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屈膝，行的是很普通的礼，一点也不隆重，可是皇上却没有在意这些，他看着凤茯苓，眼睛里突然涌出些泪来。
在他眸底，凤茯苓看到了怀念，他的眼神，似乎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而那个人，让皇上记忆深刻。
“皇上！”高公公轻轻叫了他一声，将他唤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皇上叹了口气，“你们都退下吧。”他挥了挥手，一众太监宫女鱼贯着退了出去，高公公走在后边，将门带上。
凤茯苓站着没动，从她进来之后，皇上就一直看着她，在这些太监宫女都退下后，更是眼都不眨一下。
他的目光侵略性太强，凤茯苓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皇上找我来，不会就是想一直这么看着我吧。”她脸色略沉了一分，已有不悦。
皇上愣了下，收回眼神有些歉意的道，“抱歉，看到凤小姐想起了一位故人，你和她，长得太像了。”
她的模样，当真像极了当年从玉峰山上下来的那个女子，就连那双眼睛，还有深邃的瞳孔都一模一样。
原来，她就是凤茯苓吗？
元歌的女儿，长得和她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太像了。
“像！真是太像了。”他不自觉说出声音来，慢慢走到她面前，失神的望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凤茯苓冷冷的看着他，他唇角颤动，一行泪突然落下。
这个身份尊贵无比的帝王，在外人面前何曾掉过一滴泪？当年战场上纵横的身姿，如今已是记忆悠远，远到他都快要记不清了。
还有那个美丽高贵的女子，披着一身江南烟雨的身影，蓦然闯入他的脑内。
太久了！
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那个女子了。
此刻她就像是从回忆里徒步走出来一般，那么真切的站在他面前。
墨发披肩，眉间微冷，比起以前多了丝冷意和疏离，可是，元歌真的就这么真实的站在他面前。
她似乎从来不曾离开，这么久了，她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可是他，已经老了。
“元、元歌……”云亦旻颤抖的伸出手，眼圈泛红，突然一把将凤茯苓抱住。
他力道很大，紧紧搂着怀中的女子，将头枕在她肩上，凤茯苓甚至能感觉到，他在颤抖、害怕。
害怕什么？凤茯苓脸色冷得骇人，“皇上，请你放开。”
她虽不愿，但在外人眼中她就是云楚的人，所以云亦旻要干什么？
如果只是一句把她当成了故人的话，她不接受。
凤茯苓是凤茯苓，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她的抗拒和不悦云亦旻一瞬间就察觉了，猛的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
连忙放开凤茯苓退开好几步，皇上脸色煞白，浑身力气都像被抽离了一样，无力的靠在柱子上，额头上浸出一片冷汗，“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请你别误会，得罪之处，我给你道歉。”
“不必了，皇上找我来所为何事？”凤茯苓脸色不太好看，语气也不怎么好。
云亦旻苦笑一声，元歌的女儿，性子怎这般冷？“凤小姐，能冒昧问一个问题吗？”
凤茯苓稍微缓和了脸色，点点头。
“你和瑾凌是什么关系？”他看着凤茯苓的眼睛，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凤茯苓眼也不眨，“朋友。”
皇上似乎愣了下，有些错愕，“只是朋友？”
“嗯。”
不知道为什么，凤茯苓从他眼里好像看到了些失望。
他在失望？所以，他希望她和云楚之间能发生些什么？
“那你觉得瑾凌怎么样？”他喝了些茶，脸色好了几分，示意凤茯苓坐下说。
看着凤茯苓，他的眼神温和的能滴出水来，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样，直觉告诉凤茯苓，不要深究，否则会有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发生。
莲心的身份只是异国红楼里的花魁，身份跟这些人天壤之别，怎么会跟他们有什么牵连？
就算是有什么牵连，那也是莲心的，不是她的。
她脑子一闪，突然想起凤行来，暗暗摇头，将那些东西从脑子里抛开。
凤茯苓：“瑾凌很好。”
“很好是多好？”皇上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让她敷衍过去，他的眼神很认真，显然是要让凤茯苓好好回答。
“可以交托性命的朋友，这么说清楚了吗？”凤茯苓冷笑一声。
对这个答案云亦旻似乎还是有些不满，“可以交托性命，那能不能交托幸福？”
凤茯苓皱眉，对这个皇帝是真的看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