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确实比之前村里的小衙门正式许多,衙役都是站成了整整两排,整整齐齐的,除了眼睛还有些耷拉着,因为太早,没精神。衙役们的修为几乎都是中级建设水平附近,也比村里的衙役们厉害不少。
在县里,这样的配置,也足够不让一般人闹事了。
县令老爷是一个古人,看不出什么年代的古人,只是细长的眉眼,上唇上飘逸的两拨小胡子,还有抑扬顿挫的声线,让人感受到他是一个古人。
“堂下何人?有何冤情?为何击鼓鸣冤那?”县令老爷的声音绵长悠扬,听起来像唱戏的似的。还有个可能性,没睡饱...墨清漪正这样猜想着,县令就刚好打了个哈欠。
魏兰懿走了出来,手中拿着所有的合同:“县令大人,我们是来状告神农村的奸商符桓的!这是我们的证物!”
魏兰懿把所有的经过说了一遍,其余人也都附和着说了些自己的经历。
县令让衙役把证物呈了上来,然后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不用说了,我知道事情经过了。”
众人才闭上了嘴,都一齐盯着县令。
县令把所有的合同看了个遍,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小胡须:“今日可以退堂了。本县令查明真相后自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魏兰懿连忙说道:“可是县令大人,您都不宣符桓来此审判吗?”
县令横眉冷目地看了她一眼:“我说,我先要查明真相,择日再判!”
“但是!”
“没有可是!”县令一拍惊堂木,毋庸置疑道,“退堂!”
没有了一腔热血,众人在一个小茶楼坐下。有些颓废。
蓝衣懦弱男子先开了口:“呐,我就说不行吧。我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中年女子还是吐槽他道:“你啊,就这么懦弱,被人欺负了还是那么唯唯诺诺的,反正现在状也告了,我们不还是得等结果吗,你这么逼逼叨逼逼叨的也没什么用。”
蓝衣男子有些恼羞成怒地看了她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之前说当过律师的西装男也说道:“不过,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县令好像是在拖延时间的感觉。判案反正我从没有见过这样判的。最不济至少也会提审被告吧。”
魏兰懿也是忧心忡忡,但是作为领头人,她只有宽慰大家:“别想多了,或许是这个县令确实是习惯先查案子再办事的呢?我们先等几天看看吧。”
这一等,就是七日。
整整七日,每一日魏兰懿都去县衙问情况,每次都被衙役告知,还没有结果,不宣审。
但是魏兰懿发现县衙里面可热闹了,每天都出入了不少的达官贵人,进进出出,欢声笑语的,甚至有几天还开起了宴会。魏兰懿想告诉大家,又不忍心说出来。她觉得,估摸着县令根本没把他们的状告放在心上。
第八日。其他人都有些蔫蔫的了,都没有再开口问,还有人打起了退堂鼓。比如蓝衣男子。
“要不,我先回我服装店了,还有生意要做呢,在这儿耗着,就是亏一天啊。”蓝衣男子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他的话甚至影响了几个人,也都有意想要回神农村去。
中年女子横他一眼:“没用的家伙,你要走就走吧!不需要你,我们也能成事儿。”
蓝衣男子一咬牙,走到了门口,又站住脚步,回头说道:“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早就听说过了,这县令和神农村不少富商也有所勾结。我早就怀疑他可能和符桓也有勾结了,只是没忍心告诉你们。我吃了哑巴亏就吃了!你们要斗,就斗吧。恕不奉陪了。”
这一串话才真的打散了人心。
十七个人转眼间就走掉了12个人,拦都拦不住。只剩下了中年大叔,中年女子,律师男,组织者魏兰懿,还有墨清漪。
死一般的沉默。还是最吵闹的中年女子开口了:“要不,我们还是去打探下虚实吧。看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之前浩浩荡荡地一群人,只剩下了五人,来到了县衙。
衙役正要赶他们走:“去去去,大人说了,还没有结果,择日再判!”
魏兰懿就又击起了鸣冤鼓。
不得已,县令只能又升堂了。
县令见又是魏兰懿等人,不由觉得脑仁疼:“怎么又是你们,我不是说了吗,我查明真相后,再宣审吗?你们这样算是扰乱公堂,懂吗?”
魏兰懿不卑不亢地说道:“县令大人,我想请您去宣符桓来此审判。已经一周有余了,您查的案子怎么样呢?能否告知一二呢?”
“放肆!”县令有些心虚地吼道,又是拍起了自己的惊堂木,“本县令办事,容得叫你们置喙吗!本县令查得如何,为何要告知你们这群刁民?”
魏兰懿抓住县令的措辞发难:“刁民?我们不过是来状告奸商的难民!县令大人为何说我们是刁民?”
县令咳嗽两声:“咳咳!你们扰乱公堂,不是刁民是什么!”
魏兰懿呵呵一笑:“那好,县令大人,既然你已经说我们是刁民了,那我就不走了,您一日不审,我就一日不走,就在您的县衙上住上了。”
县令怎么容得人威胁:“大胆!你不怕我把你们给抓起来?”
魏兰懿字字珠玑:“大人,您整日整日的欢歌笑语,宴席种种,都有时间,唯独给我们判案的时间就没有吗?小的只是要一个审判!您要抓就抓吧,我看大人您怎样判定我的罪名!”
“你!!”县令的两撇胡子气得有些歪歪扭扭。
确实,他也不知道以什么罪名来抓捕她。虽然‘扰乱公堂’可以逮捕她,但是择日就会放出去。把她关在衙门里,更合了她的意,恐怕她会日日夜夜地在狱里喊冤。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县令闭上眼来,一拍惊堂木:“如此可好,明日,宣符桓来审!”
反正符桓自己惹的事,为什么自己要去扛。宣来之后,这泼妇也就没什么话说了吧。
魏兰懿满意地答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