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紫烟还没想好怎么处置这袋子里面装的“东西”。“一刀”砍下去?也许是最痛快的做法。但总要从这几个魔族修士嘴里知道点什么。才不枉费她暂留他们一条小命。况且顾紫烟又有了一层思虑顾虑。
且不说在黑暗的环境当中,我在明处如火炬般惹眼,而敌人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感觉总是让人不适。
即便是这些低阶魔族修士来了也如同“飞蛾扑火”般惨烈,却也要考虑那火炬——她本人的感受。“烧虫子”总是一件让人不那么愉快的事情。
况且来到这片大陆之后,顾紫烟有一种莫名的感觉。那就是尽管这黑骨头的来历不明,但似乎是在天道允许下的存在。凡是存在必然有其存在的道理。
自己都是引着天道的雷击电打,天道才意思一下动动手。对这逆天之举天道似乎很纵容。似乎有点民不举官不究的意思。
可是怎么自己就帮了墨沫一把就得了那么“厚”的“待遇”。在这时代试问哪个师傅没有为自己钟爱的弟子准备一两样渡劫的宝贝,都挨雷轰了?
况且她帮东萱挨雷轰她认了,那是在东萱经历雷劫时她代为承受犯了“天条”。
可她帮墨沫可是在墨沫渡劫之前。这样也要挨雷轰?虽然也有天道不待见自己,时刻要找机会灭了自己的因素。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是不是可以证明这个世间所有的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天道的眼中?!
既然是这样,那么为什么魔族修士的倒行逆施,天道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这个时候装聋作哑了?原因呢?
顾紫烟想,是不是可以这样推测。这世间的资源是有定数的,即便是灵气的产生也需要漫长岁月的产生和积累。
而有灵根求长生的生灵层出不穷,尤其是拥有漫长生命的妖族和海族。
所以天道对这两种族群格外的苛刻。所以天道默许了魔族的存在,默许了能吞噬他族修士灵性和血肉的魔族存在。也默许了这场人族与魔族之间的战争。
对“上位者”——天道来说,也就是一个制衡手段。也是一种大浪淘沙辨别“真金”的方法。
最后能生存下来的必定有其特殊性。修为高的未必不会陨落,修为低的未必不能存活。这便是气运之说。
顾紫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母星,那个美丽的蓝色的星球。也许在地球上曾经也存在着天道。
也曾有着辉煌的修真年代。那些远古时代和上古时代的故事未必就一定是神话传说。也许是曾经的璀璨斑斓的过往,但都成了神话传说。也许就是因为灵气已经彻底耗尽。
而战争不断的人类社会从未让星球有喘息片刻灵气复苏的机会。天道或许已经死去,又或者舍弃了那个灵气衰竭之地。那是个末法时代。母星正在死去,气息奄奄任其最后的血肉呗啃食殆尽。
如今这里何尝不是再重蹈覆辙,又或者这里就是地球的前身。
愈修炼到高位愈无法任性妄为。杀?!还是不杀?!只是一念之间的决断。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选择。,生与死两个对立的结果。
从小我说,来者是敌不是客。是来要自己的命的杀手。杀人者人恒杀之,对任何人都是如此。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当杀!
但纵观来看,这些杀星也有其存在的意义。只要不过度不泛滥成灾,何尝不是一种简单粗暴的制衡手段?
不过想到这里,顾紫烟低头自嘲的笑了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不是天道,我是人族。只要我依旧在人族的阵营之中,我便只做我当下该做之事。
“呵……好一个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顾紫烟仰天长啸。
跳不出这五行之外,我顾紫烟终究也是棋子。也许“质地”好上那么一些。但从“本质”上来看,与其他棋子也无甚分别。不管黑的白的,材质如何都不过是颗可有可无的存在,蝼蚁一般的存在。
我依旧还是太弱,没有能力掌握自己的命运。我还需再强一些,更强一些直至突破这苍穹。我要我命由我不由人!
也许是理顺了一些思绪,顾紫烟觉得灵台清明之气一扫,人变的更通透自然。离合体更近了一步。只待放下那缕执念,便可以自然而然成就合体期修士,前往登仙台一游了。
她摇了摇头,看向手里的鱼儿袋,嘴角微微上扬下一瞬间鱼儿袋中的魔族修士便化为灰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兵至将迎,反正顾紫烟不再想知道对方怎么打算的了。你来杀,我便迎战。你躲起来,我也不去寻你。
我走到哪儿就“清扫”到哪儿。一切唯心而已。我是人,该庆幸自己还是人,还有那么一丝悲悯情怀。
顾紫烟就那么拎着鱼儿袋施施然地出现在这个临海小城的半空之中,低头俯视这个小城。一挥手一座府邸被掀了个底朝天,地下的黑暗显露人间。
她手一动一个结界如笼子一样从上至下把整间府邸扣在其中,而她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向这人间地狱。手指微微弯曲掐动法诀,嘴唇微动一阵冰雹从天而降。对地下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充耳不闻,直至一切化为乌有。
她微敛眼帘盘膝坐在半空之中,一阵清澈明朗的诵经声响彻整个小城。早被惊动的居民或躲在家中求全,或逃向城外,或大着胆子远望这府邸。
待顾紫烟诵经声消失,起身打了一个响指然后一步踏出消失了身影之后,才有一个年老的居民后知后觉呆呆地说道“白魔出现了。”渐渐地声音大了起来,人变的越来越激动“白魔,那个白魔来了,来咱们临安镇了。”咱们自由了……也许吧。起码能安稳过一小段日子了。喊着喊着,眼泪涌出。人也爬倒在地嚎啕大哭。再早来那么几日多好啊,我的儿子就不会被抓丁充军。我的儿…………
有人悲自然就有人喜。这白魔走了想必就不会再回来了。该干嘛干嘛。
可是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整个小城被笼罩在冰雨之中,那冰雨中似乎还有微弱的电流在其中,好好的冲刷了一遍这小镇内内外外。
凡是沾染了这雨丝或喝了混有这雨丝的水的居民都病了一场。修为越高病的越重。修为越低病好的越快。而这座临海小城在这阵冰雨的清洗之下有了一丝清新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小城。陌生却让人舒适无比。
而离开的顾紫烟避开大海的方位,随意从另外几个方位选择了一个方向前行。
途中魔挡杀魔,城挡清城。凡是她经过的地方,总是全体居民一起生病。所以她不仅被叫白魔又叫瘟神。
只有个别真正清醒之人对她暗暗感激。
所幸的是她根本不在乎,她不计较这些得失,不是说她是圣人而只是她随心而动,想做就做了。谁让她路过呢,既然途径“贵宝地”不清理一条路出来,不干净的东西看了太碍眼。何况她眼力很好不瞎!而且做这些事得来的微薄的功德金光还不够她付出的真元的零头。
既然存在必有其存在的道理,那么自己的存在也有存在的道理。既然自己也是“道理”,那便只能看谁的“道理”更强一些。显然顾紫烟的“道理”更强。
灰色虽然存在,但黑依然是黑,白依旧是白。接受了这混淆黑白的事实也便失了自己的道义。顾紫烟不是天道无需考虑什么制衡什么平衡。
只需要做好自己,坚定自己的道。未冲破天际之前,她要做这世间最强的那个棋子。最难以掌控的那个存在。就更要坚定自己的道,走自己的路。
顾紫烟停下脚步拿出一个玉质的小酒壶喝下最后一口酒水。抿了一下嘴唇之后又珍重的把小酒壶收好方看向来者。
平淡无奇的长相,泛善可陈的衣装,就那么站在顾紫烟行进方向的前方微笑的看着自己。
却让自己无法忽视来自对方身上的威压。那是洞虚期的修士。合体期已经无法对顾紫烟造成丝毫的影响。
“来者是客,老朽想请道友登门做客,道友看如何?”
“你家里有什么?”顾紫烟开口问了一句。
“啊?”来者愣了一下对这答案一时有点意外。
“我说你家都有什么?”顾紫烟微笑着再次问道。
“我家?”来者确认道
“对,你家。”顾紫烟给予肯定。
“道友何意?”来者谨慎地问道
“没什么意思,就字面上的意思。”顾紫烟依旧是一脸微笑面对
“还请道友赐教。”来者微微抬了抬手。
“那就好好的给你上堂课。既然请客登门,定然是有所求。平常人必然是好酒好菜的招待着,还生怕招待不周,更有甚者会请几个舞者琴师调解一下气氛,酒足饭饱心情舒畅之际才好谈。更有利于满足自己的欲望。”顾紫烟的眼睛扫过来者背后几处不明显的角落。
“道友也说是平常人,我等是修士不必拘泥小节。”来者似乎反应过来。看顾紫烟的眼神带着一点蔑视,果然是个愣头青,就这么只身一人闯入我魔族之地,大剌剌的损毁几个城镇,真是不知所谓的一个嫩后生。
“不然,修道之人更该重视这礼节,做对了礼节更合乎道理。合乎道理也就近道。”顾紫烟摇了摇右手食指。
“那依道友之意该如何道友才会随我同行?”来者也懒得跟顾紫烟争论,遂顺着她的话意问道。背在背后的双手一张一弛之间,针对顾紫烟的“笼子”已张开口就等着顾紫烟入瓮。
“美酒佳肴就不必了,俗气。天才地宝就刚刚好。在下略通炼丹酿酒之道。必然会有宾至如归之感。不过舞者琴师之类还是能免便免了吧,甚是无趣。”说罢两手一甩衣袖。几张符箓向几个不同方位迅闪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