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人,扇子一开一合,水袖一收一扬,便是一场惊梦。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台上的角儿青衫曳地,随步子轻轻摆动,一段[惊梦]如天上琴音,宛如仙乐。
台下叫好声一片,便是对角儿的肯定。
今日,陶园后面戏台搭了起来。往日里,慕名而来的人不少,但是戏台搭不搭都是那公子说了算,来的人也只能无奈离开,谁让这是陶园的地盘呢!今天听说陶园后面的雅苑里的戏台搭了起来,这爱听的人可早早的就来了。
空桐曦又一次来到了这里,其实她本意并不是想来的,只是不知怎地绕来绕去竟绕到了这里。
听着里面的戏腔和叫好声,空桐曦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就好像只要她翻过这道墙,便是进到了又一番天地。
鉴于自己现在的模样,空桐曦将自己的帽子戴上,一跃跃到陶园里紧靠墙的一棵老桃树上,挑了个舒服的姿势,颇为悠哉的看着台上的人,台下的人。
台上人水袖轻轻一摆,便是一段恩爱情仇;台下人一声叫好,便是一次畅快淋漓。
台上的角儿站的高,自然看的到树上的空桐曦,盈盈一笑。
只是这戏唱上了便不能中途停下,哪怕台下无人,也要唱完。
空桐曦坐在桃树上假寐,不知过了多久,这一曲唱完了,台下的人自然不敢多留,都离开了。而空桐曦是闻到酒香才醒的。
“好香的酒!”空桐曦醒来便看到那人手里拿了一坛酒,酒香四溢。
空桐曦从树上下来,直到那人的面前,眼睛直盯着这酒。
“这可是我自己酿的酒,就这一坛,断不能再都给你了。”男人无奈的笑笑,见空桐曦这般盯着他的酒,他还真舍不得给她。
“啊?那我答应你一件事,你把这酒给我,如何?”空桐曦开出了条件,这种条件也只能说说明这酒对空桐曦的诱惑太大了。
“前提是在合理范围内。”
“嗯。。。啊,这样,这个你算欠我一个人情哦,这酒你先拿着吧。”男子似想到了什么,把酒放到了空桐曦的怀里,不过这时男子才发现空桐曦与往常有些不一样,比如,那缕红发,长长的银发,不过他却还是一眼认出了空桐曦。
[她只要是她就好,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打开盖子的那一刻,一股桃花的香浸着酒香扑面而来。
“好酒!”闻着这香气,空桐曦就知道自己赚了。
男子看着空桐曦满足的样子浅浅一笑,带着一丝桃花的艳丽。
就在空桐曦捧着坛打算喝一口到时候,出了变动。
“你有事情呢,我不适合在里。”空桐曦摩挲的手中的酒坛,幽幽的说。
“是啊,那么,只能下次见了。”男子笑容不变,手中的扇子一开一合,艳艳天下。
暗处的暗卫看着自家公子,脑中忽然冒出老爷子的话:既为公子,当有公子风范,处事不惊,逢乱能安!
“好,那么,下次见。”空桐曦摆了摆小手,消失在原地。
男子长袖一甩,扇子一合,声音温朗如玉:
“来者是客,各位现身吧。”
咻咻咻——
一阵破空声后,男子的周围已围了许多人,手中的枪已对准了中间等的人。
“各位。。。来杀我?”男子依旧是温朗如玉,只不过,那笑中染上了杀意。
“有传闻,季家公子温文如玉,唱的一曲好昆曲,今日所闻所见果然如此。”来人中有一人说道。
“只是今日后八成便不再有季家公子了。”
“嗯哼?”男子轻笑一声,手一招,暗处的暗卫悉数而出,包围住来者,而男子身形一闪,已到了圈外。
“既然来了,就把灵魂都留在这里吧。”
男子拽了拽裙摆,转过身去。暗卫在男子转过身去的一瞬间一起动手,手中的匕首,见血封喉。
刀太快,落在身上还来不及感觉到痛感,只是在死之前的一瞬间,又想起了另一个传闻,以前他们不信,现在,他们信了。
凡季家公子,可温润,亦可杀戮;可温柔,亦可残酷;可端庄雅致,亦可至妖至邪!
这一辈,季家之最者,是他啊,季家,季鹤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