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灵，又来给你妈送饭呐？”
“是啊，刚做了菜。”
...
“小灵啊，交男朋友了？穿的这么漂亮。”
“那有，大妈你就被取笑我了。”
...
“诶，小灵，今天我里有几件新到的女装，进来看看呗。”
“不了，这阵子我那边也有不少新货，等我妈那里看完了再去你哪里看。”
...
一路走来，夜市里认识张灵的都会打个招呼，或是调侃两句，甚至一个专卖男装的老大哥，见张灵今天的穿着吸引，打着趣往自己摊位里招呼。对于这样忽悠人的话，张灵有不下三种推脱的说辞，之所以说自己家里来了新货，也就是看在那个老板摊位还有看货的客人。不然张灵大可缕着自己，及肩长头发，笑眯眯地说‘我这辈子是女孩子，下辈子如果做了男生了，我再去你档口你看看吧。’，然后一甩手，留下一缕香风离开。只是这是张灵心里面想想而已，要是真说出口了，自己惹了个麻烦不说，估计妈妈服装的生意还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眼看下一个档口就能见到妈妈了，张灵脸上的笑容挂起，虽然不清楚这阵子的衣服卖得怎么样，但是从这几天的降温来看，档口里面的衣服也没卖多少。为了不让母亲为卖不出去衣服而发愁，张灵也想过一些卖衣服的法子，只是在学习方面并不算优异的她，在售卖方面似乎也并不突出。所以每当猜想到档口销售不好的时候，张灵就挂起笑容，绝口不提卖衣服的事情，因为说了也只会徒添母亲的担忧。
然而，在进到档口的下一刻，张灵的笑容就僵住了。因为此刻站在档口里卖衣服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同班同学，每次都要自己找他问数学作业的‘睡神’，徐欢。
“老板，这几件能不能便宜点，我这还有点事情要忙。”
“小帅哥，我也不想耽误你时间，可你说的价也太低了，我这...连本钱都赚不回来呀~”
“那你70块的打底衫，又不是什么名牌衣服，价格实在说不过去啊~”
“谁说的，‘维尼’这牌子你是不知道。前年，我就开始进维尼的衣服，一个月不到，他们的衣服我全卖出了一件不剩。这维尼，别的不说，质量就比其他同款衣服好，就好比这衣服棉质的。现在入秋你是或许感觉不出来，等到了冬天，甭管外面吹多大的风，这打底衫穿身子里，铁定冻不着你。”
听老板娘这么一说，徐欢也不在还价了，而是再次拿起眼前这一件棉质衣服，重新查看了一遍。仿佛是在验证打底衫的质量是否真的有老板娘说的那么好，而也就在这时了老板娘眼看到了张灵的到来，用眼神跟张灵打了个招呼，张灵也就走到一边把自行车放下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自己的摊位。
对于自己家是做什么的，张灵一直都不怎么敢让班里的同学知道，毕竟口头上不说，各自心里面还是会有一些攀比的。而对于自己认识的同学，张灵则是那郑进树、王泽或者一些学习成绩比较优异的同学来给父母说，却一直没带回家见过，父母唯一见过面的，也就只有小时候一起读过小学的赵联斌了。至于像徐欢这种一天到晚只会在教室里睡觉的学生，张灵根本不会去给父母介绍，更不想父母知道自己班里有这么样一个学生。所以当看到来自己店里买衣服的人是徐欢的时候，张灵就表现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把饭盒送到休息用的塑料凳子上，就整理起被其他客人弄乱的新衣服，希望不会招来徐欢的搭讪。
“质量好.....“
摸着袖口的棉质，徐欢呢喃出声，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张灵的出现。然而也就是犹豫了两秒钟，徐欢就把手里的打底衫放下了，只是所放的位置并没有在自己先前挑选的衣服堆里面，而老板娘看了心里不由地犯起了嘀咕。
‘这小伙都拣去了一半衣服了，剩下的基本都是一些赚不了几个钱的货，要是他再拣去一点的话，这都不用赚了。’
然而徐欢却也正如老板娘所想，直接把剩余的一些衣服全部拣了出去。
“还是算了吧，我先去把事情做了再来。”
说完，徐欢就直接走了，也不管老板娘在身后一个劲的减价。在临出档口的时候，徐欢眼角余光已经瞟到了那个整理新衣服的女孩，尽管有点眼熟，却没有因此停下离开的脚步。
“哎~今天都什么个事啊？！一个晚上都没卖出去两件衣服。”
“妈~你别着急，现在不才八点嘛~时间还早，说不定东家不成西家成呢~”
张灵嘴上说着，手上也不忘给母亲呈上一碗鲜肉汤。接过鲜肉汤的妇人，嘴上喝着，却也不忘絮叨两句。
“也只能盼着晚上多来几个客人了。诶，学校那边还好吧？同学们都相处的怎么样？”
开学都已经快有两个多月了，对于母亲这样的询问，张灵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
换作从前，张灵大可一副其乐融融地给母亲讲起班级里的故事，然后再说自己和同学之间谈论学习的事。
只是见了徐欢这个每次都要自己闹心的讨厌鬼，原本一些信手拈来的班级趣事，就像是被一颗老鼠屎搅了一般，脑子全是徐欢那张睡不醒的脸，和数学老师对徐欢作业一次次的询问。
“那个臭小子的作业交了吗？”
这是自己上交作业时，数学老师都会询问的一句话，尽管他并不是自己的班主任。
“什么？没收到？你这个学习委员怎么当？！”
这是自己没收到徐欢作业时，数学老师责问自己的话语，尽管徐欢的作业已经摆到了他的办公桌面前。
“我教课业的时候你不在，我就直接送到办公室里了。”
这是每次向徐欢问作业时，徐欢最常说的一句话，尽管她说过不在也要放在他那里。
每每想到这里，张灵心里就像有说不尽的委屈与难受。
瞬间也就不想提学校里面的事情，只是张灵毕竟还是个孩子，心里的不快，没一会就写到了脸上。所以在张灵想到徐欢在班里的种种，妇人就注意到了女儿的沉默，放下手里的汤水，抓着张灵的亲切地道。
“在学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