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终于舍得出门了?”
阁楼中，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似笑非笑地说道。
言罢他抬手挥了挥，方才在他耳旁悄悄说着话的人便暗自退下。
“二哥这是在说谁呢?”自梯间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楼阁人迹罕至，却静谧舒适。方才男子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样幽静的环境中说出来，也足以传到了正在上楼梯的女子耳中。
步步生莲，风情万千。
所谓天香夜染衣，国色朝酣酒，实乃天香国色之姿。
这女子便是栾芮，而她口中的二哥自然是那离国的二皇子，蒺藜。
蒺藜背对着梯口，此时听见女子的声音，转过身答道:“陆府千金，曹彧之妻，陆谷雨。”
“她啊…”栾芮悠悠开口，似有不屑，方才上楼梯时提着衣裙的手放下，走至蒺藜身侧:
“上次宴会瞧着她了，模样生的一般，也就那样。怎么，二哥对她有兴趣?”
蒺藜一眼也未看身旁走来的女子，自是没见着女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他负手淡淡道:
“倒是个有意思的人，我想拉拢她。”
“什么?…为何?她可是曹彧的妻子啊。”
“之前私下接触过她，想着她从小便于曹彧相识，应是十分了解曹彧的，若是让她与我们为伍，即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蒺藜说完这番话，稍作停顿，又道:
“可我暗地派人仔细留意她，发现她与曹彧并不似平常夫妻那般，平日里在曹府一向是独来独往，虽然不知是何原因，不过这对我们来说也是有利的。”
末了，蒺藜又补充道:“更何况，她的确是十分聪明的。”
栾芮了然，开口道:“若是拉拢未果，我便杀了她，能让二哥夸聪明的人不能小瞧，那样的人…留不得。”
“杀她做什么，”蒺藜眼光终于舍得看向身侧的女子，他飞快的扫过，不带任何情感道:“我说了，她挺有意思。”
栾芮一时有些怔然，望了望高处她一个头的蒺藜，完美的侧脸，相如潘安生，胜似潘安。
眼中唯此一人，世间再无其二。
眼中的恨色转瞬即逝，女子扯出一个极尽美丽的笑，说道:“二哥…似乎和平日有些不一样。”
栾芮认识了蒺藜十九年，从出生便与蒺藜一同生活，这些年来很少听着他夸人，今日…不仅意外的夸了一个女人，甚至还打消了自己欲杀她的念头。
那个陆谷雨，让人好生讨厌!
此时的蒺藜却并不知道身侧女子的想法，沉默片刻道:“你那边，可有何动静?”
“有，前些日子吴延那老头请辞回乡，大肃皇帝看吴延确实老了便准了，护军参领一职也就空着了，正三品的位置，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栾芮凝神认真道:
“大皇子和太子自然都想要自己的人补上，近日里曹彧来太子府来的有些多，大概就是为的此事。”
“嗯。”蒺藜淡淡打答道。
栾芮的眉头拧在一起，似乎在思考应作何打算，却又听身旁的人问道:“你呢？可有何状况发生?”
她轻轻摇了摇头，又突然想着兴许蒺藜看不见，便开口道:“没有，我嫁给容祁四年，认识他也八年之久了，哪那么容易被发现。”
容祁，即太子，八年前去往离国，二人相识八年，成亲四年。大肃百姓皆言太子妃生性暴躁、目中无人，不知为何太子会娶这般的女子。只有栾芮知道，容祁当时做出的决定兴许是对她存了感激和利用之心。
这四年的朝夕相处，或许也能生出些其他的情绪罢。
栾芮看着已经走到阁楼窗边的背影。
内心不由地想，那么…二哥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