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心里不禁感叹,这些历练丰富的人,果然都是有见地的。
但是他还是感觉有些不妥的地方,说道:“若是不久之后,那些逃离的人回来后,发现他们的田地都被我们的军队种上庄稼了,那怎么办呢?”
潘濬笑了笑,道:“这个不难,将田地交还给他们就是了。其实,下官的本意就是要出动军队,帮助那些还没有回家的灾民们把田地种起来。不过,现在季节已经过去,最后的收成只怕是不可能好的了。不过,总算是聊胜于无吧。”
刘禅还是觉得不妥,问道:“把耕种好的田地都归还给了灾民后,那那些辛辛苦苦参加耕种的士兵们会怎么看呢?”
其实在刘禅看来,屯田制度从本质上说,就是国家利用手里的权力,强制军队的士卒们成为廉价的劳动力,对其劳动成果进行剥夺。虽然说屯田的成果最后成为军队的粮草,但是士卒个人是没有获取什么利益的。这里主要说的是军屯,其实还有民屯,本质是一样的。
而潘濬这样一句话,就要把士卒们的全部劳动成果,都送给了别人,他们最后连军粮都得不到,也许就要跟着灾民们一起挨饿了。这样不仅不公平,他们必然是要起来反对的。
潘濬这个办法,其实还是比较简单和幼稚的。他似乎没有意识到,国家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凭借国家的一纸命令说的算,就是合情合理的。
而被刘禅这样一诘问,潘濬眉头都紧皱了起来,半天都回复不了。
然后,刘禅忽然明白过来,潘濬显然就是因为解决不了这个两难的问题,所以才会到现在都还没有将之写入表章里面。那么也就是说,他先前提到的在家想问题,可能就是在想这个问题了。
刘禅心里叹息一声,有很多事情果然是需要眼见为实的,自己这两天也不知道误会了这个潘濬多少事情了。
刘禅随即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也开始思索了起来。诸葛乔自然也是要帮忙的,也跟着开始思考了起来。
三人就这样沉默了下去,一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昏暗。会客厅外头的院落里面,已经变成了一片橙红的颜色,映照得地上的台阶黄灿灿的。
时间已经是黄昏了。
刘禅忽然感觉有些口渴,下意识地想要叫夏侯云加水,然后才发现这里是潘濬的家里。他摇摇头,让潘濬家里的下人给他加水。
刘禅喝完水之后,才对潘濬说道:“潘治中,我这里倒是有个折中的方法。”
潘濬咦了一声,自己想了好久都想不出办法,世子这么快就想出来了吗?他便问道:“世子若是有什么办法的话,请快快说来。”
刘禅点点头道:“其实这个办法还要从头说起。我们荆州军虽然人数是不少,但是也不可能耕种得了诺大南郡的全部土地的。我们可以挑选出那些最肥沃的土地,排除士卒们进行耕种。然后,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向那些灾民逃难的地方送出消息,就说他们的土地军队已经在帮他们耕种了。灾民们闻讯之后,一定会非常高兴地纷纷回到家乡的。”
潘濬点点头,但是问题的重点就在于灾民们回来之后,应该怎么办。潘濬就将自己的不解告诉了刘禅。
刘禅笑道:“这个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灾民们回来之后,一定会发现他们的家乡大多已经毁了。我们就让他们先开始重建家园,田地还是先交给我们的军队去耕种。”
即使如此,问题还是没有解决的。田地都交给军队种了,他们建完房子之后,总不能守着它们饿死吧?
刘禅是有办法的,接着说道:“由于土地的所有权是属于私人所有的,我们耕种了的别人的田地,当然是要向别人缴纳田租的。”
“什么?!”潘濬和诸葛乔两人同时惊道。
自古以来都只听说过农民要向国家缴租,却从未听说过国家要向农民缴租的。这不是完全反了吗,还有天理吗?
其实,在潘濬看来,按照世子的这个做法,倒也并非是不可以的。但是官府完全可以采取,在粮食收成之后,再施舍大部分给农民们当口粮的说法。这样的话,对官府和官声是更加有利的。
而且,农民们是很容易被官府的言论所蛊惑的。他们根本不会意识到,军队乃是私自占用了他们的土地去从事生产,是违法的行为,生产的粮食甚至可以全部归还给他们的。所以,官府即使是在虚情假意,农民们依然会对官府感恩戴德的。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心思,难怪潘濬和诸葛乔两人表现得如此之惊诧。
所以,潘濬便说道:“世子,就不要以缴租的名义,将粮食交给农民了。因为这样并不能得到他们的感激。我们可以以救济的名义,将粮食送给他们,而且还可以请求成都,对他们进行免税。我想,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对您感恩戴德的吧?”
刘禅无语了。人民其实才是国家的主人,他们用赋税去养活了一大群官员和军队,也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而这些官员居然整天还想着,要如何利用手里的权力和隐蔽的欺骗手段,去窃取人们对他们的感恩,好让自己能够青史留名?
他们难道真的就那么了不起吗?
在这个三国时代,文人的职责就是为他们的主公,谋划如何从人民的手里,为军队收刮到最充足的粮草,为主公谋划如何去进行杀人的战争;武官则是充当着主公的刽子手,血腥地在战场上屠杀着所有的同族!
这些人除了动用诡诈和武力之外,他们还做了什么?他们不但没有因此造福了人民的福祉,反而只是让国家变得更加动荡和污秽了!
想到这些,刘禅心里顿时感觉一派心灰意冷。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否则到时候自己说不定要万念俱灰,不可能再融合进入这个时代的生活里面了。
刘禅叹了口气,他屈服了,说道:“如此的话,就按照潘治中你说的做吧。还有,向成都提出在荆州免税一到两年是必须的。而且,即使我们如何生产自救,今年的粮食必然是不够的,我们还是要向成都请求,尽量拨给荆州重建所需的钱粮的。”
潘濬点点头,世子设想的确实是比较周到了,很是高兴地说道:“那么我立刻就将今天讨论的结果上书给汉中王了。”
刘禅点点头,脸上并没有因此露出骄傲的神色来。
商议事情完毕之后不久,潘老夫人也派人前来通知大家前去吃饭。刘禅也并不推辞,草草地在潘府吃完了饭,便向潘家的人告辞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了。代,文人的职责就是为他们的主公,谋划如何从人民的手里,为军队收刮到最充足的粮草,为主公谋划如何去进行杀人的战争;武官则是充当着主公的刽子手,血腥地在战场上屠杀着所有的同族!
这些人除了动用诡诈和武力之外,他们还做了什么?他们不但没有因此造福了人民的福祉,反而只是让国家变得更加动荡和污秽了!
想到这些,刘禅心里顿时感觉一派心灰意冷。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否则到时候自己说不定要万念俱灰,不可能再融合进入这个时代的生活里面了。
刘禅叹了口气,他屈服了,说道:“如此的话,就按照潘治中你说的做吧。还有,向成都提出在荆州免税一到两年是必须的。而且,即使我们如何生产自救,今年的粮食必然是不够的,我们还是要向成都请求,尽量拨给荆州重建所需的钱粮的。”
潘濬点点头,世子设想的确实是比较周到了,很是高兴地说道:“那么我立刻就将今天讨论的结果上书给汉中王了。”
刘禅点点头,脸上并没有因此露出骄傲的神色来。
商议事情完毕之后不久,潘老夫人也派人前来通知大家前去吃饭。刘禅也并不推辞,草草地在潘府吃完了饭,便向潘家的人告辞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