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路径依赖,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2)
吏部尚书王永光觉得不对劲,就请韩一良指出是谁给他送银子了,又是谁贪污最甚。韩一良吞吞吐吐,好像不想当面告发别人,于是皇帝准许他密奏。但过了五天,他还没奏。崇祯帝最恨贪污,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就再次召集大臣,当面追问。韩一良就说他是举了周应秋、阎鸣泰的例子,而这些事早就已经处理完了,口气里好像又暗指王永光的意思。崇祯帝再追问, 他又说听说有人要送。崇祯帝很生气,斥责韩一良说话前后矛盾,并对大学士刘鸿训说:“都御史决不是轻易就授给的!”于是罢了韩一良的官。
《庄子》中讲了一种称为“意怠”的鸟。这种鸟除了很会鼓动翅膀外,一无所长。别的鸟飞,它也跟着飞;别的鸟回巢,它也回巢;队伍前进时它从不争先,后退的时候也从不落后;吃东西时不抢食,也不落后。因此,它很少受到威胁,比其他鸟的寿命都长。
作为给事中,检举和告发别人乃是分内的事,但韩一良却宁可被罢官,甚至顶着被治罪的风险,都不肯告发送钱给自己的人,是因为考虑到如果他告发了,他的日子比当官还要难过。枪打出头鸟,低调做人,不出风头,是一种明哲保身的处世智慧。
博弈法则:
为人处世,如果想寻求一条更稳妥、更安全的路时,跟着大多数人走就可以了。大多数人走的路可能不是最便捷、收益最多的路,但可能是比较安全的路。
因时而变,风口浪尖上顺流而下
叔孙通,又名何,今山东滕县人,以文学见长。秦末时,叔孙通因学问渊博,被朝廷征召到中央政府为待诏博士。
司马迁在《史记》中给叔孙通立传时,开头就讲了这样一件事: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陈胜、吴广率农民起义,官吏几次上奏,秦二世都不当回事,召见博士、儒生时,就顺便问他们怎么看这件事。在场的三十多个博士儒生都连忙说道:“做老百姓不知道顺从,哪里有反叛的道理啊;一旦发生这样的事,就是谋反,就是罪该万死,理应得到王师讨伐。”秦二世见这些儒生和官吏们说的话都是一样的,而他却觉得自己刚做了皇帝,怎么会有反叛的事,不禁勃然大怒,朝堂上下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叔孙通见状,赶紧说:“这些人真是睁着眼睛瞎说,现在天下平定,海内统一,兵器也都销毁了,哪里还有战争呢?上有英明天子,下有忠臣志士,更赖国家法度维系,哪里还有人敢造反呢?虽有一些人滋生事端,但也不过是强盗行径,就像老鼠和野狗偷食罢了,不足挂齿!况且现在县令们已经在搜捕了,皇上不必担心。”这番话说到了皇帝心里。秦二世高兴地说:“嗯,这话说得好。”接着他又问诸生,有的改说“这些人确实是阿猫阿狗一样的盗贼”,但仍有坚持说“反叛”的。二世令御史以“说话不合时宜”为由,判那些说“反叛”的人有罪,并罢官。赐给叔孙通帛二十匹,衣一袭,拜为博士。退朝后,诸生都讽刺叔孙通说:“先生真会阿谀奉承啊!”叔孙通说:“今天的事几乎是羊入虎口了,你们怎么这么不识时务呢?”叔孙通知道秦二世的寿数已经到头了,接着,就赶紧溜回了老家。
这时,山东已被楚占领,叔孙通投归项梁。项梁败死后,又跟从楚怀王。项羽杀楚怀王后,叔孙通留就顺便事奉了项羽。汉二年(公元前205年),刘邦率诸侯攻占彭城,叔孙通见势归顺了刘邦。
第一次拜见刘邦,叔孙通峨冠博带,十足的儒生打扮。刘邦是个农民,向来重武轻文,不喜欢甚至讨厌儒生,见叔孙通这般穿戴,心里就有点厌恶。精明的叔孙通立即明白了,再见刘邦时就换成短装,一副刘邦家乡人打扮的模样。刘邦看得顺眼,心中就有了几分好感。刘邦见他很聪明,就拜他为博士。
叔孙通投降刘邦时,有一百多个儒生弟子跟随他,但他做官后却一个也没推荐,反而专门推荐些能打仗动武的人。弟子们对此不满,偷偷地说:“跟随先生都好几年了,又共同降汉,现在不推荐我们,却专推荐那些‘大猾’,这是为什么呀?”叔孙通知道后,对弟子们说:“汉王现在正在打仗争天下,你们能打仗吗?所以现在只能推荐那些能扛旗拿刀的人啊。你们不要着急,我不会忘记你们的。”秦时叔孙通迎合二世,被拜为博士,而今刘邦也拜他为博士,号稷嗣君。
汉五年,刘邦已经平定天下,诸侯共尊汉王为皇帝于定陶,叔孙通就其仪号。刘邦废除秦朝的严刑苛法,制度简单易行。但是昔日的功臣们常常在朝廷上饮酒争功,喝醉了就大嚷大叫,甚至拔剑击柱,刘邦很不高兴。叔孙通看到这种情况,就对刘邦说:“儒生难与进取,却可与守成。臣请皇帝征召鲁地诸生,与臣的弟子共同制定朝仪。”刘邦说:“很难吗?”叔孙通说:“我参照古代和秦朝礼法就可以了。”刘邦答应了他。
于是,叔孙通就叫来了他的徒弟们共同制定朝仪。有两个人不肯跟随,说他:“先生先后侍奉了近十个主人,都是靠阿谀奉承才得到富贵的,现在天下初定,死者未葬,伤者未起,却又大兴礼乐。礼乐的兴起应该是在皇帝积德百年后才可以的。我们不忍心像你那样做,你做的事都不合古法,我们不跟随你了,你们去做吧,不要侮辱了我们的名声!”叔孙通笑他们:“真是些不识时务的愚蠢人。”
经过一番讨论、修订、演习,叔孙通的礼仪制度终于定好了,一改群臣在宫殿上的粗野行径,使刘邦真正体验到做天子的威风——“吾乃今日知为皇帝之贵也”,于是封叔孙通为太常。叔孙通看到刘邦尝到了兴文建制的好处,开始对文人感兴趣,便不失时机地向他推荐追随自己多年的那些弟子,被弟子们誉为“诚圣人也,知当世之要务”。叔孙通以后又迁升太子太傅,制定了宗庙的仪法。刘邦死后,叔孙通又尽心辅佐懦弱的惠帝。
司马迁是这样评价叔孙通的:“古之君子,直而不挺,曲而不挠,大直若拙,道同委蛇,盖谓是也。”这句话很中肯。也正如司马迁所说:“贵至千金的裘皮大衣,不是一只狐狸的毛做成的;豪华的亭台楼阁,也不是一棵树能完成的。三代的德行,更不是由一人的智慧所能达到的。”大厦将倾,可扶则扶,不可扶就要赶紧躲开,做无谓的牺牲,也只能得到个不识时务的名声。
思想其实就是变通,人生中没有任何一条路是非走不可的,因时而异,因事而异,让自己适应情况的变化,在变通中实现自己的志向。如果暂时不能达成愿望,一定不可硬碰,保存实力等待时机是最重要的。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因为目标并不是光凭实力就可以实现的,任何时候若能尽量顺水推舟,等天时、地利、人和了,目标自然就达成了。
博弈法则:
思想其实就是变通,人生中没有任何一条路是非走不可的,因时而异,因事而异,尽量顺水推舟,等天时、地利、人和了,目标自然就达成了。
极盛则衰,做人注意分寸
苏秦,字季子,东周洛阳人,是战国时期著名的纵横家。
苏秦早年在鬼谷子先生门下学习纵横捭阖之术,他勤奋刻苦,博览群书,学业精进。苏秦学业有成,辞别鬼谷子先生时,鬼谷子先生考察了他一番,苏秦侃侃而谈,滔滔不绝,不想鬼谷子先生眉头直皱,脸上并无喜悦。
苏秦把话说完,怯生生地问:“先生,我说错什么了吗?先生为何脸有异色?”
鬼谷子先生语重心长地对苏秦说道:“你说得很好,并无错漏。事不可尽,尽则失美。美不可尽,尽则反毁。你只知善辩的好处,唯恐不能发挥至极处,却不知善辩之能遭人嫉妒,若一味恃弄,祸不可测啊。”
苏秦怅然若失,心中却颇有微词,只是不敢和鬼谷子争论。
苏秦四处游说求官,一无所得,落魄归来,连他的兄弟、嫂妹、妻妾都暗中耻笑他。他们对他说:“立业当以务实为本,若想耍嘴皮子为生,怎么可能呢?你还是死了那份心吧。”
苏秦闭口不答,于是发愤苦读,“头悬梁、锥刺骨”一语指的就是苏秦。一年之后,终有所悟,他又出外游说,此行大获成功,一人任六国之相。当他威风凛凛地去赵国办事路过洛阳时,车马辎重前呼后拥,排出很远,诸侯派使者相送的很多,周显王都为他戒严道路,派人到郊外慰劳他。苏秦的兄弟和妻嫂伏在地上,十分惶恐。苏秦得意地问他嫂子:“你最瞧我不起,今日为何这般恭敬?”
他的嫂子说:“三弟你如今位高财大,自然受人尊重了。”
苏秦长笑一声,口道:“口舌之能,何人再敢轻视?我若不习此术,当在田里耕种,怎么可能有今日的荣华富贵?”
“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话说得太多,必然会得罪人,功劳太大,必然会招来忌恨。苏秦最先不容于齐国,齐国的臣子联合起来,诬陷他心怀恶意、图谋不轨。他们反复对齐王进谏说:“苏秦劝大王归还了燕国十城,表面上他为大王争取名声,其实却是暗助燕国,削损齐国之国力。他一无本事,只知道搬弄是非,大王若是被他蒙蔽,再加信任,他的奸计一旦得逞,齐国将陷入危难之中。”
有人将此事偷偷报知苏秦,苏秦却不以为然地说:“若论说辞,自信无人是我的对手,他们是害不了我的。”
来人和苏秦交好,此时却分外着急道:“大人为人嫉恨,已非一日了。他们都是齐国的重臣,眼下一同发难,想来齐王也不会无动于衷。你平日和他们只知辩论,语多无忌,自然会伤害到他们,他们这是报复大人啊。”
由于大臣们的不断进谏,真真假假的信息终于使秦王对苏秦产生了怀疑,对他的态度也大为转变。苏秦百般辩解,不见成效,于是避祸而离开,回到了燕国。
苏秦在燕国和燕王的母亲通奸,终日惶惶。他怕燕王杀他,就自请到齐国做燕王的奸细。他花言巧语又使齐王信任了他,但苏秦的频繁活动终被齐王和齐大夫发觉。齐王将苏秦车裂于市。
在复杂的社会环境中,很多事情都被扭曲了。不考虑这个背景和实际需要,那么就不能顺应时势,更保护不了自己。正像事物因朴实而不惹人注意一样,俗人眼中的缺点却成了它自存的法宝。而器具的精致让人觊觎,你争我夺,造成对其本身的伤害,这正是它自身炫耀的结果。由此引申开来,巧言善辩自有它的益处,不过,过于玩弄辞令也会伤害自身,于事有误。
难怪老子在《道德经》中一再强调“大音希声”、“大言若讷”的重要。看来,该表现时尽力表现,不该表现时来点糊涂,才得其方圆之道的精妙。
博弈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