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一脸懵懂的看着秦桧跟高俅,看着高俅还在颤抖的手,这才知道自己惹到惹不起的人了。
“他是燕云王的儿子,出生就是二等国公。六岁时跟着太子一起去画舫,只因郑禹一句辱骂,随行的人就杀了郑禹带去的所有随从,吓的郑禹在家三年不敢出门,直到他出门游历郑禹才敢出来游荡。那时候郑功可已经做了几年的刑部尚书了,当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你现在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还敢叫唤?”
这时高衙内才明白过来郑禹当时大喊着跑了不是因为自己厉害,而是认出了这个小王爷。
其实郑禹本人倒是真没认出聂尚,只是聂尚旁边的小兰他可是记得深刻,小兰回头的瞬间他便认出来人,当时只恨的少长了两条腿。
高俅在禁军几年,跟童贯关系不错。也从童贯口中听过无数聂从文的传言,从当年的司天监杀大臣到带忠武军灭辽,再到三万大军深入草原与金人谈判等等。以前只是听他人传说,还没有那么深刻,但今日见到本人以后才知道燕云王可是比传言中的还要吓人,两千人就逼得禁军两万不敢动弹,这可不是一般将领能够做到的。
带着儿子急匆匆的赶回家收拾行礼,高俅准备听太子的话就在燕京郊外躲着,躲到燕云王走了再回来。至于禁军之事,自己是打死也不敢往外说。
“爹,我们真的要离开汴梁?”高衙内嘟囔着嘴说道。
“不离开等死吗?你可知道你爹今天差点没命回来。”高俅厉声说道,又想起儿子平时所做之事,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教训道:“前几天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在家老老实实的吗?你倒好只会到处惹是生非,早知道就不去救你,让你被人打死在大牢算了,也省的我整日操心。”
高衙内见高俅动了真怒,只得嬉皮笑脸的求饶道:“孩儿知道错了,等到风声过去孩儿为爹物色几个好的,让爹爹好好消遣一下。”
“还敢提?上次你抢的那个妇人,是工部一个侍郎的亲戚家眷,要不是我花了大把银子,又找李相说情,人家就要去告御状了,你是想你爹死的不够早吗?”高俅大怒道。
高衙内只是低着头不敢出声,心里却不以为然,自己这个爹上人家媳妇的时候可没见发过这么大的怒气…..
吩咐完管家看好宅院,高俅便带着高衙内离开了汴梁城。
………
聂尚跟着姚顺回宫后就去见了天启帝。此时天启帝已经满头白发,显得极为苍老,坐在龙椅之上一点也没有以前的威严,在聂尚看来此时的皇帝更像着一个普通的老人,而非大越的最高统治者。
跪下问安之后,天启帝让聂尚坐到自己跟前,细细看着聂尚。
不知道天启帝此刻想到了什么突然咧开嘴笑了出来。
“皇爷爷您笑什么?”聂尚问道。
“朕只是高兴,当年那个说出‘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孩子终于长大了。”天启帝缓了缓说道。
提到这句话聂尚不禁脸上一红,不过依然不敢说出下两句来。如果说出“上炕认识娘们,下炕认识鞋”着两句,估计皇帝会被气的直接跳起来让人砍了自己。
“尚儿,房子盖的这么样了?”
“地基都已经打好,州学还有一个月就能使用了,商铺最多也只要两个月也能建好。”聂尚回答道。
“嗯,做的很好。不要怪皇爷爷心急,皇爷爷时日无多了,只想在还有力气的时候把事情都办完了。”
“皇爷爷莫要乱想,你定能…..”
“没有人能活一万年。”天启帝面带微笑的打断了聂尚的话,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即使是皇上也只有不到百年的时间,上苍是公平的。若不是太子太过无能,我也不会如此心急,幸好大越还有你父子二人,就算没有撑到那个时候,我也能放心。”
“皇爷爷…..”
“放心去做就行了,皇爷爷相信你。”
此时太监来报聂从文和李真回来了,正在殿外等候。
“太子的儿子叫韩恒,你见过。不过那时候他还小,我让人带你去见见他,这几天你们兄弟俩好好亲近亲近,免得日后生疏了。”说完示意姚顺带聂尚去见韩恒。
……..
聂尚走后,聂从文,李真,钱文来到天启帝面前。
“事情都办好了?”天启帝问道。
“嗯,该清理的都清理完了,剩下的确定都没问题。已经让我们自己的人接管了西营的禁军。”李真回答道。
“从文你带了多少人来。”天启帝对着聂从文问道。
“三千精锐。”聂从文答道。
“嗯,够了。这次两岸的世家因尚儿的生意联合起来,也算给了我们一个机会。禁军清理完了,再把朝堂也清理一下,好几个尚书都在位置上待了十几年了,也是时候动一下了。”皇帝深深的吸了口气,有些吃力的说道。
“叔父,您的身体?”聂从文担心的看着说话都有些吃力的皇帝。
“我的身体没事,只是人老了而已。相比你父亲我已经算是赚了很多年了,你不要担心。”慈爱的看了聂从文一眼,皇帝继续说道:“那我们现在商量一下该换那几个尚书。”
……….
后花园中,聂尚见到了韩恒。看着这个八岁幼童拿着《资治通鉴》,聂尚仿佛看到了八岁时的自己。
“你就是聂尚哥哥吧?”看见有人过来,韩恒对着聂尚问道。
“我是聂尚,殿下怎么知道我要来?”
“皇爷爷跟我说过,今日聂叔父和哥哥回汴梁。”韩恒面色恭敬的说道。
对于韩恒的态度,聂尚多少有些不适应。虽说六族联姻,都是亲戚,但毕竟他是未来的储君,用如此恭敬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多少让自己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殿下不用这样,我虽然算你哥哥,但毕竟是臣子。”
“皇爷爷说,天下其余人皆可被认为是臣子,但唯独聂家不行。”
“为何?”
“爷爷说,我皇族亏欠聂家太多,若无聂家也无我大越此时江山。”
聂尚一时被韩恒的语气弄的不知所措,无奈对方一定要这样。随手翻看韩恒看的书,乃是先帝时宰相司马光编撰的《资治通鉴》,主要讲的是为官,从政,治国之道。而桌上有一些宣纸,上面看起来应该是韩恒写的一些疑问,字迹清秀工整,隐隐能看出韩恒对于书法的天赋。再想想自己写的字,聂尚不禁摇了摇头。
“文昭阁的大学士们曾说过,哥哥以前通读史书,读书能一目十行…..”
聂尚红着脸说道:“没有的事,别听大学士们忽悠,我在文昭阁主要学的书法字画,至于结果几位大学士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