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场架应该结束了,因为齐天平已经站不起来了。可是我想错了,徐鹏好像疯狂了一样,用手中的半截砖头连续的打齐天平的脑袋,就在十几秒内的时间,已经连续打了五六下了!
我赶紧冲上去拉住徐鹏喊道:“你想把他打死啊?他都输了,你还想噶哈!”
徐鹏挣扎了几下,不过我死死的扣住他的双臂,他也挣脱不开,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他转过头看我的一瞬间,我看到他的俩上露出了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微笑!他的微笑太吓人了,特别是他用那只满是血的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以后。
我看着脸上带血,却带着诡异得让人发毛的微笑的徐鹏,压住心中的惊异道:“行了,别打了,你已经赢了。”
徐鹏听到我说他赢了,脸上的那种诡异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惶恐表情。他看着地上满头是血的齐天平,转回头颤抖着问我道:“他……他没事吧?”
我苦笑道:“你打的,现在问我他有没有事?我哪知道!”我又对着和齐天平来的那几个小子道:“赶紧把他送医院去看看,还楞那干毛!”
听完我的话,那几个同样被徐鹏举动吓呆的小子才缓过神来,七手八脚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齐天平抬起来跑了。
“没事吧,旭哥。他不会死吧?”徐鹏带着有些颤抖的声音问我道。
“死不了,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出点别的事,你下手太狠了!”我略带责备的口气道。
“那咋整啊?我是不是得跑啊,要不警察得抓我!”徐鹏害怕道。
我笑着看看他道:“刚才打人的时候你咋不怕?现在像个娘们一样,你直接回学校吧,公安局我有朋友,有什么事我通知你。这是我电话号,有事儿你给我打也行。”
徐鹏又嘎巴几下嘴,不过最终没有说什么,低着头走了。
我则是打车去医院看看刘鹏,在车上我回想刚才徐鹏那诡异的微笑,身上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又起来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终于明白那诡异的微笑代表什么。那代表的是一种嗜血的快感,同时也是一种打人停不下来的冲动。给人的感觉,很像是一只狼盯着快被自己咬死猎物所露出的微笑。
徐鹏啊,你本是一头嗜血的野狼,何必装成一只待宰的羔羊呢?
要说‘世事难料’这四个字,总是感觉好像是老生常谈一般。不过要是真赶上这样的事,你就觉得这四个字真的是古人多少年来积累下来的经验之谈了。
和徐鹏分别以后的第二天就是礼拜六,学校都放假了。全日制自考这种学校,本地的学生不是很多,所以礼拜六的时候学校基本就没人了,都回家去了。早上去医院看刘鹏的时候,医生说刘鹏可以出院了,我、文哥和泡哥带着他出去吃大餐,正当我们吃的开心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
“喂,谁啊?”我疑惑的问道。因为知道我这个电话的人不多,何文杰和李延平一般也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旭哥,我是徐鹏。我有急事找你!”电话里面徐鹏焦急的说道。
“你又咋的了?让人削了?”我有些不开心的问道。毕竟我和他不熟,已经帮过他一回了,他却还是没完没了的。
“见面说吧,旭哥。你在哪,我去找你。”徐鹏道。
我极不情愿的告诉他我所在的饭店,他说一会就到,然后挂了电话。
“谁啊,旭哥?”刘鹏夹着一块锅包肉问道。
我苦笑着把徐鹏的事情告诉了刘鹏、文哥和泡哥,他们听完也觉得这小子下手挺狠,办事不太明白,哪有刚求完人还求的。
刚说到这,徐鹏推门进来了,脸没洗,头没梳,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靠,你咋这样啊?你昨天晚上没回家啊?”我问道。
徐鹏看了看文哥、泡哥和刘鹏,没张嘴。
我笑着介绍道:“坐那边的是我俩哥哥,文哥和泡哥。这边是我铁子,刘鹏。有啥话你就说,这没外人。”
徐鹏听完我的介绍,也不再戒备。张口说出了他来找我的原因,在这里为了节省篇幅,我整理一下写出来吧。
徐鹏昨天晚上的确是坐车回家了,他的家离JZ市很近,是归义县管的一个小屯子。名字忘记了,不过很穷很穷是绝对的。他的父亲在他小的时候由于一次事故去世了,得到了一笔赔偿金,不是很多,大概五万块钱。他的妈妈体弱多病,自己承担不了家庭的重任,而且他的妈妈很疼爱他,希望他能过的像其他孩子一样。所以就又找了一个男人,不为别的,就是希望家里多个顶梁柱。可是没想到,后找的这个男人,刚开始还不错,什么活都干,后来却迷恋上了赌博和酗酒,也不去干活赚钱了。还经常打骂徐鹏和他的母亲。幼小的徐鹏心里积聚了太多的仇恨,却不能把他继父怎样。因为他的继父曾经坐过牢,也算是个混混,道上还有几个兄弟。徐鹏虽然可以和他拼命,可是却怕他的妈妈受到牵连。
各位看官问了,你讲这些不就是徐鹏的身世么?这不跑题了么,和徐鹏来找你有什么关系?
大家莫要着急,这的确都是徐鹏一把鼻涕一把泪给我讲的,接下来再讲,大家就知道徐鹏发生了什么事。
徐鹏昨天晚上回到家里,他的继父又出去赌了,只有他的妈妈留在家里。深夜的时候,输的精光的继父回来了,也不知道他从哪听到的消息,知道徐鹏的生父有一笔赔偿金,逼着徐鹏的妈妈拿出来。徐鹏的母亲哭着求他的继父别打那笔钱的注意,说是要留给徐鹏以后找媳妇用的。没料到那个混人居然抄起一把菜刀架在徐鹏的脖子上威胁徐鹏的母亲,说如果不拿出钱就杀了徐鹏。万般无奈之下,徐鹏的母亲拿出了宁肯饿肚子都坚决不肯动的存折。徐鹏的继父拿着存折就跑了,可是徐鹏的母亲却因为精神刺激过大心脏病发作,徐鹏匆忙把母亲送到医院,可是残酷的事实发生了,那就是医院要求徐鹏要交抵押金。徐鹏身上就几十块钱,家里仅有的那五万的存折也被继父抢走,徐鹏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因为没钱抢救而撒手人寰。
可是他却没像其他人一般哭的昏天黑地,而是直接回家拿起那把刚刚还架在他脖子上的菜刀,第二天一早便冲进医院,把因为没交抵押金而不肯抢救他母亲的大夫连砍了三十多刀。然后他又气势汹汹的提着菜刀冲进他继父赌博的地方,打算要砍死他。可是屋里的人都是他继父认识的,在大伙的阻拦之下,他砍了他继父两刀就被其他人抢下了菜刀。徐鹏转身逃跑的时候,他继父狂喊着说要弄死他。
说到这里,大家明白了吧。由于没地方跑了,他只有回JZ市,可是他没敢坐车,在屯子里偷了一辆自行车骑过来的!到了JZ就给我打了电话。
听完了他的讲述,所有人都深受触动。他的悲惨际遇打动了我,我眼眶里含着眼泪问道:“那你现在想咋办?”
徐鹏拿餐巾纸把眼泪擦干,坚定的对我说道:“旭哥,让我跟你混吧!”
“为什么要和我混?你又根据什么觉得跟我混会好?”我问道。
“旭哥,你的事儿已经在学校传开了,大伙都说你会代替徐强的位置!你只要带我混,我什么都肯做!我现在也没地方可去了……”徐鹏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低了下去。
是啊,他现在已经无路可走,如果是自己乱跑,要么被警察抓住判刑,要么就是瞎混。可能是由于他对母亲的孝心感动了我,此时的我很想收留他。
我抬头用征求意见的眼神看了看文哥、泡哥和刘鹏,想听听他们的想法。文哥和泡哥没有表态,不过刘鹏却嚷嚷道:“旭哥,让他和你混吧!这小子多讲究!”
“你叫徐鹏是吧?帮我去超市买盒2号软中华。”文哥边说边递给徐鹏一百块钱。
徐鹏接过钱看着我,我道:“你去吧,附近没有,那边华联超市里有卖的。”徐鹏拿着钱走了出去。
“文哥,你有啥话就说吧。”我道。我猜文哥把徐鹏支走肯定是想单独和我说。
文哥皱着眉头道:“小旭啊,这事你得想好。这小子你才刚认识,也不太了解,不过从你和我说的事儿看得出来,这小子下手太黑。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事不得你兜着?万一你兜不住,自己不也折里了?”
我考虑了两分钟道:“文哥,你说的有道理。不过现在我也需要人手,光靠咱几个肯定是混不出什么名堂了。我就当赌博了,信他。如果真要是我看走了眼,就算我续旭没有当大哥的命吧。对了,一会儿咱几个去徐鹏家把他母亲的后事处理一下吧,也不能让她老人家成了孤魂野鬼不是?”
“你要是决定了,我也不多说了,不过你以后得多留个心眼。”文哥笑道。
我刚要说话,房间的门推开了,看到泪流满面的徐鹏走进来‘噗通’跪在我的面前道:“旭哥!你绝对不会错信我徐鹏!你是个好人,肯帮我把我妈的后事办了。我徐鹏以后的命就是你的!就是你现在要我去死,我要是寻思一下都让我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