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那名胡骑奔到王勇面前十余步处,向着王勇,挤眉弄眼,笑容满面。王勇望着他,不觉一愣,似乎在哪里见过此人,可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了。
这人手中挥舞着一条熟铜棍,左边挽起一片棍影,右边又挽起一片棍影,呼呼风啸,仿佛是黄铜铸就的一幅车轮,十分威猛美观。
双马错镫之时,这大汉怒吼一声,“吃吾一棒。”呼呼风响,熟铜棍似有千钧之力,向着王勇的头顶砸落。
王勇在没有搞清楚这人是谁之前,不肯莽撞,举矛拨挡。他才使出了三四分的力气,把这熟铜棒拨偏了准头,便打不到自己了。
万万没有想到,那大汉高声叫道:“啊呀,好厉害的小贼!”双手猛地抬起,手中大棒飞入半空。
远处观战的胡人们不由得都“啊!”地惊呼了一声。更加畏惧这名汉人将军了。
王勇却在心里纳罕,“两军交战,他自己丢下自己的武器,这是什么道理?要用暗器打人吗?可是,也不像啊!”
两人各自带回战马,又相向冲锋。
须髯大汉失了兵器,口中哇哇叫嚷,双手握拳摇晃,气势犹自强悍。
王勇盯着他的脸,快速思索,忽然灵光一闪,低声叫道:“朱大哥,原来是你。”
双马再错镫。这大汉低声道:“老王,把我生擒过来……”
王勇左手伸出,握住这大汉的腰带,吐气叫道:“过来。”
那朱姓大汉乱喊乱叫,手舞足蹈,肥大的一个身躯,早已被王勇按在了马鞍之上。
王勇双腿急拍马腹,玉骢马似腾云驾雾一般,冲回了汉军车阵。
返回车阵,王勇轻轻把朱大刚放在地上,两人相视,哈哈一笑,都觉得这种重逢方式十分有趣。
两旁的军士执着绳索跑过来,王勇急忙摆手,说道:“这是自己兄弟,不要绑他。”
军士们虽然心中奇怪,仍然应诺着,退了回去。
朱大刚的那匹座骑也跟在玉骢马的身后,溜进了车阵。王勇挥了挥手,请朱兄上马,两人并辔,回到了车阵中央的指挥区域。
周子通一直在阵内观战,看见王勇大破胡骑,十分喜悦。正待王大哥返回之后,要向他道贺。却看到了王大哥与那个俘虏如此亲热,十分奇怪。待到王勇奔来,周子通便迫不及待地问道:“王大哥,这位……嗯……这位朋友是什么人?你们认识么?”
王勇说道:“周都督,这位是朱大刚,是威远镖局的镖头。”
然后又向朱大刚说道:“朱大哥,这位是……”
朱大刚向周子通拱手行礼,说道:“在下拜见周头领!”
“噢,朱朋友,你认识我么?”周子通微笑问道。
朱大刚说道:“粉面小霸王,是咱们莽荡山上有名的英雄好汉,哪个不晓得!”
“朱老兄,听你的的口音,你也是咱们莽荡山的人吧!我记得,刺猬集上就有一家‘威远镖局嘛!”
“正是。”朱大刚应道。
周子通一听这人是刺猬集的,便是自己的同乡了,顿觉格外亲切:
“哈哈,朱老兄,我刚才还觉得奇怪呢,王大哥固然武艺高强,刚才那一场,未免也赢得太容易了,是了,是了,想是朱老兄有意用了这个计策,混入咱们汉营,是不是?”
朱大刚点头,赞道:“周头领是明眼人,一看就破。”
两人哈哈大笑。
王勇问:“朱兄,你怎么进薛营当兵啦?你……你不在孙掌柜那边做事啦?”
朱大刚摇了摇头,说:“咱们孙掌柜这次随着薛老狼主东来,交给我一封书信,吩咐我觑个方便,把这封书信给你们汉人营送来。正好你们这次出兵而来,我就想趁这个机会混进来。也真是巧极了,怎么恰好就遇见老王你了呢?真是天随人愿,奇巧极了!哈哈,哈哈。”
“噢,朱兄,你给谁带一封书信?”周子通问道。
朱大刚说:“瓦桥镇上的罗老板,可在营中?孙掌柜的书信是给他的。”
王勇点了点头,暗想:“原来如此。”
周子通却眨了眨眼睛,笑道:“什么书信,朱兄,可否借我一观呢?”
朱大刚好像是大大咧咧的样子,从衣襟里取出一封书信,便向周子通递了过去。周子通看了看,却不接过来,笑道:“这是给罗老板的书信,我怎么能随便拆看呢?朱兄同去镇上,当面交与罗老板也就是了。”
朱大刚应了一声,又把书信揣回了自己的怀里。
周子通还是有些不放心,碍着王勇的面子,又不好把这姓朱的当俘虏来盘问,于是,周子通就向王勇使了个眼色。
王勇明白他的心意,便向朱大刚说道:
“朱兄,孙掌柜为了什么事要给李老板写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