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惠帝来清宁殿用膳,昌乐一直叽叽喳喳地讲着今天的经历,使得一家四口用膳的氛围十分融洽。但很快,惠帝就发现与活跃的乐昌相比,太子柏琛显得异常沉默。
“琛儿,朕让林致带笛宣去校场,你见到了吗?你觉得他怎么样?”
“回父皇,笛宣虽然比儿臣年纪小,但骑术远远超过儿臣。”柏琛坦诚地回答。
“是啊,父皇,哥哥输给他了呢!”昌乐道。
“多嘴。”柏琛给了昌乐一个白眼。
“你就是因为比输了才不开心的嘛?笛宣他从五岁就开始学骑射,又得刘毅山亲自教导,自然是比同龄的孩子优秀许多,你以后好好跟着太傅和林致学,一定也不比他差。”惠帝宽解道。
“儿臣不是因为输了不开心。”柏琛别扭地说。
“哦?那是因为什么?今天父皇在,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惠帝慈爱地摸着柏琛的头。
“是啊,哥哥,你说出来嘛,父皇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萧儿,过来,别打扰父皇和哥哥。”皇后见昌乐一直在旁捣乱,忙将她唤到自己身边。
柏琛这才讲出心里话:“笛宣的骑术的确很好,而且,林大将军那匹马也确实是良驹,儿臣输的心服口服。”柏琛说完,又小心地觑了一眼惠帝的神色,接着说:“其实,笛宣是个很好的对手,儿臣很想和他一起学习骑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惠帝今日命林致带笛宣过来,本就有着自己的打算,如今见儿子也欣赏笛宣这个伙伴,便问道:“你想让笛宣陪你一块学骑射吗?”
还没等柏琛回答,皇后便接口道:“立秋之后柏琮不是也去了校场学骑射嘛?他陪着你不好吗?”
“柏琮是儿臣的亲弟弟,儿臣当然希望他可以陪着儿臣,但是他总是贪玩,半年来告假的日子比去的日子还多,学了半年还跟萧儿差不多,儿臣想要的是一个旗鼓相当的同伴。”
惠帝听了这话十分欣慰,“那父皇就准许他每三日来一次校场和你一起练习,如何?”
“谢父皇。”柏琛立马开心起来了。
“为什么三日才来一次,不能天天来吗?”昌乐问。
“笛宣在家中也有师傅教,让他天天往宫中跑多累啊!”皇后回答道。
“那就让他住在宫里好了!”昌乐说。
皇后哭笑不得,“如果让你离开父皇和母后去别的地方住,你去不去?”
“不去,不去,我不要离开父皇母后还有哥哥。”昌乐扑到皇后怀里,紧紧地搂着皇后的脖子,生怕有人现在就将带她。
皇后拍着她的背哄道:“好好好,萧儿哪儿都不去,萧儿一直陪着父皇和母后的身边。”
惠帝看着她们这幅母女情深的场景,却忍不住想起了在远在洛阳的萧璟。
这些年,她又能抱着谁撒娇呢?七年了!虽然洛阳时时送来消息和画像,但惠帝心里的愧疚远不是成堆的画像可以弥补的。
再等等吧,等到孩子们再长大些,就能够以这些年的相安无事为由,劝服母后接萧璟回宫。
昌乐没有发现父皇的失神,只看到哥哥开心地吃起了饭,便也开心地拿起一个金乳酥吃了起来……
在笛宣的陪伴下,太子的骑射功夫进步很快,两个孩子很快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以前他读书、练功总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如今不仅有笛宣这个伙伴,还有活泼开朗的昌乐,为他增添了不少乐趣。
次年八月,丽阳长公主同驸马从塞北回京,太后留他们一起在京中过中秋,并在宫中设宴,使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皆可携妻儿参加。
当晚,惠帝同皇亲及大臣在太和殿畅饮,太后为了让女眷们更自在些,就命皇后带着后宫嫔妃在自己的仙居殿设宴款待各位夫人。
至亥时,皇后见各位公子小姐开始坐不住了,便想叫昌乐带他们去仙居殿的花园里玩,可一回头,不仅没了昌乐的影子,连柏琛也不见了踪迹。
紫竹见皇后找孩子,便立刻上前回禀:“娘娘,太子、公主还有几位公子小姐在殿中的花园玩,有霜菊带着奶娘和宫女们在伺候着呢,娘娘尽管放心。”
皇后点了点头,再环顾席间,发现二公主平乐,刘大将军的公子和林大将军家的小姐也不在,唯独德妃身边的柏琮和宁乐还安安静静地坐着。于是,便让柏琮和宁乐带其余的孩子们也出去玩。
柏琮和宁乐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来到了花园,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亭中的一群孩子。
这群群孩子围坐在石桌旁,皆聚精会神地听着一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小女孩说话。
宁乐没见过这个女孩,便问:“二哥,她是谁呀?”
柏琮茫然地摇摇头,回答:“我也不知道。”
韩相的女儿锦妍在他们身后答道:“那是御林军统领林大将军的女儿,叫林伊沄,她第一次进宫,所以二皇子和四公主不认识。”
说完,宁乐与身后的孩子们也围了过去,想要听听伊沄在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