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林致与昌乐一起去向孙老夫人道别。
孙老夫人不舍地挽留道:“再多住几日吧,你的伤还没养好呢!再说萧璇在这里和景榭也玩得挺开心的,难得两个孩子投缘。”
林致笑着说:“多谢老夫人和孙兄这阵子的照顾,我们在此的确过得乐不思蜀。只不过,再呆下去一定会让家里挂念,所以只能辜负老夫人的盛情。”
“这……”老夫人看着儿子道。
“阿娘,林兄还有事要忙,萧璇出来久了家里人也会牵挂,我们还是不要强留。”孙千树连忙劝道。
老夫人念叨着:“都忙,都忙啊!难得家里热闹了这些天。”
“阿婆你不用难过,萧璇以后会来看你的。”昌乐劝道。
老夫人听了昌乐的话,又立刻眉开眼笑道:“萧璇真是个体贴的好孩子,若是我的孙女该多好啊!”
林致亦是笑道:“景榭也是个好孩子,您老有景榭这么个懂事的孙儿也是满满的福气。”
昌乐才发现今天景榭并没有在孙老夫人的身边,她回头朝屋外一望,便在院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回头林致正在与孙千树道别,无暇留意自己,便独自出门寻着那个身影而去。
“景榭,你在这里做什么?”昌乐来到了院中的亭子里。
“没做什么。”景榭看上去不怎么开心。
昌乐静静地站在景榭身边,和他一起看向院中的桃花。
许久,景榭终于战胜了自己的别扭与羞涩,出声问道:“你真的要走了吗?”
“对,我终于可以回家了,终于可以见到父亲母亲和哥哥,当然还有笛宣哥哥。”想到这些人,昌乐开心地笑了。
“你一走,家里又只剩下我了。”
昌乐察觉到了景榭的失落,忙劝道:“别担心,过些日子我再回来看你。”
“你真的还会回来吗?”景榭期待地问。
“我说话算数,从不食言的!不信,这个给你。”昌乐将颈间的凤形玉佩取了下来,递给景榭。“这是我从小一直戴着的,如果我母亲发现我弄丢的话,一定会罚我的。”
“那你怎么还交给我?”
“我把给你作为信物,我们下次再见时,你再还给我。”
景榭这才相信了她,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收了起来。
两个孩子又说了几句话,忽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萧儿”,昌乐回头,便见到宁清宵同林致、孙千树一起站在花径的另一端。
“我要走了,再见。”昌乐匆匆道别,便向林致跑去。剩下景榭徒自站在亭中目送昌乐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他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再见,萧璇。”
为了避人耳目,清宵与林致按照事先的商议,先将昌乐安置在魏先生的茶楼里,第二日再由宁夫人将昌乐送入宫中。
晚上,昌乐与林致早早地吃了饭,正无聊地坐着发呆时,却听到宁静了不过半个时辰的街道上又传来了鞭炮声。
“什么事这么热闹?”昌乐问道。
“小姐有所不知,对面的酒楼今日开张,不光放鞭炮,听说一会儿还请了舞龙舞狮表演呢!”收拾碗碟的小伍回答道。
“我也想去看看。”昌乐十分期待地对林致说。
“人太多了,不安全。”林致一口回绝。
“人那么多黑衣人肯定不敢出现的。”昌乐说。
“小姐若想去,小的可以帮您找一套男孩子的粗布衣服换上,就没人认出来了。”小伍插嘴道。
林致不悦地瞥了小伍一眼,但见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也不再责备他的多嘴。
“好吧,你这次偷跑出来就是想看舞龙舞狮,若不让你如愿,指不定下次又生出什么乱子呢!”林致宠溺地看着昌乐。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只要你陪我去看,我保证再不添乱!”昌乐开心地说。
接着,小伍唤来两个丫鬟来帮昌乐换装梳头,等昌乐换好衣服出门,看到林致也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不禁捂着嘴笑起来。
“哈哈哈哈,咱俩看起来真一对普通父子。”
林致听昌乐这么一说也笑了起来,此时的昌乐看起来像极了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孩子,若不是这些日子朝夕相处,还真不太认得出来,于是,也就放心了。
魏先生又安排了小伍及几个会些拳脚功夫的小厮暗中保护昌乐,一行人才出门去看热闹。
未免有人认出自己后猜到昌乐的身份,林致便让小伍带着昌乐,自己则保持十步的距离。
因酒楼开张,客流量大,周围的一些小贩也趁此机会卖些小玩意,昌乐见舞龙舞狮的人还没开始,就先在小贩的摊前闲逛。
林致本在警惕地观察周围的人群,感觉到袖子被扯了扯,低头一看,原来是昌乐戴着一个老虎的假面对着自己挥舞着“虎爪”。林致笑着说:“小老虎,你吃的下我吗?”
“嗷嗷……”昌乐作势往林致身上扑。
二人嬉闹间,舞龙舞狮已经开始,昌乐拉着小伍挤到了前排,林致见茶楼的几个小厮已经跟了上去,就留在人群外守候。
“林……林大将军?”一个惊讶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林致一回头,见身穿黑色袍子的李季满脸惊讶地站在自己身后。
“你……你回来了?”
“对。”林致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自己的部下,颇有久别重逢的欣喜。
“我们都以为黑衣人把你给……给……没想到你还毫发无损地回来了!”李季还没有从惊讶中恢复过来。
“我受了些伤,不过还活着。”林致不自觉地摸了肋下。
“公主呢?你找到公主没?”李季迫不及待地问。
“没有。”林致毫不犹豫地撒了谎,见到李季虽然欣喜,但还没有大意地将昌乐的行踪泄露出去。
“哦,那……大将军可曾进宫见过陛下?”李季接着问。
“还没有,我还有些事要处理,等处理完了自然会回去的。你要有事先去忙吧!”林致赶紧打发走他。
“那,属下告辞。”
林致目送李季远去,等他黑色的身影渐渐被人群淹没,才回过头来找昌乐的身影。
眼看着离宵禁只有半个时辰了,昌乐才意犹未尽地被林致催促着往回走。茶楼本在就街道旁,但为了安全,他们需要绕到后门进去,如此一来不免多费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