼辣就没了,瑟瑟抖着,往屋里退去。

“算了,走吧,我也只回来看看而已。”

云雪裳皱了皱眉,转身往回走去。安阳煜的狠,云雪裳也知道,可云雪裳不想再为难这个女人,都逃了,难得她还守着,也算是有感情的人,她既然觉得云楠溪没死,就留给她一些念想算了。

一切,皆非。

往事不会再回来了,那相依为命的娘亲,在宣璃那里应该过得很好,宣璃看在自己的份上,不会为难她吧。

亲娘是谁,亲爹在哪里?还有,宣璃的毒不解开,她心里也要负上这个负担。她苦笑起来,知道得越多,快乐就越少,这和她处事的准则完全相悖!

如果可以,她真的只想做西城街上那带着小二们策马而过的云大掌柜。

不过,估计,做不成了。

自守宫砂重现,这种不安感就越来越明显,而且,这守宫砂又在慢慢淡去,一天浅似一天。

继续糊涂,还是舍弃了这糊涂的快乐,去追寻残忍的真相?

她为难着,困惑着,迷茫得不知如何是好,停步,回头,云宅的上方,不知何时飘来了一大片火烧云,浓得像血,艳得像那晚的海棠花。

安阳煜和云雪裳沿着街慢慢走着。

白天的大越皇城热闹极了,因为去年大考,他中毒卧病,又遇上国之大变,所以那一批考生几乎都没有被录用,今年是临时增加的大考,现如今举国的文武考生汇集在这里,给皇城增加了道不尽的生机活力。

远远的,看到轩辕辰风骑着高头大马而来,这小子一天到晚咧着嘴笑着——如何当得了这大将军的?她又想起当时笑他的话来,忍不住的,心情便好了些。

轩辕辰风有段日子没来找她玩了,一来是她和安阳煜正在赌气,怕撞到火头上,二来云雪裳的话着实吓着了他,自我反思了一会,自觉确实不应该太过粘着她,毕竟她是嫂嫂。

青梅和古风跑得没了影,这是这些年来,她第一回抛下安阳煜跑掉,而且绝决,连话也没留下一句。

“三哥,嫂嫂。”

轩辕辰风看到二人,连忙下了马打着招呼,他本是去武生那里瞧瞧的,不想遇到了这二人。

“呆子最近忙什么呢,都不来找我玩。”

云雪裳上前去,轻抚着轩辕辰风的马儿,人呆,马儿也呆,大红的马儿,脖子上挂了若干大一只长命金锁。

“嘿嘿,这不是军务繁忙吗?”

他摸了摸脑袋,笑起来。

“呸,别打量着我不知道,你忙相亲呢,怎么着?找到了五个媳妇儿了?要不要把这个还你?”

云雪裳拉起了腰间他送的那枚玉石,小铃铛清脆地响起来。

“好啊。”

他倒是不客气,果真伸了手出来。

“想得美,我正喜欢这东西呢。”

云雪裳连忙把玉石收好,再不提还他的事,这呆子,连客套话都不懂说的。

两个说笑着,安阳煜的心里却忐忑起来,说真的,云雪裳好久没在他面前露出这样放松的笑容来了,自己终是让她感觉到不自在了。

“走吧,那边新开了一个酒家,酒香得很,去喝几杯去。”

轩辕辰风指着右边的方向,爽快地说道。

你瞧,原本京中有什么新鲜事儿,她一定会第一时间知道的,现在,她的世界只有天龙宫了。

她看了一眼安阳煜,便和轩辕辰风说说笑笑地并肩往前走去。安阳煜慢慢地跟在二人身后,目光落在两边琳琅的铺子间。

“他人呢?”

走了好一段路,她才想起安阳煜来,转身,那人居然不见了。

“可能有什么事吧。”

轩辕辰风左右看了看,唤过一个侍卫,让他等在这里,自己带着云雪裳往那酒楼走去。到了,才明白这酒楼却是建于河上。

一艘巨大的船泊于水面,水面上两道波纹在船两侧漾开,波起无声。雕梁画栋间,丝竹阵阵传入耳中。

到了边上,那门口之人却拦住了二人,轩辕辰风豪气地掏了银子出来往那人手中丢去,却被那人依然双手奉着还了回来,嘴里恭敬地说道:

“这位爷,对不住了,无约不得上船。”

哟!打众打他的脸?轩辕辰风恼了,这满京师谁人不识得他轩辕大将军?便是不识得他,也应该识得他马儿身上的长命金锁吧?

正要发怒,那船上却又传来了声音,莺儿啾鸣一样,好听极了:

“主子有令,主子和这位姑娘相厚,所以请二位上船来聚。”

哦?她的面子比他大?

她怔了一下,心里隐隐知道是谁在船上了,索性抬步就往船上走去。船上客人并不多,一间间门关着,只闻得莺声燕语,小曲儿轻柔,自然,在这里享受的,不会是寻常人。

女子引着二人进了一间屋,这里比外面看上去更加奢华,又不显俗气,一只香鼎摆在房间一角,袅袅地往外冒出些轻淡的烟来。

几名衣着华丽,长相娟秀的侍女从里面依次走出,垂头,默声,静立于两边,

“什么人,这么大气派?”

轩辕辰风皱了下眉,不悦地问道,看这架势,超过他三哥了,讨厌得紧。

“还能有谁?出来呗,我都送上门来了。”云雪裳坐下去,托腮看着帘子后面。

“五万金,本尊就是喜欢你这性格。”轶江月的声音响了起来。

“真喜欢才好,你这么有钱,不是说要带着我私奔么?现在还算不算?”她曲指,敲了敲桌子,大声说道。

轩辕辰风皱了眉,正要驳斥她,声音到了喉间,却又堵住了,只见那帘子轻轻掀开,却先伸出一只手来。

那只手上,五指修长,风姿娴丽,无名指上,戴了个孔雀石的扳指,石青色的阔袖如水银般垂下,色泽温润,而往上看,上面却是件银灰色的纱衣,罩于青石袍上,端端的风情旖旎。

轩辕辰风喉间一响,便看痴了双目。

男人?女人?

他怔怔地,看着轶江月缓步从里面走了出来,走出来时,双手双拢于了袖中,那云袖便随步子悠然地荡出了涟漪来,像极了泛水凌波。

这妖孽!

云雪裳暗骂了一句,幸而是

男人,若是女人,不知要迷了多少人去。

“五万金,这么快就想本尊了,来看本尊了。”

轶江月却不看轩辕辰风,动作并不若他的相貌那样妩媚,几分粗鲁,挤到了云雪裳的椅子边上,和她坐于了同一张椅子,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是啊,想你,想看你还有什么办法来整治我,有本事的快快使出来。”

云雪裳往后仰着,瞪着他这张妖孽得不像话的脸。

轶江月抬眸,轻瞟了一眼轩辕辰风,又嗤笑起来:

“又换人了?这呆子也合你的脾胃?”

轩辕辰风本应该生气来着,可是这气却出不来,他只怔怔地看着轶江月,他也见过轶江月的,可是,怎么这会子看到他,就觉得完全不同了呢?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诱得人挪不开眼睛。

“刀削面,收了你的摄魂术去,别害了别人。”

云雪裳不悦地说道,伸手推了推轩辕辰风。

“本尊说了,要摄魂也只摄安阳帝的,谁让他是本尊的心头肉呢,你不死,他便不会跟着本尊走。”

轶江月依然那副玩世不恭,似笑非笑的模样,虽然是胡说,却又让人下意识地想信上几分。

“你就放|屁吧,就你这小身板,你能经得了他压?”云雪裳涨红了脸,站起来,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经得?”轶江月微微变了脸色,手扣在了她的腕上,她顿时呼吸困难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钻进了肌肤,往她血管中爬去。

“你又做了什么鬼?”

她惊骇地甩开了他的手,看着自己的手腕,一点青色,正顺着她的血管往上慢慢爬去。

“这是朱雀蛊,中了这蛊,你就是本尊的人了,和她们一样,一日不见本尊就会想死想活地不自在。”

轶江月唇角一扬,指着那些静立不动的侍女说道。

“你,你,我看你是练了葵花宝典,真要变女人了!”

云雪裳气急败坏,揉着手上的那抹青色骂道。

“那,试试?”轶江月一拉云雪裳,扣住了她的下颌。

“破月,放开她。”轩辕辰风终是醒过了神来,跃起来就往轶江月身上一脚踹去了。

“呆子。”轶江月瞟了他一眼,轻松躲过。不过,还是放过了她的手腕,淡淡地说道:

“那宫中有何好?中了毒也不知道,这是解药,那宫中有人想让你死。”

中毒?

她皱了下眉,果然,这青色顺着血管周身流了一周,心里那闷闷的感觉淡了些。

“你进宫才多久,中毒两回,还有,碧晴之毒也是出自那人之手,本尊只告诉你这些,好自为之吧,蛛丝,本尊收回,自此,我们两不相欠。”

轶江月冷下了脸,手一挥,她只觉得手指一轻,那伴了她好几个月的银圈儿果真全到了他的手中。

“还有,你外公托我带给你一句话,没有云夫人,你也活不到今天。”

轶江月转过了身,声音更加冷淡了。

“你到底是谁?”轩辕辰风上前一步,低声问道。

“破月。”他笑笑,回头看了云雪裳一眼,大声说道:“伺侯好了,若客人不满意,本尊定不轻饶。”

侍女齐齐应了声,便围上前去,巧笑嫣然地拉着轩辕辰风坐下,倒酒的,喂水果的,拉衣服的,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搁去的,弹曲的,唱曲的,一时间热闹了起来。轩辕辰风脸涨得通红,又不愿意打女人,这一个个女子又橡皮糖似的,挣不脱来,眼睁睁的,居然就女子们围了个严实,看不清她们之后的情形。

云雪裳已经掀开了帘子追了进去,轶江月停下了脚步,转头,脸上表情冰凉。

“云姑娘还有何事?”他冷冷地问道。

“你为何如此恨我?”云雪裳问道。

“我三番几回救你,何来恨你之说?”

轶江月语气依然冷淡,看向了窗外,波浪轻拍着船,岸上,安阳煜已经到了,正被童子拦住,他有些焦虑地往这边张望起来。

“他还是不够强大,远不够,无趣得紧。”

轶江月冷冷地说着,又看向了云雪裳,低声说道:“别忘了我说过的话,一个月之内,你一定会来求我为你杀了他们二人中的一个,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是你!是你教他武功,助他建立残月门,助他登上皇位……可是,为什么?”云雪裳瞪大了眼睛,快步上前来,拉住了他的袖了,急促地问道。

“你错了,我只是看戏而已,通常看戏的那个,总是快活一些的。”轶江月甩开了她的手,慢悠悠地往内室走去。

“破月,我外公是不是没死?那他们在哪里?”云雪裳追上前去,压低了声音。

当年外公上官寂以谋反罪被下了狱,本是要处以极刑的,在众位老臣的苦苦哀求下,改了流刑,一族人全被流放到关外

极寒之地。云雪裳后来也找过他们,但是那边说这上官族人根本没有走到那里,被人杀死在了途中。

如果没死,就是逃了!难道这些年来,外公一直在想办法复仇?

轶江月停下了脚步,转身,微笑,明显换了副面孔:

“你怎么这么容易相信人呢?我随便说说你也信,五万金,你这么蠢,怎么可能活了这么大?”

“那你可不可信?你是不是也姓上官?”

云雪裳却更加狐疑起来,继续追问道。

轶江月竖起了一根手指,压在了她的红唇之上,做了噤声的手势,末了,又干脆沿着她的脸颊往下慢慢滑来,颇有几分调戏的味道。

“滑倒是滑,本尊也想尝尝了。”

“你正经点。”云雪裳扒开了他的手,恼火地说道,全天下的男人都有可能对她起色||心,她知道这个男人绝不会,他那古古怪怪的表现,分明是想掩饰。

“那,轶江月,我知道你肯定是恨我的,否则不会变着法子来整治我,我不知道我上辈子咋得罪你了,或者是我未见过面的爹娘得罪了你,但是,你看清楚,我是我,他们是他们,你别什么都冲着我来,你不像个男人!你要真想做女人去,我还能帮你,我别的没有,剪刀倒有几把,帮你剪也行……”

她叽叽喳喳地说着,全然不顾轶江月渐变的神色。

“倒真是伶牙利齿,不怕死的主。”

他冷下脸来,冷冷地说道。

“那是自然,我命大,死不了,我挨鞭子长大的,虽然瘦,但是骨头里都是肉,我强壮得很,中了这么几箭,还中了毒,老天依然让我活着!”

云雪裳气咻咻地说着,她被轶江月折腾得够呛,这人想踹她就踹她,想毒她就毒她,丝毫不顾她是个女子,哪里有大男人这样欺负女人的?

身后帘子哗啦啦地一阵响,安阳煜和轩辕辰风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那珠帘轻晃着,一室珠光辉映,从宣璃的山庄里弄来的那两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就悬于室中,泛着夺目的光辉。

“破月,既然想通了,若要和我正面相对,就不要把女人拉扯进来了。”

安阳煜缓步走到了他面前,抬头看向了他,和他静静对望着。

“此话差矣,我何曾要和你相对?我只是赚够了想享受一下罢了。”

轶江月懒懒地倚在了墙上,凤眼一挑,目光落在了安阳煜的脸上,极富挑*逗的味道。

云雪裳恨极了他这样看安阳煜的样子,大男人,生得这么妖孽作什么?

“宫里的女人让我烦,宫外的男人让我烦,就没个清静的地儿。”

打了帘子,她快步走出了房间,穿过了那长长的跳板,跳到了岸上。

好久没有这样舒畅地发过牢骚了,可是,她心里真是堵得慌,天地如此大,为何不能让她过自己的日子?

“喂。”安阳煜追上来,拉住了她,小声说道:“你慢些,小心摔着。”

“我摔着,你不会在下面接着我?别和那破月一样,磨磨叽叽的,烦得死人,打量我会怕他不成?”

云雪裳一瞪眼睛,步子更快了,声音又大,直接就冲进了轶江月的耳中。

“脾气倒越发见长了。”

轶江月曲起了手指,看着自己光泽的手指甲,一伸手,旁边的侍女连忙递过了一只金子制的小挫刀来,他就站在窗前,用这小挫子打磨着原本就整齐的指甲,淡淡地说道,眉眼间却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吓不住才好,主子不是正喜欢么?不过,倒是第一回看到小姐发这样的脾气,还挺辣的。”

旁边,小童笑眯眯地说道。

手,似是无意间地一抖,挫子偏了,在那光滑的甲上划出了一道印子,轶江月抬起了眼皮子,扫了他一眼,手一扬,把那金挫子扔进了水里,咕噜一声,沉了,转身,慢悠悠往那船的另一头走去。

他喜欢么?

眯了眼睛,双手拢于袖中,偏过了脸,看着那马车快速往城中驶去。会回来的,他想,不怕死的小女人,我在这里等着你来求我的那一天。

河水哗啦啦地流着,那青碧的颜色突然间就成了一片扬扬洒洒的漫天白雪,雪地里,一个俊秀的男孩子正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孩,跪在那里求路人的收留,求路人给这婴孩一口奶水,或者一口米汤,可是,没人理会他,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手指伸进了婴孩红润的小嘴儿中,她饿极了,吮着他的手指就拼命吸着,那青紫的脸上总算有了一点颜色……

轶江月的脸色越来越冷,咯吱一声轻响,窗户那精美的棱框居然被他捏碎了。

“主子?”小童讶然问道:“主子怎么了?”

“小砚,今年我要满三十一了。”他突然开口说道:“人生七十古来稀,几乎快去了一半,你说,还能实现吗?”

“能的,主子。”小砚上前来,托起他被窗棱的断刺

扎出血的手指,小声劝道:“而且主子会一直这么年轻。”

“一直年轻的,那是妖怪。”轶江月淡淡地说道,抬起那根被扎破的手指,放到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婴孩吮着这手指的情形。

把手指,放进唇中,咸咸的味道,血的味道,那柔软的唇瓣的味道。

“主子说要杀她,可是每回都是保护她,小砚也想不通。”小砚犹豫了一下,又问道。

“你要想通作甚?有人给钱,我就做事。”轶江月侧过了脸来,懒洋洋地说了一句,抬步往里面走去。

他就是要让他们看不清,猜不透,摸不着……让他们慌了乱了不知所措了……他还要,等着她恢复她原本应该有的野性,然后自己一步步走过来!

——————我是小魔头的分界线——————

在城里转了一圈,考生们多,武生中倒是有几个能人,但是文生中却没有几个出彩的,但是从安阳煜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失落的情绪。

回了宫,安阳煜立即召来了朝中重臣,去了御书房。

云雪裳从包中拿出那枚银扣来,仔细看着上面的花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菲霜的扣子,菲霜从小就爱在绣鞋上攒一枚银扣!她天天在深宫,银扣如何去了云宅?而且从这银扣上看,灰尘不多,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

或者,是有人故意扔了扣子?不对,谁会知道她今天会去呢?她本就是临时起意啊。一只白鸽扑扇着翅膀落在了窗台之上,红红地小嘴在窗棱上不停地敲打着,亮晶晶的眼睛直盯着她看。

她惊讶地走了过去,这是只信鸽,从那暗红的腿上取下了一只小银筒,展开来,宣璃飞扬的笔迹闯进了眼中。

“菲霜恐不对,不要接近,一切保重。”

她把纸条攥进了手心里,轻揉了,良久,又仔细地展开,叠好,找出一只小银匣子来锁好,收到了自己那只大箱子里。

她不想糊涂下去了,她要弄明白自己的身世,云菲霜,碧叶,轶江月……当糊涂也不能给她带来轻松的时候,只有撕破这些迷雾,让真相浮出来。

找来笔纸,也写了几句话上去,托着信鸽,轻轻一抛,看着那白色的小精灵往碧蓝的天空中飞去。

去看看她吧!好久没进她的飞霞宫了!

飞霞宫外,婢女们一见她连忙进去通报了,不多会儿,宫门便大打,云菲霜从里面匆匆走了出来。

“姐姐来了。”她温婉地笑着,迎上来。

云雪裳笑了笑,伸手扶住了她,上下打量着,几天不见,她的精神好多了,面上也丰润了一些,不像前些日子那样苍白,头上攒的钗应该是最新制的,金丝缠绕在发间,越发显得富贵,又有几分当初那受宠时候的光彩了。

“身子大好了?”云雪裳微笑着往前走去,轻声说道。

“是,皇上请了名医来延诊,爹最近也常进宫来开导妹妹,妹妹也想通了许多。”

云菲霜笑着答道。

进了屋,云雪裳一眼就瞧到东歌小王子居然就睡在云菲霜平常坐的躺椅上,一张雪白的裘皮毯子盖在小小的身子上面。

见到她询问的目光,云菲霜立刻说道:

“嬷嬷先前带小王子过来玩,玩累了就让他休息一会儿,醒了便送他回去。”

云菲霜点点头,走过去,俯身看着他,这是她第一回如此仔细地看着安阳煜的儿子,眉眼间真的像极了安阳煜,尤其是那唇抿着,一副傲气的模样。

她心里轻叹起来,云菲霜和他一夜之欢都能怀上孩子,自己和他这样几乎夜夜缠绵却不见动静,送子娘娘真是偏心。东歌的唇角扯了扯,云雪裳怔了一下,唇角悄悄有了抹笑。

转身,看着云菲霜小声说道:“今儿是我娘的寿辰,我回了趟云府,什么都败了,荒得厉害。”

云菲霜轻叹了一声,拉着她走到椅边坐下,柔声劝道:

“云家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了,你如今只是皇上的人,待明儿皇上给了你封号,正了名份,你我姐妹就在这里相依为命吧。”

云雪裳淡淡一笑,从包里拿出那枚扣子来,轻声说道:“妹妹的扣子落在我那里了,给妹妹拿过来。”

“咦,倒是像,可是这个不是妹妹的。”云菲霜接过去,仔细瞧了瞧,还了回来,一脸疑惑的模样。

“不是么?可能是哪位宫女的吧”云雪裳也不多说,收了扣子,站起来在屋里随意看了起来。

云菲霜和她一样,不喜欢在屋里摆上太多的装饰,一排大的架子上面,不过几样普通的古玩瓶子立着,梨木雕花的榻摆在墙边上,几枚银铃儿悬于浅绿的纱帐外面,风一吹,便叮叮当当清脆地响。桌上摆着绣箩,旁边是一件绣了一半的袍子,是给安阳煜的。见到她的目光停在衣裳上,云菲霜尴尬起来,小声说道:

“姐姐放心,妹妹不敢有非份之想,皇上寿辰快到了,妹妹

只是绣件贺礼。”

“应该的。”云雪裳还是淡淡一笑,收回了目光:“我该回去了,妹妹歇着吧,嬷嬷来,把东歌抱到我那里去。”

在旁边伺侯的嬷嬷连忙过来,小心地抱起了东歌就跟在了云雪裳的身后。

“姐姐。”云菲霜飞快地伸手拉住了云雪裳,眼神有些委屈。

云雪裳拍了拍她的手,小声说:“皇上也好几日没见他了,明儿你再去带他玩。”

“是。”

云菲霜松了手,低下了头。

带着众人回了天龙宫,东歌在榻上翻了个身,醒了过来,一双灵活的眼珠子转了转,停在了云雪裳的脸上。

“咦,是你呀。”他坐起来,并不怕她,跪坐起来,伸手就在她的脸上摸了摸,然后笑了起来。

“小东西,你装睡。”云雪裳也笑了,在菲霜那里她就发现这小东西是在装睡,这两父子是一样的,装睡的时候,一旦有人看他,唇角就会动。

“哎,好无聊哦,她是总把我弄过去,然后盯着我看,我就算是生得好看,也不要总看嘛。”

东歌躺下去,四仰八叉地,眼睛却还停在她的脸上,脆生生地说道。

云雪裳有些忍俊不禁起来,这小子倒挺自恋的,她捏了捏他的小脸,说道:

“你哪里长得好看了,我怎么瞧不出来?”

“我爹好看不?都说我长得像爹。”东歌反问道。

“他?凑和着吧。”云雪裳说道。

东歌嘎嘎笑了一会儿,又盯着她看着:“不过,你很漂亮,比我娘漂亮。”

“臭小子,不怕你娘打你屁|股?”

云雪裳忍不住拧了一下他的小嘴,这是东歌进宫来两个人第一回这样相处,她发现这小子还挺有趣,说的话大让人意外。

“切……”

东歌白了她一眼,伸手绕起了她的长发,在他细细的小手指上面缠着:

“我才不怕她,我在这里自由自在的,我才不想去听她的唠叨呢,我巴不得她赶紧嫁人去。”

听着东歌的话,云雪裳是完全怔住了,崔梦的儿子怎么会是这样的呢?正惊愕时,东歌眨了眨眼睛,说道:“你过来,我跟你说句话。”

云雪裳俯过了身去,东歌突然抱住了她,在她的脸上重重地叭答亲了一下,然后嘎嘎嘎的大笑了起来。

这……这怎么会是崔梦的儿子?她捂着脸颊,惊愕地看着这小东西。正瞪着,便听到安阳煜回宫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爹回来了。”

云雪裳擦掉了脸上的口水,坐直了身子,看向了门外。

“是你男人回来了。”东歌懒洋洋地说着,和她并排坐着,看向了外面。

“小东西!”她哑然失笑。

“小媳妇,小气鬼,吃醋鬼!”东歌毫不客气地抵她。

“我输了,我好女不和你这小男人斗!”云雪裳笑着站起来,把帐幔挽好。

安阳煜走了进来,一见榻上的小东西就皱起了眉。

“父王,我要娘亲,我要娘亲。”

东歌突然扁了扁嘴,大哭了起来,哭声震耳欲聋的,震得云雪裳哭笑不得,这小子,弄得像是她刚才欺负了他一样。

安阳煜快步走过来,抱起他哄了半天,东歌还是不依不饶哭得震天响的,那哭声,在天龙宫外好玩都听得清晰。

“我要和父王睡。”东歌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冲她做着鬼脸。

不亏是两父子!她懒得和这小东西生气,一扭头,抓起了一本书看起来。

“我就要睡在这里。”紧接着,东歌又大叫起来。

PS:安狐狸:这么长时间才让朕和大家见面,你是不是想屎。

小艺:你要是欺负我,我就去找我的小裳裳~

安狐狸:算你狠,以后不能断朕的戏份。

小艺:OK!

这几天,小艺有些事,所以没更新,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同类推荐
  • 公子策天下

    公子策天下

    她搞怪,爱财,为苍生。他睿智,冷静,也犯二。她魂穿成废柴公主,一朝惊人成冥凤,美艳无比,男扮冥熏公子。他识破她是女儿身,有这几世的纠缠,老虎扮猪的死缠烂打,只为这一次不想再错过。公子策天下爆笑登场!希望大家多多捧场。
  • 西凉一梦

    西凉一梦

    有人爱你的美貌,有人爱你的才情,有人喜欢你的外德。当你褪尽繁华之时,还有谁依然陪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命运的牢笼无法逃脱,能救你的,只有自己。
  • 烟花易冷晓梦轻1

    烟花易冷晓梦轻1

    故事的女主人翁庄晓梦就出生在洛阳城的近郊,是一个清丽脱俗的遗世女子,美得纤尘不染、风华绝代。一头过膝长发、一双摄人心魂的翦羽秋瞳让牡丹花见她都会嫌弃自己的艳俗,于是高贵与脱俗之间自是后来者居上;一个身披金甲的将军,出身于显赫的南朝刘宋之皇族,英武骁勇、白衣胜雪、风姿翘楚,命运在一个合适的契点让他们相遇了。等待和爱情有相同的本质,那就是捉摸不定。也许他明天就会回来,也许他永远不会回来,答案你永远不知道,所以,才有了无尽的期待与凄美!
  • 女神重生:御毒三公主

    女神重生:御毒三公主

    她是21世纪的超级特工,因为魅惑之心,陷入轮回之地,重生为雪域国不受宠的三公主,受尽欺压,娘亲留下丝丝线索,让她步步为营,待到功成名就之时,便会接她回去,为了这一天,她学毒养蛊,终在十三岁之时崛起,成为雪域国的最年轻的大祭司,但这些都不够,她要的,是整个天下,野心勃勃的她,一次次破解阴谋,化险为夷,而又一次次崛起,成为独一无二的不败之地。他是千落山庄的少庄主,是掌握整个天下命脉的幕后神秘之人,更是裴罗家族的传人,外人看来,他只是个病秧子,可无人皆知他内心的孤独,遇见了他,他才懂得,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跟他并肩作战,共享天下!看苗族三公主,谱写女神传奇!
  • 这个福晋不太冷

    这个福晋不太冷

    她不过就是相个亲,又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用得着以穿越来测试人品高低么?好吧,新的家人都还不错,对她也很好,只是身份有些麻烦,享受富贵的生活,然后贡献出自己的婚姻。上天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只是为毛她会嫁给四四,她不是姓瓜尔佳氏么?她怎么不记得四大爷的后院里还有这么一位侧福晋?虽说嫁给某四,开车不用担心油价上涨,失业不必担心没钱养家,三餐也不会没有着落,但是为得着可着劲地生娃不,她又不是某种只知道吃睡加一胎生很多的动物……--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热门推荐
  • 我用kiss封锁你

    我用kiss封锁你

    第一次遇见他,差点撞到我,之后就发生了一些事情。他就是冷魅杰。沫小茜认识他以后,他就在学校宣布沫小茜是他冷魅杰的女人,慢慢的,沫小茜也喜欢上他了。。。。他们之间会擦出怎样的爱情花火呢?
  • 校花的透视神医

    校花的透视神医

    拥有透视和神医的本领,刘浪回到现代都市,校花妹子,绝色总裁,妩媚明星,火爆警花等纷纷扑向他的怀抱。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神马快慢班

    神马快慢班

    《神马快慢班》讲述了环湖一中的校长方开元到北大进修博士学位后,副校长莫古风代校长之职,“独裁”专制的莫古风以铁腕的方式,进行了以奖金为手段的教育体制来取得政绩。大部分教师被金钱所驱动唯校长是从,支持学校的应试教育。青年教师方舟等,坚守自己的素质教育理想,不为钱所惑,自觉抵制不良的专制应试教育。重点中学是块敏感地带,它总能拨动人们的神经而成为一个热点话题,《神马快慢班》就是一部描写重点中学现状的小说。
  • 甜入男神心

    甜入男神心

    18岁的秦歌用250度烤箱的热情,都融化不了大冰山楚灏的心。4年后,楚灏倒追未果,于是问她:“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喜欢给我送提拉米苏?”“提拉米苏的意思是带我走!”楚灏的眸光亮了亮,又问:“那你现在为什么喜欢给我送柠檬戚风呢?”秦歌白了他一眼:“请你吃柠檬是什么意思,还用我明说!”楚灏受到了10086+点伤害。
  • 薰衣草的天空

    薰衣草的天空

    当初入社会的实习女生遇上娱乐圈的当红明星;当童年的青涩爱恋渐渐幻化成真爱的火种;跌宕起伏的商业运作,爱情与事业的两难选择,迷途的未来究竟掌握在谁的手里?面对四位性格迥异的深情王子,叶萱萱,你选哪一个?
  • 国民校草是竹马:呆萌小甜心

    国民校草是竹马:呆萌小甜心

    哦买嘎,国民校草缠上她了,缠上一辈子的那种。怎样可以摆脱他,在线等,十万火急。他是高冷帅气外加腹黑的人气偶像,她是可爱呆萌外加吃货的小甜心,俩人在一起会有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呢?……“老婆,听说你之前说我是个。。。。”“谣言,纯属谣言。”某女狂摇着小脑袋,宁死不屈。“这样啊……不如老公用身体实践,来证明下自己的清白。”密密麻麻的吻落下……“你混蛋。”“我只对你混蛋。”一辈子。……爱你,我至死不渝,此生有你足矣。——夜泽白、苏浅夏 颜沫yey著
  • 史上第一单位

    史上第一单位

    刚毕业的吴政阴差阳错的进入了一个单位,上班第一天就发现这里面全是神仙妖怪,过了几天,发现他们竟然还是大佬级的神仙妖怪,又过了几天,吴政服下仙丹,变成了一朵云……欢迎大家进入这个群仙乱舞的单位,观看吴政悲催而又欢乐的生活。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我喜欢你这不是个秘密

    我喜欢你这不是个秘密

    我的每一支笔都知道他的名字枕头都知道我想他的眼泪是苦涩的输入法都记得他的名字唯独没让他记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