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见一面吧。”覃疆展开纸团,在褶皱的纸张上略微辨别出了潦草的字迹。
覃疆看着那一行字,心中默念了几遍,紧接着,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面容上浮现了几丝莫名的笑意,轻声呢喃道,“看来他已经收到消息了。”
“你用这样的方式召集成伍队,恐怕没有人会不知道吧?如果你做的隐秘一点,说不定还能按照这条线索找到隐藏在卫队中的那个人。”
“不会那么容易的。”覃疆轻轻摇了摇头,有了和卫队的误会,他们在风信城的所作所为,就很难再隐匿行踪,因为用这种方式一旦暴露,就可能引起卫队对他们动机的怀疑。
所以,他或者成伍队,只要还想着再风信城行动,那么必然要做的堂堂正正,告诉那些将目光盯在成伍队身上的人,他们并没有其他目的。
“只要我们想隐藏踪迹,对方就有办法将我们的目标转移到卫队身上,我们任何的掩饰行为,都有可能被对方利用,进而引起卫队的误解。”覃疆开口解释道。
“看来对方的手段的确高明,让我们完全无法隐匿行事,让一举一动都暴露再他的眼皮底下,你想过对方究竟会是什么身份么?”
“不只是想过,也尝试查过,但是没有任何的线索。”
“会不会是展堂?既然那个幻影是陈遵的话,他也有可能是怀疑的对方吧?”
覃疆用手指将纸条捋平,目光则是随着手指不断移动,随即开口说道,“我的确考虑过,双方的联系一眼就能看出来,不由得不去考虑。”
“但是,动机呢?他作为一名前途无量的管事,为什么会和我们有仇隙,我们是完全没有和对方有过太深的交流吧?仅仅因为一个间隔的友谊,就值得如此做么?”
“还有,我也调查过他在之前事情中的态度,不管是对时傀时院长,还是对黎弘德大人,他更倾向于我们不过是因为偶然,然后搅合到这件事情中的。”
“你要知道,他有可能会是故意做出这个姿态的。”房间内的声音反驳道。
“当然有这种可能,那就意味着他知道我会查到他身上,故意如此,但同时,这也意味着他知道了陈遵的身份暴露,你要知道这些事情发生之前,我们还以为对手是如何的老谋深算,完全没有将目标锁定在陈遵身上。”
“看来你不相信展堂会是成伍队的对手。”
“并不是不相信,而是在现在查到的消息中看,展堂作为我们的对手,并不合理,如果真的是他,我们的日子绝对会比现在难过。”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相信,那我也没必要说服你相信。这一次的邀约,你应该不准备赴约吧?”
面对这样的问询,覃疆反而沉默了下来,双眼盯着已被他捋平的纸张,那一行潦草的笔记映入眼底。
“难道你想要去?”房间内声音所蕴含的情绪明显发生了变化,“你应该知道,现在这些人的实力绝对无法应对对方,你难道想要去送死么?!”
覃疆当然不想去送死,也明白凭借他们几个人,绝对无法保证能够在实力上压倒对方,甚至很可能被对方利用这个机会将他们消灭。
但是,当覃疆猜出对方的身份是陈遵的时候,他的好奇心就随之升起,以对方和蓝文鹰交手的实力,如果在峪头村表现出来,绝对会令成伍队损失惨重。
而陈遵在那一晚,面对攻击,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他回忆起在麺店与陈遵的会面,那是不曾有过的危险感,说明陈遵的实力确实是远超自己。
陈遵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实力提升到如此的程度,因为仇恨?还是因为其他?
如果对方知道了因为自身的莽撞行事,让他错失了报仇的机会,他又会是什么反应,会憎恨自身么?
他知道自己最正确的做法是应该等到全部的队员集结,甚至有压制对方的把握情况下,再与对方会面,但有时候正确的做法并不是想要做的做法。
“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再一次约我们见面么?”
“当然知道,不过是想杀了你们罢了,他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了,多杀一个是一个,也算是尽了自己的能力,满足了自己报仇的愿望。”
覃疆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有这样的想法与做法,他并不会感到奇怪,但是放在陈遵身上,就有些不合适了。
事务院的经历,于东阳所表现出来的自信,都让覃疆感觉到对方并不是一个破罐子破摔的性格。
他隐隐觉得或许这一次见面,也许就能够发现对方短时间内实力变化如此之大的原因。
“你觉得不是么?”
“是与不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想知道对方如何在短时间内将实力提升如此之大的原因么?还有,于东阳的自信,我不觉得是盲目自信,或者说是表演给我看的。”
“我觉得于东阳知道了陈遵没死后,即便是知道我们成伍队是作为他的对手,他依旧不担心陈遵的安危,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么?”
覃疆此时明白,绝不能将陈遵当作是一名普通的山村村长,他身上隐藏着秘密,而作为在事务院与他亲近的于东阳,显然是了解这个秘密的。
并且这个秘密也是对方有把握面对成伍队的所在,甚至会是隐藏在卫队中的人之所以和他合作的原因所在。
“好吧,既然你愿意去送死,我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你呢?”
覃疆并没有再做回应,只是慢慢的将纸条折了起来,他既然决定去赴约,就当然会想方设法保证自己的安全,为了一时的好奇之心盲目行动并不是他的风格。
“陈遵,峪头村的村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覃疆喃喃说道,眼前出现一道道身影,那晚在峪头村村口,乌云飞等人的记忆中,在麺店中,以及那一次的幻影,最后,这些身影在他的眼前融为一体,却成为一个足够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