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思华想说的是,“要不还是算了吧。”
但看她神采奕奕,很想要上台跳舞的感觉,就把话咽了下去,没有说出口。
看着她乖乖的喝了糖水,顾思华收拾了碗筷洗了,见她还坐在桌前,眉头微挑,知道女生来那几天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一点不舒服,便催促她赶紧上去微着。
余锦瑟见他收拾完了,才听他的催促乐呵呵的跑上楼去。
看着小家伙蹦蹦乐乐的上楼,顾思华眼里无比柔和。
比起以前,他现在已经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淡定无比,很平常的给她煮红糖水了。
记得她第一次来那啥的时候,他比她本人还手慌脚乱,不过没人看出来而已。
虽然他那时已经上过生理课,知道女生那啥很正常,是每个女生都会经历的,但他还是紧张,毕竟流血太多,连她的裤子都打湿了,侵了出来,莫明的就很慌。
*
“你还坐着干什么?走啊,不准备回家了?”他看着坐在凳子上不动的人儿说道。
余锦瑟坐在凳子上,小声的支支吾吾的说:“顾哥哥,我……这个……那个……来了,我不敢动。”
她一脸囧破,都快要哭了。
“什么这个那个的不敢动,你再不走我可走了。”顾思华见她不动,蹙着眉说道:“我真的走了?到时候可没人送你,回不了家,你可别怪我。”
从他上初中起就没在让家里送,而是自己骑着自行车,每天载着她一起上下学。
他要是走了,她估计就得走着回去了吧?这么想着他眉头蹙得更深了,不耐烦的又问了一次,“你到底走不走?”
很想就这么丢下一走了之,可想到他家顾沉女士的态度,他要真敢丢下她,那可就不是在他早餐里下料的事了。
为了避免无故的灾祸,顾思华伸手去拉她起来。
小他近两岁的余锦瑟很自然的被他拉了起来,露出被染上色的裤子,顾思华惊住了。
“你……”
他语塞,立刻被绯色爬上了他的耳朵,不知道怎么开口,不过,小家伙很惊慌的立马又坐了下去,并没有注意到他羞红的耳朵。
怎么办?顾哥哥已经看到了!
锦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躲着。
以顾哥哥那般爱干净的人肯定嫌弃她了,想到如此,她的脸越发的尴尬、窘迫。
顾思华恢复神色后,脱了自己的外套,半蹲着给她系在腰上。
“还以为什么呢,你不会早点说吗?”语气尽量表现的跟平常一样,甚至带了一丝埋怨的意思。
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是啥状况。
听说,女生只有来了那啥才算是真的长大了,他抬头撇了眼脸红的跟苹果似的人儿,撇撇嘴,除了脸红了点,不好意思了点好像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嘛?
“现在可以走了吧?”他系好衣服后站起来,懒洋洋的,但语气中不自主的多了一丝温柔。
他干净的外套系在她腰上,替她遮住了她的尴尬,她才缓缓起身,跟在他身后回家。
路上,她比平常时多了几分安静,不在叽叽呱呱的一路说个不停,而是安静的坐在后座。他挑眉,略有点不习惯。
回到家后,问了家里的阿姨女生特殊时期应该注意些什么?
知道要多休息,不能食冷的,辛辣的东西,还有沾冷水……要多喝热水,最好多喝点红糖水后,他都一一记下,又学煮了糖水,给她送过去。
当他端着红糖水去的时候,她脸很红,而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心都是抖的。
不好意思冲刺着他的面上,但小家伙比他更不好意思,所以没发现他的异常。
过后,小家伙比平时跟粘他了,他走哪儿她就跟着走哪儿,若平时还有喘息的机会,那那几天则是寸步不离。
最后,他实在受不了这样了,他对她说了很重的话,“我只是把你当妹妹照顾”。
什么把你当妹?
天知道他说完后就后悔了!
看着她伤心,甚至还有要放弃的眼神,他同样很难受,却又倔强的忍着。
那是他第一次见她想要放弃自己的眼神。
莫明的很慌张。
怕她真的就这样放弃了。
后来,连着几天他都没有再见过她。
即使再见,她也当作没看见他。
这种被忽视的感觉真不好受,那时他才明白,原来她那么坚强,容忍了自己那般多。
第一次有了想要靠近她的感觉,第一次觉得她也不是那么的烦,第一次……明白了,她早已不知何时住进了他的心。
所幸他明白的不晚,他还有机会。他开始向她示好,主动载她回家,不再对她那么冷淡,给她抄作业,帮她值日……可她却不懂那是何意,只单纯的以为自己不那么讨厌她了。
真是个傻姑娘,他想。
让人又爱又恨的!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元旦了。
离晚会越近,余锦瑟就越努力练习。
因为节目众多,学校提前一个星期就开始彩排,筛选。
轮到范相思的时候,她也刚好在场。
看着她流利,熟练的指尖在黑白的琴键上飞舞,优美悦耳的音乐缓缓流出,进入众人的耳朵让人耳目一新。
一曲终。
众人一片喝彩!
就算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范相思弹的极好,似乎与音乐融合在了一起。
余锦瑟更加紧张了,她不由觉得,范相思弹得那般好,她真的能赶得上她,还不比她差?
不由对自己深深地怀疑,没有自信。
“没事,你比她好多了,要对自己有信心嘛。”宋休思鼓励她。
“嗯。”她苦笑的应了一下。
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还是知道的。
宋休思见她还是一副“没办法,对手太强大,她输定了”的样子,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知道你输在哪儿吗?”
“????”
“你的问题主要在于信心不足,而想得太多。”
还没比,又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至少,她觉得锦瑟还是有希望的。
这一个月的训练可不是白练的!
况且,比不上范相思又怎样,顾思华是不会在乎这些的,他在乎的是锦瑟这个人。
无论她优秀与否都没差!
这些她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得很清楚,可锦瑟这个当事人却看不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说的就是她了。
当到她上台的时候。
她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即便只是彩排。
“加油!”宋休思替她打气。
余锦瑟看了她一眼,慢慢向台上走去,随着她的站定,音乐响起,她翩然起舞。
五陵年少争缠头
一曲红绡不知数
钿头银篦击节碎
血色罗裙翻酒污……
因为时间的关系,她换了版本,她的动作也删减了很多,这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反而更好记了。
“轰隆隆——”
舞才刚开始跳,天空传来一声惊雷,下一秒就下起了雨。
舞蹈中止,范相思看着她慌忙的跑下台,躲到一边,眼里一抹幽光闪过,随后快步离开。
“哎呀,真是讨厌,怎么突然下起雨了。”宋休思抱怨不断,“真可惜,那些人看不到你精彩的表演了。这只能说她们没眼福!”
“……”她那有那么好!
余锦瑟躲到休思旁边,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开玩笑的道:“可能是老天也觉得我跳得不好吧,所以看不下去了,就下雨了。”
宋休思:“……”有这么说自己的?
真是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