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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重逢

既落江湖内,便是薄命人。

万云山内据桜国城墙七十里开外的蝠翼坡,因远处眺望神似一只展翅欲落的蝙蝠而得名。蝠翼坡后不远处有一平地唤作腹垒之地,四周多有树木,又借着蝠翼坡的地势掩盖住自身。蝠翼坡旁有一条自万云山起的小溪,溪水奔流,清澈见底。小溪顺着山势的走向蜿蜒前行,一路弥漫,不知从何而终。

大概这世间事都是一个轮回,水自这头起,绕过陡峭山石,磅礴之地,领略人世百态,浮生万千,又终于这头。

顾国征讨桜国的部队便驻扎在腹垒之地,这一不过百十平的平地林立起大大小小几十个帐篷,但这只是一支几千人额的精锐部队,因人数的限制,顾国大部分的军队都还驻扎在万云山下,随时听候陵安王离华发号施令。

鲜红的战旗插在蝠翼坡前,随着吹来的山风而飘摇。

因在山林之中,气候与温度要比平原略冷一些,即便天上挂着明晃晃的太阳,也被绿茵茵的树叶挡住了一半去,只剩细碎的阳光在泥地上映出光斑来。

腹垒之地每个帐篷前都架起了烽火,熏熏黑烟自火光里冒出,烟雾缭绕下,世界都成了弯折的曲线。

主营帐篷里坐着的离华,一身玄色的简便粗布衣裳,浓密的黑发用同色系的发带束在脑后,连日来的排兵布阵令他多有疲敝,周身的冷冽之气又显出他的肃杀来。

离华炯炯有神的凤眼微微眯起,眼前的沙盘好似活了过来,千军万马厮杀而来,浮光掠影般从他沙盘里一晃而过。

他单手扼住下巴,红唇微动,左手手肘放在左腿大腿处,一旁是营帐内取暖的火盆。

“报。”帐篷外传来一士兵的声音,尾音拉得极长。

离华手中刚好打开华诚命人送来的简易地图,头也不抬的道:“进。”

从帐篷外进来一个穿着红色铠甲的士兵,站在距离华不远处的半跪道:“报告王爷,秦千户从狩猎的陷阱里救回来一名女子。”此次征讨,离华被离晋委任将军一职,命一直守护边疆的华诚华总兵及张士齐张参将共同协助,但随行的士兵依旧称呼离华为王爷。

女子?离华放在棋子上的手微微一顿,好似没有多大的情绪,道:“怎能随意将外人带到驻地里来,若是敌国的探子该是如何?”

前来报告的士兵身形一怔,有些害怕道:“是,属下这就将她扔出去。”

离华继续推动着棋子,又看了看地图,道:“收拾好,给点粮食送出去罢。”

“是,属下告退。”红衣小兵低下头,站起身退出了营帐。

方一出去,那红衣小兵便换了之前害怕的神色,脸上有抑制不住的欣喜。

另一巡逻的红衣小兵与他迎面撞上,见他如此高兴,便问道:“孙飞兄弟,什么事这么高兴,瞧你笑的,嘴都快合不拢了。”

被唤作孙飞的小兵忙用手掩住嘴,眼珠儿滋溜一转,见旁边没有人,将巡逻的红衣小兵拉到一帐篷旁隐住身影。

巡逻小兵被孙飞这一动作弄得更加好奇,忙问:“兄弟,你这是什么好事,还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孙飞一笑,挑着眉嘚瑟道:“我当你是兄弟这才告诉你的,你可别说出去。”

巡逻小兵猫着腰更来劲了,“行行行,我一定不说出去,到底什么事。”

孙飞凑近巡逻小兵,头盔上的红缨撞在一起。孙飞小声道:“方才啊,秦千户带回来一个女人。”

“女人?!”巡逻小兵十分吃惊,眉眼间也有了抑制不住的欣喜,激动道:“我,我都两年没见过女人了。”

“你先别激动,”孙飞抚了抚巡逻小兵的后背,小小的眼睛眯起,像是要做些什么事的模样,他继续道:“我方才去报告王爷了,王爷让我收拾收拾,给送出去,嘿嘿嘿。”

孙飞加重了“收拾”二字的音,巡逻的红衣小兵立马便明白过来,奸笑着拍拍孙飞的肩膀,道:“好兄弟,真是有福同享,哥哥以后定不会亏待你的。”

孙飞嘿嘿一笑,有些谄媚道:“我自当哥哥是兄弟,才将这么个消息告诉给哥哥,哥哥也就别以后了,兄弟我只想在我们排里混个职务当当,还仰仗哥哥在刘长官跟前多美言美言几句。”

巡逻的红衣小兵一听,咧嘴笑道:“那是自然。”孙飞也同他点点头,巡逻小兵又道:“对了,你这会子不回去,那小娘子会不会跑了?”

孙飞得意道:“不会不会,哥哥放心。那小娘子昏迷着呢,即便哥哥你…哈哈哈,她说不定也醒不过来呢!”

巡逻小兵也哈哈哈大笑起来,忽而严肃道:“不会,不会死了吧?”

“这会子倒还是有口气,待晚上哥哥来,就不知道是死是活了。”孙飞隐晦地说着,巡逻小兵笑得更加得意。

巡逻小兵一摆手,豪气道:“兄弟你的事就包在哥哥身上了,哥哥还得去那边看看,先不陪你聊了。”

孙飞点头哈腰地目送着巡逻小兵离开,待那人一走,孙飞往地上啐了一口道:“不要脸的东西,还敢称老子的哥哥,回去看我的美娇娘咯。”

孙飞搓搓手,面露贪婪地向自己那方的营帐走去。

这一切恰好被从营地后方过来的京润听见了,京润悄无声息地跟在孙飞身后,走了不远,便道了那名女子所在的帐篷。

孙飞先一步走到门口,门口还站着两个小兵,是秦千户派来的。孙飞仰着头,居高临下道:“王爷说,这女子怕是敌国的探子,让我把她送出去,所以,就不劳烦二位兄弟在此处守着了。”

两位小兵互相看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孙飞见他二人有些犹豫,皱着眉头厉了声色道:“怎的?难不成还要质疑王爷的话么?”

孙飞时常在几位千户打过仗,明明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小兵,却几次大难不死,只是一直未有得到提升,但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名人了。两个小兵不敢得罪他,便乖乖地退下了。

孙飞进了帐篷,两个小兵往前走了一截,恰巧遇见躲在一旁的京润。

小兵正欲要行礼,忙被京润止住,给了个眼神让他二人离开。

二人有些狐疑,但心中不免得意,瞧京润副将这样子,孙飞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孙飞入了帐篷,直直地往前面床榻上的锦绡奔去。

锦绡裸露的小腿上的伤口已经结疤,伤痕还有未干的血迹,她衣衫残破,露出白皙的肌肤,只是曾经的冰肌玉骨此时满是污泥,脸上也混着斑斑血渍和泥渍。

军营里没有女人,秦武秦千户将锦绡带到帐篷里后便请了军医来替她整治。

军医也只将她裸露在外的伤口清洗后上了些药,也不敢动女子衣衫,所以锦绡此时也仍是个脏兮兮的泥人。

孙飞欺上锦绡身前,贪婪的眸子紧紧盯住锦绡胸前的匍匐,手指在她身上游移,一边道:“你也真是命大,摔成这样了还死不了,怕是就等着哥哥来好好爱你罢。”

孙飞的手靠近锦绡的外衣腰带,轻柔地扯住腰带,将结打开,动作缓慢,好似慢慢地欣赏着眼前的景色。

锦绡一动不动地躺在,她的脑袋极为昏沉,总感觉有什么肮脏的东西在撕扯着她的衣物,可是她的疲惫令她无法睁开眼睛,连移动都是十分的费力,她只好放弃挣扎。

孙飞解开锦绡的外衣,露出里面胸前洁白的小衣,他的手指正欲触及锦绡的胸衣时,忽而感觉有一强劲的力道抓住他的手。

孙飞猛地站起身来,凶恶的眼神一看见京润的脸立马便泄了气,双腿一软,跪在床榻前,皱着眉头道:“京副将饶命,饶命啊。”

京润狠狠地抓住孙飞的手腕,力道大的像是要将他的手捏断一般。

孙飞手腕传来的痛感无比强烈,吃痛地颤抖着,摇晃着身体求饶,“京副将,是,是王爷命我给这女子收拾收拾的。”

京润怒气到达眼底,手上的力道更加大了,接着便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孙飞下档濡湿一片。

“你可知道,在这床榻上的是谁?”京润咬牙切齿地问道。

“不知,不知,小的不知。”孙飞摇晃着脑袋,神智已有些不清醒了。

“这,可是…”京润话音一顿,该如何道?陵安王妃去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顾国,眼下这人是不是王妃都难以确定,就算不是王妃,也不能容忍孙飞这般作为。京润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来人!”

方才守在外面的两位小兵撩开帐帘进来了。

“此人假传王爷口谕,将此人重打八十大板,丢去后山喂狼,以儆效尤。”京润沉着地宣布道。

孙飞仍旧跪在地上,耷拉着一只手不停地磕头求饶道:“京副将,饶命啊,求求您,饶了我罢。”

两位小兵一左一右地将孙飞拖了出去,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血印子,还夹杂着一阵尿骚味儿。

帐篷里安静了许多,京润凑近床榻,看了一眼依旧衣衫不整地躺在床榻之上的锦绡。

京润拉过被单,罩在锦绡身上,营帐外传来孙飞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出了帐篷,京润又唤来两名士兵将锦绡所在的帐篷看好,疾步向离华所在的主营帐去。

未有通报,京润不顾外边士兵的阻拦,直直地闯入营帐。

离华所在的营帐要比其他的帐篷更加宽大敞亮,温度也是极宜人的。

离华从地图上抬起头看了一眼京润,打趣地问道:“听说方才你教训人了,京副将。”

京润自知理亏,单膝跪下,低着头堵着气不回答离华。

离华埋头又看了看地图,见京润有些不对,从座上起身,走到京润身边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教训人就教训人罢,本王又不会拂了你的面子。”

京润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离华,问道:“王爷,王妃,真的死了吗?”自王妃离世后,王爷只一夜便恢复如常,仿佛他毫不在意王妃的离去,王府上下还沉溺在悲恸之中时,王爷却从宫中带回了另一名女子。

离华脸上一愣,眉间的冷色重了几分,居高临下地看着京润,道:“怎的,你在怀疑本王?”

“京润只想亲耳听到王爷的回答,王妃,真的去世了吗?”

“那日王府,本王不是亲自与你说的么?”

“可我现在还想再确认一次。”

“京润!”离华气急,“难道你太久没见过女人了,随便来个小丫头都能让你想到锦绡么?”

京润仰着脖子与离华对视,郑重道:“嗯,因为那名女子,与王妃有九分相似,京润从未见过这般相像的人。”

离华瞪大了狭长的凤眼,眼神像是不确定般看着京润,京润眸子里的坚定令他感到害怕,像是有一只手狠狠地捏住了他的心脏。

一阵无声的沉默。

京润率先打破了沉默,道:“王爷还是执意要将她送走么?这荒郊野岭地,她还身受重伤……”

京润话音未落,离华的注意力却落在受伤那几个字上,他眼神慌乱,眉间纠结,心中反复想着“受伤”二字,脑海里不断闪过锦绡虚弱的画面。

京润再一开口,主帐中只剩他一人孤单地跪在地上,离华早已撩起帐帘冲了出去。

红衣小兵带领着离华移到锦绡所在的帐篷外,随后京润赶了过来。

离华站在帐篷外,迟疑了许久,京润上前,替他撩开帐帘,道:“王爷请。”

离华看了京润一眼,身上还只是一件玄色单衣,在这风云多变的山林间十分的单薄,可他忐忑不安地心情却令他出了一身汗。

离华大步步入帐中,床榻上安静地躺着一名女子。

锦绡的身影逐渐在离华眼中放大。

小兵搬来凳子,让离华在床榻边上坐下。

京润屏退了帐里的士兵,自己也退到帐篷外。他已经不需要得到证实了,王爷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那就是王妃,陵安王府唯一正统的王妃。

营帐中只剩坐着的离华和安静躺着的锦绡,锦绡被被单遮住的身体,只露出脏脏的小脸,均匀的呼吸高告诉旁人她还没死。

离华揭开被单,入目便是锦绡小腿处环形的锯齿伤口,血渍布满了小腿,还沾染了衣衫。

而此时,解开的外衣露出的胸衣令他虎躯一震,他明白为何京润会对那小兵处以严刑了,若是他,喂狼还不够,他要他碎尸万段!

京润再次进入帐内,手上还端着一盆温热的热汤。离华立即将被单拉回,挡住锦绡的身体。京润将布巾放入热汤中,哗啦啦的水声在帐中响起。

京润拧干布巾,离华伸手接过,道:“本王来罢。”京润点点头,离华又吩咐道:“去本王帐中拿件本王的衣裳来。”

京润看了离华一眼,道:“明日王采办要下山去购置东西。”

离华握着温柔的布巾,道:“你去办便可。”

京润颔首,默默地退了出去。

离华再一次轻轻地掀开被单,先用布巾替锦绡轻柔的将脸擦拭干净,在木盆中又清洗一遍,剥去锦绡身上的衣物,一点点仔细地擦拭着,仿佛对待自己最珍视的宝贝一般。

终于除去了身上的污垢,露出光洁白皙的肌肤,离华眸子一黯,转身拿过京润送来的衣物替锦绡换上。

时值夜半,营帐外的篝火熊熊燃着,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虎啸狼嚎,山林里又将上演一出腥风血雨的追逐与厮杀。

锦绡所在的帐篷里,还跳耀着照明的小火苗。因为上过药的缘故,锦绡的伤口比之前恢复的迅速,体温也逐渐降了下来。

在昼夜温差极大的山里,此时单薄的被单已经不足以御寒,锦绡的意识逐渐清晰,喉间火烧般的疼痛响应口中干渴的诉求,她伸出舌头舔舔皲裂的嘴唇。

“水。”虚弱的声音在寂静的营帐中响起,“水,我要水。”

锦绡晃动着脑袋,头还有些昏沉,只是简单地复述着内心的渴望。

她的躁动碰到了一旁守着她睡熟的离华,她一动,离华便被惊醒,眼中有着说不清的激动与欢喜,他听不清锦绡的声音,凑到她嘴边问道:“你说什么?”

锦绡的气息吐到他的脖颈,暧昧的姿势差点让他沦陷,锦绡又道:“我要,水。”

“水,好,水。”离华仍旧向白日里那般慌乱跑到张帘出,吼道:“取水来,快!”

吩咐完后,离华旋身回到锦绡身边,握住她满是擦伤的手,安慰道:“马上水就来了。”

一碗清水递了过来,离华接过碗,扶起锦绡,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将碗凑到她的嘴边,一边小心翼翼地道:“水来了,水来了。”

锦绡渐渐清醒过来,大口地喝水导致喉间猛烈地呛了一下,离华单手顺着锦绡的背,柔声道:“慢点喝。”

一碗见底,锦绡擦了擦唇。

离华松开他,将碗放在一边。

夜里虽看不清,但豆大的灯火还在帐篷里闪耀。

离华站直了身子,低着头,也不知同锦绡说些什么,可方才还有千言万语要说出口,此时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锦绡双手撑住床沿,被单就挂在她的肩膀上,她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换好的新衣裳,咬了咬唇,问道:“嗯…我的衣服是...”

“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罢。”离华打断她。

“好。”锦绡低着头,也没有看离华。

离华盯着锦绡的头顶,分别后的思念好似都止步于此。

“哎,嘶。”离华转身欲要离去身后传来锦绡吃痛的叫声,离华立马折了回去。

离华扑倒床沿,掀开被子,离华看了锦绡一眼,锦绡的双手也没止住离华的动作。

被单下,锦绡小腿处的伤口因牵扯有了裂痕,细密的血珠从裂口处崩出来。离华握住锦绡的小腿,拿了布巾替她将血擦掉,上了一层药,锦绡疼的直冒冷汗,“别动。”离华低低地吼道。

处理好伤口后,离华才再次起了身,道:“伤,还没好,晚上不要乱动。我会在这守着你的。”

锦绡低着头不说话,倒下身子拉过被单,又翻了个身不敢面对离华。

她听见离华在背后叹了一口气。

……

第二日一早,薄暮的晨光透过帐篷的顶端照了进来,燃了一夜的烛火也消耗殆尽,只剩一摊蜡油孤零零地躺在烛台上。

锦绡因伤口的疼痛睡得很浅,几乎是第一缕晨光透进时,她便醒了,她翻过身,床边早已没有了离华的身影。

她叹了口气,将自己瘫在床榻上。

炊烟在蝠翼坡的顶尖袅袅升起,军营里的将士们都醒的很早,营帐内外的练兵之声也响彻山谷,震得林间的鸟儿都急迫的飞了起来,

到了早膳的时间,天已经大亮了,锦绡身上穿着的还是离华的衣服,她掀开被子欲要起身,腿间的疼痛不得不令她再次躺回床上。

京润撩开帐帘进来,见着锦绡有些激动道:“王妃,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锦绡吃力地从床上爬将起来,眉间有一丝担忧,勉强地笑着道:“陵安王妃早就死了,你面前的,只是个普通的宥国女子而已。”

京润将手中的早膳放下,神情严肃地道:“不,在京润心中,永远只有你一个王妃。”

锦绡无力地笑了笑,道:“谢谢你,京润,不过我还是不想被身份限制了,从现在起,以前的我你就当不存在罢。”

京润闻言,心中也有说不出的难过,只得转移话题道:“噢对了,王爷说这里太简陋了,让您搬到主帐去。”

“主帐?是他,住的地方么?”锦绡声音细细地,脸色也苍白的吓人。

“王妃,您身子弱,不管其他的,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罢。”京润劝慰道,将刚刚放下的清粥又端到锦绡面前,道:“您先吃口饭,这几日未进食,只能先吃点清粥小菜暖暖胃。”

锦绡接过粥,道:“多谢,不过我还是觉得这里住着不错,替我谢过王爷罢。”

京润挠挠头,不知该如何劝说锦绡了。

锦绡尝了一口粥,突然顿道:“对了,乐瞳,怎么样了。”自己当初一走了之,对于乐瞳,她始终心有愧疚。

一提到乐瞳,京润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悲伤的气息,但他极力地掩盖住,扯起嘴角笑了笑,道:“她好着呢。王爷将她救了出来,她得知王妃去世的消息后哭得可惨了,后来王爷便给她找了个婆家,让她嫁人了。”

锦绡看着京润闪烁的眼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问道:“你怎么没娶她?”她虽几次开玩笑要将乐瞳收给离华做妾,可她能看出来京润对乐瞳的心事。

京润乐呵呵地傻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眼里也氤氲出泪花,他道:“她看不上我啊,再说,战事吃紧,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呢,她一生流离,还是找个安稳的人家好。”

锦绡吃饭的手软了下来,当初的事已经不再追究是谁的过错了,她看得出京润在撒谎,可她不想拆穿他的谎言,道:“嗯,她一定会幸福的。”

“对,她要是知道王妃还活着,不知道得有多高兴呢。”京润仍旧乐呵呵地傻笑,一定也不像在外边威风凛凛的京润副将。

待到锦绡用完早膳,京润收拾了碗筷迅速离开了帐篷。

锦绡再次躺回床榻,这军中的条件自然比不得外边,床板生硬得很,再加上浑身的伤隔得她十分难受,但若是与他同处一室…锦绡摇摇头,想不得,想不得。

京润端着用完的碗筷从帐篷里出来,周围的将士们都十分诧异,这秦千户捡来的女人竟有这么大的本事,不禁京润副将伺候她的吃食,就连王爷都守了她一晚上,军中八卦的传闻也越来越多。

京润顾不得这么多,径直走向主帐,

帐内离华正与华诚和张士齐商量着过几日的进攻,桜国的军队不知在这蝠翼坡下还驻扎着顾国的一支部队,还以为顾国的军力都在万云山下。

桜国绕过万云山几次骚扰万云山下的部队,弄得张士齐十分恼火,但由于离华未有发号施令,他也不敢出军回击,这才找上山来。

一见京润急急忙忙进来,离华抬眼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说。

华诚乃华将军之子,他恪守边疆这几年,也将敌军阻挡在外,护得一方安宁,多得民心,但华府在离华心中始终是个结。

华诚刚说完自己的意见,看见京润的身影,转身问道:“京副将可有什么高见?”

京润抱拳,方才因乐瞳的事心中多有动容,此时将对华娇娇的恨意都发在华诚身上,京润恶狠狠道:“高见不得,只是觉得华府人的阴谋手段的确是高明的很。”

华诚脸上的笑容一僵,离华呵止道:“京润,你说什么呢。”

“属下说的都是事实。”京润一点也没有软下口气。

离华斜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来所为何事?”

京润这才想起自己因何事而来,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士齐与华诚,离华大概知他因何事,便走到他跟前,听京润小声道:“王妃不愿过来。”

离华眉间形成一个“川”字,也不理会身后的华诚与张士齐,大步出了主帐。

不一会,离华抱着在他怀中挣扎的锦绡,大步流星地从众将士身边经过,锦绡羞红了脸,众将士们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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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古时,大陆浑为一体。无天,无地,无世间。然,不知何因,一条由南朝北走向的巨大河流突然出现于大陆之上,改变了大陆的格局。此河,天河也。天河之上,九天也;天河之下,暮城也。九天内,神者居;暮城里,无人住。天河之左,古华也;天河之右,今夏也。古华,今夏,两世间。一古一今,互不知…… 一天,一地,两世间。缘起缘灭,相伴相离,皆在一念之间。……九天内,神者曰:此戏,你可还满意?(注:此文侧重于古华的描写,今夏的只为辅。)