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里的人听见汽车的声音，匆匆从里面出来了，一边朝皮卡车走来一边骂道：“柳江你个王八蛋，又死哪鬼混去了。”
柳江开了车门，看向来人，语气不善，“你能不能别发疯。”
“姐。”林秀妍轻轻唤来人。
柳红燕望向车里，看见坐在后排的秀妍，几年不见，出落的越发标致，虽然穿着简单的白t，牛仔裤，却仍然很美。
“是小妍回来了。”柳红燕冷淡地打着招呼，“你不是说让叶禹去接你吗？怎么我家柳江会在车上……”
“你够了啊？”柳江截住她的话，一边拽着她往小楼后面走，一边回头，对着秀妍歉意地道：“小妍，不好意思，你自己进去啊。”
“你放手，我不走。”柳红燕挣扎着，抬高音调叫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你捏痛我的手了……”
两人争吵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散在空中。
对于红燕的质问，秀妍根本就来不及开口，便被定了罪。
她明明昨天才打了钱，今天红燕就能如此质疑她。
以前在柳镇中学上初中的时候，柳江就追过她，她当时一心想要离开这里，对什么事都不关心，每天不是在店里洗菜洗碗帮忙做事，就是躲在后山栗子林里看书。除了努力学习考个离柳镇远的高中，她根本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柳江是她们班上长的最好看的男生，一群女生总是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他，说他是‘班草’，长的无敌帅，还酷的要命，不但偷偷抽烟，还和校外的小混混打架，总之，走到哪都有他的八卦。
她和他从来没有交谈过，也没有正眼看过彼此。
他在她考完试回家的路上，堵住了她，他甩了甩额前的碎发，痞痞地道：“做我女朋友吧，我来罩着你。”
“不用了，谢谢。”秀妍礼貌地回着，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去。
他没想到这个平时不大说话，总是低着头的女生会拒绝他，他一时难以接受，更觉自己很没面子，以后肯定要让身边的哥们笑话，看着前面慢悠悠地身影，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轻轻地跑起来，在快要到她身边时，故意用力撞了一下她，没想到一下把她撞到路边的小河里去了。
那条小河边长满了高高的杂草，河里满满的全是污水，像墨汁般黑的发亮，还散发着阵阵臭味。
那个女生掉下去后，都没见她立刻爬起来。
他慌乱地喊她：“林秀妍，林秀妍——”
“你别吓我，我不是故意让你掉河里的。”
“不想做我女朋友就别做呗，你可千万别被淹死啊。”
“林秀妍——”
“我在这呢！”她从河沿的草丛里钻出来，身上头上沾满了草，脸上黑乎乎的全是泥。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故意吓我？”小小的少年，感觉自己被耍了，气得满脸通红。
“没有，我刚才被草绳缠住了脚，不是故意不出来的。”
“你可真笨，你不会叫我吗？”
“哦。”
“林秀妍—”柳江叫住她，漆黑的眼眸定定看着她“做我女朋友，我说的是真的。”
“不……”
“我会罩着你的。”
“真的不……”
“要是有人敢欺负你，我就跟他拼命。”他的表情郑重的像在给出一个承诺。
她没有再拒绝，而是轻轻问他，“不管是什么人，你都敢和他拼命吗？”
“敢—”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决。
“我们做朋友吧。”
“好。”
很多事明明过去很久，却像发生在昨日。可是往事如烟，他们早已回不去当年。
秀妍在车里坐了好一会，才起身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