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孙坚借到江夏返回长沙,途中发现了黄祖图谋不轨,之后更是一言不合,拔刀相向。
这黄祖也不是好欺负的,与孙坚叮叮当当地战了十几回合,竟然一点都不落下风。
这时,二人的军队也混战在一起,场面乱成一团。
孙坚部将程普见荆州军势大,与另一部将黄盖一左一右,护着孙坚,猛然发力向黄祖急攻。
黄祖应付孙坚一人已有些吃力,此时再受程普黄盖二人夹击,顿时左支右绌,应付的异常狼狈,眼看着岌岌可危,无奈只得向后退却。
可黄祖一人退却事小,整个荆州兵的士气,却是因为他这一退,跌落下来,顿时被孙坚麾下那如狼似虎的兵士杀的落荒而逃。
见敌人逃走,孙坚也不追赶,一指西陵,大喝一声:“进城!”四五千人,便跟着孙坚进了西陵城。
襄阳刘表得到孙坚占了西陵的消息,已经是两天之后,刘表大怒,本想要斩了黄祖,幸得荆州主薄蒯良求情,才饶了一命。
刘表看向众人,问道:“如今,该当如何啊?”
蔡瑁沉声道:“孙坚小儿,仅凭五千人不到就想占我领地,着实可恶,请姐夫拨给我一万人,定然夺回西陵,去孙坚首级!”
这时,蔡瑁身后一银甲银盔昂藏大汉站了出来,朗声道:“孙坚军中少粮,而西陵又非孙坚故土,在这样缺兵少援的情况下,孙坚想要做的定然是尽快过江返回长沙,如今他做出固守西陵的姿态,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倘若我军真的调集长江边驻守的兵士进攻西陵,便中其计也!”
刘表闻言看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樊城守将文聘,此人倒是于军事方面颇有建树,只可惜非刘表嫡系,因而并不被重用。
不过此次的分析刘表倒是觉得有些道理。
蔡瑁见状,忙出列质问道:“却不知文将军收了那孙坚多少好处?!”
众人一听皆是一惊,文聘更是大怒,反问道:“蔡将军这话从何说起,无凭无据岂能信口雌黄?!”
蔡瑁哈哈一笑,有说道:“既然没有收孙坚的好处,为何要帮着孙坚,那孙坚狼子野心,占了西陵之后,城中有的是粮草辎重,又怎么会有缺粮之忧,反而是让这等人物在西陵城内一番强征硬拉,到时候纠集数万人怕是也不是什么难事吧,我倒要问问文将军,那时,我们要出动多少人马去夺城?!”
文聘稍稍有些语塞,想了想,转身对刘表道:“那孙坚并非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
不等文聘说完,蔡瑁大喝一声,阻止他道:“孙坚不是那种小人?难道文将军意思是我荆州之人才是那种小人吗?”
文聘一听,大急,忙对刘表道:“州牧大人,文聘……”
“够了!”刘表此时已经面沉如水,怒目瞪着文聘,冷冷地道:“此处无甚事,文将军还是回樊城去吧!”说罢,手一挥,不再去看文聘。
文聘一时语塞,过了片刻,才躬身施了一礼,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蔡瑁阴毒地看着文聘的背影,转身对刘表道:“此人怕是已经起了二心,不若趁机!”说着,做了个斩的手势。
刘表却是已经一脸的平和,摆了摆手道:“文聘还是有些能力的,而且也断不会干出那等卖主求荣之事,这一次只不过是思虑不周而已。”说着,又看向蒯良、蒯越兄弟,询问道:“二位先生认为如今该怎么办呢?”
兄长蒯良出列道:“倘若我军强行攻击西陵,势必要动用长江守军,那样长江防守便显得单薄,再者孙坚也必然狗急跳墙,到时候,只怕是拿回西陵,也已经是一座满目疮痍的废墟,倒不如试着去与他和谈。”
一旁的蔡瑁有些急了,当时怂恿刘表对付孙坚的可是他,如今不到没有收拾了孙坚,反倒是引狼入室,让孙坚占了西陵,那西陵可是江夏的郡治,是一座人口十数万的大城市,如今竟然就这样落入孙坚的手中,倘若严格的追究下来,他也是难辞其咎的。所以,绝不能与孙坚以后,否则自己就成了荆州的笑话了。
于是蔡瑁站了出来,劝说道:“姐夫,此事万万使不得啊,倘若与孙坚和谈,我军必将付出一些代价,如此表现太过软弱,势必为关东诸侯觊觎,到时候他们合力来攻,我军便腹背受敌,难以为继了。”
刘表看了看蔡瑁,觉得说的也很有道理。
蒯良只想着尽快和平解决此事,听蔡瑁这样说,便有心继续劝说刘表,却见刘表犹豫了一下,作势阻止了自己,然后眼神一厉,沉声道:“德珪,你率领五百船只,到长江边接应孙坚过江!”
蔡瑁一听,大惊失色,认为这是刘表要议和了,又要劝说,却被刘表阻止,蔡瑁也只得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刘表又看向蒯良道:“子柔,辛苦你去趟西陵,质问孙坚夺取西陵之事,到得现在,孙坚也只是怀疑我军要袭击他,而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所以想来孙坚也不会太过强硬,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一定会提出让子柔护送他过江的事,你便答应了他。”
说罢,刘表又似下了一个大的决心一般,说道:“倘若孙坚提出一些条件,你也可以答应,但是一定要讨价还价,让他觉得我军的确没做什么亏心事,只是看在同为汉臣的情分下,才勉强答应的。之后想来可以安然抵达长江边,子柔的任务便完成了。”
众人虽然还是没有弄清楚刘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也听出来,恐怕不是讲和那么简单,于是都安静地听着刘表之后的命令。
只见他看向黄祖道:“如果不出所料,德珪的船队,将会抵达鄂县,鄂县难有一片河泽,虽然难行,但是勉强也可以过去,如果要绕过那片河泽便需要多走两天,孙坚近乡心切,再加上对我军疑神疑鬼,所以一定会走近路穿过河泽,你便率领两万人埋伏于此处,如果胜了,那么不但前事一笔勾销,我还要赏赐于你,可如果你再让孙坚跑了,咱们只能新帐旧账一起算了,你直接提头回来吧!”
黄祖一听,浑身一震,忙跪地说道:“谢州牧大人,卑职此次定然不辱使命!”
一番算计结束后,刘表又看向蔡瑁道:“你将孙坚等人送过江之后,便逆流而上,集结水军,准备进攻长沙吧!”
蔡瑁大喜,躬身领命。
几天之后,蒯良单人独骑来到西陵城外。
此时城中倒是秩序井然,有些方面甚至还要好过当初,并没有因为易主而出什么乱子。
孙坚每日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那些他撒出去的斥候,回报荆州方面的反应。
“主公,斥候回报,荆州方面并没有发动大军来攻的迹象,不过长江边上的守军倒是撤走了!”程普向孙坚汇报着。
孙坚一愣,有些疑惑地道:“什么意思,刘表不打了?”
话音刚落,一个亲兵来报:“城外一人,自称荆州主薄蒯良,来与大人商谈要事!”
程普笑着看向孙坚。
孙坚点了点头道:“看来这是来谈判了!”随即让人将蒯良领了进来。
蒯良果然按照刘表的计策,先是质问孙坚攻击西陵一事。
孙坚呵呵一笑,道:“子柔先生莫急,我孙文台岂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那日黄祖不友善,我为了安全起见,才出此下策的啊,请先是见谅!”
蒯良沉声道:“那现在误会解除了,太守大人还不回长沙,是何道理!”
孙坚呵呵一笑,道:“我这不是担心再出什么岔子吗?不如这样,子柔先生既然来了,不妨送送我如何?!”
程普已经悄无声息地将手移到了剑柄上。
蒯良只做不见,坦然道:“好吧,什么时候走,我便将太守大人送到江北,我主仁慈,已经安排了蔡瑁大人亲自驾船送太守大人过河。”
孙坚果断地道:“那太好了,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我军也没多少辎重,兵士也就那四五千,一声令下,一个时辰便可以出发!”
蒯良听罢,一屁股做到案几旁,头也不抬,开始自顾自地喝起了茶。
孙坚忙给程普使个眼色,让他去执行命令。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程普来报,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孙坚哈哈一笑,也不多说,一把拉起蒯良,便向外走去。
西陵离长江边已经很近了,不到一天,大军便抵达了江边,此时江边上,起起伏伏地拴着数百条船只,岸边一个不大的军营扎在那里,营寨的中军大帐旁立着一面大旗,上书大大一个蔡字。
蒯良一指军营,道:“看到没有,那便是蔡瑁大人护送太守大人过江的船队,想来已经等了良久了,连营地也已经扎好了。”
孙坚只是微笑不语,并未多说什么。
众人继续前行,不多时,蔡瑁得到报告,从军营里迎了出来。
“啊呀,孙太守,可是让我好等啊,听说太守大人和我军闹了些误会?……”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孙坚也只是笑而不语。
过了片刻,蔡瑁才算是停了下来。
孙坚上前一步,拉倒蔡瑁身边,道:“我实在是着急着回长沙,之前些许误会,算我的不对,不过,我实在担心在这长江上迷了路,就有劳蔡瑁将军送一送吧!”
说罢,拉着蔡瑁便向江边的船只走去。
究竟孙坚能否躲过这一劫,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