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息宁打开门的时候，秦瑞舟坐在椅子上头正在一点一点的。
她连忙跑过去把秦瑞舟的头扶正，谁知她一放开，秦瑞舟就直直地往她身上倒。俞息宁没办法，只好这么让他靠着，等他醒过来。
过了不久出去买早餐的俞妈妈回来了，她看着紧紧靠着的两个人止不住地笑，她这一笑，俞息宁就不乐意了。
俞息宁往一边一让，秦瑞舟差点摔倒，他迷迷糊糊地终于赢过来了。
秦瑞舟揉了揉眼睛站起来，先向俞妈妈问了好，又看着俞息宁不满的样子疑惑。
“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俞息宁没回答，俞妈妈笑着打趣到：“你别管她，她脾气怪着呢。”
“妈！”俞息宁委屈地一喊。
秦瑞舟更加摸不着头脑，他看了看俞妈妈又看了看俞息宁，懵懂地眨了眨眼睛。
没过多久，病房里就进来了一大群医生护士，看来是术前观察。
俞息宁他们被挡在外围，只听得见医生嘴里报着各类数据，一旁的护士笔不停顿地记着。
只一会儿，他们就开始动作起来，病床上的外婆连抬眼的动作都很吃力。因为是肠胃问题，瘦弱的外婆却生生挺着大肚子。
俞息宁不忍再看，她跟着医生们进到手术室外，俞妈妈焦急地望着手术室里，不一会儿，门上“手术中”的灯也亮了起来。
天气寒冷，可围坐在外面的人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俞息宁在出神，秦瑞舟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来。
“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让你跟着我过来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俞息宁抬头看他。
秦瑞舟举着电话，那头还没说一个字就被挂掉了。他走过来坐在俞息宁旁边，俞妈妈也坐了过来。
“对啊，本来不该麻烦你的，虽然阿姨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但看起来很忙，你还是先回去吧。”俞妈妈拍了怕秦瑞舟的手。
秦瑞舟纠结了一会儿，说：“等外婆手术做完吧，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就先回去。”
俞妈妈“唉”地叹了一口气，俞息宁也紧紧地握住了妈妈的手，秦瑞舟却探头望向了手术室的门。
手术一直持续到下午六七点，门终于被推开。三个人立马站起来，俞息宁往病床上看，本就面色憔悴的外婆更加脆弱。
医生们紧赶慢赶地把病人送走，说是还要观察，不排除并发症的可能。
这一下子俞息宁整个人都像过电一般，她摇摇晃晃没站稳，多亏秦瑞舟扶了她一把，而俞妈妈在一旁悄悄抹起了眼泪。
俞息宁还记得每次去外婆家外婆都会做一大桌子菜，全是她最爱吃的，平时有什么小零食也总给俞息宁留着。想她上了大学之后就很少去看望外婆，没想到外婆的病已经这么严重了。
“会没事的。”秦瑞舟紧了紧托着俞息宁的手。
从小时候起，他的父母就不在身边，没有爷爷奶奶照顾，也没有外公外婆，只有一个照看他生活起居的阿姨，前几年也去世了，他想，大概自己当初跟俞息宁一样难过吧。
俞息宁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抱住了他，她有些后怕，为什么当初没有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日子，到现在还要担惊受怕，没有人会喜欢分离的感觉。
秦瑞舟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背，带着她坐下来，期间俞息宁情绪稳定，只是不说话。
大家一整天都滴水未进，到了后半夜，俞息宁挨不住饿，爬起来准备出去找东西吃。
秦瑞舟被她的动作吵醒了，他站起来跟着她走了出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没有人说话，气氛却莫名地和谐。
夜宵的摊子在离医院不远，不如前半夜那样热闹，只有一家馄饨摊子还在营业。
点餐的过程中俞息宁也没有说话，秦瑞舟以为是她吃饭不喜欢发出声音，就没打扰她。
等到吃完回去，俞息宁还是一言不发，秦瑞舟小跑到她面前，阻止她继续往前走。
俞息宁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要绕道，秦瑞舟没办法，只能拉住她。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呀？”
不问不要紧，这一问俞息宁的眼泪刷地往下掉，秦瑞舟看着她豆大的泪珠往下砸，一下子慌了。
他想把俞息宁的头抬起来看看情况，却遭到强力反抗，他没法，只能抽出手帕，低着头给她擦眼泪。
“没事没事，哭出来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俞息宁的眼泪止住了，他俩走到医院后门的台阶上坐下。
俞息宁还是闷闷的，秦瑞舟拿她这样没办法，天又冷，他把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取暖。
突然他的表情亮了一下，只见他拿出一个挂件样子的小玩具递到俞息宁面前。
“你看，这个可不可爱？”
俞息宁看着伸到眼前的小东西，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丑啊。”
“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秦瑞舟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
俞息宁没在意，把他手上的东西接过来。这是一个钥匙挂件，样子是一个企鹅，但企鹅的脸是一个滑稽的人脸，还画着夸张的腮红，乍一看很丑，可仔细看看又觉得怪异地可爱。
秦瑞舟见她对这个挂件感兴趣，就继续跟她讲解：“这是以我的形象做的周边，我拿到的时候就剩这一个了。”
“这是……你？”俞息宁有点不敢相信。
“是啊，是不是很可爱？”
俞息宁觉得说“可爱”有些违心，她绕了个圈问他：“为什么会想到用企鹅啊？”
秦瑞舟看着她手上的东西，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上次在你房间看到你的企鹅玩具，觉得很可爱，然后我就……我就……”
俞息宁有些惊讶，原来这东西还跟自己有关。
“你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了。”秦瑞舟扭着头，不敢看俞息宁。
“我喜欢。”俞息宁越看越觉得这个挂件很顺眼。
秦瑞舟一听就更恨不得把头埋在地里，他绞了绞手指，随后掩饰般地站起来：“我们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俞息宁久久没有动，她紧紧攥着这个企鹅挂件，微微抬头看秦瑞舟：“我之前问你的问题，你的答案，现在可以给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