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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无缘交际,许都难乱

赵云和邓泰先后前去护卫刘备,刘备的确是受到了曹军的重点照顾,精兵强将全都朝着他围着,不给他一点逃脱的机会。刘备和刘辟保护着家眷车仗,走也走不快,赵云、邓泰和白毦兵从后营刚刚来到,便有数队曹军四下冲出,白毦兵当即布下阵势抵御。

曹兵没见过这等阵仗,被他们特制的加长版长矛一捅,便死伤大半。想要放箭强攻,却射不穿加固过的宽大盾牌。邓泰一边指挥一边道:“奶奶的!这大秦的特制东西,还真他娘的好用!”黑夜里曹兵也看不清对面的阵仗,眼看死伤的人很多,便扎住阵脚观望起来。

邓泰心里也没底到底能抵御多久,便对刘备道:“主公,你们快走吧!这里我们顶着!”刘备点了点头道:“阿泰那你们自己小心,一切以安全第一。”他虽然心疼白毦兵,但是事到如今,还是先保命要紧,便和赵云、刘辟一起向后冲出。

于禁看着前方黑压压的一片,道:“刘备贼子,定然不会一直窝在这和我们耗着,定然是想方设法的逃跑。”李典一听,道:“他逃不掉的!我们这就绕过去,追击上他。”便命步兵留在原地僵持,自己率骑兵急速绕开前去追赶。

邓泰听见周围马蹄声响得急切,猜到了对面的行动,道:“不妙!他们绕过去了,白毦兵所属,拔盾后撤。”

几名白毦兵报告道:“将军,这盾太重了,若是拖着一定逃不了的。”邓泰看着那齐刷刷的一列盾牌,喃喃道:“这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按照大秦的样式统一打造的啊。”有几名白毦兵便道:“是啊,将军,想要再造可没那么容易。”

邓泰又看着一排排满面疲惫、身上尽是血污的白毦兵将士,一拍脑门,摇头道:“再贵重的盾牌毕竟也只是盾牌而已,哪有你们这帮弟兄们重要?既然不好带那便丢在这,估计曹兵还会着急来抢呢。”

“可是将军······”邓泰斥道:“没有可是!这里的都是兄弟,若是哪位兄弟因为拖着这沉重的盾牌被伤了性命,那便是我的罪过!弟兄们,速速撤退!啊对了,这个加长的长矛不重吧?那得给我拿好了,要是丢了,重铸的费用你们自己出!”众将一听,全都笑呵呵的撤退。

乐进在原地率步兵压阵,眼看着对面黑压压的一片虽未移动,却有嘈杂的脚步声和喧哗声,心里奇怪,道:“他们是不是想要逃跑?速速给我去探查一番,若是真的,定要留住他们!”

前排的士兵都惊魂未定,在弄清楚对面究竟是什么对手之前谁敢再上前前去试探。乐进下了半天命也没人敢去行动,他只好斥道:“一群胆小鬼!那就给我放箭!掩护你们过去总行了吧!”

弓箭手倒是齐刷刷的乱箭齐发,但是一众步兵还是不敢冲上去,毕竟刚才的战斗也是有弓箭手掩护的,但是还不是该死的还是死?乐进骂了半天,被这群手下唬的自己心里也是一阵发憷,忽然听见“当啷”的倒下声,他不禁奇道:“什么声音?”

前面有步兵喊话道:“敌兵倒了!”乐进喜道:“看来是射中了!给我冲!”挥枪带头冲了出去,那些士兵连他都带头了,自然不敢犹豫,全都硬着头皮喊叫的冲上,说是冲锋,却都是畏畏缩缩,盾牌不跟上就完全不敢跑的情况。

乐进飞马上前,却不见对方有任何行动,心里奇怪:“这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便一枪掷去,插中一片盾牌,那盾牌虽是立着,却没人在后支撑,直接被这大力打倒。乐进借着月色和火把一看,竟然没有一个人影,不由得骂道:“不妙!他们全都走了!还不快追?”那些步兵这才反应过来,推倒一排盾牌追了过去。

乐进本来纵马前行,忽然看见了地上的盾牌,便勒住战马,借着火把一看,喃喃道:“这么大的盾牌,怪不得拿不走。”又命人抬了起来,摸了摸道:“居然还如此的坚硬,这又大又硬的东西,刘备的手下怕是用不起吧?哎,肯定是好东西,那咋家就收下这个大礼了。你们几个,立刻把这一排盾牌都给我收拾掉,带回军营。”

赵云跑在最先,早就觉得这一路不该如此平静,听着周围草木的声音变化,他眉头一皱,回身对刘备道:“主公,万万小心。”

刘辟毕竟是黄巾军出身,跳下马道:“不必担心,让我来探查他们的方位。”便将右耳贴住地面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众人看着他在地面上磨蹭了半天,这才摇摇晃晃的起身,都急切的问道:“怎么样了?”刘辟刚刚道:“就在附近······”突然惨叫一声,就被不知什么东西拖进了草丛,随即响起了兵刃刺击身体的声音,刘辟的哀嚎声只响了两下,便即消失,那草丛之中一片寂静。

这下众军士可都慌了神,都大叫的想要奔逃,却又有不杀人被不明不白的勾走。刘备拔出双剑怒喝几声,却依旧不能止住他们的慌乱,幸亏邓泰和一千多白毦兵从后面出其不意的杀出,将草丛里乱砍一番,杀了好几百埋伏着的曹兵,局面这才安定下来。

白毦兵拖出了草丛中刘辟的尸首,赵云又将那扣住他的铁钩拔出,仔细的看了看道:“主公,这是武林之中的暗器。据我所知,以前鬼火盟和天魂军团都是有这种东西的,我算是知道贾诩来此的更大的作用了。主公,此地不宜久留,还当······”

话还未说完,便又有“刘备受死”的呐喊声传来。赵云刚刚重新上马,只见许褚一骑马,挥舞着大刀直奔刘备而来。赵云看着刘备惊慌的神色,道:“主公,跟紧我!”纵马迎向了许褚。许褚一看是他,哈哈大笑道:“是你啊!上次咋们的决斗还没分出胜负,就给关羽、张飞给搅和了,再来!”又要和赵云一对一决斗。

赵云却无意和他分个输赢,看着于禁和李典都要绕过去,高声道:“都别忙!一起上吧!”朝着他俩弹出两块石子。于禁和李典在黑夜中哪能听得到这石子的细微声响,一起被击中腰部,险些直落下马去。

两人对视一眼,看着赵云一面抵挡许褚,一面用挑衅的眼神看着自己,都心头火起,朝着赵云夹击过来。赵云一看,一枪“一叶障众目”朝着三人划去,左手又将石子朝着许褚打出。

许褚看见了他左手隐秘且细微的动作,却毫不在意,挡开赵云一枪后,任由那石子打在他胸口,他自己一刀朝着赵云顶门劈落。李典和于禁的长枪也同时砸下。

赵云眼看石子打在许褚身上却宛若无物,心里骂道:“这莽汉可真是皮糙肉厚!”一枪“鬼蛇拍鬼门”向上一弹,将李典、于禁两枪弹开,却弹不动许褚那一刀,被直压下来。李典、于禁一看,一起挥枪朝着夜照玉马蹄斩落。

赵云看得清楚,一枪“困兽五连盘”将许褚大刀劲道卸去,直落到歪处,同时拉起夜照玉躲过那两枪。许褚一刀不中,补起一刀横扫过来。赵云一把抓住他的刀杆,在于禁、李典出手之前一招“弹指神通”对准许褚的心口全力弹出。许褚还是不以为意,虎躯一震,将胸肌撑大两分,用力要将大刀砍向赵云的手臂。

怎奈这一次的“弹指神通”却内劲十足。命中许褚的心口之后,许褚竟感到一阵气闷,有些喘不过气来,赵云见他力气不够,奋力一推将大刀推了回去。许褚一个愣神,一口气没上来,向后直翻下马去。于禁和李典刚要出手,一看许褚落马,全都惊呆,赵云趁机回马冲出了重围。

于禁和李典总是担心许褚,毕竟曹操就他和典韦两个最忠诚的护卫,典韦已经没了,最好不要他再出什么意外才是。两人顾不上追赶赵云,立刻下马查看,许褚剧烈的咳嗽了两声,看着他俩都围在自己身边,奇怪道:“你们干嘛都在这里?不去追那小白脸吗?”于禁道:“杀敌事小,还是护着你比较重要些。”

许褚一听,一拍地板道:“我没事,只是······只是用力过猛,一口气没喘上来而已。我们······我们快去追啊。”

“不急不急。”李典道:“周围的人马不少,刘备想冲出去可没那么容易。倒是你,喘不过气都能掉下马,回去还是注意自己的身体吧,少喝点酒。”许褚可不管那么多,直接跨上战马道:“我的身体不重要,抓住刘备那贼人才是重中之重,二位将军,快追吧。”于禁和李典这才上马又赶过去。

赵云回去寻找刘备,只见众将都已被杀散,别说刘备,就连邓泰、孙乾、简雍等人都不知去向。他心里焦急,知道再和许褚他们拖着也不是什么良策,便飞马向南找寻。

他直冲进另一处丛林,也不记得这便是后军混战的地方。他看着这里有白毦兵在拼杀,也顺手帮忙杀敌,忽然听见有人大喊:“我是楚晴!我是楚晴!”他听陈到、楚昭数次说起过楚晴,也知道她就是在西域天魂军总坛见过的那女子,心中大奇:“她不是失踪了吗?太好了!若是将她找到,我想叔至和师妹都会开心许多。”他顺着声音赶去,却只看到楚昭和楚晴都倒在地上,一将抡起长枪朝着楚晴便要扎下。

他想也不想,抓起银枪对着那将的后心便掷了过去。高览当时哪有这般防御,当即被他一枪只穿后背,从胸口透了出来。楚昭一看这副场景,又看了看高览身后正飞马赶来的赵云,深知此事的恩怨无论如何都化解不开了,长叹道:“不!”

这一声她倒是喊了出来,她自己也奇怪,好不容易终于能说出话来。赵云飞马赶到,听见楚昭的喊话,也担心是不是自己弄错了,便道:“怎······怎么了?”

高览用自己的长枪勉强支撑着自己庞大的躯体,微微转头一看赵云,强笑道:“好······好······是你······”赵云一看竟然是他,震惊道:“高将军······”

高览再也站立不住,向后一仰便倒了下去。赵云赶忙搀扶,道:“高将军!你······你为何要这样做?”高览嘴角不住地冒出血水,他偏着头看向楚昭道:“我救楚姑娘,你······杀我······杀我······”

“师妹,怎么回事?”赵云不解其意,只得求助似的看着楚昭。楚昭穴道被点,只能摇头道:“晴儿她······她变了······”

“变了?”赵云瞪大眼睛,一看楚晴,她已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走远开来。他连忙叫道:“楚晴!你回来啊!”楚晴却充耳不闻,机械的迈着步子走进了旁边的草丛。

“怎么搞的!”赵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着高览逐渐僵硬的神情,连忙按住他胸口的伤口道:“高将军,这是误会······我真的绝无此意,你相信我······”高览只是无神的看着天空,喃喃道:“你杀我······”

“敬志!”正当赵云束手无策的时候,张郃飞马赶到,一看见高览那样,惊得直摔下马来,高声道:“怎么回事?”

赵云听着他的哭腔,又见他不顾一切的一步步爬到自己跟前,叹道:“罪过······罪过······”

“到底怎么搞的?”张郃对着赵云喝道:“谁干的?是谁干的?”高览直勾勾的盯着赵云,道:“杀我······杀我······”张郃低头一看他胸口透出的银枪,眼神顿时变得尖利,猛然掐住赵云的肩膀道:“是你!是你对不对!”

赵云毫无反抗的意愿,也红着眼圈道:“张将军,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我杀了你!”张郃听他承认,也不管他有什么解释,拔剑朝着他就砍。赵云一肘顶住他的手臂不给佩剑下落,喊道:“张将军,你冷静点!”

“别装了!”张郃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死命下压佩剑,却根本按不下去。赵云道:“我真是无意······”张郃一面将佩剑丢在左臂,又朝着赵云小腹扎来,一面道:“前两日你还装作不想和我们打的样子,今日变脸变得倒是快啊!”

赵云一伸手臂将佩剑夹在腋下,张郃立刻抡拳就打。赵云右臂一格,挡住他两拳,使出“海啸拳”对着他的胸口连续打了四下,张郃被他打得“呼呼”脑袋晃了两下,径直向后摔倒。

赵云自己也喘了口气,将佩剑丢在地上,道:“张将军,我······我真无此意,我一直视你们为友······”张郃听着高览挣扎的声音,也不理睬他,直接爬到高览身前道:“敬志你挺住,我这就带你去······”

“儁乂······”高览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张郃却还在努力的将耳朵放在他嘴边道:“什么······你要说什么······”只听高览道:“不怪他······”高览生平豪爽,也对赵云的性情了解不少,又听着赵云的举动,也认为这不是他故意的举动。说完这句话,他便身子一僵,停止了呼吸。

张郃趴在高览尸身之上啜泣许久,泪水滴答不止,却不住地道:“敬志啊,咋们说好了要一起跟着曹公一统天下,再一起回家乡痛痛快快的喝酒吃肉······你······你怎么走的那么急······”楚昭在一旁看着,不住地摇头、不住地落泪,却也不知该怎样解释,才能消解掉张郃的怒火。

赵云“咕咚”跪在张郃身后,道:“张将军,我······”“是你!”张郃一听他的声音,骤然将银枪从高览胸前拔出,朝着赵云心窝扎去。这一击又快又稳,根本没给赵云丝毫反应的时间。赵云只来得及一把抓住枪杆,在枪尖命中自己心口之前将银枪接住。

“受······死······吧······”张郃满目憎恨,咬牙切齿的向前冲出。赵云也顺着他的力道向后不断后退,直顶在一棵树前才停下脚步。张郃无论怎样发力,都推不动内力大发的赵云,便破口大骂起来,连赵云的父母、祖辈甚至妻儿都不放过,全都骂的狗血淋头。

赵云心里也恼火不已,勉强打了个呼哨,却被张郃更一用力,枪尖刺破了一丝他的护心甲,擦破了他的皮肉。他忍着疼,道:“张将军,你放弃吧!我心中有愧,以后战场相遇,我不会杀你的。”

“屁话!”张郃发疯似的要把银枪继续捅出,连双手都用力的在枪杆上被划破都不自知。突然一声马鸣响起,夜照玉在他身后双蹄踢出,正踢在他踢在他后背。赵云一看不妙,奋力一闪躲了过去,张郃的力气加上夜照玉的力量,直接将银枪插进了那树干之中。

张郃用力过猛,再受到重击,悲愤过度之下竟然晕了过去。赵云先将他扶上了他的战马,再去查看楚昭,问清了几处穴道,便帮她解开。楚昭终于能够活动,顾不得自己的身体,便跑到了高览的尸身之前,高览已经瞑目而死,神情也很是平静,不像是饱含怨念的样子。

赵云叹道:“这是我这辈子又一个罪孽。我会记住的,不论将来过上怎样的日子,这些罪孽我永远都不会忘。我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自己曾经有多么的愚蠢!”说着拔剑在自己左臂上重重划了一道。

楚昭清楚的看着他右臂的三道伤痕,不禁心惊,叫道:“师兄!”赵云重新将战袍拉上挡住伤痕,笑道:“师妹不必担心,这伤没什么影响。”便重新提枪,将高览的尸身转移到了张郃马边,便和楚昭去寻找刘备。

“叔至哥哥呢?”楚昭焦急的叫了起来。赵云一听她说简常和贾诩围攻陈到,吃惊道:“那可不好了!此二人来势汹汹,叔至一人想要对付他们岂有那么容易。”两人刚刚走出两步,陈到“嗖”的落到了两人身边。

楚昭诧异道:“叔至哥哥,你这是从哪来的?”陈到道:“我一对二肯定赢不了,自然是能拖便拖。”正说着,贾诩也从树上落了下来,道:“陈到你倒是越来越滑溜了啊!前前后后百招竟然都被你躲过去了!”

“那又如何?我倒要看看凭你这两大轻功合用,究竟能够坚持多久!”简常也落了下来,方才他和贾诩夹击陈到,没想到陈到却不和他们硬来,将“顿所诀”和“破空浮云”合用,只顾奔逃却不反击。简常和贾诩追击半天,却根本碰不到陈到一根手指头,陈到在树上东奔西躲,贾诩和简常也在树上不断追击并远攻追逐,打落了数不清的树枝,却还是碰不到陈到一下。终于陈到看见了赵云的身影,心想以二对二总不会输了,便主动落了下来。

贾诩看到陈到、楚昭、赵云三人俱在,脸色一变,拉住跃跃欲试的简常道:“常儿,今日他们人多,这次便放他们一次好了。”

“那怎么行?”简常根本不肯,道:“贾叔叔,机会难得!这次趁着场面乱,我们杀了陈到,拿走《救国策》,任务就全都完成了。”

“哪有你想的这般容易?”贾诩斥道:“貂蝉似乎并没有成功,你这么操之过急干嘛?陈到可不会将《救国策》乖乖交出来,反正这次也不着急,想要对付陈到,我们有的是时间。”

“可是······”贾诩不给简常说话的机会,直接将他扯走:“少废话!立刻离开!”赵云看着他俩想跑,道:“怎么样?追是不追?”陈到道:“主公在哪?若是他安全,那追也无妨。”赵云一拍脑门道:“哎哟,主公去哪了?我们都被乱军冲散,我还没找到主公呢。”陈到、楚昭一听,连忙跟着他前去寻找刘备。楚昭最后扫了贾诩和简常的背影一眼,心道:“为何晴儿会那样的出现,又莫名的离去,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这其中一定和你们有关,我一定要找出原因。”

刘备和邓泰自己都顾不上自己,完全是哪里的敌兵少便往哪退。白毦兵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战力极盛,周围的都是自己的亲戚朋友,有一人牺牲或是受伤,都会极大地激发其他士兵的战斗力,再加上昏暗树林适合白毦兵打乱战,他们有序的步战对曹兵的杀伤极大。

陈到、赵云赶到之后,重新召集士兵向南突围,楚昭也寻得傅彣、窦香等人和剩余的一千多白毦兵,全军合力突围,这才冲破了曹军围困冲出了穰山。关羽和张飞兵力不足,也分别被夏侯惇和夏侯渊击败,三方集结残部,只得弃了汝南,往荆州投奔刘表。

好不容易在汉江驻扎下来,孙乾主动请求去说动刘表。刘备便派他前往,自己便和众将坐下来,无奈的倾诉着自己的无能,自己不愿耽误了众人,希望有志之士可以去另投明主,自己绝不阻拦。

白毦兵这一战损失不小,本就只有两千多人,此次光是阵亡的就有四百多,受伤的也有七八百人。白毦兵本来是想跟着有能力的主公一统天下,而非终日吃着败仗,便有不少人心生怨言。傅彤看在眼里,便悄悄将此事跟陈到说了。

陈到问楚昭道:“小昭,军心生变,我们应该怎么办?一定得劝住他们才是。”

楚昭先问赵云道:“子龙师兄,吃败仗这种事情,你在公孙瓒军营里时遇得多吗?”赵云有些无奈道:“公孙瓒好歹也是雄霸北方的强大诸侯,在和袁绍相争之前也算得上是战无不胜的。光凭‘白马义从’便能击败无数黄巾军以及北方那些挑事不断的游牧民族。他最巅峰的时候,自然不是主公能比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道:“我并非追求胜利的结果,不然我现在肯定去投奔曹操了才是。人呐,追求总是不太一样的,主公是现在所有诸侯中最最看重我的,也是最最重视我能力的。我从小都是活在打打杀杀之中,本事也都是用于打打杀杀的,所以我选择生活在战场之上。当然我也不是追求胜利,主公认同我、看重我,所以我必当拼尽全力为主公效力。叔至,若是你知道跟着主公过得一定相当辛苦,甚至一定不会有个好的结果,你还会选择追随主公吗?”

“如子龙所言。”陈到道:“我也跟师兄追随过曹操,发现了他终究不是我想要效力的主公。我们都有理想,都想着还天下一个太平,如今主公和我们的理想是相同的,我们的目的都是恢复汉室、还天下太平。那么不论过程有多么的艰难,我们也不会有任何退缩。”

“是啊。”楚昭道:“既然胜败乃兵家常事,白毦兵难道连这点准备都没有吗?在他们上战场的那一刻起,难道就没有做好赴死,甚至是全军覆没的准备?事到如今来责怪主子,恐怕错误在你们自己吧。”

“可是我们的使命是······”“别提你们的使命了行吗?”楚昭道:“使命不是一定都能够完成的。天下哪一只军队不想着一统天下扬名立万?但是能够做到的又能有多少?叔至哥哥,白毦兵确实精良,也非常的具有战斗力,但并不代表他们就应该战无不胜。既然你们都选择了主公,那不就应该信任他吗?现在主公确实落魄,但并不代表他将来不会带领大家走向辉煌。你们······真的等不起吗?”

陈到听着楚昭的质问,有些无辜的看向一旁听得目瞪口呆的傅彤、邓泰和卢忠。傅彤对邓泰、卢忠道:“我倒是觉得这番话对弟兄们说会有很大效果。小昭姑娘,你说得对,没有军队是生来就必胜的,如果我们真的选择了效力的主公,就应当随他战斗到最后一刻。但是问题······”

“问题是你们自己也没有确定是否要为刘备继续效力下去对吗?”楚昭率先说道。傅彤神色一僵,点了点头道:“是啊,前前后后打了三年多的仗了,每年都在逃窜、逃命,弟兄们心里厌烦啊,究竟何日我们白毦兵才有真正站起来的一天?究竟何日世人们才能真正知道我们?”

“丹平,恕我直言,如果一支军队战斗的目标就是成名的话,我觉得这支军队走不远。”楚昭道:“在战场上,一切都是瞬息万变的,再强大的军队都应该做好牺牲的准备。像‘白马义从’、‘陷阵营’这样的精英部队尚且难逃全灭的结局,我们白毦兵难道不应该把战斗放在第一位吗?若是众将士真的都心心念着让天下知道我们,那我觉得我们白毦兵的战斗力尚未发挥出来。”

众人听着楚昭的批评,全都沉思起来。半晌,邓泰先道:“我同意,我的心思总是放不正,确实总想着何时能够出人头地。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的了。”傅彤、卢忠也都各自说了一通,最后轮到陈到,他有些尴尬的笑了一笑,道:“我······我还真没心思想这些。”

“没想就没想过嘛,我们都相信你。”楚昭笑着说道,随即又对傅彤他们道:“若是多年之后,我们白毦兵尘封在了历史长河之中,不为世人所知,各位愿意吗?”众人又都沉默良久,还是等他先道:“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我们打仗本来就不是让世人知道的,历史上无名无姓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我这一个。我们啊,好好打仗,能多保护一个百姓,那都是我们的胜利。你们说是不是?”

“没错······”傅彤叹道:“看来我们这支军队年纪偏轻,确实是有着心态不正的这个问题,连我们这些当领导的也是如此。我们这就去整顿一下风气,小昭姑娘,听了你这次的批评教育,我们真是受益匪浅啊。”楚昭笑道:“哪里哪里,我只是心里有些疑惑,不得不说出来而已,能为大家有所帮助,我也开心得很哪。”

她话锋一转,道:“不过······最重要的问题来了,各位还打算继续为刘备效力对吧?他今天可是说了谁要是想要去投奔明主,大可前往的,这机会可不多,你们可要把握好啊。”

“小昭姐,我看你怎么有点像是主公来考验我们的啊。”卢忠不由得笑道。楚昭正色道:“我只为叔至哥哥考虑,其他的都得往后靠,怎么可能是主公派来考验的?你们说说自己的想法吧,走还是不走?”

“当然不走。”邓泰道:“临阵脱逃可不是我们白毦兵的风格。再说了,我们这么一直碌碌无为没有名气的军队,有哪个诸侯能够刚得到我们就这么重视的?一直把我们当做亲卫队,其实就是在保护我们,减少我们的损失。而不是瞧不起我们,我们的将士啊,还有人有着这般心理,着实让人头痛。”

“阿泰,你也不要想着太简单了。”楚昭凝神道:“主公这句话可不是表面这点意思。”

“还有什么意思啊?”陈到有些迷惑的问道。楚昭摸了摸陈到的脑袋,道:“你们想想,原本乱战的时候诸侯有多少,现在又剩下了多少,能够从当初董卓进京后的乱战后存活的诸侯,又有哪个是等闲之辈?定然是有着超人的本领。我们的主公就是这些能人之一,他手下的谋士、将士都对他很是了解,他又岂会白白放人离开。你们要是真的想走,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众人眼神都是一僵,气氛也变得凝固恐怖了起来。

邓泰道:“小昭姐,你这说的就夸张了吧?”楚昭坚决的摇头道:“我可不是在危言耸听。在昨日的小会议上,主公定然记住了每个人的反应,当场就坚持留下的人,和有所犹豫的人,主公必然都记在心里。今后他会更信任谁,会轻视谁,我想他已经心里有数了,各位也应该心里有数吧?”

“当然······”楚昭又变脸,笑道:“我相信能够跟随主公到现在的人,一定是会跟着他走下去的。你们都别想着质疑主公了,像关将军、张将军那样优秀的将领,都会死心塌地的跟随主公毫无怨言,我们还要求那么多干嘛。”

“我还是觉得小昭姐是被主公派来的。”卢忠苦笑道。邓泰也道:“小昭姐,你不会真是替主公来说服我们的吧?”楚昭一听,拍桌子指着他们道:“喂!我只是说我的观点,我可没说我的话一定对啊。要不是叔至哥哥问我,我才懒得说话呢。你们自个儿争论去吧!”

“好啦,师妹你就别生气了。”赵云起身道:“听了师妹这么多话,我也更坚定了。我是不会走的,相信各位白毦兵的弟兄也不会走的吧?”陈到点头道:“当然不走,小昭刚才那一番话还吓不到我们。我们白毦兵问心无愧,只是心态还需重新端正端正。丹平、阿泰、行良,在是我们费费口舌的时候了。走吧。”五四人便先行离开,前往白毦兵阵营。

“唉······难办。”楚昭不由得叹了口气。赵云道:“怎么了,师妹?”楚昭道:“也许我让叔至哥哥走上了一条错的路。”

“什么错的路?”赵云不解道:“你是觉得跟着主公不对吗?”楚昭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我曾经想过,如何能够达到大家的理想,如何能让天下太平。其实很简单,就是天下统一而已,现在天下乱了太久了,需要一个新的集团来领导,不论他是不是主公想要的兴复汉室,其实都行。也就是说,即使一统天下的人是曹操,其实也算做到了叔至哥哥他们想要的理想。那我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岂不是在阻止我们的理想?”

“这个······也许是吧······”赵云叹道:“我们无法预知未来,自然也不能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师妹,既然人做不到那么的全面,能够做好自己,已是不易。对我们来说,做到凡是问心无愧即可,操太多的心,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也是······”楚昭忽然想起了楚晴,道:“晴儿······晴儿她究竟是怎么了?”赵云也才想起来,问道:“师妹,你的那个妹妹是怎么搞的?失踪了那么久,今日好不容易一露面,话也不说直接就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楚昭茫然的摇摇头,一想起楚晴之前在穰山上对自己说的话,她就发抖不止。赵云听她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猜测道:“既然她的性情和之前完全不同,那我们基本可以确定,她并非真正的她。也许······她是被逼无奈,又也许她是被人控制了。”

“被人控制?”楚昭不信道:“这世上岂能有此等功夫?若是真的有会这种武功的人,岂不是天下第一了?”赵云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听我师祖曾经说起过这个,他说过世间有一种武功能够操纵人的心神,叫什么‘傀儡术’,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傀儡术’。”楚昭念念有词,道:“但愿晴儿她没有遭遇这个。我宁愿她真的变了,也不希望她遇到这等危险。对了,她和贾诩、简常一同现身,而韩连却没有出现,很有可能就是他在背后搞鬼。看来······晴儿她十有八九是在许昌,师兄,看来我得去一趟许昌才行。”

“许昌吗······”赵云道:“恐怕会比较危险,那里是曹操的地盘。贾诩、简常又都在哪里,你去那不会太危险了吧?”楚昭还是坚持道:“我妹妹在那里,我不可能丢下她不管。不论她遭遇了什么,我都得救她回来。”

“好。”赵云点头道:“那我也去。云禄在北方消失,至今下落不明,我知道她还活着,就定然不能放弃寻找她。还有,高览被我误杀了,归根结底是因为你妹妹的情况所致,这件事也必须有个了断。”两人就此说定,约定等刘备安定之后,便北上前往许昌寻找楚晴和马云禄。

陈到、傅彤、邓泰和卢忠又忙活了一晚上,总算是把白毦兵的事情搞定。四人又心血来潮的去找刘备,跟刘备谈到了深夜这才各自回营。楚昭和陈到虽不同床,却也住在同一间营房里,也等他等到二更,见他终于回来,也不问原因,先将他扶到他床上,替他换衣、梳头。

陈到叹道:“小昭,主公又问了我们有没有另寻明主的心思。”楚昭吃了一惊,道:“你们去找他了?”陈到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们也坚决否认了。主公说,我们的命运将永远捆在一起,他会和我们一样不断践行我们的理想。刘表已经同意接纳我们了,明日我们就可以渡过汉江前往荆州了。”

楚昭喃喃道:“主公的心思到底还是深,不过也好,现在他肯定更重视你们。放心吧。对了,叔至哥哥,既然主公的情况已经安定,那我们也是时候北上前往许昌了。”便把自己和赵云商议的事情都和陈到说了,却隐去了楚晴的情况。

陈到虽然不太理解楚昭的想法和意思,但是觉得光因为马云禄,也应该去一趟北方,便也满口答应。

熄灯之后,楚昭听着陈到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却无法平静:“天下诸侯果然都心机颇深。刘备啊刘备,叔至哥哥、丹平、行良、阿泰他们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那么一种事情你为何那么不放心?若是他们有那么一丝犹豫,你还会下狠手不成?难道天下诸侯都是一个样子,一样的冷血无情吗?”

次日,刘备等人正打算南下荆州,赵云便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刘备知道现在己方已经安全,便答应了他。他听说陈到、楚昭也要去,便低声嘱咐了陈到,告诉他定要护好楚昭的身子,陈到也答谢着答应了。于是白毦兵尽数留下,随刘备去荆州。陈到、楚昭、赵云、傅彤、邓泰和卢忠一行人则北上秘密前往许昌。

马云禄从青州逃出鞠破军的追击,跌跌撞撞的向西赶路。她带着的盘缠本来不少,但是一路上见到的因为战乱流离失所的穷苦百姓实在太多,而她又尽心救济已忘却心中的悲痛,结果没走多久,就把盘缠花光。她饿了两天,再一打听,居然来到了许昌一带,她哪敢暴露自己的身份,本想狠下心肠将自己座下的老马给卖了,结果那老马却先抵抗不住,在半路上一倒,便先走了。马云禄饥寒交迫,好在那时还处于夏季,她的衣服还算够穿,但是却找不着吃的,她便在许昌接头四处游荡,看看有没有赚钱的地方。

她虽有心寻找,心神却牢牢被悲痛所笼罩。虽然孙策曾对她有所劝解,但是她的心结却一直没打开,她不愿意见赵云,却也知道只有见到了赵云,她的心结才有可能打开。

那些苦工根本就不招女子,马云禄又白白找了一个下午,终究还是将自己的佩剑当掉,换了些银两,这才换来一碗饭钱。她不舍得住店,只好坐在一处昏暗的墙角,任由自己的内心去思念赵云,同时也埋怨着赵云,久久不能平静。

“叮叮。”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这个声音,她一睁眼,只见身前居然又落下了几两银子,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又不争气的留下了泪水,连忙擦拭了一番,这才看见几个富家打扮的公子哥正好奇的瞧着她。

马云禄深知这个时候这帮人聚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事,也不拿银子,起身便想走。那些公子哥立刻就不干了,张开双臂拦住她道:“哎,姑娘,我们看你可怜,这才凑了些银两给你,你可别不领情啊。”

“我不需要领你们的情,我不需要你们的钱。”马云禄冷冷的回应一声,便推开他们的手要走。立刻有人嬉笑道:“哟,还是个冷冰冰的主儿啊,都黑成炭了,还跟自己较劲啊?把你扔进窑子里去,估计都没人要你。”

“你······”马云禄扫了他们几眼,听着他们的话,又自嘲的笑了起来,心道:“是啊,苦日子过得多了,我竟连自己的脸都顾不上清理了。”那些公子哥见她突然大笑,一时间都有些慌乱。马云禄又重新瞪视着他们,道:“你们都喜欢看美人,那都缠着我做什么?”

“那不一定,你只是黑了些,说不定也是个美人呢!”马云禄听他们言语轻浮,心里恼火不已,挥拳道:“这里可是许都,你们最好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有人一看这架势,“噢哟”的假赞叹了一声,笑道:“看起来还是有些花拳绣腿的嘛?小爷我就喜欢这样的······”

马云禄气的就要动手,忽然一人道:“且慢!”那些公子一看,只见一三十岁左右,相貌华贵之人走了过来。那些公子一看,全都行礼道:“司马公子。”

司马公子看了看马云禄,道:“这个时间了,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人家姑娘也是要吃晚饭的,你们这样拦着人家,不太好吧。”

一公子哥不屑道:“司马公子,她不过······”司马公子做出“嘘”的手势道:“有些无礼的话,少说。”那些公子哥都明白他的意思,全都答应一声,争先恐后的逃走。

马云禄倒很是警惕,心道:“司马公子?莫非是司马家的人?”司马公子仔细看了看她,道:“我似乎在哪见过你。你······你的脸本来不是这个样子吧?”马云禄并不承认,道:“公子,你又是何方神圣啊?怎么这些坏家伙都这么怕你?”

司马公子呵呵一笑道:“我可不是什么神圣。我叫司马朗,乃是司马府的大公子。这些富家子弟啊,自己没什么本事,却总是成群结队的在外面惹事,被我训斥过几次,自然就长记性了。姑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是。”马云禄知晓了他的身份,也就不再隐瞒,道:“我乃是灵魔岛上的仆从,自从灵魔岛覆灭之后,便一直在陆地上流浪。”

“那就是了。”司马朗倒也没怀疑她的话,道:“我确实在东海盛会的时候去过灵魔岛,怪不得我觉得你面熟。姑娘,乔锐形乔大侠都没有管你们的生计吗?”

马云禄也不知道乔锐形到底在哪,只好胡乱说道:“哎,乔大侠他自己也下落不明。好像是继续去对付李九伦去了,只是可怜了我们啊,好不容易从海上漂到了陆地,却还是寻不到生计,只能在此苟延残喘。”

“是啊。”司马朗也感叹道:“这世道······哎······不让人活。”又道:“姑娘,要我带你回去,我爹肯定不许。如今衣带诏事发,我司马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这样吧,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我给你些资助,你要是觉得不够,可以随时来司马府找我。姑娘你记住,只要能活命,就不要觉得面子那些是什么问题。”说着,他留下一锭金子,这才转身离去。

若是以平日里马云禄高傲的性格,肯定不会接受眼前的资助的。但是她脑海中尽是司马朗刚才的话,便将金银都收下,暗暗道:“这世道打不倒我。司马家既然给过我帮助,那我自当记下。”去河边将脸洗的干净,这才去找了些小饭店将肚子填饱。

不料有两个公子哥并不死心,等着司马朗走后,他们便一直跟踪马云禄,一直等她去了饭店,他们才窃窃私语道:“好个姑娘啊!隐藏的还挺深。”一人道:“钱公子,这次是你没眼光了吧?这分明就是个大美人,你却说人家脸黑成炭。嘿嘿这可真是······”钱公子一听,不满道:“我也没说她长得丑,姚老三你可别想独吞。”姚老三嘻嘻笑道:“放心,兄弟我的就也是你的。”

马云禄刚刚走出饭店,便听着两人在门口的笑声。她看着天色已晚,又不想招惹他们,便想着破例去找间客栈。那姚老三一看她想走,急忙又拦住她道:“哎,姑娘,怎么这么着急啊?刚才你不以真面目示人,还未向我们解释解释嘞。”

“跟你们有什么可解释的?你们算什么东西?”马云禄根本瞧不上他们,说了两句话就要走。那钱公子脾气比较暴,立马喝了一声,便叫来了十几个泼皮。店老板一看,吓得把门一关,一点声也不敢出。

马云禄一看,一摸腰间,佩剑已经不在,心道:“这可真是不好应付。”退后两步道:“这里可是许昌,莫非你们敢乱来?”钱公子笑道:“这里是许昌不假,大那是也得看确切在哪里。你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就是死了,说不定也没人会管!我说美人,你要是从了我们,我或许······”

“啪”的一声响起,马云禄不等他说完便抽了他一耳光。钱公子顿时大怒,立刻让那些泼皮一拥而上。马云禄一掌一个推开好几人,但是下不来狠手,没法见血,自然就吓不到他们。她一个女孩子家,哪里挡得住这么多强壮大汉的围攻,只来得及将两人的手臂扭断,便被好几人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臭丫头!”钱公子拿着匕首在马云禄身前嘚瑟来嘚瑟去,道:“你现在答应我们,还不晚。本公子不喜欢用强的,所以你最好别逼我。”

马云禄对他直翻白眼,怒道:“死流氓!真不知你爹娘是怎么教的你!”钱公子一听,更加嘚瑟,晃动着手脚道:“怎么?还真被你猜到了!我爹娘确实不许我干这些,但是我也从来不在家里干啊!你看来是不会答应的了?”

“死也不答应!”马云禄心里痛恨万分,恨不得将他撕碎,但是不论她怎么挣扎,却也无法行动半分。在此危难时刻,不禁又想起赵云,但是越思念他,对他的怨念也就越深。只见钱公子拿出一块手帕在她面前晃了晃,马云禄的眼皮便重了起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便直接晕了过去。

等她重新完全苏醒过来,自己已经在了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屋顶的灯笼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却散发着一股绝望的气息。马云禄悠悠回忆起自己依稀记得的画面,自己似乎并未被他们带到哪家府邸,似乎是一间许多人的院子。那钱公子和一老婆娘交谈甚欢,说是要将自己送给这里。

一想到这,她便紧张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双手都已被牢牢捆住动弹不得。她拼命晃了晃脑袋,这才想起:“对了!这里似乎叫什么醉花阁?不好!”她立时间明白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奋力想要挣脱捆住自己双手的绳索,却怎么也扯不断。她身子一翻,手脚并用却还是没有一丝进展。便在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钱公子一脸醉酒的被姚老三搀扶进来。

马云禄一看他俩,便直接站立在床上,一脸轻蔑的看着他们。姚老三看着她一怔,道:“这么快就醒了?来人······”却被钱公子阻止。钱公子一把将姚老三推开,摇摇晃晃的走到马云禄身前,笑道:“大美人,倒是挺厉害啊······”

马云禄扫了他一眼,将双臂尽可能伸到他跟前,道:“你最好帮我解开。”钱公子看了一眼,笑道:“怎么?这种细活,姑娘干不来吗?连绳子也不会解?”马云禄一边克制着他一嘴酒气,一边道:“别装了,你这是死结,解不开的,帮我划断。”

“划断?不不不不,不行······”他回头看了眼姚老三,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门锁好?咋们哥俩可得······”又被马云禄推倒在地,马云禄狠狠道:“我不想和你废话!更不像听你在这出言轻薄!快点帮我解开!”

“行啊。”钱公子看着姚老三将房门锁好,突然扑到马云禄身下,狞笑道:“我这就帮你解得干干净净!”用力的开始进逼马云禄的身子。马云禄再也忍耐不住,一肘劈在他的后脑,钱公子“哟”的惨叫一声,随即又狂笑道:“真是带劲啊!”奋力将马云禄按倒在床上,马云禄挥拳打在他脸上,顿时打青了一块。钱公子却如没有感觉一般,将马云禄死死压在他身下。马云禄双臂不好移动,被他一起按住,钱公子淫笑一番,朝着马云禄的身子就吻了下去。

“啊!”姚老三本来还在感叹这番“战斗”真是激烈,忽然脸色大变,道:“钱兄!”只见钱公子捂着下阴处,滚下床来满地打滚。姚老三扑到钱公子身前问道:“你怎么样?”钱公子几乎要流出泪来,喝道:“给我狠狠的揍!让这泼妇知道我的厉害!”姚老三一听,随手抓起一个瓷碗,却直接被马云禄一把夺了过去。马云禄作势要朝着他脑袋砸落,吓得他抱头趴在了地上。

马云禄一看那瓷碗,只是吓了他一下,随即将它朝着后面墙壁一砸,便将这瓷碗砸碎。她找了块较大的碎片便要将绳索割断。

“快······快来人哪!”姚老三不敢和她动手,连忙大叫。马云禄费了好大劲才将两条绳索尽数割断,这时门外已经聚集了许多人,都在大声问发生了什么。马云禄不等姚老三前去开门,手握瓷碎片便跃到了他背后,一把将瓷碎片顶在了他脖颈之前,狠狠道:“你要是敢有所异动,我要你狗命!”姚老三吓得连忙求饶:“姑奶奶你别激动······我不动我不动。”

钱公子本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时也突然跳起狠狠揪住马云禄的头发喝道:“**!你死定了!”马云禄痛的再也按不住姚老三,被钱公子直揪出去。她反应灵敏,用力一脚踩中钱公子的右脚,又一肘顶中他的肋骨。钱公子顿时大痛,马云禄却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来游走去,心下怒火熊熊燃烧,看准了他裤子上一处,一膝盖便顶了过去。

钱公子又惨叫一声,向后一倒,脑袋正好砸在床边的角上,“咚”的一声便晕了过去。马云禄不知他是生是死,再一看姚老三已将房门打开,想也没想便飞身跃上上面的灯笼,抓着灯笼线爬了上去。

下面已经聚集了无数大汉和女子,全都顾着查看钱公子的情况,却没人有空去抓马云禄。马云禄纵身爬到屋顶,看到旁边一层窗户砂纸,也顾不得其他,奋力一撞,便钻出了屋顶。下面姚老三一看她似乎要跑,又大叫起来:“快!别让那臭丫头跑掉了!”便分出几人追了出去。

马云禄知道此地不可久留,顺着屋顶想要逃出去,此地高处离地面太远,她实在不敢跳下去。那些大汉顺着楼梯很快便来到了屋顶,马云禄一看,退到了屋顶边缘道:“你们不要逼我!”

“不逼你不逼你!”一个大汉道:“只要你乖乖下去,若是钱公子无事,我们立刻就还你自由如何?”马云禄根本不信道:“恐怕我这么一跟你们下去,命就没了吧?我们西凉儿女,就是死,也绝不死的这么窝囊!”说着,她把心一横,便从数丈高空一跃而下,伴随着一声清吼,将对赵云的一切怨恨、歉意、思念等情绪全都爆发出来。

在下面围观的群众已然不少,但全都只是惊呼并且避开,这里到底还是在城里比较繁华的地方,要是摊上了事,终究不好解决。只有一人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在众目睽睽之下,飞身跃起,将将要坠地的马云禄接在了怀中。

马云禄万不敢相信自己能够如此平稳的落地,睁眼一看,差点没惊呼出声,她呆呆的道:“韩······韩征哥哥?”韩征也同样凝视着她,猛然将她搂在怀中,喜极而泣道:“好啊!云禄······没想到真的是你。我······我看着就像是你,你真的来了。”

马云禄自己也跟做梦一样,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韩连摸了摸她的脸,看了看她的身子,道:“你确实是云禄!告诉我,你······你最近是怎么过的?怎么身子瘦成这样?”马云禄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这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感叹道:“韩征哥哥,想不到你还活着······”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她一直以为韩征和韩德都已死在了天魂军团总坛。本来她还对韩征的自私行径很是怨恨,但是时间一长,她每每想起他们以前儿时的回忆,就会痛苦万分。没想到韩征竟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眼前,还救了她一命,她实在忍不住情绪,抱着他泣道:“韩征哥哥,你还活着······这实在是太好了。”

“谁?是谁捣乱的?”姚老三听到消息,气势汹汹的带人赶了出来。韩征一听,立刻猜到了情况,厉声道:“你是什么人?想对这姑娘怎么样?”姚老三一看是他,吓得语气也变了,颤声道:“韩······韩大人?怎么是您?这······”

“怎么?这姑娘是我的人,你看她不顺眼吗?”“不不不······”姚老三连忙否认道:“只是这姑娘伤了钱公子,我······我是来替钱公子讨说法的。”“哦?她伤了钱公子?那我就奇怪了,我这位朋友性格和善,从来不惹事,怎么可能会伤了钱公子?你最好把事情的经过全都给我说清楚!否则,你就别想走了!”说着他一抖腰间佩剑。

姚老三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惨然道:“韩大人,您······您听我说啊,这都是钱公子他······他的意思,我······我什么都没干呐。”“是吗?”韩征道:“什么都没干是吧?钱仲他在哪里?我倒要问问他,把我的人带到这醉花阁干什么?干什么好事呢?姚老三,你倒是说说看。”

“那个······我不是很清楚······”姚老三强行辩解道:“钱公子他受了伤,我去······我去看看他的情况再说。”便想溜走。韩征突然拔剑并将它插在地上,喝道:“慢着!你说钱仲他受了伤?怎么伤的?”

姚老三一拍脑门道:“哎呀我忘了,他该伤!他该伤!他是被韩先生您的这位伙伴打伤的。我······我是绝对不会管他的,让他自生自灭吧。”又想开溜。韩征一把将他提溜回来,道:“你也知道他该死是吧?那如果他没死,该怎么办呢?”

“怎······怎么办?”姚老三知道韩征的意思,却瞪大了眼假装不知。韩征道:“哼哼,少装蒜。若是你做过的那些臭事都让你爹知道了,你自己看着办。”

“别······千万别······”姚老三连扇自己耳光,道:“小人······小人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他死有余辜,他死有余辜啊。”便又跑回了醉花阁。韩征看了看四周的围观群众,挥了挥手道:“都没事了,散了吧散了吧。”本来天色就晚了,不少围观群众也都只是路过,便各自返回各自的去处。韩征也立刻带着马云禄返回了自己的住宅。

马云禄一直询问他究竟是如何脱困的,韩征对她又岂会有所隐瞒,便把自己如何被竺大力所救并一起带到许都来传教并遇到了陈到、楚晴等人的事情都详细的说了一遍。马云禄看他和竺大力不过是住在一偏僻的小屋内,虽然临近朝廷却也算是破落不堪,很是奇怪他居然能够吓住姚老三那样的公子哥。韩征道:“那还不简单?他们这群纨绔子弟啊,要说是有些本领的,基本都去谋个一官半职,或者出去干些实事了。留下来的这些整日无所事事的能干什么好事?有一次欺负别的女子,还害出了人命,正好被我撞上。满宠为了寻找证人便向我询问,我······没有说出他们。”

“为什么啊?”马云禄瞪大了眼睛道:“他们可是杀人凶犯,你······你怎能包庇他们?”韩征叹道:“云禄,我也不是不想。但是这件事牵扯到很多家族的利益,不能草率决定。我本就是个死里逃生的人,自然不在乎这些,但是竺前辈乃是我救命恩人,此事一发,定会牵扯到他,我才不得不妥善考虑。当然,若是我再去向满宠检举,他们还是逃不掉,所以便一直躲避着我。”

“真的是这样吗?”马云禄半信半疑,道:“什么时候我们西凉韩征也这么顾着大局了?”韩征道:“我本就是顾着大局的人嘛。”看着马云禄的眼神,他知道她还在记恨自己在天魂军团总坛的错误行径,只好双手举高道:“云禄啊,我做过的错事,我都铭记于心,将来绝不再犯。”他看着马云禄脸色稍微有所缓和,便小心翼翼的问道:“云禄,你怎么会来许昌啊?你不知道这里对于我们西凉人是很危险的地方吗?又怎么会进到那个破烂醉花阁里去?”

马云禄道:“怎么了?危险就危险了,我们西凉人可不会怕这些。韩征哥哥,你自己不也一直在这呆着吗?都四年了吧?你可不要忘了,你爹因为你的事情和我们马家打仗打了多久。你既然平安,干嘛不回去消止这场战争?”

“我当然也想过。”韩征道:“但是这里需要我。而且我和竺前辈学习佛法学习了这么久,对西凉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已经没什么向往了。再让我回去干拼杀的事情,我其实并不想这么干。再说了,我爹和你爹也停战很久了不是吗?那还是我和竺前辈一起向皇上进言,皇上再给曹操提出建议,由中央下旨给西凉,才让韩马两家停战的。嘿嘿,这么说来,云禄你们还得感谢感谢我嘞。”

“行,那算是我们两家人欠你的。”马云禄见他似乎比起之前改观很大,也爽朗的道:“这么说来我以前认识的韩征哥哥是又回来了,很好,我很开心。”

“开心归开心。”韩征却依旧疑惑,道:“云禄,我跟着竺前辈这么久了。今日你为何是一个人出现?那赵云哪去了?”

“云哥?”马云禄一听他的名字,眼神就落寞了起来,韩征一看,吃惊道:“不会吧,你们······”马云禄正缺一个倾诉的对象,毕竟韩征比孙策更为了解他们,便又把自己之前的经历和他说了一遍。

“混账东西!”韩征气的拔剑对着旁边的墙板猛砍起来。马云禄倒是安慰起他来,道:“韩征哥哥,其实你没有必要生气的。”

“我怎么能不生气!”韩征怒骂道:“四年了,其实我已经将你彻彻底底的让给了他!我以为他会履行他的诺言,好好待你,这么久了怎么说也得把亲事了结了吧?他倒好啊,嘴皮子依旧犀利,移情别恋却是爽快!不行,我一定要杀了他,为你出气!”

“你别激动。”马云禄似乎又看出了他的心思,道:“你修了佛法这么多年,难道还是去不掉对云哥的怨恨吗?”

韩征有些惊讶的回头看着马云禄,看着她那一副看透了自己的眼神,再怎么也藏不住自己的心思了,一摔长剑,点头道:“是啊,我的心结······四年来唯一的心结,便是云禄你······”

“我?”马云禄惊愕的指着自己道:“为什么是我?”韩征转身立在她身前,道:“云禄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我一直痛恨赵云,还不是因为你的关系?若是他真的能待你好,或许我还会好受些,但是他竟做了如此事情!云禄,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意给我机会吗?”

“韩征哥哥。”马云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我哥哥,这辈子的哥哥。但是······若要添加更多的感情,我真的······真的觉得不合适。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说着,掩面跑出。韩征在后面看着,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双拳也同时握紧,喃喃道:“赵云······赵云······叔父啊,你说过我必然会有求于你,看来此次的确是需要你帮我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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