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湖边,莫护跋派人清点人马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已经十多天了,如果还回不来,便不是找不到集结地,而是不会回来了,或者死了,或者逃了。如今,身边的精锐便只剩下这不到五万人了,其中还有数千伤兵,虽然将养一些时日,应该还可以继续战斗,但是莫护跋知道汉军是不会给他们这样充足的时间的。
他已经派人回本部再次征兵,十万骑兵很快便到,可是莫护跋心中明白,那些人难挑重任。如果战斗顺风顺水,那些新兵完全可以胜任追击敌人的使命,可是如果遇到挫折,新兵完全有可能将这些精锐也拖累。
所以在新兵到来之前,他必须打一场胜仗,一场足以激励全军士气的胜仗,让自己的士兵不似现在这般目光呆滞,两眼无神。
恰好在这个时候斥候回报汉军攻来。
莫护跋二话不说,整军迎了上去。
这一次莫护跋吸取上回教训,见到几百步之外的汉军,一声呼啸,整个慕容鲜卑骑兵开始加速向汉军冲去。
关羽见敌军来势汹汹,哪里还不明白敌将的意思,双眼微眯,冷冷道:“传令翼德的飞熊军为前锋,徐晃和庞德帅西凉铁骑和湟中义从紧随其后,正面冲击敌军,令奉先将军侧击敌军左翼,我与子龙侧击敌军右翼,此战许胜不许败!”
传令兵很快就传下将令,各将领命,阵型也在快速行进中迅速变换着。
张飞估计是此时最为开心之人,他终于有盖过吕布风头的时候,这一次,他的飞熊军要真正的打出名号来,上一次攻击黄巾军,虽然也出尽风头,可对付那些刚刚放下锄头的百姓,他却是没有什么成就感,这一次可不同,鲜卑骑兵精锐,这样的敌人很好。
于是张飞一马当先,冲在队伍的最前方,真正成为整个汉军骑兵的前锋尖刀,轰的一声,直接插入鲜卑骑兵军阵中。
兵器对砍发出巨大的金铁交鸣声,紧接着便是惨叫声,其中最洪亮的竟然是张飞那惊天动地的呐喊声。
这一次莫护跋很自觉的没有到队伍的前面去,而是被亲兵护卫着站在附近的一座小土山上观察汉军的动向。
从兵力上来看,汉军明显少于鲜卑军,而汉军竟然将兵力分散,三股兵力迎向鲜卑军。
一般情况下,兵力较少还要分兵,是大忌,可是莫护跋知道汉军是有分兵攻击己方骑兵的资本的,他们的战斗力的确强悍,现在他能做的就只有期盼己方的骑兵能够正常发挥,压下汉军的气势。
鲜卑骑兵没有辜负莫护跋的期盼,战斗一开始,他们的确很勇猛,即使被飞熊军撕的四分五裂,他们也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因为他们认为这样强悍的兵力不可能太多,估计也就是冲在最前面的那几千人。
然而很快他们发现错了,紧随其后的铁骑虽然没有前面的骑兵那样力量大,可是装备却是罕见的精良,更要命的是,在接触之前,他们会投射大量长枪,这种长枪借着骑兵的速度,力道之大,让人难以想象,一个不小心就会有三四名鲜卑骑兵同时被长枪洞穿,死于非命。
鲜卑骑兵不由自主的开始向两边散了散,目的是想要离中间的这些骑兵稍稍远一些,然而,让他们绝望的是,两侧的骑兵同样恐怖,他们不与己方正面对敌,皆是从两翼掠过,可是他们会在掠过之时射出无数的利箭,这些箭矢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准确度之高,都是鲜卑骑兵无法企及的,他们这时才发现,这些骑兵就是他们从前的领主——匈奴骑兵。
再强大的自信在多次毫无还手之力的打击下也会丧失,此时的鲜卑骑兵就是这样,他们的攻击收效甚微,可他们的损失却是巨大。
很快,鲜卑骑兵的中央被飞熊军、西凉铁骑和湟中义从的组合拳洞穿,而两翼也被射杀的死伤惨重。很多将领已经死去,指挥有些失灵,好在整个军队还没有溃散,因为他们的兵力从数量上来看还是占有优势的。
就在鲜卑骑兵等待着新的指令下达的时候,汉军已经掉头杀了回来,无奈之下,鲜卑骑兵只能再次迎了上去。场面上的主动已经完全交到汉军的手中。
又是一次冲杀,鲜卑军虽然阵型还在,但已经不能用严整来形容,反观汉军,经过初次的磨合,这一次配合的更加娴熟,无论是近战还是远攻都毫不拖沓且严丝合缝,不给鲜卑骑兵留任何喘息的机会。
鲜卑骑兵便如同前后左右同时遭受攻击一般左支右绌,不断有人倒下,被战马踏为肉泥,不断有人死去,再也没有声息,鲜卑骑兵几乎都是屏住呼吸,拼命想要冲出来,然而其中有很多人却是未能如愿。
当两军错开的时候,鲜卑骑兵发现他们已经在人数上不占优势了,他们犹豫了,要不要再次冲杀,可汉军甚至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整支军队如同一体般兜了一个漂亮的圆弧后,再次加速向鲜卑骑兵杀来。
鲜卑骑兵甚至还没有想清楚该如何应付,汉军便杀至。又是一次绞杀,鲜卑骑兵彻底绝望了,在这样无休无止的冲杀中,他们无法呼吸,毫无还手之力,一番挣扎后,有很大一部分鲜卑骑兵没在了汉军阵中。
汉军如同一头冷血的虎狼般,在脱离鲜卑骑兵的阵营后,便毫无怜悯的又一次杀了回来。
这一次,鲜卑骑兵用最快的方式,做出了他们的决定,逃!是的,鲜卑骑兵逃了,彻底的溃逃,毫无章法,毫无组织的逃跑,四散而逃。
莫护跋愣住了,他不清楚战场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汉军如同尖刀剔肉般,每次与己方骑兵接触,便会削去大量的士兵,当鲜卑骑兵经过几次的剔除,所剩无几的时候,他绝望的意识到他失败了,而且败得很惨。
莫护跋看着面前鲜卑骑兵的溃败,他居然毫不意外,甚至当见到一支汉军速度飞快的向自己杀来的时候,他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慌失措,只是镇定的翻身上马,淡淡地说道:“愿意与我一同赴死的,便随我来吧!”
说罢,也不理身后亲卫们的反应,一马当先向那个手持巨大蛇矛的汉军将领杀去。
一个从土坡上向下冲锋,一个从土坡下向上冲锋,这如果是在平常,或者两者实力相近的情况下,胜负不战便知晓了,可这一次不同,俯冲的是弱者,仰攻的是强者,两马相错之际,张飞大喝一声,挥矛刺向莫护跋,而莫护跋挥起手中大刀劈向张飞,完全是一副以命换命的打法。可惜二者实力相差实在是太大了,在莫护跋的大刀砍中张飞之前,便被蛇矛刺透了胸腹,手中的大刀力度顿失,堪堪砍到张飞身上,却是无论如何也砍不破张飞所穿的玄铁战甲,只是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便失了方向,掉到地上。
而大刀的主人却被张飞用蛇矛高高的挑起。
莫护跋已经死去,只一击便干干脆脆地死去了,有没有痛苦,无人知晓,人们只是看到他如同破布一般被张飞单手挑在矛尖,随着清风左右晃荡。
慕容鲜卑的精锐就此损失殆尽。
之后莫护跋的儿子慕容和率领新募的十万骑兵来与关羽的三万多精锐交战,可惜结果正如莫护跋预料的一样,在战斗遇到挫折的时候,十万骑兵很快便溃散了,而慕容和去了哪里,没有找到。不过有人见到慕容和曾经单人匹马试图穿过溃散的人潮去攻击汉军。因而关羽猜测慕容和应该是被人潮冲倒,踩为肉泥了。
十几天后,关羽向太原发出了飞鸽传书,慕容鲜卑全族投降。
战后统计,关羽率领的三万五千骑兵,死伤五千多人,五十万慕容部众,其中十万精锐全军覆没,死伤六万多,投降两万,其余下落不明,新募的十万骑兵没有给汉军造成什么损失,战后并未被算为军人,而是当做普通百姓,也就是四十万百姓,死伤五万多,其余三十五万左右的百姓,在黄忠的押解下,被送回了大汉关内。
东部鲜卑灭亡了。
关羽按照原定的计划向拓跋鲜卑的势力范围杀去。
李宣在干什么,他没有按照计划攻击拓跋鲜卑余部,而是大摇大摆向西部鲜卑的老巢杀去。
可笑置鞬落罗还以为李宣只是要报复拓跋鲜卑,而且在尝到甜头后,大肆出兵攻击拓跋鲜卑各部。
可拓跋鲜卑虽然在弹汗山城吃了败仗,却并未有损伤元气,真正让他们损失的,是与慕容鲜卑的几次战争,但那也算不上巨大,因而当慕容鲜卑撤走,置鞬落罗来攻的时候,拓跋鲜卑集中兵力拼死抵抗,与西部鲜卑战了个旗鼓相当。
置鞬落罗共出兵十万,几仗过后,所剩也不过一半,拓跋鲜卑当然损失更大一些,可是他们可以很快补充兵力,这就让置鞬落罗被粘在这里,进退不得。
当得到李宣进攻西部鲜卑的时候,置鞬落罗如遭雷击般,愣在那里,过了良久才吼道:“立刻派人与拓跋诘汾谈判,不打了,否则老巢也被人端了。”
究竟置鞬落罗能否及时赶回去阻止李宣的攻击,咱们下回继续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